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歡。」
一如往昔,印歡再次被那低沉溫柔的聲嗓,給誘得抬頭。
她的水眸澄澈如水,映著陽光時,仿佛就像是一對晶瑩的黑寶石,那流轉的水光、專注的凝視,總讓人心蕩神馳。
「你身后的木柜里,有只木匣,替我找找。」他噙著溫和的微笑,自然的轉移話題。
「木匣?」她不禁露出困惑的表情,不懂他為何會突然轉移話題,但是他愿意不再逼問,確實讓她松了口氣。
「一只黑檀木匣,不到兩個巴掌大!
他約略形容,而她,則是依著他的形容,拉開每一個方格,尋找木匣的蹤影。這只高柜是特別訂做的,固定在馬車的木墻上,穩固安全,只是高柜被裁成好幾個方格,方格有大有小,用來放置茶葉、藥品或是暖被、裘衣之類各式各樣的日常用品,以方便旅行。
只是平常她并沒有碰過里頭的東西,這下突然要找東西,實在有些困難。在翻遍所有方格,卻還是不見木匣的影子后,她只好回頭求助。
「我找不到!
「是嗎?」他也不責備,而是主動起身,來到她的身邊。
他的身材高大,單單只是跪坐,卻還是讓人感到無比壓迫,尤其當他微彎著腰伸手找尋木匣時,那繃緊衣袖貼著他寬大強健的肩臂,勾勒出結實有力的線條,更是讓人切實體會到,他絕對不如表象那般斯文無害。
想起先前,他對自己所做出的種種親密行為,印歡不禁迅速臉紅了起來。以往有樓西在外頭駕車,偶爾傳來問話,她從未感到任何不自在,可如今樓西出門辦事,只有他們兩人獨處,這安靜的氣氛,卻讓她莫名忐忑。
就在印歡羞赧的想再度拉開彼此的距離時,外頭,卻忽然傳來馬匹的嘶鳴,下一瞬間,整座馬車竟劇烈的搖晃了起來。
突如其來的震蕩,讓正欲起身的她,瞬間失去平衡,眼看就要朝后頭跌去——「小心!
一只強而有力的臂膀,及時拉住了她,并將她拉進了懷里。
即使在慌亂之間,她還是注意到,他的動作是多么不可思議的迅速。
他單手環抱著她,另一只手,卻是充滿戒備的握緊拳頭,無論震蕩多大,他始終一臉鎮定、不動如山,直到震蕩停止,才緩下臉色。
他那俐落的身手以及沉定的反應,在在都顯示,他分明是個練家子!「王爺,您沒事吧?」馬車才恢復平靜,外頭,車夫便立刻緊張的詢問,就怕自己一時的疏忽,讓皇甫嗥月受到一絲一毫的損傷。
「沒事!顾ɑ貞瑫r睞了窗外一眼!冈趺椿厥?」
「有個孩童突然沖到街上,卑職怕傷及無辜,只好緊急將馬車停下!拱殡S著車夫慌亂的解釋,人群圍攏私語的聲音,也迅速傳人馬車內。
「下去察看狀況。」皇甫皡月冷靜指示,同時伸手將窗上的竹簾放下,阻擋外頭的窺視。
「是。」噔的一下,車夫跳下馬車,趕去執行命令了。
「你沒事吧?」
車夫才走,他立刻低頭關心胸前的可人兒。
看著近在咫尺的俊美臉龐,印歡縱使心里產生不少疑問,然而當她察覺到彼此間的姿態時,精致小臉立刻爬上一片燙辣。
天!她、她、她、她什么時候坐到他的雙腿上的?!
在他堅固的環抱之下,她的身體,竟然還緊緊的靠在他的胸膛上!她可以敏感的察覺到,他的氣息有多燙人、他的眼神有多火熱,甚至每一次他的胸膛起伏,隔著布料摩擦著她胸前的柔軟,那樣的感覺是多么的……多么的……「我……我沒事!」
低喘一聲,印歡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自他的懷里退開,只是她才起身,她身上的披風卻在此時成了麻煩。
當綠色繡鞋不小心踩著披風的擺尾時,那嚴重的拉扯,讓她的身軀再次晃蕩,幸虧他動作迅速,及時將她護入懷里,只是這一次,情況卻比上一回還要糟糕。她非但又坐回到他的大腿上、整個身子重新和他靠得緊緊的,就連她的嘴唇,也不小心的碰到了他的、他的、他的——望著那張近在咫尺、正與自己緊密相連的俊美臉龐,印歡整個人都傻了,然而與生俱來的敏銳卻還在。
她清楚瞧見,眼前的那雙黑眸,在瞬間變得深黝而危險,他渾身上下,也散發出一股沉烈的掠奪氣息,而她,似乎正是被掠奪的對象!當這危險的想法掠過腦海時,她也迅速的后退,然而饒是她的動作再快,卻還是快不過他雷霆萬鈞的猛烈侵襲。
才拉開的距離,瞬間又化為虛無。
皇甫嗥月捉住了她!他的雙腿堅定的撐住了她,雙手占有的環住了她,就連他的唇、他的舌,都緊緊的纏上了她。
對于皇甫嗥月這突如其來的侵略行徑,印歡嚇得一動也不敢動,然而隨著他那又霸道又溫柔的親吻舔弄、那又輕柔又磨人的刺激輕撫,她卻逐漸忘了害怕。她不明白他正在對自己做些什么,只能睜著迷離的眼眸,望著那雙不再溫和的黑眸,感受他那不留一絲空隙的擁抱、饑渴猛烈的勾纏。
每一次,當他的大手輕輕撫過她的肌膚,仿佛就像是在她的身上落下一簇簇的火苗,那熾燙的溫度,灼得她的身體不斷顫抖,她張口想喊,可逸出口的,卻是脆弱不堪的嬌喘……
「稟告王爺,馬匹沒有受損,也沒人受傷,卑職拿了些銀兩,安撫受驚嚇的百姓,不知王爺是否還有其他吩咐!
外頭,突然傳來車夫的聲音。
那聲音,就像是從草叢間突然竄出的一條毒蛇,驚得印歡喘息回神。
她慌亂的睜大眼,一臉紅透,連忙伸出雙手推拒那寬闊厚實的胸膛,就怕兩人親密相偎的一幕,會教人給發現,可他卻僅用單手,便箝制住她的抵抗。他將她環抱得更緊,不知饜足的更加深入她的唇齒之間。
「王爺?」半晌得不到回答,車夫不禁放大聲嗓,又往馬車靠近一些。
聽見腳步聲逐漸逼近,印歡感覺自己的心臟,幾乎就要蹦出胸口。
他的霸道與掠奪,逼得她又羞又無措,然而他所制造出來的歡愉,卻又讓她無法自拔的想要沉溺。
這樣相互矛盾、過分刺激的情緒,終于讓她承受不住的發出呻吟。
「啊……」
「你做得很好,現在直接回府!乖谲嚪蚱鹨汕,皇甫皡月總算有了回應。他的聲音低沉而宏亮,適巧蓋過那足以讓人臉紅心跳的嬌吟,有了他的回應,車夫這才安心的回到位置上。
「是。」車夫完全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拉著纜繩,駕著馬車繼續前進。自始至終,沒有任何人發現馬車里發生過什么事,然而身歷其境的印歡,卻嚇得心兒劇烈震動。
她癱坐在他懷里,渾身無力的靠著他的胸膛,止不住的顫抖喘息,至今還是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無論是何種攻擊,她總是能敏銳的察覺先機,先發制人,然而面對他突如其來的襲擊,她卻只能怔愣的任他擺布。
想起適才,他在自己身上所制造出的種種快感,以及自己體內那奇異又刺激的感受,她羞得全身都要著火了。
心跳聲中,她微微顫抖的撫上自己微腫辣燙的下唇,幾次想開口問他為何要那么做,然而如潮水般涌來的羞赧,卻始終讓她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嚇著你了?」察覺到她的安靜,皇甫皡月不禁露出憐惜的微笑,蒲葉般的大掌,忍不住撫弄起她那柔順誘人的長發。
她搖頭,還是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她的無措和羞澀,徹底取悅了他。
男性的驕傲,讓他情不自禁的在她的發間落下記記輕吻,憐愛的不肯放手,然而面對他意猶未盡的攻勢、這一次,印歡卻抗拒了。
她非但縮起了頸子,還退開了身子。
「不要……」她終于開口了,只是聲音卻是細若蚊蚋。柳眉之下,一雙濃密鬈翹的長睫羞怯的垂斂著,像是兩把精致的小羽扇。
「為什么?」他挑眉!鸽y道你覺得討厭?」
雖然羞得都快暈了,但她還是誠實的搖了搖頭。
盡管她不明白他為何會在突然間,變得那般……癲狂,然而她卻一點也不排斥他對自己所做的事,她甚至覺得……覺得……
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他驀地發出低笑!讣热徊挥憛,那就是喜歡了?」「我才……我不……」印歡只覺得一身燥熱,直覺的想否認,卻偏偏又不擅撒謊,結結巴巴了好一會兒,仍沒把話說全。
她實在不懂適才的一切,究竟代表了何種意思,可她的心中,確實有一股濃烈的歡喜在蕩漾著,只是同時間,體內那屬于女子的纖細本能卻也讓她察覺到,那一切太過熾熱,也太過親密,似乎不像是一般男女會有的行為——一股不安,讓她不自覺地揪緊了裙擺。
「適才……你為何要那么做?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怯生生的看著他,清艷無瑕的臉蛋上,仍舊飄著瑰麗的紅霞。
「你不曉得?」看出她的困惑,皇甫皡月不由得一愣。
她輕輕搖頭!改遣缓脝幔俊顾⌒囊硪淼牟炜此哪樕,眼神寫滿了忐忑。發現她的不安,皇甫皡月眸光一瞬,立即露出溫柔的微笑。
看來她的師父雖然傳授她一身絕學,卻似乎忘了教她許多更重要的事。
他愛慘了她、為她癡狂、為她失去自制,而這一切,她卻都通通不曉得。雖然有些令人哭笑不得,不過這并不會動搖他的決心。
自她闖入他生命的那一日起,她的身影便盈滿了他的心,而今日的意外,只是再度證明了一件事——「那當然沒有不好!顾麛蒯斀罔F的回答。
「那為什么……」
「那是一種承諾!顾钌畹哪,眼神格外的認真,就連語氣也充滿了莊嚴。
在她純然的凝望下,他輕輕的、溫柔的再次將她擁入懷里,將她擱到了心窩那塊最深、最堅定的地方。
「從今爾后,你我永遠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