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火竞技-中国知名电竞赛事平台

首頁 -> 作家列表 -> 典心 -> 齊家之寶
加入收藏 - 返回作品目錄
齊家之寶 第七章
作者:典心
  晨光乍現。

  清透的陽光,穿過雕花窗欞,緩緩迤邐而進,慢慢照亮了一夜春宵后,顯得有些狼藉的書房。

  昨天夜里,被打翻的黑墨,早已在地上干涸,留下點點墨跡。柔軟的宣紙,以及散亂的毛筆,也被推掃落地,在地上躺了一整夜。

  綢裙、小兜、羅襪,青衣、玉帶、長靴,一件又一件男人與女人的衣物,從書桌上頭,一路散落亂丟,從書桌直到偏廳里那張舒適的大床旁。

  偏廳里頭,家具樣樣不缺,大床靠在層層柜架旁,為的就是讓歷任齊家主人,在處理繁重商務中,若覷得空檔,就能在此小憩。也是齊嚴這陣子以來,冷落嬌妻不回主樓時,夜夜獨眠的地方。

  但是,昨夜睡在這張床上的,可不只是齊嚴一個人。

  當日光照進偏廳,困倦的寶寶,因為陡然失去環抱在四周的溫暖,而被驚醒過來。

  她嬌慵的睜開眼兒,正好瞧見齊嚴下了床,正背對著她,一語不發的穿著衣裳。

  望著那逐漸被衣衫遮蓋,卻仍掩蓋不住的男性身軀,以及他寬闊的肩背上,小小牙印以及指痕,昨夜的點點滴滴,霎時之間又涌入腦海,她羞得臉兒紅紅,直想鉆進被子里去。

  但,緊繃的氣氛,漸漸讓她的羞怯轉為不解,甚至是驚慌。

  齊嚴逕自套上單衣,拾起地上的衣帶,在腰間綁妥,從頭到尾都沒看床上的人兒一眼。

  她倚在床上,小手抓著絲被,遮掩著胸口,仍看著他穿衣的背影,心里卻開始有些忐忑不安。

  她清楚的感覺到,他輻射而出的怒意。

  他在生氣。

  而且是非常非常生氣。

  齊嚴冷著臉,穿衣綁帶的動作簡潔有力,卻教那些上好的衣料,都因為他過度強大的力道,而發出細微的呻吟。他要是再用力一些,那些衣料肯定就要被扯裂了。

  「夫君?」

  怯怯的聲音,從床上傳來。

  他的動作,驀然一停,但是下一瞬間,立刻又再繼續,對那聲柔聲嬌喚完全置若罔聞。

  偏廳里的寂靜,以及丈夫冷然的反應,讓床上的寶寶心里愈來愈慌,小手把被子揪得更緊。

  齊嚴壓抑著瀕臨爆發的脾氣,彎腰拾起地上的發帶,將披散的長發重新束起。

  「夫君……我……」看著那冷漠的背影,寶寶終于鼓起勇氣,小心翼翼的開口問:「你……你在生氣嗎?」

  他在生氣嗎?他在生氣嗎?

  費力壓抑的怒火陡然爆發了。

  「沒錯,我在生氣!」齊嚴一把抓起被扔在椅子上的外衣,終于轉過身來。他臉色鐵青,看著纖弱的妻子,厲聲質問:「你做了什么?」

  昨夜激情濃時,他根本無法思考,只能放縱本能,要了她一次又一次。但是等到沖動褪去,理智再度回到腦中時,他才警覺到,那樣的失控絕對是有了外力介入的緣故。

  他雖然苦忍多時,但那些強烈的渴望,還不足以淹沒他深埋在心中,無人能知的那個決定。

  寶寶畏縮了一下,在他銳利的目光下,脫口而出。

  「呃,那個藥——」

  「藥?!」齊嚴難以置信!改銓ξ蚁滤?」

  「呃,那……那……」打從成親以來,她從沒見過,他如此憤怒過。她往床內一縮,嚇得有些結巴。「我沒……」

  嗚嗚嗚,不是她不是她,下藥的明明是三姊啦!

  但是,追根究柢,三姊會對齊嚴下藥也全都是為了她。到了這個節骨眼上,她怎能為了躲避丈夫的怒火,就把過錯全推到三姊頭上呢?

  望著嬌妻輕顫的雙肩上,還留著他昨夜太過放肆縱情時,留下的無數瘀痕,以及雪白頸上的齒印,還有那被蹂躪得幾乎要見血的紅唇,齊嚴握緊了雙拳,火冒三丈的冷聲開罵。

  「娘她們不知輕重,亂出主意,你怎么能夠一逕盲從?」

  「不,不是的!」這次,真的不是婆婆們的主意!

  齊嚴卻聽不下她的解釋,

  「你有沒有想過,我可能傷得你更重?」想到那種情形,他在怒意掩飾下的心就恐懼得幾乎顫抖。

  「我……」

  他的滿腔怒火再也壓抑不住,全部傾巢而出。他甚少對妻子發脾氣,但事態嚴重,熊熊的怒火燃燒擋也擋不住。

  「別人要你對我下藥,你就下藥。如果那人交給你的,其實是毒,不是藥呢?」他質問。

  寶寶嚇壞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責罵沒有結束。

  「你知不知道事情可能更糟?我可能更加失控?」

  她小臉煞白,那些責罵的字句,就像是一下又一下的鞭打,狠狠的抽打在她身上。

  「你到底在想什么?」

  接連不斷的責罵,讓她手足無措,雖然幾度想辯駁,齊嚴卻不曾給她半點機會,反倒在她淚水奪眶的時候,鐵青著臉逕自背過身去,套上最后一件外衣,轉身踏步離開,每一個步伐,都用力得像要踩碎地上的磚。

  他氣過了頭,甚至忘了關門,敞開的書房大門,從外吹進陣陣風來。

  微涼的晨風,穿門過廳,吹得偏廳大床上的寶寶,禁受不住的頻頻顫抖。

  齊嚴冷絕的背影,不一會兒就消失在門外,只留下她孤獨一人,坐在偌大的床上,眼淚直掉,濡濕了被子。

  他鐵青的臉色、嚴厲的責罵,一次又一次的在她腦海里盤桓,揮之不去,每想一次,眼淚就落得更急。

  她真的不懂。不懂他為什么要兇她,不懂他為什么要這么氣憤,已經成親的夫妻,行魚水之歡有什么不對?

  寶寶一邊哭著,一邊走下了床。她彎著腰,一路撿拾著昨夜被急急扯落,散落滿地的衣衫,啜泣不已的將那些破掉的衣裙重新穿回身上。

  齊嚴說,怕傷著她。但是,她的身子,早就養好啦!婆婆們明明就說,一般婦人小產,也都是一、兩個月之后,就能夠行房了,他還當她不懂,告訴她不必急于一時。

  但,一時,是多久?

  他們都八個月沒行房了!

  她哭著哭著,愈是想著,就愈是難過,一股腦兒鉆牛角尖,無法自拔。

  嗚嗚嗚,他會那么生氣,分明就是——分明就是——分明就是不想跟她「那個那個」嘛!

  想起那日,在碧湖上無意撞見白小恬倚偎在齊嚴懷里的景況,再度浮現心頭。原本的猜疑,有了各種跡象做為佐證,讓她只能相信,丈夫當真移情別戀了。

  寶寶心頭發疼,淚珠再變成串滑落。

  嬌小的身軀,獨自蹲在書房,一邊哭著,一邊收拾地上的文房四寶。雖然,她真的好傷心,但是終究臉皮薄嫩,不敢留下「證據」,讓仆人們知道昨晚的「戰況」有多么激烈。

  直到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把書房都收拾妥當后,她才紅著雙眼,慢吞吞的走回主樓。

 。  鳳鳴軒獨家制作  ***  bbs.fmx.cn  ***

  白云悠悠,風和日麗,跟寶寶心里的愁云慘霧,形成強烈對比。

  「寶寶?」

  偌大的庭院中,一聲嬌喝驀地響起。

  「怎么回事?」

  她原本想要獨自回到主樓,窩進軟榻上頭,忍受那一陣又一陣的心痛,卻沒想到,竟會在主樓門前,就遇著跑來探看的珠珠。

  一時心慌,她急忙伸手,想遮住哭紅的雙眼。

  這個舉動,反而讓珠珠起了疑心。

  「你遮什么?」她伸手就抓,握住妹妹的小手,卻見妹妹慌忙的又抬起另一只手去遮。「不準遮!你再遮我生氣嘍!」她嬌叱。

  知道三姊的脾氣,寶寶的小手雖然再也不敢去遮,但小腦袋卻依然垂得低低的,妄想拖延時間,能瞞得了一會兒也好。

  珠珠可不放過她,雙手插著蠻腰,挑眉下令。

  「把頭抬起來!」

  心里知道,要是不乖乖照做,三姊絕對不會罷休,寶寶這才慢吞吞的,把臉兒拾了起來。

  瞬間,珠珠大驚失色。

  「怎么哭了?發生了什么事?」

  「我……我……」寶寶滿臉為難,咬著粉唇,不知該從何說起。

  瞧見妹妹吞吞吐吐、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珠珠倏地想起,昨日姊妹長談的時候,所提及的齊嚴那一再坐懷不亂、堅忍過人的事跡。她倒抽一口氣,脫口而出。

  「難道,我昨晚下的春藥沒效?」哇,連春藥也沒效,難道最糟的猜測成真,齊嚴真的不舉?

  聽見姊姊提起,寶寶好不容易才稍稍平息的情緒,瞬間又再起波瀾,淚水驀然上涌,開始在眼眶蓄積。

  「不……不是……」她搖頭,淚花亂灑。

  「他沒撲倒你嗎?」珠珠沒聽進小妹的言語,仍是滿臉詫異,連珠炮的追問道:「該不會,他又開口叫你把衣服穿好?這不可能。课胰ベI藥的時候,還特別問過藥行的人,不該沒效才是!顾幮械娜,跪著保證,用項上人頭擔保,那藥絕對有效。

  「不是……不是啦……是……是……嗚嗚嗚嗚嗚!」

  珠珠愈說,寶寶心里愈是難受,她試著想要解釋,偏偏一時悲從中來,不由得倒進三姊的懷里,嗚咽不已的直哭。

  「怎么了?喂,寶寶,你得把話說完,告訴我到底發生什么事。 

  「嗚嗚嗚,夫君他……他……」

  「他怎樣?」

  「他心里有別人了!」

  「什么?這是哪時候發生的事?」珠珠再度倒抽口氣,嚇了一跳。「昨天你們夫妻兩個,不是還好好的嗎?」

  「昨天,昨天就已經不好了……」懷里的小人兒,哭得梨花帶雨,幾乎連氣兒都喘不過來!杆缇拖矚g上別人了!」

  什么?!

  珠珠一聽,勃然大怒。

  「他敢到外頭偷吃?」珠珠唰的一聲,抽出腰間長鞭,火冒三丈的就要轉身出門,找那狼心狗肺的負心漢算帳。「我這就去把他大卸八塊!」

  寶寶一看事態嚴重,連忙伸手,抱住沖動的三姊。

  「不,不要啦!」

  「你不要攔我!那家伙娶了我們錢家的人,還敢偷吃,我今天就把他給閹了,看他還怎么偷人!」

  「三姊,不要啦……」寶寶死命抱住珠珠,淚如雨下,卻還是于心不忍!改悴灰フ宜病懔,算了——」

  「什么算了?怎么可以算了?」珠珠氣得想殺人,聽著妹妹到這個時候,竟還護著齊嚴,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改氵@傻瓜,他都移情別戀了,干么還幫他說話?」

  「可是夫君他之前,對我很好啊!都怪我……不小心小產,他才會……」說到這,寶寶又掉下淚來。在她心里,始終把這件事情當成自己的錯。

  「孩子流掉,你比他還難過,這算什么借口!」珠珠罵道。

  寶寶只是哭著,兩只小手卻還緊緊抱著不放,就是不肯讓三姊去找齊嚴。

  見她這般傷心,小手偏又不肯放,珠珠只好深吸一口氣,捺著脾氣問道:「好吧,你說他心里有了別人,又不肯讓我去找他算帳。那么,你現在究竟想怎樣?」

  寶寶垂淚飲泣,過了好半響,才抬起楚楚可憐的小臉,用那含淚的烏黑大眼,看著三姊說道:「我……我想回家……」

 。  鳳鳴軒獨家制作  ***  bbs.fmx.cn  ***

  夕陽西下。

  地平線上的彼端,那一輪火球將雙桐城外的大地,染得一片橘紅。

  蕭瑟蒼茫的曠野上,齊嚴策馬而歸,在他身后不遠處則跟著一輛老舊的馬車,駕車的人身材瘦小,累得滿身大汗,努力試圖要讓自己的老馬,跟上前面那位騎士。

  過了一會兒,駿馬與馬車,一前一后的穿過了城門,經過幾條大街,終于來到齊府大門的前頭。

  齊府的奴仆,一見主子回來了,立刻迎上前去。

  齊嚴身手矯健,逕自翻身下馬,將韁繩交給仆人,沒等馬車里的人跟上,便匆匆進了門。

  他穿堂過院,很快的就來到主樓。

  原本以為寶寶就在房內歇息,他還放刻意放輕了推門的動作,不想驚擾了她,卻沒想到,屋內卻半個人也沒有。

  他先是一愣,還以為妻子仍在書房,正準備轉身去找,卻直覺的感覺到,好像有哪兒不對。高大的身軀在門邊停下,而后穿過小廳,再度走回臥房里。

  臥房中,一切井然有序。

  床上的絲被是折好的,衣柜也緊閉著,桌上還擱著珠珠送來的牡丹,朵朵燦爛艷麗,散發著濃郁的花香。

  所有的事物,看來一如往常——

  不,不對勁!

  銳利的鷹眸,掃向夫妻同眠的軟榻下。

  那里,是空的。

  齊嚴臉色一變。

  軟榻下頭,原本擱著寶寶出嫁的時候,一同帶過來的箱子,上頭繡有夫妻二人名字的春宮書,這會兒卻不見蹤影。

  瞪著那空無一物的地方,齊嚴忍不住上前,在軟榻邊蹲下,甚至還伸出大手,親自去確認。

  沒錯,軟榻下是空的,箱子不見了!

  一股寒氣,驀然竄上背脊,教他打了個寒顫。

  齊嚴迅速起身,回頭拉開衣柜,赫然發現柜子里,雖仍留有她香囊的淡淡余香,但是平常擺放在衣櫥里頭,屬于她的衣裳,卻一件也不剩。

  他難以置信,瞪著那半空的衣柜,隨即轉身,急急跨步到墻邊,將琉璃鑲玉的屏風推開。

  黃銅大鏡前,梳妝臺上,擱著她胭脂花粉的銀盒也不見蹤影。他強壓著心頭的恐懼,用最快的速度,翻遍了整棟主樓,卻什么也沒看到。

  她走了!

  走得干干凈凈,甚至就連一塊巾帕,都沒留下!

  齊嚴咬緊牙關,轉身奔出主樓,沖到了書房,中途甚至撞倒了他特地去鄰城請來的女大夫。他疾步狂奔,甚至沒有浪費時間去扶那位女大夫,只筆直往書房跑去。

  書房里,如主樓一般整齊干凈。

  寶寶還是不在那里。

  灑落地上的黑墨,已經讓人擦拭干凈,就連散落的毛筆,也被一一掛回筆架,齊嚴瞪著那張被收拾干凈的桌案,只覺得一陣茫然。

  眼前太過清楚而明了的事實,讓他震驚得無法思考,直到身后傳來總管不安的詢問,才終于回過神來。

  「爺?」

  齊嚴回身,如夢乍醒,開口便問。

  「她人呢?」

  「少夫人她——」總管咽了下口水,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看著臉色發青的王爺,囁嚅的回答:「呃,啊,那個——少夫人她、她走了!拐f出這句話,幾乎要用掉他十年的壽命。

  「走?走去哪?」齊嚴直到胸口發疼,才發現自己竟氣惱得連呼吸都忘了。「為什么不阻止她?她身子骨尚虛,怎么可以讓她出門?」

  「三姑娘,呃,我是說海夫人,她很堅決的,非要帶少夫人回府作客不可!箍偣苌钗丝跉,不敢看向主子。

  唔,少夫人哭得淚漣漣的,誰都舍不得對她說聲「不」。再加上珠珠又那么兇,手里的鞭子,啪啪啪的直敲手心,一副正愁找不到人可以狠狠抽打一番的表情,所有人都沒有勇氣,阻止兩姊妹的行動。

  齊嚴怒咒一聲。

  「她們離開多久了?」

  「午時前就已經出發了!

  午時?

  該死,現在都近晚了!

  他迅速的走出書房,開口暍令。

  「備馬!」

  「是!

  齊嚴邊往大門走去,邊對總管咆哮下令。

  「立刻飛鴿傳書給海東青,要他把少夫人留住,我會在最快的時間內趕去!還有,告訴他,把他自己的女人管好!」

  「是。」

  總管唯唯諾諾,連連點頭,目送著主子出門。

  不過——呃,要請海爺把海夫人管好?這可能嗎?

  看著齊嚴的背影,總管在心里暗暗決定,在寫給海東清的信里,這句話還是省略得好。




Copyright © 看言情小說 2024All Rights Reserved 版權所有
本站收錄小說的是網友上傳!本站的所有社區話題、書庫評論及本站所做之廣告均屬其個人行為,與本站立場無關!
執行時間:0.0354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