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兒的心思全都放在其他的事情上,并沒有留心戚無秋此刻異常沉默的反應(yīng),只想著趕緊把事情做完,快點回自己的房里去。
他舍不得她太勞累,所以總是要她該做的事情做完就可以去休息,她一剛開始還真不習(xí)慣,也怕其他的丫鬟知道了會有不好的話傳出去,但在他的堅持之下,她還是妥協(xié)了。
等到該做的事都做完后,她便恭敬地問:「三公子,還有事情嗎?如果沒有事情,奴婢就要退下了!
她等了一會兒,卻沒等到戚無秋有任何進一步的回應(yīng),只好再問一次!改桥就讼聡D?」
還是沒有反應(yīng),她終于感覺到他有些怪怪的,但她并沒有多想,只想趕緊離開,因為她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得抓緊時間做,再不抓緊時間的話,恐怕會來不及了。
她在躬身行完禮之后,便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去,沒想到戚無秋卻在這最后一刻突然叫住她。
「草兒,等等!
「三公子,還有什么事情嗎?」她又回過神來,等著他指派工作。
戚無秋掙扎了好久,最后還是這么問了:「你……剛才有去過哪里嗎?」
「呃?」她愣了一下,莫名地感到一陣心虛,不明白為什么他會突然問她這個問題,她剛才的確去了二公子那里,但她不想讓他知道,不希望他太快發(fā)現(xiàn)「那一件事」。
她不善于說謊,所以猶豫掙扎了好一會兒,才終于鼓起勇氣,說了生平第一次的謊話!概尽家恢贝谶@里,沒有到其他的地方去!
「真的?」
「當(dāng)然是真的,奴婢……不會說謊的!顾捳f得結(jié)結(jié)巴巴,可真是一點說服力都沒有啊。
「不會說謊?哈,真是好一句不會說謊!好了,你可以走了!顾麕缀蹩靿阂植蛔(nèi)心的憤怒,語氣也激動起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放心好了,我絕對不會去吵你!」
她居然欺騙他,原本心思單純的她,什么時候也學(xué)會說謊了,實在是太讓他失望了!
「三公子……」草兒被他激動的語氣嚇了一跳,內(nèi)心也跟著慌亂起來,不懂他為什么會突然生氣。
「我已經(jīng)叫你離開了,你為什么還不走?」
「奴婢……」
「夠了,我暫時不想和你說話,你退下吧,沒有我的叫喚,你也暫時不必出現(xiàn)在我面前!固澦如此的信任她、珍惜她,結(jié)果她回報他的是什么?竟是刻意隱瞞的謊言!
她微咬下唇,難過得眼眶微泛淚光,不希望他這么生氣地對她,卻也不知道該如何挽回這樣的局面。
怎么辦?她不想惹他生氣的,一點都不想……
看她又淚眼汪汪,這讓戚無秋更是煩悶,硬是偏過頭不再看她,不想再對她心軟。「你還站在那邊做什么,還不離開?」
她強忍著眶中的淚水,再度躬身行禮!概尽嫱肆!
踩踏著沉重的步伐,草兒終于離開戚無秋的房里。
一聽到她將房門關(guān)上的聲音,他有一瞬間的沖動想叫她不要走,卻還是硬生生地忍下來,讓那扇門徹底隔絕他們倆,拉開彼此之間原本非?拷木嚯x。
他到底該拿她怎么辦才好?他不知道,他只覺得心很澀、很痛,對于她的刻意欺騙,他真的很失望,非常的失望……
為什么會在他即將離開半個月之前發(fā)生這樣的事?他的情緒完全被打亂,根本無所適從……
★★★
在戚無秋將草兒趕出房之后,隔天一早換成他主動疏遠(yuǎn)草兒,對她不理不睬。草兒終于明顯感覺到他的不對勁,但除了擔(dān)心之外,她卻什么都不能做。
而且他即將動身離京的日子也只剩下四天,越來越緊迫,她一邊掛心著他疏遠(yuǎn)的態(tài)度,一邊又擔(dān)心「那一件事」無法完成,兩邊一起煎熬,幾乎連飯都快吃不下去。
日子很快地過去,明天一早戚無秋就要動身離開了,而草兒房里的燈火卻是一夜未滅,直到東方的天際泛起魚肚白,房里的人兒依舊徹夜沒有合眼,努力想要把握最后的時間,要將手上的東西給完成。
「太好了,終于縫完了!」收起最后一針,草兒開心地笑了,她終于完成了這件披風(fēng),而暗紅色的衣料,正是戚無秋慣穿的色彩。
這些天里,她只要一有空閑,就努力趕制這一件披風(fēng),希望能讓戚無秋在押鏢的路上穿著,為了要縫這一件披風(fēng),她每天都只睡兩個時辰,最后一天甚至整夜熬夜都沒有合過眼,眼睛早已酸澀得紅成一片,幾乎都快要睜不開了。
她終于趕在他要出發(fā)之前完成披風(fēng),可以送給他了,仔細(xì)地檢查一遍,確定都沒問題后,她將披風(fēng)摺疊起來,抱在懷里,不顧疲累的想馬上將披風(fēng)送到他手上。
走出自己的房間,太陽已經(jīng)升起了,仆人們也早已起身開始工作,草兒臉上滿是興奮的笑容,快步來到戚無秋的房門前,伸手敲敲門板,說道:「三公子,您醒來了嗎?奴婢是草兒!
她等了好一會兒,房內(nèi)卻靜悄悄的,一點動靜也沒有,她困惑地想再敲門,結(jié)果一使力,卻發(fā)現(xiàn)門微微打開了。
既然門都開了,她干脆就直接走進去,希望能盡快見到一直掛心的主子。
「三公子?」
進到內(nèi)房,她來到床邊,臉上原本的笑容卻瞬間一僵,因為床上根本就沒有戚無秋的身影,他……已經(jīng)起身離開戚家了?
她錯愕地喃喃道:「怎么會……他平常都沒有這么早出門的……」
草兒緊張地走出房門,離開戚無秋的別院,急切地往大門的方向走去,半路上遇到在整理花圃的花匠,心急地問:「請問,你有見到三公子嗎?」
「三公子?他一大早就經(jīng)過這里,出門去了,怎么了嗎?」
「他……真的出門了?」為什么完全不讓她知道,為什么他連讓她向他說一聲路上保重的機會都不肯給,就這么無聲無息地離開了?
她好不容易才縫好的披風(fēng)都還沒有交給他呀,他怎么可以走、怎么可以走?
「對了……鏢局,或許他還在鏢局,或許他還沒有離開京城!」她不死心,一張小臉難得出現(xiàn)倔強的神色。
草兒緊緊抱住懷中的披風(fēng),趕緊跑出戚家,守門的家仆知道她是戚無秋的貼身丫鬟,而且戚無秋也允許她有事可以去鏢局找他,對她偏愛得很,立刻就放行了。
她往無戚鏢局的方向拚命地奔跑著,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希望還能夠碰上戚無秋。
如果不把這件披風(fēng)交給他,那她這些天以來的苦心就完全白費了。
她使盡力氣,不斷地奔跑,雖然整夜沒睡讓她非常疲累,她還是不肯放棄,硬是咬牙撐住。
途中好幾次她忍不住停下來喘氣,腳軟得幾乎快要站不穩(wěn),她還是深吸口氣后,再度邁開步伐,使盡全力拚了。
她一定要到鏢局去,或許他人就在那里,她絕不能放棄、絕不能放棄!
好不容易,草兒終于氣喘吁吁地來到鏢局門口,再也跑不動了。
「草兒姑娘,你怎么了?」在前院的阿久看到她虛弱地倚在門邊喘氣,趕緊靠過來關(guān)心,怕她出了什么問題。
草兒緊抓住阿久的手,心急地問:「阿久哥,三公子人呢?」
「老大?他一早就跟著其他鏢師們押鏢離開了,算算時間,這會兒應(yīng)該快要出城門了吧!
「什么?三公子……已經(jīng)走了……」她心一涼,眼淚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難過地哭出聲來,豆大的淚珠滾滾滑落,接連不斷,一發(fā)不可收拾。
「草兒姑娘,你怎么了?」她這一哭,簡直把阿久給徹底嚇壞了。
「嗚……三公子……」為什么不等她?她的心好難受,好像被人給緊緊掐住一樣,幾乎要無法呼吸了。
「嗚……我想見三公子,我想見他……」為什么要這樣疏遠(yuǎn)她?她到底又哪里惹得他不高興了,他要這樣懲罰她,讓她連對他說再見的機會都沒有?
他這樣一走,兩人就必須分別半個月,半個月對她來說,真的好久呀……
「好好好,草兒姑娘,別哭了行嗎?」阿久對哭泣的姑娘家完全沒轍,連安慰都不知道該從何安慰起!改沁@樣好不好,我騎馬帶你去追追看,看能不能在城郊追上老大他們一行人,好不好?」
草兒絕望的心似乎又看到了一絲希望光芒,緊緊抓著阿久不放!赴⒕酶,你真的能夠帶我去見三公子嗎?」
「我?guī)е惚M量趕看看,希望老大他們離開的速度沒那么快,那或許還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