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原鎧驚愕的望著她,嘴角抖抖抖的,想笑又不敢笑。
沒想到一個女人可以成功營造出冷靜形象,卻又能在瞬間將之破壞殆盡,她這方面的功力極強。
“抱歉,我不是故意要笑……”他忍住不笑的功力太差,席原鎧大手覆著額,努力壓低的笑聲從喉嚨逸出,但他低沉的笑聲還是引來其他桌女客的注目禮。
其他桌的客人們在看見他和她這樣的俊男美女組合時,忍不住又多望了一眼,壓根兒不曉得這一桌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但這樣的情況看在魏可菁的眼底,卻成了另一種解讀。
她感到尷尬又狼狽!美目瞪著對面那個無法控制住笑意的男人,再看看四周投來的目光,讓她感到無地自處。
因尷尬而徘紅的粉顏瞬間又轉為青白,她抖著手抓起公事包,轉身往餐廳門口跑去。
她狼狽的逃離餐廳,逃離那男人的笑聲。
席原鎧在她往外沖出去時,愕然的止住了笑聲,他完全沒料到她會做出這樣讓他錯愕的舉動。
他只是覺得她很可愛才會忍不住笑出來,絕對沒有其他的意思,但她顯然想錯了,竟然就這樣跑掉!
“該死的!”這句是罵自己忽略了對方纖細敏感的情緒。
席原鎧迅速往外沖,他追著她慌亂的步伐,轉進一條窄巷子里,轉彎又轉彎。
“魏小姐,請等一下,聽我解釋……”
憑著自己的長腿,他很快的追上她,伸手抓住她纖細的手臂,將她背對著他的身子扳回來,面對自己。
“走開!別碰我!走開!”可惡!他竟然當眾取笑她!
魏可菁誤會了他,她忿忿不平的想甩開他,她咆哮的語氣有些顫抖,雪顏一片銀光,那是因為她哭了。
她竟然哭了!
“抱歉……”面對一張清冷蒼白的淚顏,席原鎧高大俊瘦的身軀驀地凍!這一秒,他感覺自己的心臟被重重的揍了一下。
“我剛剛不是有意笑出來,請你相信我!彼奔钡慕忉,低頭望著她不斷涌出來的淚水,看著她明明哭了卻還極力咬唇壓抑哭聲,他感覺又被狠狠揍了一拳。
“走開!你想怎么笑隨便你,嘴巴是你的,我管不著!”甩開他的鉗制,她用手背胡亂擦去自己臉頰上的淚珠,轉身繼續往前走。
“我真的感到很抱歉!彼t疑了一下,又跟上去。他必須解釋清楚。
“我沒想到你會如此在意,我剛剛真的是無心的!
她不語,逕自往巷子另一頭走出去,行走間還不斷用手背擦著止不住的眼淚。
她不想理他!即使他曾幫過她的忙,雖然她欠他恩情,但這卻不代表他有權利當眾取笑她。
“請你先停下來,聽我說!”她不肯理會他,代表她心里對他很氣很氣。席原鎧無法讓她這樣氣著離開,他告訴自己,一定得想辦法解釋清楚。
“我不想聽!席先生,請你走開,如果你還不走的話,我就大喊非禮,看你還走不走!”擦干了眼淚,魏可菁重拾倨傲的姿態,轉頭冷冷的看著他,語調也很冷。
看著她明明受了傷卻還要擺出高傲的姿態嚇退他,席原鎧情緒復雜又心疼。
他沉默的看著她許久,在她張口真的打算呼叫前,他退后一步;然后緩慢的轉身,往餐廳的方向走回去。
走了兩步,他又停下來。“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請你相信我!彼嬲\的說完話,然后大步離去。
他決定離開,并不是因為屈服于她的威脅,而是留給她冷靜療傷的空間。
他知道,她需要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 ※ ※ ※ ※ ※
走出巷口,回到停車的地方。
席原鎧總是掛著微笑的俊帥臉龐,此刻卻顯得凝重而嚴肅。
欣長的身軀坐在銀灰色凌志跑車內,降下了車窗,點了根煙吞云吐霧著,魏可菁剛才脆弱哭泣卻依舊故作堅強、不肯示弱的一幕,仍在他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原來她是個愛面子的女人啦!想必她是那種不容許自己被取笑的個性,就算心里覺得委屈難堪,她還是有勇氣迎擊對方,把對方擊。《,就是被擊敗的那個人。
“席原鎧,你大概著了她的魔了……”捻滅了煙頭,他很清楚的領悟到,自己被這個很##&%的女人給吸引了。
他見了她幾次面,總是看見她努力維持冷靜專業的形象,但很不巧,她好像每次都會在他面前出糗或是做出失控的行為。
他知道,她應該是因為自己失去冷靜的一面被他窺見了,才會這么生氣。
可是,他覺得她很可愛迷人!就算在他面前出糗或是失控,他都覺得她可愛極了。但顯然她并不這么想。
再度想起魏可菁那張雪白淚顏,席原鎧憂郁的嘆了一口氣。
性格向來樂觀開朗的他,卻為了這個只見過三次面的女人而嘆息,甚至感到心情郁悶。
看來,他是真的陷進去了。在短短的時間內,毫無預警的深陷在魏可菁的魅力之中。
他苦笑,回頭看向巷子,他有種沖動想再回去找她,猶豫的手指才剛碰到門,他的手機卻正好響了。
“喂。”從口袋拿出黑色手機,他寬闊的背往后靠著皮椅。
“原鎧,今天晚上你羅世伯兒子的喜宴,你可別忘了出席,記得要把禮金帶去,邀請卡我已經請快遞送到公司給你了,你收到了沒?”臨時找兒子代為出席晚宴的席家父母,又打電話來提醒了。
“媽,我人在外面,還沒回公司!毕z的語氣意興闌珊,他對這類的喜宴很感冒,“而且我晚上有事要忙,能不能派個人送禮金過去就好?”
雖然晚上的約不太重要,要推掉也行,但叫他出席婚宴,他寧可選擇原先的行程。
“絕對不行!你羅世伯跟我們家是什么交情?我跟你爸臨時有重要的事非得親自趕到臺中一趟,我們兩個為了工作沒辦法親自出席已經很失禮了,如果連你都沒去,那叫我跟你爸以后拿什么臉見他?席原鎧,你如果沒去的話,小心我剝了你的皮,剝完皮之后再叫你爸提早把你抓回來繼承公司,看你敢不敢再說不去!”
“媽,我不敢說了!眲兤な滦,提早繼承公司可就嚴重了,他才不想那么年輕就被拖進公司里賣命,他還想自由一段時間。
“哼,每次提到要你繼承公司,你就怕了對不?難怪你爸老愛在我面前念你。我們席家就你這個獨子,你不趕快回來繼承公司,害得你爸一直無法退休養老,你自己想一想,這是當人家兒子該有的態度嗎?”
“媽,我不會棄公司于不顧,我保證我會照約定時間回去,好不好?”當初說好的,三十二歲他才會回席氏接掌,現在他還是以自己的廣告公司為重。
“媽,我今晚會準時出席,就這么說定了,掰!鄙钆吕蠇屧倮^續念下去,席原鎧精明的趕緊結束通話。
席原鎧抬頭看看巷子,前一刻想再去跟魏可菁道歉的想法已經改變。
或許,他真的該給她多一點的獨處時間,反正他已經有了她的手機號碼,他會有機會再見到她的。
打消主意后,他把車窗關起來。
啟動引擎,銀灰色凌忘跑車以優雅的姿態加入車流當中,像條銀色波紋,快速而沉穩的朝某個方向行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