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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爺吉祥 第3章(1)
作者:馥梅
  好熱……

  杜吉祥覺得自己宛如處于烈火中,受著焚燒極刑。

  所以,她在地獄嗎?

  誰……誰來……

  她忘了,沒有人了,爹死了,娘失蹤,這世上沒有人會愛她、疼她了。

  她不想屈服,但是已經結束了,地獄之火會將她的魂魄燒到魂飛魄散吧……

  可……她是惡人嗎?她做了什么傷天書理之事嗎?

  為何她要承受地獄之火的焚燒?

  她不從!她不服!她恨……

  一陣清涼的感覺突然從頭上灌下,雖然身體依然焚燒著,可是額上那清涼的感覺,讓她被焚燒的神智稍稍冷靜了下來,消弭了剛萌芽的怨恨。

  是什么?

  察覺那清涼的感覺消失,她焦急、慌亂。

  不!別走!

  她奮力的伸出手,抓住了那股清涼的源頭,往自己火熱的臉上貼。

  好涼,好舒服,是……爹爹的手?就像小時候傷寒發熱時,身子不好的爹爹總是用他那帶點冰涼的手為她降熱……

  放手!

  一聲不悅的命令穿破黑暗,進入她的意識。

  放手?什么?

  察覺手中清涼的源頭似乎想掙脫,她恍然大悟,那聲音是要她放開爹的手。

  不,不放,放開了,爹又要走,她又要受到地獄之火的焚燒,她下過決心不再委屈自己的,所以她不放了!

  可她不放,那掙脫的力道便更強,最后她無力了,被那清涼源頭給掙脫開來。

  「別走……爹……」她懇求低喃,眼角滑落兩滴淚水。

  我不是你爹!那聲音又響起,接著,冰涼的觸感又回到她的額頭。

  她舒服的吁了口氣。

  「別……丟下吉祥,爹……」緊蹙的眉頭緩緩松開,是爹爹,一定是爹爹!讣椤孟氲挂庾R沉入深眠中時,她彷佛又聽見那涼薄的聲音又說了什么,可她也不管了,只要爹可以陪著她一下下就好……讓她開心一番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這女人!

  段毓楠蹙著眉,瞪著自己失去自由的手。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來探望她,原本只是夜里睡不著,到院子散散步,想起昨兒傍晚間之稟報說她一整日高熱不退,大夫說是寒氣侵腑,會發熱幾天,只要按時喝藥,退了熱,就不會有事,只是不乏有人高燒不退因而死亡。

  大夫的「只是」,他相信,因為他本身就曾經差點成為那個「只是」。

  他并沒有考慮到她房里會有人在照顧她這點,甚至可以說,他什么都沒想,只是不知不覺的就走到這里來,可當他發現她房里竟然沒有別人時,忍不住皺了眉頭。

  明明交代楊總管派兩人日夜輪流照顧,為何放她一人自生自滅?

  看著她因高熱而痛苦呻吟,臉頰燒得艷紅,他不自覺的伸出手探向她額頭。

  額上的高熱燙了他的手,讓他心驚,想回頭叫人來,才剛抽回手,沒想到昏迷中的人竟然伸手抓住了他。

  「好涼……」低低的囈語,雖模糊,但他卻聽清楚了。

  打從十六年前大病一場之后,他的手向來就是冰冰涼涼的,不管怎么調養都無法改善,尤其到這個季節更是明顯,沒想到倒因此讓高熱的她舒服了些。

  不過……他可沒打算一直這么出借自己的手。

  「放手!

  他抽手,沒想到她竟然對著他喊爹!

  「我不是你爹!顾瓷湫缘姆瘩g。

  看見她臉上的淚,他皺了皺眉,眼底閃過一抹掙扎,最后嘆了口氣,在床沿坐下,把自己的手貢獻出去。

  聽她喃喃囈語,說著想念,他忍不住再次強調「我不是你爹」這句話,只可惜床上的人根本沒聽進去。

  算了,何必跟一個病得糊里糊涂的人計較。

  身子向后靠在床柱上,他就這么坐在床沿靜靜的看著她,清麗雅致的容顏不是他見過最美的,卻另有一股婉約柔美的味道,那微蹙的眉讓他想起她眼底的那抹倔強神情。

  她并不白,他伸出食指輕輕滑過她的臉頰,也不柔嫩,比起他的皮膚糟多了,定是風吹日曬的結果。

  抓著他的手雖小,卻也比他的粗糙許多,是一雙做粗活的手。

  她說她不會輕賤自己的生命,說著這話時,還散發出一股凜然不可侵犯的氣勢,而拿盆景攻擊他時……他的眼底泛出一抹笑意。真是個有趣的姑娘呢。

  看她似乎燒得很痛苦,連自己冰涼的手也被她溫熱了,他偏頭望向一旁的面盆,然后輕輕的、一點一點的將手抽回。

  才剛站起身,一陣輕微的暈眩倏地襲來,他連忙抓住床柱穩住自己,閉了閉眼,等待那股他早巳習慣的暈眩感退去。

  待回復過來后,他輕吁了口氣,才緩緩的睜開眼睛,轉身走到盆架前,取下掛在上頭的布巾放入盆里擰濕,冰涼的水讓他微微一顫,他稍微擰掉些水,將巾子折成長形,回到床邊將冰涼的布巾放置在她額上。

  看著她艷紅的雙頰,再望了望自己冰冷的手,他沒有多想,傾身靠近她,將兩只手平貼在她的頰上。

  近在咫尺的秀麗臉蛋讓他有些恍神,腦海里浮現她神采奕奕的烏亮眸子,外表看似柔弱,卻擁有旺盛生命力,堅強,不屈不撓。

  她不該這樣病弱的躺在床上,他寧愿她拿盆景丟他。段毓楠心里突然浮現這樣的念頭。

  之后,他又替她換了幾次巾帕,弄涼了幾次自己的雙手,不知過了多久,終于看見她眉頭慢慢舒展開來,神情似乎也平靜了些。

  他這才松了口氣,向來平淡的臉上緩緩露出一抹微笑,坐直身子,直到此時才覺得疲累,也才想起,他其實不該來這里,孤男寡女的,就算她昏迷不醒,依然不合宜。

  起身再替她換了一次濕布巾之后,段毓楠才轉身離開床邊,拿起方才進屋后解下、隨手丟在桌上的披風披上,離開客房。

  拿下吊在檐下的燈籠,突然發現不知何時已經開始下雪。

  吐出一串白霧,他提著燈籠,穿過備弄,進入憩心園,沒有沿著回廊走,反而定進雪中,慢慢的往小筑走去。

  行到半路,他停下腳步,緩了口氣,微仰高頭,望著飄飛的銀白,片片雪花飄落,將眼前妝點出一片迷蒙,他的思緒不禁飄遠。

  十六年前,也是在這樣的季節,這樣一個飄雪的夜晚,母后披散著發,僅著白色單衣出現在他床前,將熟睡的他搖醒,不顧他的掙扎,把他拉出寢宮。

  那天,寢宮外守夜的侍衛不知為何在門旁睡得很沉,連安冬都在他大叫了好幾聲之后才掙扎地醒過來,痛苦的在雪地上爬著,想要追上被母后硬拉著往荷花池走去的他,卻力不從心……

  「二爺!」

  一聲驚呼,將他從過去的夢魘中拉了回來。

  段毓楠嘴角又微微勾起,緩緩的收回視線,望向前方,看見安冬焦急的奔了過來,身上連件外衣也沒穿,腳上連鞋也忘了套,看來自己又嚇壞了這個忠心耿耿的侍從了。

  「天!二爺,奴才剛進房探視,卻沒有看見您,簡直嚇壞了!」安冬差點哭出來!肝壹泵行衍娗搴蛦栔,分頭找您!

  「我只是睡不著,出來走走!顾卣f:「安冬,下雪了呢!

  「是!」安冬火速撐開手里拿著的傘替主子擋雪,一手再接過主子手上的燈籠。「二爺,下一次您若睡不著,想散步,拜托請叫醒奴才,讓奴才陪著您,要不然奴才夜里都不敢睡了。」

  「知道了!苟呜归行┗秀钡膯枺骸赴捕,你跟著我多久了?」

  「十九年,二爺!

  十九年了啊……

  長長的十九年,總是讓安冬提心吊膽的,頭三年他健健康康,卻要顧著他的小命,接下來的十六年,要他小命的人不在了,他的健康卻一敗涂地,得更勞心勞力的顧著他的命。

  「真是辛苦你了,安冬!

  「二爺……您怎么突然這么說?奴才一點兒也不辛苦,辛苦的是二爺您!」安冬詫異,心生不祥的預感。這樣的主子,就好像、好像在交代什么似的……

  不不,別胡思亂想!他在心里斥責自己。

  「沒什么,只是突然這么覺得罷了!苟呜归Φ糜行╋h忽!盖颇慵钡眠B鞋也沒穿,我真的覺得很過意不去呢!

  「啊……」安冬低下頭,這才望向自己僅穿著襪子的腳!覆灰姸,奴才急慌了腦,哪還記得穿鞋!

  不記得穿鞋,卻記得為他帶傘?

  「回去吧!苟呜归质且恍,手搭上他的肩!疙槺惆鸭绨蚪栉,我有點累了。」

  「二爺?」安冬察覺肩上的重量倏地一沉,驚慌的丟下燈籠和傘,兩手急忙抱住癱軟的主子!付敚縼砣税!快來人!」他驀地放聲大喊。

  「安冬!」宋問之首先聞聲飛躍奔來,接著是洪軍清,看見癱在安冬懷里的主子,兩人俱是一驚!付斣趺戳?」

  「快!二爺暈倒了!你們一個快去請大夫,一個回小筑到二爺房里多點幾個火爐,被窩弄暖,動作快!」安冬明快的交代。

  「知道了。」兩人分別行動。

  安冬交代完后,馬上抱起清瘦的主子快步走回憩心小筑,察覺主子的重量較從前更輕,眼眶立即紅了起來。

  這一夜,憩心小筑紛紛擾擾,過了一個不平靜的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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