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像是只在我面前才如此松懈呢!彼σ馊崛!碍t兒,你還記得和我的約定吧!
“當然!
“待我將韃靼軍打退邊城百里,咱們就離開這兒,從此以后,此處與咱們兩個再無關系!
“不,這樣死傷會很可怕,我不想再波及邊關百姓!
“不然,你覺得該怎么做?”他一副愿聞其詳的神情。
璽兒沉下眉,“殺了旭兀術!
“喔?”他微挑起眉。
“這些年我們久攻不下邊防,父汗早有意愿議和,偏偏旭兀術硬向父汗要求說,誰攻得下邊防便讓誰當下任可汗,搞得所有皇子擁兵自重,讓整個皇族像盤散沙!”一想到旭兀術她就有一肚子氣。
“他是你大哥!
“那又如何?若不是他做絕了,我又怎會要他的命?今日他不死,邊防百姓永遠沒有明日。”是他逼得她不得不殺!拔一首逍值鼙姸,卻沒能像你世家兄弟情誼深厚,真是可笑。”
“要手足深情做什么?你有我不就夠了。”他將她往后拉,貼在他胸前。
“你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等收拾他之后,咱們就走!
“……嗯!彼p輕躺上他的胸膛,把全身重量都交給他。
“你說,咱們真走得了?”
“只要想走,就找得到路!
“那么,我就把找路的工作交給你了!
“這有什么問題?”
“呃,可以帶拔都一道走嗎?”她閉上眼,享受這難得的悠閑。
世于將眼皮頓時抽動起來!澳,我可以帶我大哥一道走嗎?”沒事帶個情敵在身邊干么!
“有何不可?大伙都在一塊比較熱鬧,而且這么一來,我就不用記著三五年后的約定了!
“什么三五年后的約定?”他俯身看她。
“嗯……”她唇角勾得彎彎。“你得去問你大哥!
“你跟我大哥私下約定三五年后要做什么?”他蹙眉質問。
“就說去問你大哥嘛!卑,別逼問她了,她可是什么都不會說的!笆悄愦蟾缯f不準告訴你的!
“……我有沒有告訴你,我最擅長刑求了?”危險的笑意抹在唇角,就連眸色也跟著深沉幾分。
璽突地察覺異樣,忙不迭張開眼。“你要干么?”
“刑求!蹦痔匠。
“別鬧,拔都在睡覺!彼Ψ辞。
“他睡覺與本王何干?”他再擒。
“征北王!”她扭手轉開。
“璽殿下!彼词忠粨茉倬净。
“你小人!”她奮力甩開他的雙手。
“是小人,但差你可就遠了。”見她中盤全開,他毫不客氣地將她扛上肩!白,找個地方好好逼問你,居然敢瞞我,你忘了咱們的誓言了嗎?不欺不瞞,瞧瞧,你犯下了錯,兩罪并罰,有得你受的!
“你這個卑鄙小人,你不也瞞我很多?”還敢跟她論罪?
“所以說嘛,我很樂意當小人的!
“……”聽聽,這是堂堂征北王說的話嗎?他這人心性帶了點未泯童心,有時簡直是不可理喻。
聽著兩人對話聲漸行漸遠,拔都懶懶張開眼,波瀾下興的鳳眼教人讀不出思緒,大手輕輕碰觸主子方才所碰之處,痛苦的擰住眉,閉上眼。
***
當日,璽.愛羅辛兒的死訊立即從邊關燒向韃靼大營。
旭兀術打著為太子復仇的口號,執兵符整頓統籌整個大軍。
璽最擔心的事,發生了。
“你真要我立即出兵?”世于將看著正貼心為他穿上盔甲的愛妻。
“對,而且要速戰速決,絕不能拖泥帶水!彼樕畛,濃眉緊攢。
“我麾下大將個個視死如歸,如今得知我死訊,就算不聽命于旭兀術,也必定會朝你猛攻!
“我的愛妻可真是深得軍心呢!彼┫律,在她唇邊偷了個吻。
“別鬧!彼匆豢,水亮黑眸直瞅著他。
“旭兀術會掌我的兵符,統合所有軍隊,他什么爛招都使得出來,完全不管百姓死活,所以,你必須要一舉拿下他,待他死后再和我父汗議和!
世于將輕掬她的手,湊在唇邊輕吻!胺判,我一定會取下他的首級。”
“還有,我麾下大軍的軍旗是狼,見著他們能避就避,不要跟他們硬碰硬,他們會寧可玉石俱焚的。”
“我知道!彼麥\笑,聽著愛妻的諄諄告誡!拔乙矔涀。M可能不去波及雙方百姓,你放心吧!
瞅著他著軍裝的英姿,璽反抓著他的手,再次叮嚀,“你要小心!
戰場是無常的,沒有一個將軍真的可以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實力與命運必須并存,才能在戰場上奪得先機。
“放心!笔烙趯⑿Φ每袼涟詺!爸皇牵蹅儾判禄,你就這么急著趕我上戰場,我心里有些受傷呢!
“別貧嘴。”
“我說真的。”
“我也說真的,你再玩下去,就要輪到我吐給你看了!”被晾在一旁很久很久的吐于略好心出聲提醒。
“我都忘了大哥也在這兒呢!笔烙趯焊辉谝夥蚱耷淝湮椅視r身邊多了個人。
“是啊,我看你們兩個離情依依,害我也忘了除了我以外,那兒還有人呢!笔烙诼灾赶蛘驹陂T邊的拔都。
“哎,真是忘了呢。”世于將笑得狡賠,看在拔都眼里,簡直跟只黃鼠狼沒兩樣。
什么忘了,根本就是故意親熱給他看的,小心眼的男人。
“對了,大哥的病未愈,要不要拔都陪你一道?”璽問。
“那怎么成,若旭兀術瞧見他,不是要給他安上什么罪名了?”給拔都安什么罪名都無所謂,他就怕璽兒的聲譽受損,說她是叛賊。
“那倒是!杯t的眉頭被愁緒綁得無法舒展。
世于將拉著她到一旁坐下!碍t兒,在這里等我,待我拿下旭兀術后,我們立刻離開這里!
他知道,她擔心的不僅只是兩國百姓,包括她的母妃,她的麾下,在這里,她像成了叛徒。
他知道這滋味肯定不好受,但相對的,知道她愿意為他忍讓這么多,就讓他更加明白,她確實是極愛他的,這一點,誰都無法否認。
“嗯!彼p點頭,勉強扯開一抹笑。
“趁著旭兀術調動大軍,還來不及備妥各式軍火,先搶先機,但你也必須小心!
“知道了!彼溥涞,一點也不像即將出征的大將軍。
這一句小心,光是一個晚上她就不知道說了幾次,但聽再多次他也不覺厭煩。
璽站在云臺行宮二樓長廊目送著丈夫離去,看著婉蜒軍隊朝關道而下,不知道為什么,她的心像被什么拽緊,莫名不安著。
“璽殿下真是下定決心要與征北王一起離開?”沉默多時的拔都淡問。
“……嗯。”她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我厭倦了璽殿下這個稱號,不想再回韃靼了。”沉默了會,地苦笑問:“拔都,你會不會覺得我投向大明,是韃靼的罪人?”
“不,這是韃靼欠你的。”他想也不想的說:“再者,璽殿下也沒供出軍事路線圖和山線圖給征北王,怎會是罪人?若旭兀術被擊潰也是他無能,與璽殿下無關!
迎著風,她束起的發擺動著!鞍味,你真會安慰人。”
“拔都所言屬實!
她笑,還是舍不得移開目光,盡管早已不見世于將的身影,還是舍不得挪開眼,直到朝霧婉約的笑聲傳來。
“璽兒,你在這兒?”
“朝霧?”她側眼探去。
“走,我帶你去好好打扮一番!彼H熱地挽上她的手,另一只手上還捧著些衣衫和姑娘家的針黹女紅。
“這衣衫是我特地為你裁的,先讓我量量,若是過大了,我再趕緊修改!
“你你、你為我做衣衫?”璽有點手足無措。
“是喜服!
“喜服?!”她更加瞪大眼。
“真是對不起,邊關地帶沒能找到什么上等質地的布料,不過,好歹還是有大紅布匹的,等我裁好,上頭繡上鴛鴦和彩結,保證這喜服也不輸京城繡坊的手工!背F逕自說著,笑得好快樂。
“你干么跟我對不起?我又不是嫌棄這布料,而是你……”璽張口欲言,最終還是無奈地閉上嘴。
“我怎么了?”朝霧不解。
“你……”嘆了口氣,璽有些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她的熱情。
“你在為我做嫁衣裳,可是你明明也喜歡著他,那你現在這樣,不是、不是……”
朝霧伸出食指抵在她的唇上,笑吟吟的,整張臉柔美得好慈愛。
“我呢,就像王爺的妹妹,你呢,往后就是我的大嫂,我替你張羅也是我份內該做的,有什么不對呢?更何況,只要想到王爺笑了,我就開心了!
見狀,璽只能無奈的閉上眼。“你傻到讓我無話可說了!
哪有女人有如此大的肚量?
“!”朝霧突地輕呀了聲,不等她問,就趕緊把手上的衣衫和針線活兒都丟給她。
“你等我一下,我忘了拿一樣東西。”說著,轉身就跑。
“什么東西?”
“要送你的乞巧娃娃!背F回眸笑,趕緊轉下梯。
璽又憐又惜的看著她的背影,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過了許久,外頭忽然轟聲大作,整個大地劇烈搖晃起來。
“璽殿下!”拔都立即竄到她身邊護著。
璽愣了下,立即探出欄桿外,瞧見東側火勢漸起,是朝霧剛才跑去的方向,她身上突起一陣惡寒,放聲喊了出來。
“朝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