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那個不男不女的人是誰?”屠耀定語帶嘲諷的說,逕自走到沙發上,大方的坐下,雙腿往茶幾上一擱,鞋子上的塵土落在茶幾上。
戴陽禎沒有回答,在門旁靠墻而立,雙手抱胸,冷淡的望著他。
“算了,你這種人會結交的貨色,也不會是什么有水準的人,我也不想知道!蓖酪ū梢牡恼f:“不過拜托你,稍微打理一下自己好嗎?要是讓人知道你是我弟弟,會丟我的臉的!”
“你姓屠,我姓戴,我和你沒有關系。”戴陽禎涼涼的說。
“虧我和父親一直盡心盡力養你的母親,你還真是忘恩負義呢!蓖酪ㄖS笑。
“你來這里到底想干什么?”戴陽禎冷漠的看著他。
“提醒你既然回來了,東西就趕快交出來,別耽誤了我的大事!
屠耀定傲慢的說。
“怕耽誤,不會自己來嗎?”他故意說。
“我何必?與其說怕耽誤,不如說我是來提醒你,耽誤到會有什么后果而已。”屠耀定嘲諷的笑,“我相信為了你重要的人,你絕對不敢做傻事,你曾經差點害死她一次,是我們救她回來的,你不會想害死她第二次吧!”
戴陽禎咬牙握拳。
“東西我會準備好,你可以走了!贝麝柕澙涞恼f。
“連杯水都沒得喝?”
“我倒的水你敢喝嗎?”戴陽禎嘲諷地反問,會毒死他的!
屠耀定眼一瞇,怨恨的瞪著他。
“屠耀定,以后最好別來我這里,你也知道我出入的地方很可能帶回一些疾病或害蟲,你應該不想哪天不幸被傳染吧!”
“等你哪天帶回來了再說吧!”屠耀定冷哼著,不過還是站起身。
戴陽禎打開大門,送客。
走出大門,屠耀定站在樓梯口轉過身來。
“你最好給我安分點,乖乖的把東西準備好,如果敢故意搞怪,別忘了王牌在我手上,到時候別怪我不客氣!”他留下警告,轉身步下樓梯離開。
戴陽禎站在那兒,神情冷硬,須臾,猛地轉身,拳頭重重的往墻上一槌。
“可惡……”他咬牙低喃,眼底載著滿滿的憤怒,“可惡!”他一拳又一拳,像是沒有痛感,手破了皮,出了血也沒感覺。
“夠了!住手!”一聲喝止響起,他的手在下一瞬間被抱住,只是往墻壁擊去的力道太強,連帶的將抱住他手臂的人給掄去撞墻了。
“喔。”傅雅茜痛呼,只覺得眼冒金星,無力的松開他的手,整個人癱軟地滑坐在地上。
“你……”戴陽禎一愕,隨即一驚,屈膝蹲在她面前,大掌碰觸著她的頭。
“你還好嗎?受傷了嗎?”
“沒……沒事……”傅雅茜搖搖頭,等待暈眩的感覺退去。
“你以為你在做什么?你有可能被打死,你知不知道?”一確定她沒事,他忍不住發火。
“是是,我很不自量力的想要阻止你毀了自己的手,下次我會當作沒看見。”
傅雅茜喃喃地說,抓起他的手,看見指頭關節的紅腫破皮,忍不住搖頭,“嘖,實驗結果顯示,你的拳頭沒有比墻壁硬!
“你又下來做什么?”他抽回自己的手,聲音冷沉嗄啞,平板沒有起伏地問。
“我的東西忘了拿,放在你家鞋柜上,不過幸好我下來了!备笛跑缱セ厮氖,低頭審視,并檢查他的骨頭,發現他又掙扎,低喝一聲,“別動!”
戴陽禎一愣,抬眼望向她,她微蹙著眉認真檢視他的手的模樣。
讓他冷硬的神情慢慢的軟化,不再掙扎,任由她檢查他的手指關節骨頭。
“還好,應該沒傷到骨頭!彼闪丝跉,放開他。
她沒想到自己會見到那一幕,對于他極度壓抑的憤怒,和隱藏在憤怒下的痛苦,讓她胸口繃得發疼,還有……方才威爾離去時撂話的態度和口氣,讓她好討厭。
雖然她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什么事,但是她對威爾卻有一種幻滅的感受,那一瞬間,閃過她腦海的,竟然是李品綸面試時問她的問題——喜歡威爾本人還是威爾的照片。
不知道為什么,她仿佛領會了這個問題之所以被提出的原因了。
想必李品綸太了解威爾是怎樣的人吧,戴陽禎望向她,對上一雙盈滿關心的眸子,他微微一僵的撇開頭。
“站得起來嗎?”他問。
“拉我一把!备笛跑缟斐鍪;他伸出左手將她拉起,然后立刻放開她,轉身走進屋里,反手就要將門關上。
“等一下!”她立即頂住門,“你手上的傷口最好上個藥!
“不用了,死不了!彼f。
“不行,一定得上藥!备笛跑鐖猿郑澳愕纫幌,我上樓拿藥箱,馬上就下來。”
“我說不必了!边@家伙是不是耳背啊,還是聽不懂人話!
“我上樓拿藥,你等一下如果不開門,我會一直按電鈴,你如果相應不理,我就打電話報警,說有人在里面自殺!彼{。
“你這家伙!”戴陽禎簡直不敢相信,卻又莫名的知道,她會說到做到,是因為她的表情太過認真嗎?
“我馬上下來!备笛跑缧ΓD身奔上樓去。
目送她兩步并成一步的跑上樓,戴陽禎皺了皺眉,抬手看著關節上的傷,不知為何,開始感覺到痛了。
樓上又傳來腳步聲,他抬頭,看見抱著藥箱跑下來的傅雅茜。
她看見他還站在樓梯間,似乎有些訝異,但隨即漾開笑容。
她的表情讓他回過神來,該死,他干么這么聽話!
“太好了,我還在擔心是不是要報警呢,你瞧,我連手機都順便帶下來了!备笛跑玳_玩笑地說。
將急救箱放在樓梯,朝他招招手,“來這邊坐下,比較好上藥!
他瞥她,瞧她擺出一臉“我是好人”準備哄gs小孩的表情,暗暗翻了一個白眼。
為了盡快擺脫她,他上前一步,在她下方的樓梯坐下,把手交給她。
雙氧水為他的傷口帶來一陣刺痛,他眉頭微蹙,真的很奇怪,為什么和她在一起,他的痛感好像就恢復了?
一陣溫熱吹拂,他抬眼,看見她對著他的傷口吹氣。
“忍著點,一會兒就不痛了。”她輕聲的說。
“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嗎?”戴陽禎嗤道。
傅雅茜笑,不以為意,上好藥之后,評估了一下,決定無須包扎。
“好了。”她宣布,收拾藥箱。
戴陽禎立即站起身,直接走進門,拿了她放在鞋柜上的相機背包塞給她,就要將門關上。
“等一下!”傅雅茜擋住。
“還有事?”他不耐煩的瞪她。
“剛剛……威爾先生他……”
“不關你的事。”戴陽禎打斷她,原來她也認識“威爾”?
“請放手,我要關門了!
人家話都說得這么白了,傅雅茜只好放開手,退開一步。
門砰地一聲關上,一點猶豫也沒有。
“看來午餐沒指望了。”她瞪著緊閉的鐵門,聳聳肩,喃喃自語。
。
叮咚叮咚——
門鈴響起時,傅雅茜正在收拾她失敗的午餐。
瞪著燒焦的鍋子和里頭黑炭似的不明物體,不過是溫熱她本來留著準備當晚餐的烏龍面,很簡單的動作,結果沒想到會失敗得這么慘,都是因為想到樓下的鄰居,害她失了神,等回過神來已經無力回天了。
嘆了口氣,將鍋子拿到水槽泡水,然后洗凈雙手,走去開門。
“你的動作比烏龜還慢。”鐵門外,戴陽禎嫌棄著,“下樓來!
“嘎?”傅雅茜疑惑,才想問要干么,他已經轉身下樓去了。
疑惑皺皺眉,還是跟著下樓去。
他的鐵門開著,所以她也就直接進門,順手幫他把門關上。
“請問……”她揚聲,卻突然一頓,嗅了嗅鼻子,好……好香的味道。
“呆站在那里做什么?難道需要我去牽你進來嗎?”戴陽禎從廚房探頭出來。
“還不過來坐下!
“喔!”她走到餐桌旁,看見已經擺在桌上的大湯鍋,香味是從這個鍋子里飄散出來的嗎?
“這是什么?”
“你眼睛有問題嗎?”他懶懶的瞥她一眼,拿了兩副碗筷出來,一人一副擺好。
“咦?沒啊,我視力挺好的!备笛跑鐡u頭。
“那就是智商有問題了!贝麝柕澫陆Y論。
也許她的智商真的有問題,因為她完全搞不懂他在說什么。
“請解釋!彼粣u下問。
“既然你視力挺好的,肯定就是智商出問題,要不然怎么還會問出“這是什么”這種白癡到極點的問題?”
傅雅茜額前滑下三條黑線,不過并沒有生氣啦,回頭想想,自己還真的是問了一個蠢問題呢。
“所以你要請我吃午餐,是嗎?”她以為經過之前的事,已經取消了呢。
“不是,只是叫你來聞香的。”戴陽禎橫了她一眼。
“好吧,我知道我又問了一個蠢問題了!彼约撼姓J,“我只是以為經過之前的事,午餐的事會取消!
“我這個人向來言而有信!
“感恩啦!”她笑,目光掃過他指關節的紅腫破皮,“!你的手怎么可以碰水!”她突然想到,湊上前,一把抓起他的右手察看,不過傷口好像不像碰過水的樣子耶。
“我有戴乳膠手套!贝麝柕澅砬椴幻鞯耐粫䞍翰懦榛厥。
“這樣啊,那就好!彼c點頭,“我剛剛才把備份晚餐燒焦了,正在發愁呢,你真是天使!
天使?戴陽禎對那種美好的生物過敏。
“備份晚餐?該不會是剛剛那種難吃的東西你還有留備份打算當晚餐,然后因為午餐被我吃掉,你就將晚餐的份拿來當午餐吧!”
“對啊,我一次煮一大鍋,這樣比較省!彼膊灰詾橐猓蠈嵉恼f。
那種東西趁熱吃都這么難吃了,隔餐還能吃嗎?
“有人叫你罰站嗎?”他掀開蓋子,拿起她的碗幫她盛面。
她立即拉開椅子坐下,乖乖的等著被喂食。
“好香喔!”她的唾液因為色、香、味俱全的海鮮烏龍面而加速分泌,一臉虔誠的接過那碗面,先是深深的吸了一口那完美的香氣,然后再夾一口面送進嘴里,嚼了兩下,立即閉上眼睛。
“怎樣?”戴陽禎挑眉問。
“真的是……太好吃了!”吃了好一陣子自己煮的東西之后,吃到這樣的美食,讓她感動得熱淚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