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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少的婚約 第8章(1)
作者:伍薇
  寧懷合剛由宜蘭工地回到家,明顯感受到家里氣氛有了重大的變化。

  原本如春天般洋溢著溫暖笑聲的家,像是回到寂靜酷寒的嚴冬。

  人容易習慣,然然還沒進寧家時,家里的氣氛也是這樣冷得讓人由心底打寒顫嗎?

  小笨蛋只在寧家待了兩個月,卻像是待了一輩子那樣令人印象深刻,而且壞事也做了不少

  她嘴甜,讓長輩偏袒她,替她撐腰,挑釁他的權威。

  放任胖白貓大搖大擺在家里四處撒野,亂抓家具,結果爺爺開口護航,說家具壞了就換,完全是愛屋及烏的寵溺。

  她嚴重挑食,長輩忙著天天變化她愛吃的菜色,連向來淡漠的江奶奶,都專程跑去找開餐廳的老姊妹研究食譜。

  她耍賴成性,下棋輸了就賴皮,毛躁亂跳,哇哇亂叫,連一身戎馬威嚴的爺爺都被她逗笑到肚子痛。

  她幫奶奶在院子里種植六株七里香樹苗,弄得一身土,那認真的態度,差點讓園丁感動到收她為徒。

  廚娘喜歡她,管家也將她當成寧家真正的小姐在服侍。

  她恣意瀟灑,沒半點豪門千金的拘謹,開心就大笑,抬杠起來像個地痞小流氓。

  嚴肅的寧家因為她而有了活力,長輩毫無理由地疼她、寵她,連爺爺的身體狀況都有了明顯的進步,要出操跑五千都沒問題——

  她這顆棋子很成功地完成當初的協議。

  棋子。

  寧懷合墨黑的眸子更顯幽深,心頭泛著酸意……然然這么壞,他卻怎么也不愿放下。

  他走進客廳,媽媽和奶奶坐在沙發上,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著話——

  “媽,您說咱們家里之前那樣的熱鬧是真的嗎?這個時間點,我們不是應該在廚房絞盡腦汁想菜色,忙著準備晚餐?然然那孩子真的很挑嘴,不下點功夫根本養不胖!

  寧老夫人長長嘆了口氣!跋眿D啊,都不用了,然然不在了,請廚娘隨便弄弄就好,吃飯沒人笑著、哄著都沒意思了,你爸他啊,待在書房里,連下樓都懶得下樓!

  穆妍然已經離開一個月,寧家長輩們仍舊依依不舍,心情不佳。

  寧懷合將手中的宜蘭蛋糕卷放在長輩面前的桌上。

  宜蘭度假村正如火如荼地進行,不得有任何的延宕,幸好雪凝的狀況日趨穩定,可以接受他短暫的離開。

  寧母抬頭,一個月前然然離開,全家人既傷心又生氣,但母子哪來的隔夜仇?

  氣歸氣,但也不可能再擺臭臉給兒子看。

  “吃飯嗎?”

  “不了!

  寧母沒表情。“要去醫院?”

  寧懷合將手插進褲袋內握拳,沒答腔。

  奶奶倒是訕訕開口了。“把蛋糕拿走吧,這只會讓我想到我的然然。既是你買的,就拿去給方小姐,也是你的心意。”

  老人家年紀大了,不想違背自己的心意去討好孫子或任何人,她想念著她貼心的小棉襖。

  寧懷合輕輕、幾近微不可聞地嘆息。

  寧母看著兒子削瘦又憔悴的模樣。身為母親,她以這個優秀的兒子感到自豪,懷合沒有富三代虛偽的浮華,只有扎實打拚的傲骨,他聰明,他冷靜,他嚴以律己,他的企業王國或許是長輩留給他的根底,卻是在他手上發揚光大,這樣認真的人,卻要死心眼守著一份根本不是幸福的幸福。

  寧母忍不住開口!皟鹤,你要照顧她,我們沒話說,但你這樣吃不好、睡不好,方小姐會心疼嗎?到頭來,傷的還不是家里長輩的心?”

  的確,意氣風發、在商場上呼風喚雨的寧大少已不復見,他像是困獸般,滿身的疲憊……不過不是因為雪凝,他沒有解釋。

  “我上樓換件衣服。如果奶奶不想吃或不想看到蛋糕卷,就請管家扔了,雪凝也不吃!睂帒押险Z氣很淡,說完轉身離開。

  寧老夫人嘆了口氣。“張口雪凝、閉口雪凝,婚約還在,也該顧著然然的想法……”

  寧母握住婆婆的手!皨,婚約的事就別提了。”

  她真的不認為在方雪凝清醒后,兒子和然然的婚約還能存續,況且然然離開時,兒子都沒開口阻止不是嗎?

  寧老夫人只覺得遺憾。“我怎會不明白……只是委屈我們然然了!

  長輩每句傷感的話他全聽在耳里。寧懷合咬著牙,腳步不敢逗留,那都是深切的凌遲。

  他上樓,打開三樓主臥室的房門。

  一個月前,然然在醫院提出辭呈的當下,已讓她家的人來將她所有的東西全部搬走,立場堅定,連寧家的長輩都無法阻擋。

  寧懷合環視著安靜的臥室,這個房間里充滿著無數次歡愛的回憶,無數次。他彷佛還看得到大床上兩人糾纏愛著彼此的幻影,她吻著他,她在他懷里,她笑著,漂亮的眼睛里好像有耀眼的星星在閃爍……家里、房間里,全都是然然的影子。

  從雪凝清醒的那一刻起,他無不想著這樣的結果,依然然的個性,只有分開一途,她不會有其它選擇。他寧愿看到她對他憤怒、爭論不休,哪怕是冰冷以對,不管哪一種,只要她在他身邊,那就好。

  只是她走了。

  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她說她愛他,那他呢?

  在放不開手的背后,他真正的決定又是什么?

  那夜,然然說她愛他,她愛他——

  寧懷合拿出手機,按了那組不知已重撥過多少次的號碼,可永遠只有單調的女音——“對不起,您所撥的號碼是空號,請查明后再撥!

  離開的隔天,他發現然然的手機號碼已經成為空號。

  她走得干干凈凈,毫不猶豫,甚至不愿留下一點蛛絲馬跡。

  明知道是空號,可他還是撥了一次又一次。

  面對著一室的黑暗,寧懷合被孤寂再一次凌遲。原來,沒有她的家竟是這樣寂寞和冰冷;原來,在擁抱過兩個月的陽光之后回到原點,居然會這么適應不良。

  她離開了,更衣間里少了她的衣物。然然是他見過衣服最少的女人,幾套GP的制服和換洗內衣褲,三套的便裝和兩套睡衣,沒別的了,也或許然然的衣服很多,只是她打從心底就沒長期留在寧家的準備,自然愈精簡愈好,或許寧家對她而言,只是個出差住宿的地方。

  當初的協議里,兩人的關系只是利益交換,她完美地達成任務,可他心里為什么會不舒服?他不明白。

  他只知道,他好想她,思之欲狂。

  但是以怎樣的身分去思念她呢?

  老板?

  前未婚夫?

  或者只是床上歡愛的情人?

  他的心有一道墻,哪怕自己老早就知道真正的答案,卻像有一根針扎著般,他寧愿痛,也不想去面對。

  他看向空蕩蕩的化妝臺,她帶走所有的保養品和化妝品,只留下那枚訂婚戒指與奶奶送的翡翠玉鐲。

  他拿起那枚和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相配的女戒——

  “這婚戒應該有另一只女戒?懷合,我等著你幫我戴上!

  雪凝滿心期待,她的健康狀況恢復良好,再過不久就能出院。

  其實兩年的等待,如果有愛,那并不長。

  封閉自己的主因不是因為雪凝的昏迷不醒,他在意的是被背叛和自殺的真相。

  雪凝曾經是他最愛的女人,以為她是他傾生唯一的愛戀。

  他在美國得知雪凝自殺的消息,震驚之余立即承擔后續所有的責任,并且認真面對自己將用余生陪伴昏迷不醒的雪凝的這件事。

  直到出事后不久,他在她化妝臺上鎖的抽屜里,意外發現了一本日記,上頭清楚記載著雪凝所有的心事,不只有隨他赴美的不習慣和選擇回臺北的心情,還詳述著她的寂寞。

  回臺北后,她開始沉迷于PUB的夜生活,她認識了新朋友,很快與他有了親密關系,日記里有兩個人每次約會、上床的紀錄,當然包括她的恐懼,怕在美國忙碌事業的他知道,怕東窗事發,怕他不再愛她。

  日記最后一篇寫著她的拯救計劃,她以為少量的二氧化碳中毒能造成短暫昏迷的效果,殊不知,和死神開玩笑是最不智的舉動。

  日記里的內容,關于每一篇的背叛都令他感到憤怒萬分,卻又因為病床上昏迷的她而內疚,如果那個圣誕夜他依約回來,或許雪凝就不會實行她的“拯救計劃”,兩種矛盾的情緒拉扯著他,他的心情是痛苦的。

  雪凝在清醒后沒有遲疑,立刻向他承認和那個人的事,也刻意隱瞞了計劃性自殺的部分,她脆弱地緊握著他的手,求他別離開。

  他曾經愛過她,直至后來的憤恨,不只因為背叛,他更無法接受雪凝用生命當作籌碼下賭注。她清醒時,他如釋重負,但面對她極度的恐慌癥狀,連醫生都束手無策時,他無法丟下責任和內疚的包袱,于是選擇留下來安撫雪凝不安定的情緒。

  他是個立場不堅定的男人,就算他對然然有意,就算他渴望厘清和然然之間的曖昧和糾纏,就算他想打破那道墻往前跨一步,狼狽不已的他又能以怎樣的姿態去面對然然呢?

  “懷合,你還愛我嗎?”

  這是雪凝每天必問的問題,他總是沉默不愿回答。他的愛情專一,他的情感有潔癖,他不能接受背叛他的人,即便他對雪凝存有內疚,即便他對她有責任,但絕對無法回到過去。如果然然沒有出現,他只會以彌補的心情照顧她一輩子,但不會有婚姻,這是他真正的想法。

  雪凝不知道然然的存在,但女人的敏銳直覺加上恐慌癥,讓她覺得曾經深愛自己的男人似乎不一樣了,她哭鬧不休,以割腕威脅,扯著嗓子不斷大吼尖叫,鎮定劑無法安撫她激動的情緒,在雪凝進一步傷害自己之前,他只能說“我愛你”……

  他永遠忘不了回頭看到然然平靜望著他的那一幕,臉頰上的淚水,眸子里的豁然,她不哭也不鬧,完完全全的疏遠,那一刻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恐懼和無助。

  他迅速以冷靜武裝自己,不然慌亂的他還能怎么做?難道可以帶走然然離開所有厭惡的一切嗎?

  然然笑著遞上辭呈,辭去GP副總的職位。

  然然笑著說,她不曾擁有他。

  然然笑著說,哪怕她被趕出穆家,也不愿再和他有一絲關聯。

  她和平又決裂,毅然決然轉身離開,讓他——寧懷合的世界再度深陷荒蕪。

  那一年,因為雪凝,他不再相信所謂的愛情。

  這兩個月,因為然然,他覺得有沒有愛情都無所謂,只要兩人開心就好,殊不知,那樣的陪伴就是愛情,那個他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再妥協、再去傾一生深愛的愛情。

  手機鈴聲響起,寧懷合接起——

  “寧少,根據線報,穆家老爺將在明天正式對外界公告,穆副總和穆家斷絕關系!

  來電的是林主秘。

  穆副總離開后,第一時間寧少隨即下達指令讓人關注穆家的行動,對穆老爺而言,最大利益就是保有和寧家的關系,如果長孫女又搞砸,穆老爺勢必會有動作,他不會管長孫女是否受到委屈,只會強硬逼她爬都要爬回寧家,如果還是不愿妥協,為了保全和寧家的關系,“切割”的確是穆老爺想得出來的方式。

  寧懷合聽著,握著手機的手浮出青筋!叭四?”

  “穆副總目前人在范秘書家里!

  “……別讓她出事。”

  “是,寧少,我會多安排人員顧著!

  結束通話后,寧懷合頹然地跌坐在床沿。

  那一夜然然晚歸,雖然一臉的疲累,卻依然跨停動人。

  然然對他的戒備好深,他怕她是不是知道雪凝的事,不顧她的掙扎強勢索愛,在她身上硬留下自己的印記,同時逼著然然承認她是愛他的。

  他的鼻翼與唇間,彷佛還留著當時她馨香溫暖的氣息。

  他還清晰記憶著,她潔白勝雪的容顏和軟柔迎合的嬌軀,以及她每個性感的反應,甚至高潮的紅霞是怎樣一點點從她白皙的耳根,一直蔓延至全身,她盈盈如水的雙眸,清楚寫滿羞澀的欲望和對他的情意……

  一幕一幕,無比熟悉,清清楚楚在他腦海中播放。

  他擁有了世界,他光大了他的企業版圖,他不可一世,他富可敵國,但他怎么能擁有了然然,又再失去她?

  “如果我是你的呢?”那一夜,他問。

  現在,他多么希望能卑微地對她說——

  然然,如果我是你的,你能不能繼續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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