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郎凈儂忿忿不平,心里臭罵好友千百回之際,突然有個女客興沖沖地跑到柜臺前。
“要加點什么嗎?”郎凈儂客氣的詢問。
女客完全忽略郎凈儂的問題,眨巴著不算大的眼,殷殷期盼地癡望著潘杰。“她不陪你去,我陪你去!”
柜臺前三人同時瞠大了眼,不約而同的暗自打了個冷顫。
哇~~現在的女人都這么主動嗎?
郎凈儂不敢置信的暗暗吐了下舌頭。
不待潘杰有任何響應,蘇佑珊便先聲奪人的表明態度!靶〗,我們店里的服務生不做外賣喔!”
開什么玩笑?當她們的店是牛郎店嗎?哪有喝飲料還附送帥哥陪看電影的?嘁~~
“老板娘說不行,抱歉嘍!”潘杰扯出好看的笑紋,聳聳肩表示無能為力。
女客訕訕走人,郎凈儂趕忙蹲在柜臺后方,笑到無力——佑珊不愧是學生時代混過幫派的大姊頭,說起話來氣勢十足,磅礴有力。
“儂儂,你蹲在下面干么?跟人家去好不好啦?”不然一下班就關在家里好無聊耶!只能聽聽音樂看看電視,無聊到快發霉了。
郎凈儂在柜臺后方翻了下白眼,終于心不甘情不愿的站了起來。
“好啦好啦!算我怕了你行了吧?”該死!別一直“ㄋㄞ”她行不行?害她老是適應不良的舉白旗投降。
“耶!”
他開心的跳了起來,沖進柜臺里摟住她的肩,大剌剌的在她頰上印下一個響亮的頰吻。
“我就知道儂儂對我最好了!我愛死你了~~”
蘇佑珊驚異的瞪著他,而郎凈儂根本嚇傻了,霎時僵成一根大木頭。
現在是發生什么事了?
他怎么會突然吻她?!
她只不過答應陪他一起去看電影而已,有必要這么夸張嗎?
她撫著自己的臉頰,一整個反應不過來,呆若木雞。
“噢~~我可憐的小凈儂。”蘇佑珊笑彎了腰,陡地有人扶住她前傾的身軀,她定睛一瞧,哎呀!原來是親親老公來了!袄瞎!
“小心點,肚子都那么大了還不坐好。”藍正青輕聲責備。
“呵呵~~”面對老公的責備,蘇佑珊只是傻傻的笑著,沒太放在心上。
“正青,快把你老婆打包回家吧!”郎凈儂快受不了,趕忙要他把蘇佑珊接回家。
“你又做了什么事,讓凈儂這么受不了你?”藍正青蹙了蹙眉,擔心這老是闖禍的老婆又出包,造成別人的困擾。
“我哪有?”她只是愛看熱鬧,跟著起哄而已。
“沒有那么嚴重啦,我是想說她現在身體跟平常不一樣,要她多休息而已。”只要佑珊別再亂敲邊鼓,她就阿彌陀佛了。
“嗯,那我帶她回去了!彼{正青放松臉上緊繃的線條,牽起妻子離去。
郎凈儂盯著好友夫妻離去,突然感嘆的輕嘆口氣。
“怎么了?”潘杰喝著茶香濃郁的烏龍茶,兩條長腿在椅子下搖晃,透過透明的杯子凝著她的秀顏好奇問道。
“沒什么啦!”看好友有了好歸宿,她很開心也有點心酸,心酸自己怎么老是遇不到看對眼的對象?
她覺得不錯的對象,不是有女朋友就是結了婚,而想追求她的卻都是她沒感覺的異性,很無奈的人生。
唉~~人家好想談戀愛啊!
“儂儂你好了沒有?電影要開演了!”潘杰光著腳丫走在二樓的廊上,在經過她房門前時喊道。
“好啦好啦,再給我五分鐘就好!”郎凈儂的聲音傳了出來,慌張。
潘杰走到客廳沙發坐下,拿起矮幾上的電視遙控器,打開電視,注意力卻沒有放在屏幕上,心里想著自己專程從舊金山跑來臺灣的主因——尋根。
他的母親是臺灣人,當初母親到美國游學時,在舊金山和父親相戀,兩人私定終生,卻遭到外公外婆的強力反對,于是母親便沒有回過臺灣……感覺很番石榴的戀情,但卻很不幸的真實發生在他父母身上。
只是老媽雖然和老爸定居在舊金山,但總會掛念身在臺灣的父母,經?粗夤馄诺恼掌鳒I。
當年年紀還小的他,不是很懂得大人之間的心結,不明白母親為什么不回去看看他們或用電話聯絡?待年紀漸長,聽母親說起陳年往事才開始慢慢了解。
去年底,老爸老媽因意外離世,他在整理母親的遺物時發現外公外婆的照片,以及母親寄來臺灣卻被退回的信件,決定代替母親到臺灣探視外公外婆。
他將美國的事業交給同父異母的哥哥康坦管理,自己則安排了三個月的休假到臺灣尋根,好不容易找到和照片一模一樣的房子,可一樓卻變成了復合式茶飲店。
他之所以會睡在茶飲店的后院,是因為他找到這房子時天都快亮了,由于太過興奮而逼走睡意,因此便跳進圍墻不是很高的后院稍坐,希望天一亮就能見到外公外婆。
沒想到坐著坐著就莫名其妙睡著了,當他睜開眼的瞬間,映入他眼簾的也不是預期中的外公或外婆,而是郎凈儂。
這個女人英文說得很標準,長得秀秀氣氣又可愛,跟他在美國認識的女人非常不同,更難得的是她發現自己闖入后院后,竟沒有報警或拿掃把趕他,讓他留下極好的印象。
他曾試著詢問郎凈儂房東的姓氏,發現并不是外公外婆,這讓他有點失望。
不過假期還那么長,沒思考多久,他便決定先留在臺灣,打算請征信社幫忙調查外公外婆的消息,同時乘機體驗臺灣的生活。
畢竟他也算是半個臺灣人,而且留在臺灣的這段期間,也可以研究研究是否適合在臺灣拓展事業版圖……
“杰?”郎凈儂在客廳里找到他,她的聲音拉回他遠揚的思緒!拔液昧,走吧!
“OK!”他揚起笑,順手按掉電視開關,并關上客廳的燈,看電影去嘍!
郎凈儂慶幸自己沒有窩在家里,她很享受今晚的電影。
走出電影院,她仍沉醉于劇情中,還在熱血澎湃,腦子里不斷回想著電影里的片段,表情看起來有些恍神。
“在想什么?怎么呆呆的?”這個晚上有點冷,潘杰走在她前面約莫兩步的距離,微側過臉注意她有沒有跟上。
郎凈儂回過神來,注意到自己的腳步稍稍落后,趕忙上前走到他身邊——兩人同行應該要并肩一起走吧?她一個人走在后面好像有點奇怪。
可這一上前,她才發現冷風很強,她不由自主的拉緊領子。
“沒有啊!庇汀娴暮芾湟!如果天氣暖和一點,她相信今晚的行程會更美好!皻G,你走那么快干么?”
“走快點可以早點到家。 彼麃G下話,極自然的又走在她前面。
她怔愣了下,發現他似乎刻意走在自己前面……某種莫名的警覺冒出頭,她挑挑眉,不動聲色的小跑步趕上他。
他沒說話,在她趕上的下一秒,又超越她兩步之遙。
不會吧?難不成他是故意走在自己前面的?!
為了證明自己的猜想,郎凈儂再次小跑步跟上。
潘杰以眼角覷了她一眼,嘴角微微勾起!巴榷叹鸵J命,乖乖走在我后面就好!彼{侃著再度走到她前面,依舊保持兩步的距離。
這下子郎凈儂確定了,他的確是故意走在自己前面,而且明顯的為她擋住大部分的寒風;只要他走在前方,風就不會直接吹到她身上、臉上,自然就感覺沒那么冷。
“杰。”心口一暖,她出聲喚他,小手拉著他身后的衣角。
他轉頭覷她,注意到她不安分的小手。
“干么?”
“你……故意幫我擋風?”雖然問得直接,但她不確定的語氣顯得試探。
他挑眉!拔沂荊entleman。”
意思是他對任何女性都一視同仁?她接受這個說法,但無法抹去剛才瞬間揚起的感動,暖暖在心頭。
她就這么拉著他背后的衣角,而他也沒有試圖拉回自己的衣角,兩人就這么一前一后,緩步走向捷運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