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睜開眼的時候,是一片充血的朦朧,方雅洛低低地呻吟出聲。
暈眩了很久之后,她終于發(fā)現(xiàn)自己置身在一個昏暗的房間中,身下是厚厚的長絨地毯。
她掙扎著想要坐起身,手臂動了動,卻發(fā)現(xiàn)兩只手腕被人反綁在身后。
一只腳出現(xiàn)在她的視野中,皮鞋尖抬起她的下巴。
“啊,方小姐醒了。”坐在對面藤椅上的男人愉快地說,伸手把燈光調(diào)亮了一點。
她轉(zhuǎn)頭避過男人的腳,瞪了過去。
是個不認識的漂亮男人,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身穿黑色馬甲背心、白襯衫、棕色馬褲,一副英國貴公子的打扮。
他慵懶地斜靠在藤椅上,任她打量,嘴角噙著笑,唇角的弧度向上彎起,笑得有幾分孩子氣。
星空般湛藍的光芒在暗室中閃爍,‘天樞’項鏈就在他的手指上飛快轉(zhuǎn)動著。
“我的項鏈!”方雅洛大叫,猛地撐坐起來,正要撲過去,腳底下突然被什么絆了一下,再次狼狽地倒回原地。
她勉強爬起來,低頭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腳也被捆起來了。
漂亮男人嘆息了一聲。
“康遠銘最后挑中的,就是這種東西?”語氣有著說不出的迷惑惋惜。
他把燈又調(diào)亮了點,再次用腳尖挑起她的臉,仔陽觀察。
對于他的評價與舉止,她火冒三丈。
為什么最近老聽到有人用‘東西’來形容她?她長得很像物品嗎?
用手肘撐著身體,艱難地在地毯上蠕動半公尺,完全離開男人的腳能觸及的范圍。
她喘口氣,撐坐起來,氣勢十足地怒視著他。
男人饒富興味地觀察著她的動作。原來康遠銘喜歡這種活潑型的,難怪這么多年了,周圍的女人他一個都看不上。
“我又不認識你,憑什么要綁架我?”她火大地問。
他悠閑地搖著手指,‘天樞’在他的手上晃啊晃。“你當(dāng)然不認識我,不過你的準老公跟我很熟!
“遠銘?”她有些明白了!澳愫退谐穑俊
“沒有那么嚴重,只不過有些……”他舉起小指,比劃了下,“小小的過節(jié)!
“所以把我綁架到你這里?”她含恨瞪視他,“就算你跟他有什么過節(jié),難道不能有耐心一點,遲幾天再綁架我?我還沒有嫁給他呢!”
男人哈的笑出聲。
“就是要趕在你們結(jié)婚之前動手,否則就遲了!彼麚Q了個舒服的坐姿,伸手指向自己秀氣的鼻梁!皩α耍缓靡馑,忘了自我介紹。敝姓葉,葉晚廷!
“葉?”她呆了一下,這個熟悉的姓氏讓她有個很不好的預(yù)感。
“親愛的方小姐,從你的表情就可以知道你在想什么!比~晚廷靠在椅背上,嘴角的弧度揚得更高了。
“你猜想的完全正碓。被你打敗的那位可憐的康遠銘前未婚妻,葉晚嘉,就是我的妹妹。”
方雅洛的嘴巴大張成O形。
她曾經(jīng)在康家見過葉晚嘉一面。如果不是面前的男人主動承認,她完全無法把這兩個人聯(lián)想在一起。
倒不是長相的問題,而是他們的氣質(zhì),實在是……差太多了。
“很驚訝?并不奇怪,每個人在知道我們是兄妹時,都會很驚訝!彼淇斓奈⑿χ,站起身來走到她的面前,一腳把她踢得滾了幾圈。
她的腦袋結(jié)結(jié)實實撞上墻角,砰地一聲悶響,痛得她頭昏眼花,在地上縮成一圈 。
葉晚廷蹲下身,伸手抬起她的臉,溫柔地擦了擦她泛起濕意的眼角。
“這么漂亮的眼睛,挖掉太可惜了,就留在臉上吧!”
被他冰涼的手指碰到,她忍不住微微顫抖,“你開什么玩笑……”
“沒有聽過漢代人彘的故事嗎?把四肢砍掉,挖掉眼睛,割掉舌頭,再剌聾耳朵,丟進糞坑里去。嘖嘖,這樣對待漂亮的女孩子,太殘忍了,所以我覺得,只要做成人柱就可以了!
“人柱?什么、什么東西?”她從心底泛起一陣涼意,渾身打了個寒顫。
“比人彘的制作簡單多了,可以稱為人彘的簡易版。只要砍掉四肢,你的眼睛、耳朵還是好好的,剩下一截柱子似的身體,在地上滾來滾去,很有趣吧!”
聯(lián)想到那可怕的畫面,她快要暈厥過去了。
在葉晚廷興致勃勃的注視下,她強忍著沒有哭出聲,柔軟的唇瓣即失去了血色,止不住地微微哆嗦著。
“不、不要……我不要……做人柱……”
葉晚廷越看越覺得有趣,伸出手來,還沒有碰到她霧氣氤氳的眼睛,她的尖叫聲就快要震破屋子,身子拚命地往角落里縮。
他蹲在旁邊,笑得幾乎要斷氣。
“唉,你誤會了,葉家現(xiàn)在規(guī)規(guī)矩矩地做生意,是奉公守法的好人家,怎么會這樣殘忍地對待女孩子呢!”
他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塊潔白的手帕,笑吟吟地擦掉方雅洛臉上的眼淚。
“大家都說我講恐怖故事很有天分,你覺得呢,方小姐?”
。 鳳鳴軒獨家制作 *** bbs.fmx.cn ***
方雅洛覺得生不如死。
被關(guān)在這個暗無天日的房間里,只有一盞鬼火似的燈光幽幽照著,身邊還坐了一個姓葉的惡魔。
“嗚嗚,遠銘、遠銘……”
被捆綁著丟在角落里,她在睡夢中發(fā)出不安的囈語。
幾只手粗暴的推醒她。
她從夢中驚醒,睜大眼睛,驚恐地瞪視著面前的兩個魁梧壯漢,還有幾個人站在遠處,擺設(shè)著一大堆攝影器材。
暗室里突然亮起刺眼的光。
兩名壯漢抓著她的手臂,把她拖到燈光下,撥開遮住面容的亂發(fā)。
葉晚廷走過來,摸著下巴觀察了半天,喃喃說:“效果不夠好……”
他伸手扯開她的上衣,露出大半光潔的肩頭和胸前雪白的肌膚。
方雅洛尖叫一聲,“姓葉的王八蛋!”
“哭!”他用力捏她的臉,捏到臉頰變形紅腫,痛出來的眼淚流了她滿臉。
他滿意地松了手,吩咐道:“可以拍了!
快門聲不斷響起。有人扯起方雅洛的頭發(fā),逼迫她的臉向著鏡頭,透過模糊的視線,她感覺到閃光燈不閃爍。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群人終于放過她,扛著器材離開。
葉晚廷關(guān)了門,又走回來,蹲在方雅洛面前,托起她的臉仔細打量。
“嘖,怎么看都比晚嘉的姿色差?颠h銘是不是眼睛脫窗了?”
他捏了捏她的臉,“喂,小東西,你是不是床上功夫特別好,所以康公子才被你迷得神魂顛倒?”
方雅洛用鄙夷的眼神看他。“又一個精蟲上腦的男人。”
“沒辦法,男人的本性。”他聳聳肩,指著自己,很積極的自我推薦。“我床上功夫很好的,趁這段時間沒有人打擾,我們要不要切磋一下?”
“沒興趣!彼龖械美硭
“嘖!因為對我的偏見,你損失了一個非常美妙的夜晚。”葉晚廷遺憾地放開她,走回藤椅邊,重新躺了下去。
昏暗的房間里不分晝夜,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方雅洛躺在地毯上,昏昏欲睡,直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寂靜。
她聽到有人在門外稟報,“少爺,康少爺撥電話過來找你,要不要把通話線路轉(zhuǎn)借過來?”
“接過來吧!”葉晚廷懶懶地抓起身邊桌上的電話。
“遠銘,收到我的包裹了?里面的禮物喜歡嗎?”
康遠銘的聲音在電話里響起,他淡淡地表示,“禮物很不錯!
他的面前攤放了幾十張相片,從各個角度拍攝的,各種神情的方雅洛,每一張的她,都是衣衫破碎、臉頰紅腫的凄慘模樣。
“真是一份大禮,晚廷,你很擅長帶給人意料之外的驚喜!
“哈,不勝榮幸!
葉晚廷笑咪咪地對角落里的方雅洛招了招手,“你的小情人就在我這里。想不想聽她的聲音?”
話音未落,方雅洛的大叫聲就響起,“遠銘!無論姓葉的混蛋說什么,你都不要答應(yīng)他!”
葉晚廷一腳把她踢回墻角,心平氣和地繼續(xù)講電話。
“遠銘,我知道你們康家神通廣大,不過,方小姐就在我身邊兩公尺的地方,如果想保她安全無恙,不要斷手缺腳的話,你最好不要亂下指令,免得小美人變成殘廢,大家都遺憾。”
電話里安靜了一會兒,康遠銘說:“是因為我和晚嘉取消婚約的事?”
他滿意地打了個響指,“跟聰明人說話不費力氣!
“伯父應(yīng)該告訴過你,我和晚嘉的婚約,是伯父和先母在十五年前定下的,那時候我和晚嘉都還小,不明白其中的含意,現(xiàn)在大家都成年了,婚姻這種事情,總要按照自己的意愿來吧!我在兩年前曾經(jīng)和晚嘉好好的談過一次,取得她的理解,才取消了婚約。”
“聽起來像是仁至義盡似的。不過晚嘉喜歡你十幾年,你以為‘好好談過一次’,她就可以把你忘得干干凈凈,開心地撲進其他男人的懷抱?”
葉晚廷懶懶地蹺起二郎腿,“到今天為止,我那個蠢妹妹還是很喜歡你,所以,如果你結(jié)了婚,我妹妹聽到消息就會很傷心,她一傷心,就很可能得憂郁癥,憂郁癥一發(fā)作,說不定會自殺的,這是關(guān)系到晚嘉生死的大事,你說,我怎么能放心讓你去結(jié)婚呢?”
康遠銘輕笑了一聲,“從個性來看,我認為晚嘉得憂郁癥的機率小過你葉晚廷自殺的機率,當(dāng)然,如果你這次的目的不是故意找我麻煩,而是真的關(guān)心晚嘉生死,請你多派幾個人貼身看護她,定期請心理醫(yī)生做輔導(dǎo)。不過我個人認為,葉家更應(yīng)該請心理醫(yī)生為你做治療!
葉晚廷搖頭嘆息!皣K嘖,真應(yīng)該把你這段話錄音下來?导业默F(xiàn)任當(dāng)家,居然是這么無情的人。冷酷的拒絕了我妹妹,又懷疑我愛護妹妹的一片苦心,我家老頭聽到,一定傷心死了。”
康遠銘的視線緊盯著手上的相片,方雅洛幾十張受虐哭泣的相片叫他心如刀割。
“不要跟我拐彎抹角了,開條件吧,怎樣你才肯放雅洛完好無缺的回來?”
葉晚廷的視線掃過墻角邊的人,嘴角一勾。
方雅洛見狀又往后縮了縮。
“絕對出乎你意料的簡單,遠銘,雖然你從小就又拽又傲慢,那副目中無人的樣子讓人看了就想痛扁一頓,但我其實還是挺喜歡你的,你回來做我的妹婿吧!”
停頓了幾秒鐘,康遠銘笑了。
“逼婚?”
“只要結(jié)果令人滿意,激烈手段是必要的!比~晚廷漫不經(jīng)心的應(yīng)著,抬起手表。
“給你一分鐘時間,我等你回覆,從現(xiàn)在開始倒數(shù)。五十九秒、五十八秒、五十七秒……”
方雅洛大叫,“不要答應(yīng)他!遠銘是我的!要娶也只能娶我——嗚嗚——”
“你把雅洛怎么了?”康遠銘的聲音冷得像冰。
葉晚廷抓著話筒,又懶洋洋地躺回藤椅上去。
“舌頭割掉了!
“嗚嗚——嗚嗚——”方雅洛躺倒在地毯上,嘴巴被手帕塞住,只能含恨瞪視著面前的男人。
姓葉的混蛋,你竟然敢騙他!
騙人的壞蛋是不會有好下埸的,尤其是騙遠銘的壞蛋,更不會有好下埸,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突然傳進耳朵。
巨響聲在狹小的房間里回蕩,震得耳朵嗡嗡作響,疼痛不已。
葉晚廷的耳膜差點被震破,把電話摔到旁邊,捂住耳朵,驚訝地看向門口。
又是一聲巨響傳來,兩時厚的鐵門被巨大的撞擊力震動,發(fā)出沉重的呻吟,緩緩倒下,塵土飛揚。
明亮的光線,從空曠的門外照射進來。幾名壯漢站在門外,心虛地低著頭。
“少爺,對不起,我們不得已……”
葉晚廷走到門口,嘴角扯起一抹冷笑,“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我還在這里,你們就敢拆我的門了!
壯漢們嘬嚅著說:“是老爺、老爺吩咐……”
他直接打斷他們,“在我這里,就算是老頭的親自命令,你們也不要管!還愣著干什么,把門裝回去——”
一記回旋踢成功地讓他閉嘴。
“我的事更不用你管!”
葉晚嘉的聲音冷冷響起,在自家老哥身上又補了一腳,直接把人踹到角落去。
方雅洛睜大眼睛,注視著門口英姿颯爽的身影。
葉晚嘉小姐?
兩年的歲月,似乎沒有在葉晚嘉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脅。
俐落的短發(fā)造型,簡潔的運動牛仔裝,她渾身上下洋溢著逼人的青春活力。
葉晚嘉幾步跨進房間,奔到方雅洛面前。
“方小姐,遠銘撥電話給我,要我放你出去。”
方雅洛激動得眼淚橫飛,原本懨懨的精神立刻變得活力十足,從地上努力撐起身體,嗚嗚叫個不停。
葉晚嘉把她身上的繩索解開,扶著她坐起身,活動僵直的手腳關(guān)節(jié)。回過頭去怒視肇事者。
葉晚廷屈起一條長腿,靠著墻壁坐在角落,不滿地拍了拍衣服上明顯的兩記腳印。
“晚嘉,我是在幫你,你居然跑來拆我的臺。”
她冷冷地回敬,“如果你可以不幫忙,我會更感激你!要不是遠銘撥電話給我,我還不知道你這些天神神秘秘的在搞什么!哼,綁架一個善良無辜的女孩子,你真是有創(chuàng)意啊!”
葉晚廷的神情更不滿了。
“‘善良無辜的女孩子’?她是搶走我妹婿的敵人,你們是情敵關(guān)系,有你這種幫情敵打老哥的人嗎?”
“閉嘴!”她拉起方雅洛,火大地往門外走。“爸爸讓我?guī)Э谛啪婺,葉家和康家?guī)资甑慕磺,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以后絕對,不許再找康家的麻煩!”
方雅洛被捆縛了幾天幾夜,手腳酸麻得幾乎走不了路,只能靠在葉晚嘉的身上,由她攙扶著向外走。
“啊,我的項鏈!”方雅洛突然想起被葉晚廷扣下的‘天樞’。
葉晚嘉愣了下,明白過來,幾步走回哥哥的身變,從他的口袋里掏出藍寶石項鏈,遞給方雅洛。
她欣喜地接過。“就是這個。謝謝你,葉小姐!
蕖晚嘉微笑,“不客氣。我們出去吧!”
身后的葉晚廷毫不留情地嗤笑,“慷慨地把‘天樞’送還給情敵,嘖嘖,表現(xiàn)得好大方。∑鋵嵞愕男脑诘窝,我的蠢妹妹。”
葉晚嘉的脊背僵硬了一下,腳下卻沒有停,攙扶著方雅洛,繼續(xù)往外走去。
看著身變?nèi)~晚嘉的側(cè)臉,不知為什么,方雅洛突然想起壓晚廷說的那句話——晚嘉喜歡遠銘十幾年……
“對不起!彼÷曊f。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葉晚嘉卻完全明白她的意思。
她側(cè)過頭來,對方雅洛笑了笑!澳銢]做錯什么。遠銘喜歡你,不喜歡我,這不是任何人的錯!
沿著長長的走廊走了幾十公尺,方雅洛終于發(fā)現(xiàn),自己被關(guān)了好幾天的地方,原來是某座莊園的地下室。
完全歐式的建筑風(fēng)格,一幅幅的油畫掛在走廊上,看起來有相當(dāng)歲月了。
“這里是葉家在英國的度假山莊,平時很少有人過來住,我哥就把你帶過來了!
“喔。”方雅洛感覺酸軟的腿已經(jīng)好多了,葉晚嘉適時松了手,她安靜地跟著她的身后往外走。
“很抱歉。我哥是個非常任性的人!
“還好了,他沒有很過分。我想,他也是很關(guān)心你,所以……”
“算了吧!”她哼了一聲,“他是葉家的怪胎,誰知道他的腦袋里在想什么。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他這么做,絕對不是在替我出頭!
走過無數(shù)房間,穿過寬敞的大廳,大門就在眼前。
刺眼的亮光,讓方雅洛不適地伸手遮擋。
葉晚嘉站在門口,回頭看了看她。
“對了,在我命令保鏢們破門而入之前,我老哥在跟遠銘通話對嗎?他最后說了什么?”
想起當(dāng)時的埸景,方雅洛忍不住撇嘴,“你哥在騙人。他騙遠銘說他把我的舌頭割掉了。”
“原來如此……”
葉晚嘉低下頭,又很快地抬起來,笑道:“難怪遠銘當(dāng)時臉色突然變了!
方雅洛嘻嘻一笑,“騙人的啦!遠銘只要仔細想想,肯定可以猜到你哥在說謊!
葉晚嘉的臉色有點古怪,“其實,遠銘是和我一起趕過來的。跟我哥通完電話,他讓我立刻進來救人,他自己親自駕車一路狂飆而去。我想,他應(yīng)該是去找醫(yī)生,準備搶救你‘被割掉的舌頭’……”
方雅洛愣住,“不會吧?他真的相信了?”葉晚廷隨口一句話,這么簡單的謊言,遠銘居然上當(dāng)?!
葉晚嘉的視線凝在她的臉上,沉默了片刻,突然大笑起來。
“雅洛,幸好有你出現(xiàn),我終于知道什么叫做一物克一物。這么多年,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中招,也是第一次看到他臉色大變的樣子呢!”
尖銳的煞車聲傳入耳膜,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出現(xiàn)在門外。
康遠銘率先跨出車門,一名身穿風(fēng)衣的中年英國紳士也跟著跳下車,急匆匆走進莊園大門,手里提著急救箱。
迎面看到站立門口的方雅洛,康遠銘的腳步立刻停在原地;ハ嗄蹋钗跉,回遇頭,用英語對醫(yī)生吩咐,“就是她!請盡快進行手術(shù)。金錢方面不必顧慮,但手術(shù)效果務(wù)必完美——”
話還沒有說完,方雅洛已經(jīng)歡呼一聲,小跑著奔下臺階,送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你來啦!我就知道,你肯定會來找我的!”
康遠銘立刻閉上嘴。
醫(yī)生迷惑地看了看方雅洛,又看了看康遠銘。
“康先生,這位小姐發(fā)音流暢清晰,舌頭似乎完全沒有問題……”
方雅洛眨了眨眼睛,笑了起來。她抓住康遠銘的手,安慰地拍了拍,“我的舌頭沒有斷啦!姓葉的壞蛋是騙你的。你看。”她湊到他的面前,張大嘴巴,展示她完好無缺的舌頭。
康遠銘沒有說話。
注視著完整無傷的紅艷小舌,烏黑的眼眸中光芒跳動,亮得懾人。
他突然拖著她的手臂,幾步跨上臺階,消失在大門內(nèi)側(cè)。
方雅洛驚訝的聲音從空曠的大廳里傳過來。
“遠銘?遠銘?走慢點,我的腳還是有點酸……啊!等等,唔唔……輕點,我喘不過氣了,唔唔唔……”
葉晚嘉站在門口,閉了閉眼睛,裝作沒有看到那一對糾纏熱吻的人影。
歲月,畢竟是過去了。
她微笑著走向臺階下站著的醫(yī)生,“抱歉,剛才發(fā)生了某些誤會,才會請您過來。我想,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問題了……”
。 鳳鳴軒獨家制作 *** bbs.fmx.cn ***
“遠銘、遠銘!
坐在開往機場的車內(nèi),方雅洛拉了拉康遠銘的衣袖,小聲叫他。
他的視線在她的鏈臉轉(zhuǎn)了一圈,用眼神發(fā)出詢問。
“你其實很愛我對不對?”她躺在他的懷里,眼睛彎成細細的月牙形。
他就像沒有聽到似的,翻出另一份文件審閱起來。
“喂喂喂!”她不滿的抽走文件,伸手環(huán)抱住他的脖子,“不要總是看文件,看看我,我在問你的話耶!”
“你說呢?”他隨口反問,把文件又拿回來,繼續(xù)審閱。
“你不要每次都反問我好不好?說一次你愛我嘛!”
“別胡鬧了,去睡覺。”
“喂喂,不要這么小氣嘛。現(xiàn)在沒有別人,車上這位司機大哥又不懂國語,你就悄悄對我說一次啦!小小聲的說一句就可以了,OK?”
“去睡覺!
“你不說,我就去告訴韓思靜,康家當(dāng)家的被葉晚廷的惡作劇騙得暈頭轉(zhuǎn)向。嘿嘿,很丟臉吧?”
康遠銘抬起眼皮,斜瞥她一眼,掏出手機,撥了幾個號碼。
“阿凝,是我。這邊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思靜現(xiàn)在仍然在臺北?你通知他,明天天亮之前收拾鋪蓋,隨便他去中東還是非洲,總之半年之內(nèi)不許回來!
得到立刻執(zhí)行的答覆,他這才滿意地收了線。
方雅洛強大嘴巴,半天才說出話來,“你……好過分。
他的嘴角勾了勾,“多謝夸獎。”靠向后座靠墊,他閉目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