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戚無秋沖回?zé)o戚鏢局,就在跨院里朝著木頭人偶奮力出手,他雙手拚命地捶打,以此來發(fā)泄自己的情緒。
就算他的手掌已經(jīng)泛紅、疼痛,他還是沒有停下來,手上的痛根本就比不上心上的痛,他一點都不在乎。
如果手上的疼痛能夠讓他暫時忘了心上的傷痛,他不介意再多折磨自己一點,只可惜這么做一點用都沒有,他還是痛苦不已,胸中的怨怒之氣依舊無法平息。
「該死!我一定要想辦法,在他們倆還沒真正成婚之前,說什么我都要想辦法扭轉(zhuǎn)一切!」他憤怒地一邊捶打,一邊嘶吼,氣勢驚人又可怕。
為什么要他放棄?就算眼前障礙重重,也無法改變他和草兒才是真正彼此相愛的事實,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非得因為早已訂下的婚約而被拆散,說什么他都忍不下這一口氣!
沒錯,他一定要想辦法,死也要想辦法扭轉(zhuǎn)這一切,要不然他絕對會永遠(yuǎn)后悔,永遠(yuǎn)都無法原諒自己。
其他鏢師們都窩在一旁看戚無秋發(fā)泄情緒,沒有人敢阻止他,就怕好心叫他停下來,反而被他要求來個一對一的對打,害苦了自己。
「現(xiàn)在怎么辦呀?」
「還能怎么辦,只能等著老大慢慢發(fā)泄完情緒呀!」
「那如果怎么都發(fā)泄不完呢?」
「老大總會累的嘛,等老大累的時候,我們就可以把他拖去休息,別讓他再繼續(xù)折磨自己!
「說得有道理……」
「喂,你們看,小陳回來了!」
眾人將視線轉(zhuǎn)往大門的方向,見原本被戚無秋派去祈年縣的另外一位陳鏢師終于騎馬回到鏢局。陳鏢師和馬匹都是喘吁吁的停在大門前,就像拚了命好不容易才趕回來一樣,感覺起來有些不對勁。
「小陳,你怎么了?」
陳鏢師趕緊跳下馬,進到鏢局,急問:「老大呢?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老大稟告!
眾人非常有默契地指向在跨院一角打木頭人出氣的戚無秋,陳鏢師趕緊朝戚無秋的方向沖過去,一臉的急迫。「老大,不好了!」
「吵死了,你們?nèi)紩簳r別來煩我!」戚無秋火大地揪住陳鏢師的衣領(lǐng),現(xiàn)在的他心煩意亂到什么事情都不想管。他得趕緊想個辦法把草兒給搶回來才行,別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煩他,要不然他真的會動手打人!
陳鏢師雖然很怕會被正在盛怒當(dāng)中的戚無秋給莫名其妙打一頓,不過他還是必須把所發(fā)現(xiàn)到的事情趕緊說出來!咐洗,我……我有關(guān)于孟承知的重要消息要告訴老大。」
「別提到他的名字,一聽到他的名字我就恨!」
「不行呀老大,你一定要聽,出現(xiàn)在京城的這一個孟承知是假的!」
原本還在盛怒之中的戚無秋大大一震,終于放開揪住他的手!改恪@話是什么意思?」
「真正的孟承知根本沒來京城,是有人冒用了他的名字呀!」
陳鏢師往鄰縣走了一趟,本來只打算再次確認(rèn)完孟承知和樊若柳的婚約關(guān)系就要回京,結(jié)束任務(wù),沒想到這一走,卻發(fā)現(xiàn)一件讓人意外的事情。
孟承知和樊若柳的婚約關(guān)系的確是無庸置疑的,但是……孟承知正待在自己的家里,根本沒有出門,當(dāng)然也就不可能出現(xiàn)在京城里了!
「你說什么?」戚無秋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改阏f孟承知現(xiàn)在正待在自己的家里,根本就不可能出現(xiàn)在京城里?」
那帶走草兒的那一個孟承知又是誰?那家伙竟然不是草兒的表哥?
「我也怕搞錯,所以很仔細(xì)地確認(rèn)過這一件事,孟承知真的待在他的家里,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京城里的這一個孟承知……根本是假的!」
他就是因為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才急急忙忙地趕路回京,希望能夠來得及,不過現(xiàn)在看起來……還是晚了一步!
「真是該死!」一想到草兒現(xiàn)在被個假扮孟承知的男人帶走,那男人對她不知道有什么奇怪企圖,戚無秋就感到心驚膽戰(zhàn),萬分擔(dān)憂,恨不得馬上飛奔到她的身邊去,將她給救回來!
他們已經(jīng)出發(fā)快一個多時辰了,再耽擱下去的話,恐怕很難再追上他們,他沒什么時間好浪費了!
戚無秋即刻轉(zhuǎn)身往馬廄的方向跑,簡直是心急如焚。「你們幾個人跟我一起去追馬車,其他人留守鏢局,一定要想辦法將他們給攔下來!」
「知道了,老大!」
★★★
草兒跟著孟承知離開了京城,馬車在城外的官道上行走,漸漸地,京城的城墻已經(jīng)消失在視線可見之處,放眼望去換成了一片無邊無際的林子,接著行至人煙稀少的蜿蜒山路上。
馬車內(nèi),草兒和孟承知分坐兩邊,兩人幾乎沒有任何交談,因此一路上都是安安靜靜的。
她看著格窗外的景色,表情是一臉的木然,離開京城越遠(yuǎn),她的心情就越低落。
「若柳!
聽到孟承知的叫喚,草兒心下一驚,始終不敢正眼看他,對他莫名忌憚的感覺一直都沒有消失。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怕他,但是只要一見到他,她直覺就想要逃,好像兩人之間曾經(jīng)發(fā)生過什么非常不好的事情。
只可惜她什么都想不起來,所以她無法了解自己到底在害怕些什么,一顆心始終慌亂不安。
他伸出手,輕輕勾起她了一縷發(fā)絲,癡迷地笑著說:「你雖然失去了過往的記憶,但卻還是像以前一樣的防著我,真是讓我感到有些傷心呀……」
他本以為再也沒辦法得到她了,當(dāng)初還覺得非常可惜,沒想到她居然沒死,還讓他在京城發(fā)現(xiàn)她的身影,這巧合真教他驚喜萬分。
這一定是上天賜給他的機會,她終究還是屬于他的,再加上她忘了從前的事情,這讓他能夠更輕易地得到她。
這一次,絕對要讓她真正成為他的女人,他不會讓她再逃了!
「別……別碰我……」她趕緊往旁邊移去,想避開他不懷好意的手!肝也幌矚g這樣……」
他原本癡迷的神色瞬間一凜,變得陰邪猥瑣,和之前的斯文形象判若兩人,終于露出隱藏已久的真實面目!改氵t早要習(xí)慣的,最好乖乖認(rèn)命,省得再自討苦吃一次。」
「你……」他猙獰的神色教她心驚膽跳,腦海中浮現(xiàn)了一些景象,教她嚇出了一身冷汗。
她看見自己在一個人面前摔了下去,那個人是……是……
草兒捂住忽地劇痛的額際,她想不起那個人到底是誰,只知道似乎是個男人,一個異常偏執(zhí)的男人……
「草兒——」
突然之間,有五匹快馬出現(xiàn)在山路上,正從山路后方慢慢逼近中,草兒像是聽到戚無秋在叫喚她的聲音,趕緊掀開車后簾,瞧著后方那疾馳而來的身影。
雖然看不清楚那些人的模樣,但她知道,是戚無秋帶著人來追她了!
她開心地扯開嗓音喊道:「無秋,我在這里,無秋!」
「該死,他們?yōu)槭裁磿穪?」孟承知看著遠(yuǎn)方逐漸逼近的那隊人馬,驚覺情況不妙,趕緊吩咐車夫!讣涌焖俣,越快越好,絕對不能讓他們追上!」
車夫也跟著緊張起來!缚墒沁@是山路,況且馬車再怎么快,也比不過……」
「我不管!總而言之,你想辦法給我加快速度,盡你所能就是!」已經(jīng)到了最后關(guān)頭,他絕不允許戚無秋再來搞破壞!
「這……我盡量試看看,駕——」
車夫大甩鞭子,馬車的速度頓時加快,但還是比不過馬匹追趕的速度,兩方之間的距離已漸漸拉近中。
孟承知氣急敗壞地催促道:「快點,再快一點!」
「駕——」
后方的馬匹越來越逼近,跑在最前頭的戚無秋清楚見到掀開車后簾的草兒,激動地大吼:「草兒!」
「無秋!」她好開心,他終于還是追來了!
孟承知死抓住草兒的手,不讓她有機會離開她,但他這么做只是讓草兒激烈地反抗起來。
她死命地想收回自己的手,靠往車門邊!阜砰_我,快放開我!」
「不,我不會讓你再回到那個男人身邊去的,你是屬于我的!」他的表情越來越猙獰可怕,讓人更是畏懼。
孟承知硬要將草兒往車?yán)锢,她不肯,兩人就在車?nèi)拉扯,僵持不下,險象環(huán)生,有好幾次草兒差點就要摔下車了。
在后方追趕的戚無秋擔(dān)心不已,一顆心緊緊揪著,就怕草兒會出什么意外!覆輧海瑒e做傻事,乖乖等我去把你給救下來!」
孟承知憤怒地叫囂道:「你別想將她給帶回去,她是我的!」他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怎么可能甘心放開她,他絕對要死抓著她不放。
他用盡最大的力氣抓著草兒的手,惡狠狠地威脅她說:「除非你死了,要不然我絕不可能放過你,想會到他身邊,我看你趁早死了那條心吧!」
「讓我走,放開我的手——」
草兒突然低下頭,出其不意地使盡全力咬住他的手背,害他痛叫出聲。
「嗚哇——你這個該死的女人!」孟承知奮力地甩開她,將她給推下馬車。
草兒從馬車上滾落在地,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整個人往山路旁的斜坡滾了下去!
「啊——」
戚無秋膽戰(zhàn)心驚地吶喊道:「不,草兒——」
馬車?yán)^續(xù)往前走,完全沒有停下來,戚無秋趕緊沖到草兒滾下去的地方,從馬背上一躍而下,毫不猶豫地也跟著滑下斜坡,簡直是不要命了。
「老大!」
其他鏢師們根本來不及阻止他,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隨著草兒消失在山路上,一下子就失去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