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陽禎激賞地望著她,他就知道他真的愛死了這個家伙!
“如何?我又答對了,對吧!”她很有自信的說。
“答對了!
“那獎品呢?”傅雅茜并著雙手伸到他面前。
戴陽禎望著她一會兒,才圈著她的腰,將她放到地上,自己也站了起來。
“跟我來!彼f,拉著她走進客房。
他走到書桌前,拿起放在書桌上一個又大又厚的牛皮紙袋,他打開紙袋,從里面抽出一張照片遞給她。
傅雅茜接過,這是一張野生動物的照片,她一看就知道這是威爾拍的照片,而且……
“這是威爾的照片,而且是尚未發表過的!”她驚訝極了。
威爾所有發表過的照片,她都知道,也都看過,除了收藏部分原版照片之外,威爾所有發表過的作品攝影集,每一本她都有。
“你怎么會有這張照片的?”她驚訝的問。
“這是我拍的照片!贝麝柕澞闷饡郎夏莻厚厚的牛皮紙袋晃了晃,“這里面的照片,全部都是我拍的!
她驚詫,低頭瞪著手上的照片,這明明是威爾拍的……突然間,她沒把握了,也許,她并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么了解威爾的攝影精神,以及每張照片背后的靈魂,否則怎么會誤認他拍的照片是威爾的呢。
“你是要告訴我,你也是攝影師,而且不輸給威爾,是嗎?”她問。
戴陽禎搖頭。
“那……是為什么?”
“這些照片,將在四月二十號呈現在大眾面前!
什么?她猛地抬起頭來瞪著他,四月二十,那不是……不是威爾野生動物攝影特展臺北首展的日子嗎?
戴陽禎望著她那不敢置信的表情,給她最后的答案。
“以“威爾”之名。”
傅雅茜呆住了,她錯愕的望著他,他的意思,該不會是她想的那個吧?
“嚇到變呆瓜了?”他抬手彈了一下她的額頭,將那張照片從她手中收回,放回牛皮紙袋里。
傅雅茜捂住額頭,仍然未能從震驚中恢復,但至少腦袋重新恢復運轉。
“你……你的意思是說,你才是威爾?”
“如果我說是,你相信嗎?”戴陽禎反問。
傅雅茜蹙眉凝視著他,突然伺,震驚的情緒沉靜了下來。
“無憑無據的,很難讓人相信,就算你有這些照片,也不能證明你就是,畢竟取得的辦法也不是沒有!笨匆娝瓜卵,失望的表情雖然只是一閃而過,但是她看見了,“不過既然你這么說,我當然相信!
戴陽禎錯愕揚睫,驚訝的望著她。
“為什么?也許我只是因為你崇拜威爾,所以才聲稱自己是威爾!
傅雅茜笑了笑,舉手伸出食指,“一,如果因為我崇拜威爾而打算冒這種馬上就會被揭穿的名,也應該在我們還沒相愛之前,而不是現在!
她再伸出中指,“二,當威爾出名之后,前兩年無影無蹤,不曾公開露過面,第三年開始便勤于出席各種活動,在媒體大肆曝光,那時我曾想過,這樣他哪來的時間攝影,也很失望的以為那年大概看不到威爾的新作品了,沒想到展覽還是舉辦了,而且作品水準一如往常,有一度我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有分身術,現在我知道為什么丁。”
“三!彼偕斐鰺o名指,“自從我在樓下見到“威爾”之后,我就在想,為什么我那么喜歡的照片,為照片里的生命、意境、以及存在的意義那般的著迷,卻對拍照的人在第一次見面就產生嫌惡?”她揚睫望著他,“很沒道理對不對,可是現在我就豁然開朗了,我在那些照片中看到的靈魂,不是屬于他的。”
“私德和才能、技術是不能相提并論的!贝麝柕澨嵝阉。
傅雅茜搖頭,“我說的不是攝影技術或是才能,而是投射在作品中攝影者的靈魂,以及愛!
戴陽禎笑望著她一會兒,突然一把將她抱進懷里,緊緊的擁著她。
“我曾對師父說過,你的直覺真是嚇人的準呢!贝麝柕澓呛堑托。
“你對你師父捉過我啊?”
“師父是我的恩人,他問,我沒辦法不答,而且我想讓師父山認識你。”又緊緊的抱了她一下,才放開,“所以,你不是盲目相信我,你是真的相信!
“那是當然!
“沒氣我對你的隱瞞?”他偏頭笑望著她。
“哎呀!?”她扼腕,“我應該假裝生氣,讓你緊張一下才對,失算!”
“哈哈!你這家伙,我真的愛死你了!”他大笑。
“哼哼,這是理所當然的!备笛跑珧湴恋暮吡撕撸安贿^,現在你該告訴我,為什么這么做了吧?以“威爾”忠實粉絲的立場,被欺騙玩弄的感覺很不好呢!
“因為我母親!贝麝柕潝苛诵,“換個地方談吧,你還需要休息,我們回房去!彼麑⒆郎系恼掌际帐巴桩,才拉著她的手回到臥房。
他靠著床頭半躺著,而她趴在他的胸膛。
“記得我說過,外公被我連累,讓人打成重傷,急需大筆醫藥費,我去找我母親卻被他們家的傭人趕出來的事嗎?”
“嗯!彼蛻,雙手圈抱住他的腰,緊緊的。
“后來……很久之后我才知道,那天半夜,她……自殺了!
“怎么會……”傅雅茜震驚,直起身子跪坐在床上,輕撫他的臉;“她沒死,被救回來了!彼f。
她松了口氣。
“可是在知道之前,我很恨她,恨到連提都不準任何人提起“媽媽”這樣的字眼,外公覺得這樣下去不行,有一天他終于告訴我一件事,當初我母親會嫁給現在的丈夫,是因為要救我,我……”戴陽禎抓著她的手貼在眼上。
“大黑熊……”傅雅茜不知道該說什么才能安慰他,“發生什么事?為什么是因為要救你?”
“我母親她一開始確實很辛苦的工作,白天是企業老板的秘書,晚上在其他地方兼差,清晨兼送報紙,完全沒有一點點自己的時間。就連后來老板愛上她,要和她結婚,她都婉拒,結果……”
戴陽禎停了下來,一會兒才繼續道!斑@件事我完全沒記憶,是外公告訴我的,他說我兩歲的時候,有一次感冒生病一直無法痊愈,最后才檢查出是腦部長了一顆腫瘤,雖然是良性的,可是必須馬上開刀切除,我母親為了我的醫藥費,才點頭嫁給她老板,她老板就是那時候提出不能再見我的條件,她是為了救我才答應的。人窮的時候就是這么悲哀,旁人或許會想,籌錢的方法多得很,沒必要出賣自己,可是當時情況緊急之下,就連要向銀行貸款都需要時間,找民間放款只會將全家人一起拖下去死,嫁給一個愛她的人,是最好的選擇了!
“大黑熊……”她張手,將他攬進自己懷里。
戴陽禎將臉靠在她的肩窩,“我什么都不知道,還恨她咒她,最后真的差點害死了她……”
“那不是你的錯!”
“外公也說不是我的錯,叫我不要放在心上,但事實上,如果我不混幫派,外公不會出事,我母親也不會因為無能為力,傷心絕望的自殺。”
“好,就算是你的錯好了,她還活著不是嗎,只要活著,就能好好的補償她!
“她的丈夫是真的很愛她疼她,只是對于我這個她和別的男人生的孩子心里有疙瘩,我想我的存在只是提醒他,我的母親曾經屬于過別的男人,這讓他心里很不舒服,所以才不準我母親再見我,誤會澄清之后,我們只能久久才偷偷見一次面,連見面部很困難了,我根本沒有機會補償她。”
“大黑熊……”
“然后,有一天,屠耀定出現了!彼痤^,“對了,我還沒跟你說屠耀定是誰,他就是大眾所知道的“威爾”,我母親的繼子!
“!”她大概能理解了,“他拿你母親要脅你?奪走了“威爾”!
“嗯,我本來就不在乎虛名,也不喜歡曝光所帶來的麻煩,才會一直沒有露面,我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我就是威爾的,不過那已經不重要了,讓母親能過著安穩幸福的生活,是我唯一能為她做的補償了,所以屠耀定要“威爾”的一切,我就都給他!
“你母親……知道這件事嗎?”
他搖頭,“知道這件事的只有屠耀定,我,以及品綸,現在又多了一個你。”
原來李品綸也知道這件事!傅雅茜這下才真的領悟,為何面試的時候李品綸會問她那個問題了。
“她……你母親,在屠家過得好嗎?我不是指物質上的。”
“我想是很不錯的,她的丈夫愛她,而屠耀定,其實也滿孝順尊重她的,我母親也不是不愛他們,她只是掛心著我和外公,所以我覺得,這樣就好。”
“你真的覺得這樣就好?你母親若得知,心里又會是什么感覺?”
“所以不能讓她知道!贝麝柕澱f,“我知道你為我不平,但是不要緊的,我做的事完全沒變,依然只是跑遍世界各地拍照,而且再也沒有人會好奇想知道威爾是誰了!
“你還真是灑脫!感覺上屠耀定的所作所為,怎么好像反而替你省去了很多麻煩似的!彼龂@氣。
“哈哈,你這樣說也沒錯啦!”
戴陽禎笑著說道,眼底卻有絲落寞,但她沒發現。
“如果你真的打算這樣下去,我沒意見,但是!”她強調;“如果你心里不痛快了,讓我幫你,好嗎?”
他抵著她的額,“謝謝你!
“謝什么?”
“謝謝你聽我說話!贝麝柕澪⑽⒁恍,這是他第一次把這件事情說出口,感覺好像解放了枷鎖,輕松好多。
“隨時隨地。”她也笑,“只要你繼續喂食我!
“哈哈!”心情放開了,戴陽禎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