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
二樓是手術(shù)室,手術(shù)室外有一個開放式的等待室,開刀病患的家屬多半在此等待,鐘珂訝異的叫住走過眼前的陶陶。
陶陶比鐘珂更驚訝,不明白鐘珂怎么會在這里。
往旁邊看去,不只鐘珂,還有鐘珂的母親,以及見過一面的鐘航母親和鐘航的弟弟鐘行也在,還有曾到哈甜志找鐘珂的大媽,大媽旁邊有個三十多歲的年輕人,應(yīng)該是大媽的兒子鐘翼,以及鐘航……
鐘航!
陶陶驚慌的看著他,而他也正死死盯著她,意識到自己正被駱原城摟著肩膀,她慌張的后退了一些,離開駱原城的手臂。
“你怎么在這里?你們……怎么都來了?”陶陶口干舌燥地問,她別開視線,不敢跟鐘航的眸光接觸。
她原本打算從醫(yī)院離開再盡速趕回公寓等他的,而且昨晚他們通話時,她也不知道自己會來醫(yī)院探望老師……
“鐘董事長在家里昏倒,醫(yī)生說是輕微腦溢血,現(xiàn)在在動手術(shù)!辩婄婧唵蔚恼f明。
陶陶緊張的潤了潤嘴唇。“這樣啊……”
她不知道鐘董事長從東京回來了,鐘航?jīng)]跟她說,可能是在鐘航出差的這段時間回來的。
“你呢?”鐘珂揚起眉梢,眼珠子微微轉(zhuǎn)動!案樎蓭焷磉@里是?”
“我們來探病,大學社團的老師,癌癥末期。”駱原城見陶陶局促不安便主動說明。
陶陶感覺鐘航母親目光不善的在盯著她看,而鐘航……噢!她根本沒勇氣看鐘航是什么眼神,他一定氣炸了。
“可能有人不認識她,我就簡單介紹一下了。”鐘珂匆匆介紹道:“這位是哈甜志的職員陶陶,旁邊是她的男朋友駱原城律師,駱律師目前跟我們同棟辦公大樓執(zhí)業(yè),就在我們樓下十一樓。”
男朋友?!什么男朋友?
陶陶驚慌失措的看著鐘珂,不明白她為什么要這么介紹,她身邊的駱原城卻簡單有禮地跟眾人點點頭,一副他真的是她男朋友的模樣。
而鐘航呢?自始至終他的表情都沒變過,現(xiàn)在更冷了。
“男朋友嗎?”何秀真輕蔑的瞇起了眼。
鐘航母親的眼神讓陶陶心慌不已。她得開口說些什么,她必須解釋,不然他們真會以為駱原城是她的男朋友……
“鐘大富的家屬請過來!”
手術(shù)室的門開了,沒人再理會陶陶,鐘家全體聚集到執(zhí)刀醫(yī)生的面前聽他交代手術(shù)經(jīng)過。
“是緊急手術(shù),前面請讓路!”
“二號手術(shù)房準備!”
五、六個醫(yī)護人員推著病床匆匆而過,陶陶看到病床上的傷員血肉模糊,整個人像被輾過似的,不由得一陣腿軟,作嘔了起來。
“老天!不要看了!瘪樤沁B忙扶住她,把她帶往電梯!霸谶@里也幫不上忙,我們先走吧!”
陶陶嚇傻了,又心慌意亂,沒多想就被他帶著走。
地下三樓到了,電梯門打開,駱原城扶著她走出去,接著他到自動繳費機前排隊,陶陶則靠著墻休息。
她拿出手機來看,鐘航?jīng)]有傳訊息給她,她想打給他,又不知道時機對嗎,他們可能還在聽醫(yī)生講話……
“快點!”一個女人牽著一個小學生從停車場進來,后面還跟著一個高瘦的青少年。
陶陶驚訝的看著那行色匆匆的女人!坝阪!”
“陶陶!”于若佳停了下來,兩個人同樣都很驚訝!澳阍趺丛谶@里?來看病嗎?”
“我來探病!碧仗湛粗谌艏咽掷餇恐男W生,她在店里見過好幾次,是于若佳的兒子。
看到陶陶的眼光,于若佳匆匆指指身后的青少年!皩α,這是我大兒子,你沒見過,不過現(xiàn)在沒時間介紹給你認識,改天再見吧,我有家人在動手術(shù),得馬上上去……”
自己好像妨礙到于若佳了,陶陶飛快地催促,“那你快走吧!改天見!”
怎么那么巧,都聚到醫(yī)院來了,還有她又要怎么讓鐘航消氣。浚
鐘航?jīng)]有回公寓,也聯(lián)絡(luò)不上他,陶陶備受煎熬,直到凌晨四點半才累極倦極的睡著,隔天無精打采的進辦公室。
彩心把一杯濃咖啡遞給她。“鐘珂說今天不進辦公室了,鐘董事長半夜又開了一次刀,情況不太好!
陶陶嘆了口氣。“我也聯(lián)絡(luò)不上鐘航。”
“應(yīng)該都在醫(yī)院吧,那里不方便一直接手機,你就體諒一下,他會找時間跟你聯(lián)絡(luò)的!辈市泥丝诳Х!奥犵婄嬲f,鐘航昨晚一下飛機就趕去醫(yī)院,搞不好連行李都還沒整理呢!”
“其實,昨晚我也去了醫(yī)院……”陶陶沮喪地把昨晚發(fā)生的男朋友事件和盤托出。
聽完,彩心咽了口口水,喃喃道:“鐘珂說你們在交往,駱原城還扶著你……我的天吶,哪個男人能受得了這種刺激?鐘航一定氣炸了!
“我知道!碧仗瞻脨赖卣f:“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會走掉,我應(yīng)該留在那里把誤會解釋清楚才對!钡搅送\噲鰰r她就后悔了,但那時候回去時機也不對。
彩心安慰道:“應(yīng)該是嚇到了吧,你也不要太沮喪了,反正又不是事實,誤會總會解開的!
陶陶嘆氣!暗溉绱。”
彩心話鋒一轉(zhuǎn)!安贿^,駱律師自己也知道并沒有在跟你交往,他為什么沒在第一時間澄清?他又不像你那么口拙,他是律師耶,應(yīng)該辯才無礙,他默認又是什么意思?”
陶陶側(cè)著頭,深思了一下!拔乙矊@一點很不解,只要他告訴大家,我跟他不是男女朋友的關(guān)系就好了,可是他偏偏什么也沒說。”
彩心搖著頭!拔也幌矚g那個人,太狡詐了,做事一點都不光明磊落。”
陶陶默然不語。
昨晚上車后,她質(zhì)問過他,他卻說他根本沒聽見鐘珂在說什么,不是默認。
“而且鐘珂又為什么會認為你跟駱律師在一起了?”彩心又問。
“關(guān)于這一點,我也是一頭霧水!碧仗障氲疆敃r的情況還心有余悸!扮婄嬖谀欠N場合忽然那么說,讓我措手不及,而且一抬眼就看見鐘航母親的眼神……她不知道把我想成什么樣的女人了!
彩心薄弱地安慰道:“既然事情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多想也于事無補,還是等聯(lián)絡(luò)上鐘航再說吧!”
中午,駱原城又準時出現(xiàn)了,照例提著四個餐盒,陶陶原本要婉轉(zhuǎn)的請他不要再來跟她們一起用午餐了,卻被他右臉頰長長的傷痕嚇了一跳,彩心也因而趕忙招呼他坐下。
“怎么回事?”陶陶看著那觸目驚心的傷痕,從眼下一直到下巴,雖然不深,但看著就是駭人。
駱原城苦笑道:“昨天我打贏了官司,對方的當事人判賠六百五十萬,他心生不滿,早上埋伏在大樓外突襲我,我在錯愕之下讓他劃了一刀,幸好警衛(wèi)及時發(fā)現(xiàn)阻止,也報警處理了!
“原來當律師還有這種風險啊,太可怕了。”彩心咋舌道:“怎么沒去醫(yī)院處理傷口?”
“早上有場官司,沒時間去醫(yī)院,只簡單的止血便去開庭了。”
陶陶皺眉。“那官司結(jié)束后呢?有時間去買便當來這卻不去醫(yī)院包扎?”
駱原城笑了笑!拔乙妭鄄⒉簧,也凝血了,就懶得去包扎了,情愿來這里討杯咖啡喝,說不定這樣好得比較快!
“哪有這種事?會留下疤痕的!”彩心嘖聲搖頭!疤澞汩L得一表人才,居然這么不在意自己的外表,真是令人意外!
陶陶默默取了醫(yī)藥箱來!拔?guī)湍阆,擦些消炎藥膏再貼上防水OK繃!
彩心好笑地問:“哪有這么長的OK繃?”
她也覺得好笑!爸缓觅N兩張了。”
彩心站了起來!拔胰ブ罂Х!
陶陶細心地幫駱原城消毒,他似乎完全不在意刺痛,眼睛閃閃發(fā)光。“怎么沒戴上戒指?尺寸不合嗎?”
她莫名其妙的問:“什么戒指?”
這時,聽見有人推門進來,兩人暫時不說了,彩心從茶水間端著一壺咖啡走出來,就眼尖的看到鐘航推門而入,她想警告陶陶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還真的是很親密!辩姾剿惨膊凰驳目粗麄儯淠恼f,眼神很怪異。
陶陶僵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看著他,不知道該不該丟著消毒到一半的傷口。
“你好。”駱原城起身,迎視著鐘航銳利的眼光,若無其事地說:“昨天見過面了,我叫駱原城,是陶陶的大學學長。”
鐘航不發(fā)一語,也不客套兩句,氣氛瞬間降到谷底。
見事態(tài)嚴重,彩心趕忙提起便當盒,推著駱原城往外走!榜樎蓭,我可以去參觀你的辦公室吧?一直都是你過來我們這里,我也想去跟你討杯咖啡喝……”
彩心很努力的把莫名其妙的駱原城帶走了,偌大的辦公室就剩陶陶與鐘航,陶陶感受著他的怒意,不知道要從何說起。
真希望時間倒流,十五天前,他們還甜甜蜜蜜的,他還說等他回來就要想結(jié)婚的事,才十五天,怎么就風云變色了?
“董事長怎么樣了?聽說半夜里又開刀了,現(xiàn)在——”
“不關(guān)你的事!”鐘航?jīng)]好氣的打斷她的關(guān)心,他臉色鐵青的瞪視著她!澳阋艺f說是怎么回事嗎?才十五天,你就投入別的男人的懷抱,還讓我從鐘珂嘴里知道你有‘男朋友’!”
陶陶有種百口莫辯的感覺。“我不知道鐘珂為什么會那么說,他只是我的大學學長——”
鐘航再度打斷她。“你還接受了他的戒指不是嗎?”
昨晚在等待他們父親清醒時,他母親又問了鐘珂關(guān)于陶陶跟“男朋友”的事,鐘珂說駱原城把戒指放在蛋糕里,而陶陶并沒有退回去,還說駱原城是陶陶大學時喜歡的男人,令他越聽越火大。
陶陶感覺莫名其妙極了。“究竟是什么戒指?他剛剛也提到戒指了,我不知道是什么戒指……”
“鐘珂說,那家伙把戒指放在蛋糕里送給你,而你并沒有把戒指退還給他,你接受了戒指!辩姾角迩宄恼f完,陰沉地問:“接受戒指代表什么意義不知道嗎?”
陶陶愣住了。“我不知道蛋糕里有戒指,那蛋糕我也沒有吃,因為這幾天腸胃不太舒服!
“姑且不說戒指的事!辩姾窖酃馍涞耐。“他只是你的大學學長嗎?如果只是大學學長,為什么跟我通話的時候,不跟我說遇到他的事?”
陶陶心慌起來!耙驗椴恢匾,沒必要提……”
“是因為他是你喜歡過的人吧?!”鐘航擲地有聲地說。
她睜大了眼睛。他怎么知道……
“怎么不否認?”鐘航咬牙道:“看來我們得冷靜一下,彼此都要重新考慮了!”
陶陶驚愕的看著他拂袖離去。
冷靜一下?重新考慮?
她沒想到鐘航會這么說,難道他認為她現(xiàn)在還愛慕著駱原城嗎?
陶陶沉重的呼吸著,心陣陣揪緊。
她是喜歡過駱原城,但那都過去了,就算他再怎么生氣,怎么可以說那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