詠心跟安老有過約定,除非她自己愿意回到本家,或者主動請求本家的幫助,她希望外公乃至整個“銀闕”都跟她劃清界限,不要管她的事情,讓她一個人自己獨立生活。這就是為什么后來她被傷害得那樣徹底,弈天都始終沒有出手,不過后來……”
杜詠維遲疑了一下跳過:“如果這次詠心主動回了本家,你想想看,曾經(jīng)那么倔強不肯接受幫助的詠心,如果這次下定決心回去,你能有多大的把握重新帶走她?”
“我不管什么黑道、什么“銀闕”,那跟我沒有關(guān)系,我要的只是詠心,我不相信她不愛我了,甚至躲回本家,就算她從此要離開我,也必須當面跟我說清楚!甭犕,沈斯喬反而冷靜地下定決心,就算是龍?zhí)痘⒀,他也不懼怕?br />
嘆口氣,杜詠維的車已經(jīng)開進了一條四下無人的道路,似乎進入了一塊看起來漫無邊際的私人領(lǐng)域,平靜異常,卻讓沈斯喬覺得備感機關(guān)重重的壓迫感:“詠維,我們是不是到了!
“嗯,我們進了“銀闕”的地盤了,他們認識我的車,不然我們早就被攻擊了!
車停在一個古色古香的大門前,沈斯喬和杜詠維下車走到門前,抬頭,就看到了大門上古典的刻字,銀闕安家。
杜詠維帶著沈斯喬順利地進入大門,來到偌大的庭院,映入眼簾的是一棟帶著古典氣息的主樓閣,然而就在杜詠維駕輕就熟準備帶沈斯喬進入主樓的時候,一道鬼魅般的黑色身影瞬間攔在了他們的面前,快得讓人來不及看清楚他是怎么出現(xiàn)的。
而杜詠維只是輕蹙了一下眉,對著那個戴著銀色面具、穿著一襲簡單俐落的黑色束身皮衣的修長身影說:“黑巽讓開,是不是連我都不能進去了?”
被叫做黑巽的男人被而具遮住了容貌看不見樣子,但那張露在外面的薄唇已昭示著他的俊美!爸魅擞辛,你帶著沈斯喬,就不可以進去!
“主人?那究竟是安老的命令還是弈天的?”
黑巽一字一頓機械性的重復(fù):“都有!
“你……”
沈斯喬阻止了杜詠維預(yù)備發(fā)火的動作,冷靜的說:“那讓我見安老或者是慕弈天,總之今天見不到詠心,我是不會走的!
“請便!焙谫阋琅f一動不動的站著,沒有移動的打算。
“黑巽,別再固執(zhí),不然我不客氣了。”就算不是幫沈斯喬,他也一定要見詠心一面。
“那就動手吧,主人的命令我不能違抗!蹦请p隱藏在銀色面具后的眸子閃動著嗜血的神色,對于他來說,只有命令,沒有情義。
杜詠維少有的蓬勃怒氣逐漸在眼眸中閃現(xiàn),就在他伸手進衣衫的一剎那,一道威嚴的聲音突然從門里傳來:“詠維,你要在我的地盤跟我的人動手嗎?”
隨著聲音踏出主樓的,是一個高大挺拔的身軀,他鬢邊有些微微的白發(fā),卻無損他的強悍,年過半百的他看起來溫和慈善,那雙鷹一般的眸卻揭示著他的隱忍和權(quán)威。
“安老!倍旁伨S立刻收斂了自己的動作和態(tài)度。
原來他就是詠心的外公,沈斯喬對著他恭敬的一點頭,卻沒有一絲的懼怕:“安老,我要見詠心,今天見不到她我是不會走的。”
安道遠緩緩的走下階梯,走到黑巽的身邊輕輕一揮手讓他退去旁邊,那雙鷹般銳利的眸直直打量沈斯喬,沈斯喬也沒有躲避安道遠的目光,跟他對視,他沒有什么好怕的,四年前是、現(xiàn)在也是,他做的所有事情都對得起自己。
輕笑了一下,沒有人看得出安道遠的笑容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下一秒,他已經(jīng)收斂:“你回去吧,再怎么固執(zhí)也沒有用,不是我不讓你見詠心,是詠心不要見你。”
“我不信!除非她親口當著面對我說,不過安老,就算她說不想見到我,我也不會放棄的,我一定要帶走詠心!
安道遠深深地看了沈斯喬一眼,似乎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沉下臉:“沈斯喬,你以為你是誰,敢在安家大放厥詞,你今天是不可能帶走的詠心的,就算死,也不可能!
“安老。”杜詠維似乎害怕安道遠會做出什么,于是示意沈斯喬不要沖動,而沈斯喬完全不理會杜詠維的警告,只是勾唇淺笑:“安老,怕死的話我就不會在這里,死一點都不可怕,如果不是為了詠心,四年前我就會帶著她一起去死,我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她要照顧她,在她身邊一輩子,如果做不到了,那我寧愿死在這里!
“說得倒是輕松!卑驳肋h掃過沈斯喬:“可是你想過沒有,你跟詠心在一起只有痛苦,與其這樣,為什么不放彼此一條生路!
“你不是我們,你怎么能斷定我們彼此的感覺?不管如何,我今天都要見到詠心!”說著,沈斯喬越過安道遠的身邊,直直走向主樓。
安道遠連頭都沒有回,眼神中閃過一抹光亮:“站住!再前進一步我就廢了你的腿!
沈斯喬站定,背對著沒有出聲,卻在安道遠的語末,毫不遲疑地跨了一步,一剎那,黑巽迅速抽出槍對準了沈斯喬,繼而一聲尖利的槍聲響徹了整個安家。
“沈斯喬!”杜詠維眼睜睜地看著沈斯喬悶哼一聲單膝跪在了地上,血汩汩地從他的腿上流下,觸目驚心,他看不見他的表情,卻能從位置上判斷他的嚴重性,這一槍正中膝蓋骨上方,足以疼得致命。
冷汗從沈斯喬的前額一顆顆滑下,那鉆心剜骨的疼痛讓他幾欲昏厥,他死命的咬著唇,用著極大的意志力從地上緩緩撐著站起,嘶啞的一字一頓說:“我、要、見、詠、心!
安道遠的眉間微微凝住,鷹眸里看不出想法:“你另一條腿也不想要了?”嗤笑了一聲,沈斯喬艱難地向前邁了一步,“砰”一聲有一道尖利的聲音震心的響起。
“唔……”沈斯喬猛地雙膝跪地,血流如注得浸染了主樓的大門口,他搖搖欲墜的暈眩著,似乎快疼得麻木。
“沈斯喬,你放棄吧!倍旁伨S看得心驚肉跳,他知道這一趟無疑是艱難險阻,可是他沒有料到,安道遠真的會這樣殘忍。
“不!”沈斯喬低吼一聲,從地上慢慢撐起來,他血紅著雙眼、咬緊牙關(guān),這種身體上的痛比不上四年來日日夜夜他精神上的折磨,他不能在這里放棄。
“沈斯喬,我再警告你一次,下一槍就不再是腿這么簡單了!卑驳肋h緩緩轉(zhuǎn)身,眼眸掃過黑巽,與他接觸,然后再看向沈斯喬:“也許,下一槍就是致命的!
“安老!”杜詠維急切的想說什么,可是一切已經(jīng)來不及阻止。
沈斯喬固執(zhí)地向前一步,黑巽的槍已經(jīng)迅速舉高,對準了他的心臟……
“砰”的一聲,凄厲的槍聲穿過杜詠維的腦海,他片刻失去的思考的能力,只能這樣,不自覺窒息,看著沈斯喬的身體,慢慢的,一步一步的滑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