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知道這很尋常,畢竟她已經二十七歲了,又不是小孩子,再加上她典雅出眾的外貌,不可能沒有追求者,但,他實在無法接受她跟其他男人同居,單是想像她依偎在其他男人懷里的畫面,被那個男人抱著、吻著,甚至更進一步……他體內的火山似乎完全爆炸了,噴出的滾燙巖漿幾乎快把他給吞噬。
他厲聲逼問道:“那男的是做什么的?在哪里上班?現在幾歲?個性如何?還有,他為何會讓你去俱樂部上班?他是靠女入吃軟飯的嗎?他到底有沒有責任感?”
琉璃子冷冷地白他一眼!捌婀,你管得還真多啊,問得簡直比我的家人還仔細,你是打算要出來競選嗎?”她不懂他為何這么生氣,更不懂自己為何要這樣冷嘲熱諷的,就是想要在氣勢上贏他,不被他看扁。
黑川駿介更加陰沉地追問:“快回答我的問題,他到底叫什么名字?在哪里上班?”他不確定自己到底是想看看那個男人是何方神圣,還是想直接殺了他?
她忍無可忍地吼道:“這一切都不關你的事,黑川駿介,你不覺得自己很無聊嗎?憑什么一直干涉我的私人生活?”
不關你的事!
她的回答宛如火上加油,打從她上車之后,口口聲聲都說,這不關你的事、不關你的事,似乎急著把他推拒到千里之外,最好這一輩子永不相見。
在她心底,他真的一點點地位都沒有嗎?她完全忘記兩人那些最夢幻美好的回憶了嗎?還是說,她真的非常深愛她的現任男友,滿腦子都是那個該殺千刀的混賬?
他的利眸迸射出駭人的冷芒,氣憤地瞪著她,額角青筋跳動,琉璃子也毫不畏懼地回視他,兩人就這樣對峙著,氣氛無比緊繃。
突然,他像豹一樣撲了過來,猝不及防地吻了她。
琉璃子愣了下,試圖反抗,但還是被他牢牢地壓在椅子上動彈不得。以體力來說,纖細的她怎么可能會是他的對手?他的舌非常強悍地入侵她的檀口,蠻橫卻又無比細膩地撩撥她的丁香小舌,熱烈地吮吻著她的下唇,將她卷入一個綺麗又迷幻的世界……”
他在心底深深嘆息,十年了,十年了……她的滋味此之前還要更加甘甜美好,豐潤的唇比玫瑰花瓣更柔軟,帶著令他迷醉的幽香,他在她的嘴里嘗到相思的滋味,那是比烈酒更濃、更強烈的味道。
駿介居然吻她?為什么?為什么?好多問號在琉璃子的腦中冒出,但,為何她不是很想激烈地反抗?她真是沒用啊……為何觸到他的唇,她整個人就迷醉、淪陷了?
淚珠悄悄落下,她發現自己居然深深、深深地想念他的吻,更想念他溫暖解釋的懷抱、他的一切……
黑川駿介以手指拭去她的淚,陰郁地問道:“為什么哭?我的吻讓你這么痛苦嗎?”他完全不懂這個小女人,不懂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打從重逢的第一秒,她就完全奪走了他引以為傲的冷靜和理智,讓他無法好好思考。
琉璃子推開他的手,口是心非地吼道:“很痛苦、很惡心!你不要再碰我,我深愛我的男朋友,絕對不想做出任何背叛他的事,停車,快點停車!”
聽到她斬釘截鐵的回答后,黑川駿介的心臟突然狠狠抽痛,臉色鐵青地按下通話鈕命令司機停車。
車子停妥后,琉璃子立刻跳下去,抓著包包,頭也不回地奔回家——
一周后。
凌晨一點,俱樂部打烊了,琉璃子回到休息室剛換好衣服,就聽到理香對麻衣興高采烈地說道:“明天店里公休耶,我們出來喝一杯吧,我知道有一家很棒的點,老板做的燒烤好吃到爆,炸物也是人間美味,尤其是炸蝦啦,保證你一吃就愛上它,還有很棒的清酒喔!”
麻衣很捧場地點頭!罢娴膯幔亢煤煤,我最喜歡吃炸蝦了,那我們約晚上七點碰面,你把店名告訴我!
佳子聽到后,故意吐槽:“麻衣,不要跟理香去喝酒啦,她這個女人酒品超差的,上次跟我在居酒屋喝到嘔,還大吼大叫說為什么她交不到男朋友?全天下的男人眼鏡都瞎了是不是,超丟臉的!”
“你少亂講!”理香不甘示弱地反擊道:“大吼大叫的人應該是你吧,你還抱著我哭,說什么現任男友對你超爛,還一直劈腿,你老是與人不淑,好男人為何不快點出現……”
一群女生吵得沸沸揚揚,鈴奈卻挨近琉璃子,神秘兮兮地問:“我剛才打開窗戶看過了,他今天又來了喔!
琉璃子一聽,就算力圖鎮定,心跳還是了一拍!笆菃?”
鈴奈超好奇地問道:“快說,你跟他到底是什么關系啦?他上次送你回家后,接連七天都把車子停在樓下等你下班耶,雖然你都不理他,可他的車每次都跟在我們小車后面,確定你安全到家后才掉頭離去,好感人喔——我看得出來他真的很在乎你耶,你們是不是久別重逢的戀人哪?一定是對不對?”
深怕其他女服務生耳尖地聽到黑川社長這四個字,因此,鈴奈不但壓低音量,也不敢提起他的名字。
琉璃子被鈴奈纏到沒辦法,只好回道:“不是那樣的,他……他只是我很久以前認識的一個人,不過,我跟他沒有太多的交集!彼男暮浅N蓙y,已經一個禮拜了,他為何還要來等她下班?雖然他不下車,也不再叫司機過來請她上車,但,就算車子故意停在暗巷里,那么顯眼豪華的轎車根本讓她無法忽略。
她無法否認,每當自己下樓看到他的車時,涌上心頭的全是不敢承認的喜悅與悸動。
鈴奈精明地繼續問道:“亂講!倘若他對你沒有感情才不會天天來等你下班咧,你上次不是坐上他的車嗎,那次一定有發生什么事對不對?快說,人家我很夠義氣地幫你保守這個天大的秘密呢,沒有讓其他人知道你認識‘某人’喔,可你卻什么內幕都不透露給我,真是太不夠意思了!”
回想起上次那個激情的吻,琉璃子嫩白的臉頰飄來兩朵彤云,支支吾吾地道:“真的沒有,我們只是以前……嗯,以前住得很近,所以我上車也只是跟他聊聊小時候的事,問候一下彼此的家人而已……好啦,我們快點回家吧,今晚好冷喔,氣象報告說可能要下雪了,如果真的下,路況會變得很差!
琉璃子匆匆地站了起來,圍好圍巾,上大衣,跟其他人道別后,就拉著鈴奈往外走,心里很抱歉地說道——對不起啦,鈴奈,連我自己都理不出一個頭緒,只好先隱瞞你了,對不起。
兩人一推開門,刺骨寒風就毫不留情地撲了過來,鈴奈鎖著脖子大喊:“天啊,真的好冷喔,這么冷的天氣,我們應該先喝杯小酒,暖暖身子后再離開公司啊!
“別傻了,酒后駕車是很危險的,快走吧。”琉璃子回應完鈴奈的話,突然感到眼前一陣暈眩,她趕緊扶著一旁的樹干,才不至于倒下去。
看到她的身影出現,坐在轎車后座的黑川駿介眼神一亮,眸底卻更加復雜深奧——上次和她相遇后,他忍不住派人去調查有關淺丘琉璃子的一切。
報告今天出爐了,可內容卻令他非常震驚。
原來他和母親離開淺丘家沒多久,琉璃子的父親就因為心肌梗塞猝死了,而且,她的大伯早就偷偷把所有的土地全部轉移到自己名下,也就是說-她的父親沒有留下任何遺產給她,而她的祖父母早就去世了,沒有人可以為她主持公道。
報告中詳細地寫著她到東京后,一直都是租最便宜的房子住,以半工半讀的方式完成短期大學的學業,現在她白天在某家書局上作,而跟她一起在霧島俱樂部工作的服務生藤原鈴奈,則是她念短大的同班同學。
她居然遭逢了這么巨大的變故?荏弱的她是如何獨自走過來的?黑川駿介可以想像,那個無情無義的淺丘宗一郎是如何在弟弟猝死后,立刻把琉璃子掃地出門,就像當年冷血地把他跟母親趕出去一模一樣。
東京的物價指數非常高,這幾年她一個女孩子到底吃了多少苦?剛到東京時,舉目無親的她到底是如何在這個冰冷的城市活下來的?是不是受了很多委屈?
他終于知道,為何出身名門的她會到霧島打工,上次見面時,她還穿著很舊的大衣,沒想到竟背負了那么多的辛酸……可是,他上次嚴厲地逼問她為何會在霧島?還罵她是大小姐在耍叛逆或是為了體驗不同的人生時,她卻連一句話都不辯解。
想起她這些年受的委屈和辛酸,他的胸口好悶好悶,好像有人用力揪住他的心臟.讓他呼吸困難。
雖然一真提醒自己,跟她之間早就在十年前結束,已經不可能了,但他卻無法控制蔓延在胸臆間的那股沸騰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