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必要性,最好別和黑木社簽約,黑木直人的眼神看起來很正直,是值得信賴的合作對象,可他的野心非常用大,與日耀合作是他的第一步,他真正想做的是并吞,壟斷臺灣市場……”
聽著她娓娓訴說,馮家兄弟臉上并無訝異神色,似是早已習慣她的精僻見解,而且一點也不敢輕忽,專注的凝神聆聽。
何春風與生俱來一種特異的天賦,她只消一眼,便能判斷這人可不可以成為朋友,能不能與之合作,會不會遭到背叛,或是其他不好的事。
她一直不喜歡這種能力,覺得被詛咒,哪有人一眼就看出別人的好壞。
可她的異能卻對某些人助益良多,尤其是與她走得最近的馮家,多次因她的一句話扭轉乾坤,減少不必要的損失。
因此,馮家老大才針對她的弱點算計她,不時以美食相誘,讓她自動掉入陷阱里。
不過這方式也不能常用,否則她哪會輕易上鉤,老是遭到出賣。
“吃相好看些,又沒人跟你搶,有必要像難民一樣狂掃嗎?真是太丟臉了!”愛嘮叨的男人一臉忍耐模樣,可眼底又不時流露寵溺,幫用餐禮儀欠佳的女伴拭去嘴角醬汁。
“龍暇大餐耶!你知道我多久才吃一回,當然要大塊朵頤,好好地吃回本!焙未猴L習以為常的抬起臉,由著他拭嘴。
因為太親近了,她絲毫不覺兩人的舉動有何不妥。
可在外人眼中,他倆的互動與情侶無異,而且還有種深濃到化不開的牽絆,彷佛老夫老妻情意甚濃,由不得他人介入。
何春風很懶,懶得去注意別人的動向,因此她才沒發現已許久不曾再產女友的馮家老二似乎、可能、也許對她有意思。
套句馮天綱自己說過的話,這叫孽緣,明明不該是她,他卻被像蜘蛛精的網纏住,難以脫身。
就在某一年的圣誕節,上帝開了大玩笑,在冷風颼颼中,他恍然驚覺,自己的心早被鄰家女孩進駐。
“當我的女朋友,你天天可以吃海陸大餐,用不著流口水看人享用佳肴!彼粗,眼里并無戲謔之意。
聽他再一次提起“荒唐”的建議,何春風停下刀叉,用力地眨眼!榜T老……馮天綱啊,你是撞到頭還是吃錯藥?我看你病得不輕,要不要去掛個號,做一次腦部斷層掃瞄。”
“如果今天提出這建議的是老大或者老三,你會點頭嗎?”他要剔除可能的障礙。
她“哈”了一聲,叉了一塊鮮美龍蝦往嘴里一塞!鞍萃校隳X子真出了問題不成,你跟馮大哥、馮三哥都是家人耶!我歪腦筋再怎么樣也不可能打到你們身上去,你少神經了!
從沒往那方面想的人當然斥為無聊,她和馮家人走得太近,近得沒有距離,除了姓氏不同,和自家人沒兩樣。
“不是家人,你不姓馮!彼麣埲痰拇疗贫嗄昙傧螅扑J清事實。
突然間,何春風胃口不失,有些哀怨地橫睨他一眼!澳闶遣皇遣幌胝埼疫@一餐,才故意說些壞我心情的話?你知道我全身上下只帶五百塊,沒錢付帳。”
聞言,他差點又要吼人,卻意外地放聲大笑!靶★L,你不是笨蛋,你要一直當個長不大的小女孩,在家人的假象里打轉嗎?”
他微瞇起眼。“是你比較幼稚吧!個子抽高了,腦部卻不見發育!
“要再來一客局明蝦嗎?“他忽然轉移話題,讓人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嗄?!”她怔了怔,頭一次不曉得他在玩什么花樣。
“不要?”他噙著笑,神態像捕捉獵物的可惡獵人。
何春風淡然的表情一變,狠狠地一瞪!澳阋医o我半途偷跑的話……”
“要點一客嗎?”他再問。
她遲疑了好半晌。“要!
欲望淡薄的她最大的弱點是抗拒不了誘人的美食,所以身上的肉才比人家多一點點。
不過不算是胖,以她高挑的身材比例而言,頂多是豐腴了些。
“我幾時讓你留下來洗碗過,我的人格還值得信任!辈恢诜朗裁?真正壞心眼的人是她。
馮天綱招來服務生,點了一定局烤明蝦和烤布丁,打算撐死沒心肝的小女人。
“拿來!彼斐鍪,掌心向上。
“拿什么?”沒頭沒腦的,誰曉得她在說什么。
“信用卡!
“信用卡……”他先是不解,繼而頓悟的氣悶在心,差點又想捏斷她可愛的小脖子。
“從來不曾不代表不會有例外,你最近怪怪的,不可以不防!彼刹幌氪螂娫捛缶,請人帶錢來贖她。
“何春風,你這個豬頭……”不惹他發火,她就渾身不對勁是不是!
“噓!小聲點,我們在五星級大飯店里耶!請保持形象,不要大聲咆哮!蹦┝,她說了句令人吐血的話,“等我用完餐再發飆,沒吃完眼前的大餐,我不甘心被轟出去!
“你……你……”頓時無力的馮天綱像泄了氣的氣球,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完全拿她沒轍。
“哎呀!不要沮喪嘛!能吃就是福。你的瑞士卷不吃對不對?給我。”她毫不客氣地連同盤子一起移到面前,吃得不亦樂乎。
這頭暴飲暴食的豬,她……馮天綱眸心一縮,盯視粉色小舌舔舐的嫩唇,口干舌躁地朝她一勾指!斑^來。”
“什么?”她不覺有異地湊過去,以為他有什么悄悄話要說。
驀地,充滿男性氣味的唇貼近,倏然捕捉粉嫩小嘴,來不及退開的何春風被吻個正著,一雙迷蒙大眼怔忡著,好一會回不了神。
像是過了一世紀,事實上只有短短幾秒鐘,她驚覺發生了什么事,貓似的眼兒睜得又大又圓,帶著幾分憨氣地看向又想靠近的男人。
“等……等一下,你想干什么?”她在作夢對吧!他不可能對她……呃,對她……真糟糕,她的思緒好像有點混亂了。
“吻你。”他拉下她推拒的手,再次吻上令人垂涎的粉唇。
難得的,神經物粗的何春風居然臉紅了!安弧粚,你怎么可以……亂親人!
“我想親就親,你是我的女朋友!彼殧嗒毿械匕宰∷。
“可是……”太詭異了,他怎會莫名其妙地發起瘋,他們根本不是那種關系。
像是坐了趟云霄飛車,一落地非常不踏實,頭暈腦脹的,分不清現實與虛幻。
她被他的異常行徑駭住了。
同時也百思不得其解,平時拿吼她當消遣的男人,應該不會對她感興趣才是,而且性急的他明明最受不了凡事慢吞吞的慢郎中。
“沒有可是,從今天起,你何春風就是我馮天綱的女朋友,未來的老婆!彼灰俚攘,大哥說得對,有花堪折直須折,他再裹足不前,哪天被人捷足先登就后悔莫及。
“咦!”有這么土匪嗎?她還沒同意呢!
何春風小小的腹誹一下,隨即被送上桌的明蝦引走注意力,她根本沒把他的話當真,只當他一時神經搭錯線。
但是,美食當前,她居然分了心,一雙眼眸不住朝身邊的男人飄,卻又怕被他發覺,小心翼翼地抽回視線。
說實在的,一個吻不算什么,一般國際禮儀嘛!可被吻的人是自己,那就難以無動于衷了。
“看什么看,還不快吃。”馮天綱耳根微微泛紅,故意以兇樣掩飾真正情緒。
“我……”被人當“食物”一樣盯著,她當真食不知味。
何春風不曉得該用何種態度面對相識二十幾年的鄰家二哥,她的心跳得飛快,不太自在,總覺得他們在一起的畫面很古怪。
就在她感到困窘時一道嬌柔的女聲從身后揚起。
“好巧呀!馮桑,你也來用餐嗎?不介意一塊坐吧!”
巧?
兩人同時抬起頭,一張笑顏如花的嬌顏映入眼底。
“不好意思,我沒有和人同桌的習慣,你慢用,我們先走了!瘪T天綱二話不說地予以拒絕,然后拉起一臉迷惑的何春風往外走,到柜臺結帳。
笑顏忽地凝住,露出一絲冷意,黑木理子死命地盯視膽敢忽視她美貌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