“現在就跟我走吧!”水影抓起她的手。
“怎么走?外邊都是我爸爸的人。”
“這叫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爸會使迷藥,雷震君會用麻醉劑。門外的人已經全昏倒在地了!不信,你和我一起到外邊看一看便知。”
“我……我不可以走!彼蝗徽f道。
“不可以走?!”
“嗯。”
“為什么?”
她咬了咬下唇,“麻煩轉告雷震君,我還是得嫁給宮崎佑,我爸爸丟不起這臉。再說,忍者絕對忠于主人。父親對我而言,不但是父親,也是主人及師父。我不能這樣一走了之!
“你……”水影倒是沒想到這丫頭會這么死心眼。
“麻煩你了!
“唉。我去就是了。”
☆
一分鐘不到,雷震君便沖進向彤的新娘休息室,就見到她那梨花帶雨的臉龐及雪白和服的盛重裝扮。
老天,這個女人,真教他魂牽夢系!
向彤也睇著他,淚水再次淌出。
他的胡子好像有幾天沒刮,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粗獷,雙眼還充滿了血絲,應該是睡眠不足吧?
為何會變得如此?
難道,他是為了自己?
“走,跟我走!彼穆曇粲行┥硢,卻非常堅定。
“去哪兒?”她反問。
“聽我的就是了。”他顯得有些焦慮。
“你還當我是那個失去記憶的向彤,或當我是三歲小娃兒?”她有點嗔怒,若他肯說些哄她開心的甜言蜜語,也許她還會心動些。
真是只不解風情的大熊!
“再過十分鐘,外面的人都會醒過來,到時想走,就來不及了。”他并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
“我有說要跟你走嗎?”她扯著凄美的笑容再問。
“你……這個女人,真會挑時間找碴!彪m是責備,口氣卻帶著寵溺。
“你這只大熊,真是冥頑不靈!彼采鷼饬。
“事有輕重緩急,你怎么不明白呢?”
“不明白,我是不明白。我不明白你來做什么?為什么我得聽你的?你不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我絕不走!彼餍酝鶋叺拈介矫滓蛔蚱鹱。
“老天,我真不愿對你用強烈的手段。這可是你逼我的。”他準備強壓她走。
“你再向前一步,我手里的索連棍絕不饒你!”忽地,她秀出藏在袖口的五截式索連棍,這也是忍者對抗敵人的幾種特殊武器之一。
“你……”他突然笑了,“小姐,你大婚的當天竟然攜帶兇器?這是要弒夫,還是殺敵?可憐的宮崎佑!
“閉嘴!”被他這么一說,她反而有些惱羞成怒。
她根本無心傷他,只是自從任務失敗后,她就一直將自己較擅長的武器帶在身邊。做他們這行的人,難保不會樹敵。
“向彤,我不怕你的棍子。我來此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帶你走。”
“走得沒名沒分?”
“誰說的?”
“那你打算給我什么名分?”
“這……”
“弄不清楚就回你的紐約,別來這兒毀了我的婚姻!
“好。如你所愿,我就給你名分!追蛉恕@總可以了吧?!”他忽而接近她的身邊,俐落地奪下索連棍。
“你……”她還打算搶回來,卻被他壓制住。
“可以和我走了吧?!”他說。
“這是哪門子的求婚?”她抗議。
“雷氏求婚術!彼靡獾卣f。
“你……”
“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得走。因為你已是我的嘴邊肉!彼疮偪竦匚巧纤拇,幾乎將她胸膛里的空氣吸盡。
就在她完全無法分辨東西南北時,人已被扛到大門邊。
這時,后方傳來一個嚴肅的聲音——
“你就打算這樣帶走我的女兒?”
向天威已站在門邊。
雷震君怔住了,繼而放下肩上的向彤。
他不發一語地瞧著算是“準岳父”的向天威,不禁疑惑他為什么沒有被迷昏?
向天威回答了他的問題。
“一般的迷藥怎么能迷昏我?再說,這計畫是我和宮崎佑設計的,就是要等你送上門來,試試你對我向天威的小女兒,到底有幾分在乎與心意。如今看來,你的確是個有心人。以前我就說過,我向天威的女兒一定得風風光光地嫁人!絕不可偷偷摸摸的!痹捖洌蛱焱p掌互擊了三聲,原來倒地不起的保鑣全從地面上爬起來。
這場面,看得雷震君驚詫萬分。
“他們都是受過嚴格訓練的忍者,再加上我們事先作好防備,自然不會這么容易不支倒地,F在你與彤兒就新郎與新娘的位置吧!”向天威篤定地說。
“爸爸……”向彤有些不能理解,喜帖都已經發了,誰不知道宮崎佑是新郎?
向天威當然知道向彤在想什么,便秀出兩張一模一樣的喜帖,唯一的差別在于新郎的名字,“只有你看到的喜帖是佑兒,其他的賓客收到的喜帖,新郎都是雷震君!
“什么?”她嚇了一跳,難怪佑哥哥會和她說那些感傷的話。
雷震君當然也大吃一驚,繼而浮上的是不滿的情緒!
他向來不允許人威脅他,即使他是向彤的父親也不可以!
陡地,他從袖口取出一枚小小的球狀物體,旋即住空中一拋。
轟的一聲響后,接著整個大廳冒出濃濃的黑煙。
“向先生,我不受任何人的要脅,包括您在內。對不起,今天我不打算娶您的女兒。但我會帶走她,以我自己的方式,讓她成為我雷震君的妻子。”話盡,他就在多明哥及羅得等人的保護下,離開向家大宅。
五分鐘后,煙霧消散,向天威站在門邊往天空望去,右手持著胡須,嘴角微微上勾,算是不盡滿意的滿意吧。
宮崎佑這時站在他的身邊說道:“您不遺憾?”
“說不遺憾是假的。但雷震君可不是任何人可以擺布的棋子,除非他心甘情愿,否則沒有人可以勉強他。”
“那您不怕彤……向彤吃虧嗎?”
“天生一物克一物。他肯動用美國及日本的所有相關保鑣人員來搶親,就看得出他對彤兒是認真的!
宮崎佑霍然不語。
“只是,我有點對不起你這個孩子!毕蛱焱f。
宮崎佑不語。
此刻,雷震君與向彤已坐在飛往紐約的班機上……
☆
紐約豪宅內——
“我說不嫁就不嫁!”向彤大聲抗議。
“你父親都阻止不了我,你又能如何?”雷震君以為他已經擺平這個女人,沒料到這女人的倔強和他有得比。
“婚姻對你可以是件小事,對我可非比尋常。你說娶,不代表我得嫁。”她很氣他到現在還沒有說過半句甜言蜜語的求婚詞。
“好。你不嫁也成,那就不嫁。你就待在這屋里繼續打坐,等你想通了,而我剛好也沒因故后悔,咱們再補辦婚禮吧!逼鋵嵥睦锖苤,但卻故作鎮定。
“你這只大熊!”她真的氣到不行,忽然鼻頭酸酸的,眼淚好像快飆出來,但她就是不讓他看笑話。
“我走了,你慢慢修行吧。”雷震君有點搞不過她,只好先撤退。
他自問,有人像他求婚求得這么辛苦的嗎?
若給同行知道這糗事,他這軍火頭子的臉都丟光了。
“你慢走!彼鼐戳怂痪。
淚水卻在他踏出門后流出……
她一直落淚,越想越委屈。
她千里迢迢被擄來,這男人卻連一句愛的告白也沒有!好像她是個廉價貨,他說買就買,不買就拉倒。
她就這么哭哭停停地睡著了……
夜里,她突然大叫——
雷震君由電腦自動控管系統,聽見她的大叫聲,連忙趕了過去,推門而入,立即看見慘不忍睹的情況!
她整個人呈現昏迷的狀態,渾身發抖,她的雙腿間不斷有鮮血滲出,沾染了雪白的裙子……
“彤兒!彤兒!”雷震君飛也似地奔向她,抱起她,“你怎么了?”卻發現她的體溫異常的高,鮮血也不知從體內何處冒出,急得他大叫:“來人,快叫梅爾醫生過來!”
多明哥旋即現身,應了聲“是的”就消失在門邊。
雷震君一直抱著向彤,瘋狂地叫喚她:“彤兒,你千萬不可以有事!只要你好好地活著,你要怎么樣,就怎么樣,嫁也成,不嫁也成,總之,你得快點醒過來!”
他不自覺地湊近她的柔唇,印上他的珍愛,也印上他的承諾。
她像是有感應地微微掀開眼皮,“你……要記得……你說的話!
“你……你……”他以為她要詐,才打算否認,就發現那朵極淺的微笑彷如曇花一現,再也沒動靜了。
“彤兒!”他再次大叫。
他的心像是被萬針穿心似的,疼痛不已。
嗚……救護車的聲音自遠而近地傳來。
大雪紛飛的夜里,雷震君發現自己什么也不是,只是一個為愛而憂、為愛而患得患失的男人。
他坐在救護車上,再次雙手合十祈禱。
祈禱他心愛的女人,不,是心愛的準妻子快快好起來。
他還是想娶她為妻,且以她喜歡的方式娶她。
到了醫院,他撥了一通電話到日本。
“向先生,您的女兒……”他向向天威敘述自己看到的情況。
“什么?!”電話那頭的向天威無法相信,這個大漢竟笨拙到不知如何贏得她女兒的應允,也不知如何照顧她的生活起居。
掛上電話,向天威決定親自去一趟紐約。
笨男人!
好個只懂軍火的傻大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