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彎腰一欠,“我要說的都說完了,祝福你!闭f罷,她轉身,飛快的跑了。
“ㄟ?”他一怔,根本來不及反應。
現在是怎樣?她怎麼這樣就跑掉了呢?就算她講完了,也該聽聽他怎麼講吧?再說,他還沒跟她介紹廚房里那位“不速之客”呢!
此時,因為彌生的到來而暫時避開的不速之客,慢條斯理、一派輕松的從廚房走了出來——
“她講得可真好,我聽得都快掉下眼淚來了……”
說話的是高柳緒子,恭朗的母親,她其實也剛到,就在彌生來訪的前五分鐘。
她今天來是為了代她前夫,恭朗的父親傳達一件事情,卻沒想到先聽見讓恭朗自豪的女友所說的那番話。
“媽……”
“恭朗,她說得一點都沒錯喔!彼郎厝嵋恍,“我可一點都不後悔愛上并嫁給你父親,雖然他後來離開了我。”
他眉心一皺,討饒地說:“可不可以別提這件事了?”
“為什麼不?”她挑挑眉,神情平靜地說:“因為跟你父親相愛,我才有了你,你是他送給我最棒的禮物!
“媽……”
她趨前輕握住他的手,“我們并不是怨偶,只是感情淡了,有些感覺沒了就是沒了,強求不得,但是我知道他確實深深的愛過我!
他濃眉微皺,沒有說話。
“其實我今天來是為了幫你父親轉達一件事!彼f。
他一怔,“什……”
“他說他即將對娛樂一周報提出告訴,控告他們報導不實!彼m道:“他說他對記者說的是‘小犬的眼光果然特別’,絕對沒有什麼你的品味讓他失望這種事。”
聞言,他陡地說:“你是說……”
“記者為了讓標題聳動一點,總愛加油添醋,你是知道的!
“他……”他眉心一攏,“他為什麼不親口跟我解釋?”
“你又為什麼不親自跟他求證呢?”她反問他,臉上還是溫柔的笑。
他心頭一撼。是啊,為什麼在那當時他沒有向父親求證?是怨恨蒙蔽了他的心,讓他失去正確的判斷,甚而傷害了彌生……
該死,他真該死!想著,他懊惱又懊悔的低下了頭。
“好了,”高柳緒子拍拍他的肩,“現在不是懊悔的時候,如果我是你,我會立刻去把她追回來!
他不解地看著她。
“如果我沒猜錯,她似乎誤會了!
“誤會?”他更覺困惑了。
她點點頭,“她好像把我當成你另結的新歡!
“她根本沒看見你!彼久家恍Α
“玄關的鞋、陌生的氣味……女人對這個是很敏感的!彼f。
敏感?他母親說的是那個遲鈍的家伙嗎?不過她剛才確實是有點不尋常,而且還說什麼“祝福你”這種奇怪的話,難道說……
“那個笨蛋!”他有點生氣地說,“平時那麼遲鈍,偏偏這個時候就變聰明了!
“快去吧!彼屏怂幌拢斑@麼好的女孩子,可不要讓她跑了。”
他注視著她,勾唇一笑,“放心吧,這個媳婦一定是你的!闭f罷,他轉身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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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朗沒有在街上盲目的找尋她,他知道她一定會回家,她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去鬼混。
就這樣,他把車停在她住處樓下,在車上等了她三十分鐘,而她總算出現。
從後視鏡中,他看見她有氣無力、拖著腳步的走著,整個人像是泄了氣的汽球般。
當她走近,他打開了車門——
“呃。俊彼龂樍艘惶。
他下了車,一臉“我真的被你打敗了”的無奈表情。
“你……”彌生是認得他的車的,只是一時沒注意到。
她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他住處不是有一位她所不認識的女性嗎?一個穿著優雅高跟鞋,有著淡雅香味的女性。
恭朗細細凝睇著她,發現她的眼睛紅紅的。“你哭過?”
“沒有!彼鷣y地搖搖頭,倔強的不承認,“哭?為什麼?”
“為什麼?那就要問你自己了!彼泊揭恍Α
她蹙著眉頭,支吾地說:“我就沒哭啊……”
“喂!彼蝗辉谒媲坝昧粽。
她嚇了一跳,瞪大著眼睛看他。
可惡,他就只會嚇她嗎?都已經另有新歡,為什麼還要來嚇她啊?
“你想我嗎?我去大阪的時候!彼麊。
問這個干嘛?她想他嗎?當然想。】墒撬?一通電話都沒有也就罷了,才一星期就“另起爐灶”,未免也太無情了一點。
再說,既然都已經有了其他的選擇,還來問她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干嘛?
想著,她不禁有點生氣!皢栠@個做什麼?”
“因為我想你。”他直視著她,神情嚴肅地說,“因為我想你,所以想知道你想不想我。”
她驚羞卻又慍惱地瞪著他,一臉難以置信。
想她?一個星期不跟她聯絡叫想她?一回來,住所就有其他女性“進駐”叫想她?
本來她是打算成全他、祝福他,不讓他為難的結束這一段戀情的,但他既要魚也要熊掌的作法,實在令她十分氣憤傷心。
“你一整個星期沒跟我聯絡,連托人傳話都沒有!”她忍不住激動起來。
他當然知道她為什麼如此激動,也因為知道,他心里其實是高興的。因為那表示,她是愛他的、在乎他的。
“我覺得應該給彼此一個冷靜沉淀的時間……”他氣定神閑地說。
見鬼,應該是給他一個另結新歡的機會吧?她心里這麼想著。
“你一臉很不茍同的表情……”他笑睇著她,充滿興味地問:“你不覺得一個星期不見,我們都更確定了對彼此的感情?”
聞言,她眉心一擰,眼底冒著星火——
“剛才你為什麼一下子就跑掉了?”他依舊一派輕松。
“我想說的都說完了,不走要干嘛?”她的口氣開始強硬而不悅。
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摩挲著下巴,“你特地穿了裙子來見我,就只為了說幾句話?”
她別扭地揪著裙子,“我……我只是……”
“你真的不太適合穿裙子!蓖蝗唬袂檎J真的這麼說。
她胸口一緊,有些受挫。是,她知道她不適合,她穿起來就是別扭、就是奇怪,但她是為了誰?
眼眶一熱,鼻子一酸,她忍不住地掉下眼淚。
“我是不適合!彼X得喉嚨里像有沙子,好疼、好乾,“你找個適合穿裙子的人吧!”說罷,她扭頭就想走。
他一把拉住她,將她扣在懷里!澳氵是沒讓我把話說完!
“放開我……”她哭著槌他、推他、打他,想掙開他。
“雖然你不適合穿裙子,但是……”他語氣平靜而深情地說,“我就是喜歡你現在的樣子!
“你騙人……”她氣憤又傷心,“你明明想跟我分手了,對不對?”
他蹙眉笑問:“你從哪里得到的資訊?”
“我不笨。”她抬起淚濕的眼瞪著他,“我知道你屋子里有別的女人……”
他挑挑眉,“噢?原來你注意到了?”雖然是特地跑來跟她解釋的,但看見她吃醋生氣的樣子,他又忍不住想逗她。
“一個星期不見,你腦袋靈光多了。”他語帶促狹地說。
見他明明已經“露餡”,竟然還若無其事的調侃她,她氣得兩只眼睛都快噴火了。
“很可惜,她突然跑來,我也很困擾……”他一嘆,惋惜地說:“本來我想留你下來的!
留她下來是什麼意思?過夜嗎?他……他居然是這種人。
“你真可惡!”她氣得朝他揮拳。
他一手握住她的拳頭,笑得有點無賴,“穿裙子就溫柔一點,別動手動腳的!
她怒視著他,一副想咬他的樣子。
“你說祝福我是什麼意思?”他唇角一勾。
“我祝福你找到更適合的對象!”
“你這樣就把我拱手讓人,未免太沒有運動精神!彼麕缀蹩旃笮Α
“我的愛情是純真且純潔的,不像你!彼龑χ舐暸叵。
他皺皺眉頭,一臉受不了她的高分貝的表情。“我在感情上也是有潔癖的!
啥?他說什麼鬼話?屋里藏了一個女人,還想要她留下的人也有感情潔癖?哈哈哈!
“說真的,你實在很失禮,我都還來不及介紹你們認識呢!”他一笑。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見的,介紹她們認識?是他不正常,還是她太大驚小怪?他居然要……
天啊,她竟然一直愛著這樣的混蛋!
“我母親被你那番話感動得快要掉淚,不知道有多麼想見見你,結果你……”說著,他唉地一嘆,“難道你不想見見未來的婆婆嗎?”
“你又在胡說什麼?你簡直是莫名其妙,我再也……慢……慢著……”她像是突然被敲了一棍,猛地驚醒過來。
她瞪大著眼睛,狐疑地望著他,“你剛才說……你是說……”
“我屋里的女人是我母親。”他終於揭開謎底。
玩了她這麼久,也該放過她了。
“……”她張大著嘴巴,發不出聲音。
他咧嘴一笑,“我母親說,千萬別讓你這麼好的女孩子跑了!
“你……你是說真的?”她太震驚,以至於聲音顫抖得特別厲害。
他點頭,然後親昵地在她額頭上一敲,“你以為我會輕易放開你嗎?”
“恭朗……”知道他并沒有另結新歡、移情別戀,她整個人突然松懈下來。
她癱軟在他懷里,緊緊地抓著他的手臂!拔覈標懒,我以為……”說著,她哭了。
他愛憐的撫摸著她的頭、她的背,聲線溫柔地說:“我愛你,這件事……你永遠不需要懷疑。”
“嗯!彼齼刃募优炫龋僖舱f不出話來。
她只是拚命的點頭,盡情的哭。
“彌生,”他輕捧起她的臉,深情凝視著她,“讓我幫你再加十分吧!闭f罷,他低頭在她鼻尖上輕輕一吻。
這一次,她開竅了,她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在跟她求婚,他要她成為一百分的女性……
胸口一熱,她再度流下眼淚,欣喜的眼淚。
“我愿意。”她眼里薄翳著淚光,唇角卻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