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震笙搭上醫院電梯,仰頭望著樓層顯示,想到即將探望的人,嘴角不自覺的噙著淺淺笑容。
他想,他應該是真的喜歡葉朋萱吧!
一開始攬下將她送醫的責任,是紳士風度、是惻隱之心;要負擔她的醫藥費用,張羅住院用品,可以說是日行一善;即使天天探望,一待就是大半天,這些也都算了。
但是,手里拿著特地繞道去買、經過挑選、講究包裝的美麗花束,又是為了什么?
連他也覺得自己的行徑很詭異,不能再否認好感、喜歡是錯覺,而是確確實實的心情——
一種來得突然卻也洶涌的心情。
一定是因為喜歡上她,所以這兩天以來,他腦袋里老是浮現她的模樣,一起床就想往醫院跑,自然而然的想照顧她、想替她張羅所有事情,看見她恬柔的笑容,心頭就鼓漲著愉悅暖意。
她不是那種美麗到令人驚艷的類型,但飄逸長發,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直挺鼻梁、秀氣唇型組合起來,就成了讓他心動的模樣。
或許還有嬌弱溫柔的氣質加了分,剛好符合他的喜好。
抵達葉朋萱所住的病房樓層的同時,他打定主意要開始追求她。
踩著愉快的步伐,他走進葉朋萱的病房。
“震笙,你來啦!”聽見門口動靜,葉朋萱挪動視線,發現是孟震笙,立即揚起笑容打招呼。
他瞧見坐在床沿的她,氣色紅潤、巧笑倩兮,長發編成一條辮子垂在胸前,看起來神清氣爽,像個天真無邪的女孩。
“你今天精神好多了!
“因為已經好多了啊!”她笑應。
其實是因為昨夜聯絡上男友了,他也答應大約會在這時間來看她,所以她剛剛特別打理過自己,以免自己躺了幾天醫院,看起來憔悴邋還、蓬頭垢面,壞了平時的印象。
也因此剛剛孟震笙走進病房的時候,她還以為是男友來了,心跳因而快了一拍呢。
雖然這么說有點對不起孟震笙,但她必須承認,發現不是期望中的男友時,心里的確覺得有點失望。
“送你的花,我幫你找地方放!彼e了舉手中包裝高雅的花。
“哇,真漂亮!放窗臺邊吧,鮮花適合放在有陽光的地方。”賞心悅目的花束讓她心情更好了。
他走向窗臺,關心地問:“早上醫生巡病房的時候怎么說?”
“已經沒什么問題了啊,骨折和腦震蕩都不是三兩天就會好的,其實我可以不用住院了,回家休養也一樣,一直在醫院躺著反而全身酸痛,好像還胖了。”她瞅著他講。
住院是他堅持的,一開始她沒有堅定拒絕是因為身體真的很不舒服,但住院三天,狀況已經好轉許多,拄根拐杖就能自行走動了。
“真的嗎?醫生說可以嗎?”他不太相信地問。
陪伴她的曹小姐白天得要上班,而他則是近中午才來醫院,所以當醫生巡房時,正好只有她一個人在,令他不免要懷疑這小女人很有可能為了想出院,才故意這么說的。
她瞠大眼!罢娴恼娴,不信你去問。”
“那你明天等我來辦出院。”情況許可,他同意順從她的意愿。
“呼~~太好了!彼缑纱笊獾耐鲁鲆豢跉,笑瞇了眼。
他勾唇睇她一眼。
他喜歡她的笑容,每每瞧著,都像是微風般拂過心頭,騷動著寂寥的深處,引發擁有的渴望。
“這么高興?”他經過病床走往廁所方向,摸了半天的花,需要洗洗手。
“當然高興。‰m然這病房很舒適,但怎么樣還是比不上自己的窩,而且住在醫院里總是不方便嘛……”
他人進了廁所,她還嘀嘀咕咕的自說自話,未幾,門口傳來叩叩聲響,隨即有人進入,來者令她頓時眼睛一亮。
“萱萱!”遲疑的腳步在確定房內的人后,立刻加快速度。
出聲的人是孟祖銘,他是葉朋萱交往近一年的男朋友,相貌堂堂,身材壯健,和二十五歲的葉朋萱相差了六歲,在國內十分著名的遠虹建設擔任工程部經理。
“祖銘!”她驚喜呼喚。
好幾天沒和男友見面了,若不是腿傷未愈,欣喜的葉朋萱一定會興奮得起身相迎。
孟祖銘快步走近,俯身就在她光潔的額頭印下一吻,隨即捧著她的臉蛋檢視打量。
“天哪!才幾天不見,瞧你怎么照顧自己的?”他心疼地講。
“還說呢,前兩天打電話都找不到你!”美眸含嗔帶怨,忍不住噘起唇軟聲責怪,這是只對戀人才有的撒嬌姿態。
“對不起,我到南部視察去了,私人手機忘了帶出門。”斂眸掩飾些微閃爍的眼神,他將歉意掛上臉龐。
“我知道你一定是忙公事……不過,我不會隨便亂打電話吵你,你以后也不要讓我找不著人好嗎?”她期期艾艾的央求著。
平時她并不依賴他,兩人三、五天才見一次面,雖然交往近一年,認真算起來卻聚少離多。
她可以體諒他因為工作忙碌而無法見面,但最起碼要保持聯系,每天一通電話,否則,她心頭老出現空虛的不安全感……
身為女朋友,她提出這樣的要求應該不為過吧?
“好好好,以后我二十四小時開機待命,這樣行了嗎?”他疼寵的口吻和模樣,完全是個百分百稱職的好男友。
“嗯。”葉朋萱點點頭,嘴角漾開嬌美笑容。
孟祖銘情生意動,俯身親吻那誘人采擷的唇。
剛從廁所步出的孟震笙,瞧見病房內多了一個人已經很意外,還沒反應過來就赫然見那男人竟低頭吻了葉朋萱,他的心頓時像被雷打到,腦袋一片空白,整個人化成石像,呆呆的站在原地。
這男人打哪兒冒出來的?!
怎么他進廁所還不到兩分鐘,情況急轉直下,她……有男朋友?
肯定是的。
從她欣然承接對方的吻,沒有絲毫抗拒的反應看來,這男人看來應該和她關系匪淺。
“咳……”除了震驚,還有尷尬,他只好努力找回自己的聲音,清清喉嚨,提醒那熱吻中的男女,病房里還有第三者。
第三者……對,原來他是第三者,一個自作多情,還沒搞清楚狀況就任意動心的第三者!
“噢……”從纏綿熱吻的昏眩中清醒,葉朋萱低呼,羞窘的連忙推開孟祖銘。“有人。”
好丟臉,她居然忘了孟震笙隨時會從廁所出來,沒拒絕祖銘的吻!
孟祖銘將視線調向聲音來源處,沒想到竟會看到熟悉的臉孔——
“震笙?!”
“祖銘?!”
孟震笙的驚愕不下于他,兩人同時出聲叫喚對方。
“你們認識?”這疑問發自葉朋萱口中,聽他們不約而同的叫出對方名字,她訝異極了。
“何只認識,我們熟到不能再熟了。”孟祖銘綻開笑容,一邊回答,一邊走向孟震笙。
她困惑的眨眨眼!斑@么巧?”
“我們是堂兄弟!泵险痼侠^續補充,同時也走向前,以洋派的打招呼方式與孟祖銘擁了擁。
孟祖銘的父親是他的叔叔,也在遠虹建設內任職,所以他們堂兄弟小時候經常有機會碰面,后來是因為念書、當兵……等種種因素,才變得比較疏遠,但嚴格來講,兩人的感情還不至于太差。
“那還真的是熟到不能再熟哩!”她恍然大悟,噙著笑容看他們偶遇的驚喜神情。
難怪她會對孟震笙有種莫名的親切感,原來他和她的男友有親戚關系,這下,為了更了解貼近男友,她更要和孟震笙建立良好友誼了。
“我聽說你下個月才回臺灣,怎么提早了?”孟祖銘拍著孟震笙的肩,熱情的寒暄。
孟震笙扯唇一笑。“在美國待了四年,我早就歸心似箭了,當然能提早就提早。
他是學建筑的,到國外學習是為了充實自己,這一次學成歸國,他正蓄勢待發,準備大展身手,好為自家公司貢獻所學,讓爺爺、父親能看到他累積多年的杰出成績。
“是什么時候回來的?都不說一聲!”他斜睨他,怪他不夠意思。
孟震笙努努下巴,指向葉朋萱。
“回來的第三天就發生了這件意外,基于良心我不好意思對她不聞不問,所以就一直忙到現在,沒去跟大家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