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風低頭,把她的手抓到嘴邊親吻了一下,沈莫語一怔,沒抽開手反而更加握緊他。
“不可以!”她太了解他了,他這只華麗的孔雀常常會在平和的表相下,突然化身為一只惡魔。
他拍拍她因酒氣而紅通通的臉。“乖,到旁邊去。”光是這男人差一點把她弄醉這件事,就合該好好教訓他一頓了。
“蘭風!”
“開始吧!碧m風不理她,把她推開,像天皇一樣優雅的走來那男人面前去。“我先讓你三招——”
不管了!沈莫語想也不想的衡到兩人之間,這會兒兩只手都出動,直接環抱住蘭風的腰,整個人貼在他懷里。
她抱他抱得很用力,是打定主意不讓他傷害這男人,為了保護這男人,她竟愿意這樣親密的抱著他……
不是狂喜,是狂怒。
一股前所未有的怒氣在他體內衡撞,蘭風幾乎費盡了所有的力氣,才沒讓那股怒潮對著她爆發開來。
安德烈看著眼前這一幕,本來就緊繃嚴肅的臉上更添一抹剛硬,他覺得他一定是瘋了才會攪進這場局,眼前的這對男女明明互相愛著彼此,卻又是用一種很奇妙的關系在聯系著。
不退開的人是笨蛋。
為了別人的女人動拳頭,不管打贏打輸都很可笑。
想著,安德烈轉身離開,旁邊本來不太敢出聲的一群人也突然鬧哄哄的散開了,各自回到各自的位子上去,其中卻有一個女人沒有離開,瞬也不瞬地望著眼前這緊緊擁抱住的兩個人。
蘭風任沈莫語抱著,動也不動地,體內的怒氣在時間的消磨下,漸漸地轉化為一股極深沈的落寞。
“就這么愛這男人嗎?為了保護好他,一輩子都不會愛上我的你,竟然這樣親密的抱著我……真的的!才認識那男人幾天。烤瓦@么胳膊往外彎了?虧我這么疼你!就不懂得要表現得含蓄點嗎?”
那嗓音,柔柔地,低低地、像帶著笑、帶著寵溺。聽到沈莫語耳里的,卻像是滿滿的傷心。
胸口一疼,沈莫語有點喘不過氣來,仰起臉瞧著眼前這張美麗卻看起來有點疲憊的俊顏,他眼底深處印著她的倒影,上頭還有一閃而逝的光影……
是錯覺吧?
沈莫語的呼吸停止了,愣愣地看著他。
蘭風突然伸手把她給推開,沈莫語一個踉蹌,整個人就這么被他推倒在地上。
“!”她痛得叫出聲,頭重腳輕的她有點站不起來。
蘭風一驚,回眸想拉她起身,卻看見一個不該在此出現的女人——江柔,她正一臉是淚的看著他,滿眼都是控訴意味。
沈莫語也看見她了,心一縮,想起方才發生在她與蘭風之間的種種,任何一個女人都會亂想吧?沈莫語抬起頭看著蘭風,蘭風的唇緊抿成一直線,卻還是朝她伸出手——
“別管我,去柔柔那邊吧,她在哭。”沈莫語沒有把手交出去,忍著臀部的疼,慢慢起身。
蘭風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一會兒才慢慢放下。
江柔走過來,揚手便給了蘭風一巴掌!
這一掌,清脆而響亮,明明可以擋下,他卻任那一巴掌揮到自己臉上。
“你這混蛋!”江柔罵著,哭著,淚一直掉,卻沒見這男人眼中半點的歉意與憐惜,她甚至有一種感覺,如果她說要分手,這男人也根本不打算挽留她。
果真沒錯,蘭風只是看了她一眼,便轉身慢條斯理的拿起一旁的皮衣、手表及配件,然后一句話沒說的走開,看都沒再看她一眼。
太過分了……
他怎么可以這樣輕忽她?
“你真的愛過我嗎?”江柔突然朝他背影喊道!澳愀緵]愛過我,對不對?說話!”
蘭風沒停步,繼續往外走。
身后,卻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聽聲音,應該死一堆玻璃杯被摔在地上。
他皺眉,冷冷回眸,卻剛巧看見江柔揚起手揮到沈莫語的臉上!
從方才便一直壓抑住的怒氣,再也控制不住的席卷而來,蘭風緊握住拳,回身大跨步的走向沈莫語,連一地的玻璃杯碎片也完全阻擋不了他前進的腳步。
陰暗柔美的臉上帶著一抹戾氣,行過之處陰風輕掃,他看也不看江柔一眼,長手一伸,抓住沈莫語的手便走。
“蘭風……”沈莫語輕輕叫著!叭崛崴
“閉嘴!”現在的他,氣火燒得正旺盛呢,要是江柔是個男人,他早一拳揮過去了。
十八歲會臺見沈莫語之前,他就對自己發過誓,從今以后,由他來保護她,結果,他竟然該死的讓他的女人打了她……
他的女人!
蘭風一想到這里就怒不可抑,在把沈莫語推進車內前,他火大的揚拳揮向一旁的石柱——
“啊!”沈莫語被他的舉動嚇一跳,下意識退縮的身子在下一秒鐘上前扯住他的手。“你在干什么?瘋了嗎?你怎么可以這樣傷害你自己?該死的!你怎么可以這樣嚇我?”
她抓住他好看修長的手,見那鮮血不斷的從傷口滲出,慌亂的撕裂洋裝的裙擺替他止血,兩只手卻抖得不像話,怎么撕也是撕不開,淚開始不能控制地掉,她用手包覆住他,血沾上她,觸目驚心得嚇人。
她慌亂得有點六神無主。“怎么辦?一直流血怎么辦?”這么多年來,她幾乎已經沒有過這樣的情緒。
“只是小傷而已!彼皖^睨著她為他焦急的淚顏,心上涌起一抹異樣的情緒,像是……歡喜。
“你這個笨蛋!生氣應該去打人啊,怎么去打柱子!笨死了……”她邊罵邊掉淚。
蘭風嘆息,一條手帕突然遞到她面前——
“把眼淚擦一擦,這樣很丑。”
是蘭風隨身擱在口袋的手巾
沈莫語一愕,隨即接過來緊緊綁住他流血的傷處。
“喂,那手帕是給你擦眼淚的,你有聽說過有人拿一條價值幾千元手帕當綁帶用的嗎?”蘭風皺眉嚷嚷,心痛的看著那條心愛的手帕被沾滿了血。
沈莫語根本不理他,緊綁到確定血不再滲出為止,她才抬起頭來瞪著他——
“有手帕不會早一點拿出來!”她氣呼呼地,淚卻還在她眼眶里轉,所以看起來非但一點都不嚇人,還楚楚動人得很。
“說了只是小傷!碧m風挑挑眉!澳阈奶劾玻俊
沈莫語不說話,自己坐上車系好安全帶。
蘭風勾勾唇,跟著上車坐入駕駛座。
“去醫院!彼f。
“當然。”他意外的配合。
只是沈莫語但是不知道的是,他根本不是為了他手上的傷而去,而是為了她先前在ML被他不小心推開而摔的那一跤。
他看見她當時似乎很痛的樣子,這一跤,非得好好檢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