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料到深情的表白,竟遭到他的拒絕,靳湄琴頓覺又羞又惱,她瞪著他,眼神含恨,“你不用再解釋了,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曾在意過我,甚至在你的心里,還在嘲笑我,怎么會如此的一廂情愿吧?”
她覺得好委屈、好難堪,不顧女性的矜持,向他表明心跡,甚至不知羞恥的強吻了他,而他竟然還是無動于衷,他是把她當傻子嗎?還是花癡……正當她羞愧到無地自容時,駱雨樵卻突然從懷里拿出兩只草編的鴛鴦塞進她的手里,“這對鴛鴦你替我好好收著,等我把事情處理完,我會再回來找你的!
被塞進掌心的草編鴛鴦栩栩如生,就連鴛鴦的眼睛也是用鴛鴦豆鑲的,她怔怔的眨了眨眼,不明白他此舉的用意。
看出她眼底浮動的疑惑,駱雨樵語氣堅定的許下承諾!爸灰悴挥憛捨遥肯讓我回來找你,我就一定會再回來的,相信我好嗎?”
聞言,心弦忍不住大力的震動,淚水也止不住奪眶而出,“你要我等多久?”
她頰上的淚,灼痛了他的心,以指腹輕揩淚珠,誠實回答;“我不知道!
“我這個人很沒有耐性的,更討厭等待!彼皇峭鯇氣O,無法忍受漫無上的的等待!拔疫是那句話,你若是走了,就不要再回來了。”
看著她不退讓的眸光,他的黑眸瞬間黯淡了下來,放開輕捧著她臉的手,然后慢慢地轉(zhuǎn)過身。
“再見……”看著遠處飄忽不定的云朵,他知道自己給不起承諾,所以不該自私的霸占著她的心。
“……”沒有回音,因為她害怕一開口,就會徹底崩潰的嚎啕大哭,緊咬著自己的唇瓣,不想引來無謂的同情。
等不到她的回應,他心痛的踏出遲緩的步伐,不敢再回頭的離開了,所以他沒有瞧見她因為離別而哭花的臉蛋,還有那雙舍不得分別而淚濕的眸子。
不屬于靳家村的駱雨樵,這一次是真的離開了。
當靳友奕自外頭送藥返家,見到寶貝孫女坐在自家院子里哭得梨花帶雨,起初還以為她是遇到什么壞人,可是轉(zhuǎn)念一想,家里有駱雨樵在,理應不會讓靳湄琴受到欺負,喊了她幾聲,卻得不到半點回應,最后抱著滿腹的納悶回屋,看到桌上留下的辭別信后,靳友奕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走了,你很傷心是不是?”瞧她,哭到一雙眼睛像核桃似的。
“才不是呢,他要走便走,誰為他傷心難過啊?只是眼睛惹了風沙,弄疼了眼睛……”她嘴硬死不承認。
“丫頭,讓他離開,你大概就只能在我們靳家村里,隨便找個男人嫁了!睂氊悓O女的那點心思,他這個做爺爺?shù)脑趺磿床怀鰜怼?br />
“是他自己說要走的,又不是我讓他走的,還有,我要嫁給誰,也與他無關!彼撬,駱雨樵是駱雨樵,別把他們扯在一塊了。
“好好好,反正千錯萬錯都是駱雨樵的錯,這樣可以了嗎?”靳友奕看著駱雨樵留給他的辭別信,信中交待他不告而別的原因是“私事待辦”,還請靳友奕別把他的離開,怪罪到靳湄琴的頭上,靳友奕搖搖頭,不明白這兩個年輕人究竟是怎么回來?
一個是打死不承認舍不得他離開,另一個則是愛在心里口難開,該說他們笨還是傻呢?
“爺爺,我跟他一點關系也沒有,你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到他的名字了!
“唉,明明就舍不得他,為什么還要死鴨子嘴硬呢?”靳友奕搖頭嘆息,真不想自己百年終老之后,還得掛心她這個寶貝孫女沒人照顧。
“爺爺,你——”靳湄琴還想辯駁,靳友奕搖頭晃腦的轉(zhuǎn)身離開。
瞧見爺爺老是偏心地替駱雨樵說話,靳湄琴不禁氣惱的低吼:我說不想就不想,我說討厭就討厭,誰會去喜歡一個被仇家追殺的江湖人,我才不喜歡那個臭男人呢!“
可是當她越否定對駱雨樵的感情時,他的五官、他的身影卻越發(fā)清晰地在腦海里重現(xiàn)。
想著想著,不爭氣的淚水又淌了下來……
離開了靳家,駱雨樵先到那座長滿薄雪草的山頭,一方面是滿足對奇景的好奇,另一方面也是想親自了解,靳湄琴對夏雪著迷的原因。
原本以為那花該是長的嬌艷無比,可是等到駱雨樵自高山貧瘠之處,找到生長于峰頂碎石間的白色小花時,才知道他根本就低估了薄雪草的美麗。
此花有著純白的花瓣,星星般的可愛花形讓人驚嘆,其植株生的既優(yōu)雅又含蓄,在美麗之中又透著冷靜,駱雨樵被這少見的花種給深深吸引了目光,但……這點驚訝還不夠,他在滿山遍野的花海之中,還看到一座醒目的墓碑。
他走到墓前,蹲下身看著碑文,竟意外的看見靳湄的名字。
“這是……她亡故父母的合葬墓!”駱雨樵低喃,想起那日靳湄琴神色帶凄切與激動的模樣,他的心口似乎也跟著隱隱作痛起來。
他能體會失去親人的痛,因為他也失去了疼愛他如子的師父。
“看樣子她真的很喜歡這里……”駱雨樵撿拾起墓碑前堆簇著的薄雪草,撫摸著花朵上如棉絮堆成的茸毛,他的唇角輕輕地勾起,他幾乎可以想你得到,她懷抱著無限的想念,將花朵串起,供在墓前的模樣,想必她的心里還是很傷心吧!
以肅穆的神情朝墓碑深深揖了一下,接著他的身影便從夏日薄雪草中漸漸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