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事,但為了白家不得不打起精神的邱劍平并沒有特意去問大小姐,那天在床頭前對自己所說的什么“絕妙的好主意”到底是什么。
為了去錦市,她如常地準備車馬和貨物,而白毓錦原本說要等她全好了再告訴她的好主意內幕,也不知是忘了還是改變主意,一直沒有和她提起。
出發那一天,鎮上最有名望的富紳和官家都來送行,白毓錦微笑著、客氣地,一一告辭。
因為帶了大批的貨物,所以車隊很長。
看了看車窗外,白毓錦對邱劍平說:“劍平,告訴隊伍先行,我想一路看看風景,所以要稍后到,讓他們不用等我!
這段路白毓錦走過多少回了?每次也不見大小姐這么留心,怎么今日突然想起要看風景來?不過她仍依命向車隊傳達消息,而她和白毓錦的馬車則漸漸落到了后面。
“還好把茜草留在家里,可以省去許多麻煩。”白毓錦忽然對她瞥了一記挑逗似的眼神,“劍平,你去車外坐一會兒!
她心知大小姐要搞鬼,也不多問,打開車廂坐了出去,但是一看到趕車的人,她立刻驚問:“求伯?怎么是你?”
她竟然沒有發現,何時起車把式居然換成求伯?
他給了她一個無奈的苦笑,“大小姐強令我這次隨行,我也沒辦法!
“大小姐……到底想做什么?”她低聲問。
求伯的笑容古怪,“總是要做些驚天動地的事情才合大小姐的性格脾氣吧?”
車廂內,白毓錦笑道:“你們不要在背后說我的壞話,我都聽得到。”
接著從里面傳來一陣衣服摩擦的沙沙聲,可邱劍平就是猜不出來她到底想干什么。
好一會兒后,白毓錦又開口道:“好了,劍平,你進來吧!”
她疑惑地打開車門,只往里看了一眼,轟的一下,全身的血液都像是沖到了頭頂!白毓錦此時竟然換了一身男裝,儒雅的月白色綢緞長衫,長發用青巾束起,插了一根銀簪,手中還輕輕搖著一把紙扇,猶如一個風流倜儻的美少年般,變幻得炫人眼目。
“劍平,你覺得我這樣打扮如何?是不是可以蒙騙過不少人的眼睛?”白毓錦得意地朝她一笑。
郵劍平好像被其光彩眩得睜不開眼,忙將視線移開,訥訥地說:“嗯,挺好!
“這只是我計策中的一部分,另一部分還要你的配合。”白毓錦對她招手,“你進來,我和你細說。”
她只好無奈地坐進去,白毓錦低笑著坐到她身邊,“以前我是女子之身,你對我有戒備顧慮,現在我是男兒身了,你怎么好像更怕我?看,連手都是冰涼的。”
不經意間,白毓錦已經拉起她的手,換上男兒裝的白毓錦的確比女兒身時更讓邱劍平不安,好像白毓錦身上有某種詭異的氣息讓她喘不過氣來。
“劍平,你想,每年都是我和你一起去錦市,那些大小商販早就熟識我們的樣子,如果今年我們變個裝束,他們定然認不出我們,到時候我們就可以暗中打聽他們在搞什么陰謀詭計了,不是嗎?”
“屬下也要變裝?”她終于聽出話中的重點。
“是啊,衣服我都替你準備好了。你看——”白毓錦自旁邊的一個箱子里拿出幾件衣服放到她面前,“別不好意思,這都是我一件件親自替你挑選的,雖然是女孩的衣服,但是絕沒有讓你難為情的裸露設計!
盯著那紫紗云錦裙衫,邱劍平的眉心顫抖不已。讓她穿這個?那豈不是要自己變回女兒身的裝束?她當男兒當了十幾年,從不知道自己穿女裝會是什么樣子。偶爾,看到茜草她們那些小丫鬟穿著五顏六色的裙子在院中跑跳,裙裾飄擺,心中也難免會生出一絲羨慕,但是……但是這不能成為她忽然改穿女裝的原因啊。
“我知道你面子薄,讓你換這種裝束可能會很不高興,但是為了我們白家著想,這不過只是一點小小的犧牲,對不對?”白毓錦貼在她的耳邊,小聲呢喃,“或者,你不會穿女裝,要我來幫你?”
白毓錦的手指悄悄爬到她的腰間,只一抖一抽,就將她的腰帶抽落。
邱劍平隨即驚呼,“不,我自己來!”
這話出口,就再也沒有轉圜的余地了,白毓錦笑得粲若春花,“那我在外面等你哦!比缓筇角懊娴能囖@上去和求伯閑聊,并反手將車廂門緊緊關閉。
荒唐啊,真是天大的荒唐,到底她和大小姐,誰是女兒身?誰是男兒身。
邱劍平捧著那幾件女裝,呆呆地坐了好久,才發現在旁邊的衣箱上還有一面小銅鏡,大概是白毓錦專門拿出來為了換裝用的。
她有些恍惚地捧起那面銅鏡,將發釵抽落,發髻再不成髻,青絲雖不若白毓錦那般長,依然為自己的臉龐平添了幾分溫柔的嫵媚之意。
而自衣裙上淡淡散發的那一縷幽香,又著實像是種魔力,蠱惑著她,情不自禁地將衣裙輕輕撫摸良久,終于,她小心翼翼地解開自己的衣扣……
“劍平,還沒換好嗎?要不要我來幫忙?”白毓錦在外面等得著急,忍不住推開了車廂門,登時眼前一亮。
只見邱劍平的女裝已經換好,只是似乎因為不知該梳什么樣的發式,舉著梳子猶豫不定,淡紫色的衣裙因其清瘦高姚的身材而更顯飄逸俊雅,雖然她的臉上沒有半點脂粉,卻清麗嫵媚,別有一番風情。
“我早就知道……”白毓錦脫口而出,隨即又將沒說完的話咽了回去,笑道:“劍平,你穿女裝真是好看,以后也不要變回去了。”
“是嗎?”她喃喃地回應,卻覺得鏡中的那個女子十分陌生,那真的是自己嗎?
白毓錦也坐回車內,向外喊了聲,“求伯,我們現在就去盤錦吧!到了前面的市鎮要換輛馬車,天黑之前要趕到哦!
白毓錦拿過她握在手中的梳子,“梳頭發我比你在行,讓我來,不過以后我們的稱謂要改一改了,我呢,就叫……玉三少好了,姓玉,排行老三,嗯,就說我是從中原到東岳國游歷的,至于你呢,就是我的寵妾!卑棕瑰\的手指在她的臉上輕輕地揉按幾下,戲譫道:“我就叫你……萍,好不好?”
她怔了怔,嘆口氣,“這太胡鬧了,我本不該由著大小姐這樣鬧的!
“但是你現在已經同意了,不是嗎?萍?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現在的樣子,但愿我們一輩子都不要再變回去了。”
這最后一句話是白毓錦摟著她的肩膀,咬著她的耳垂說的。
“從今天起,我們就只當重生了一次,你是女的,我是男的,我為你重活一次,你也答應我,就當是為了我,活這一次,好不好?”
邱劍平垂下眼瞼,“但這就好像是夢,是夢總會醒的!
“我不讓它醒,為了你,我會讓夢一直作下去,你信我這一次!彼,不,白毓錦已經是“他”了,他抓著邱劍平,也就是“她”的手,第一次,用這樣堅決的語氣,對她,做出了保證。
就任白毓錦去夢一場吧。
她心里長長地嘆息一聲,再無阻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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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盤錦的路上已經變得很熱鬧,因為錦月不僅僅是東岳國絲綢生意者的大日子,連西岳國及外邦都會有不少人來趕集。
白毓錦換成男裝后顯得頗為瀟灑愜意,時常就坐在車轅上和求伯說話聊天,肆無忌憚地觀賞著道路兩側的風土人情,而邱劍平沒有了男裝的保護,一襲女裙極為不慣,再加上白毓錦總是玩笑似的堅持叫她是自己的寵妾,不讓她過于拋頭露面,使得她反而成了深鎖車中的嬌娥,不大見人。
路上他們換了馬車,為的是不讓認得白家馬車的人認出他們的真實身分,偶爾有店家問起他們的來歷,白毓錦便如事先編造好的謊言一樣,稱自己是從中原來的,因為喜歡游歷四海,所以偶然到東岳國來,又聽逢有錦市,就來湊個熱鬧。
因為他說謊說得極像是真的,所以旁人都深信不疑,一路上暢通無阻,沒有引來任何多余的目光。
“求伯,今晚就留宿在這里吧。”白毓錦忽然道。
在他們前方不遠處有一家客棧,客棧的名字倒也有趣,叫“仙客來”。
白毓錦笑道:“沖著這個名字,我今天也要睡在這里!
求伯慢悠悠地一語道破,“只怕你是看中了人家門口的這兩匹馬吧?”
原來在客棧門口拴著兩匹高頭大馬,非常神駿的樣子。
他笑著對求伯擠了擠眼睛,“到底是求伯知我心,這種馬兒好像不是我們東岳國的口叩種,真不知道是什么人騎到這里來的?”
邱劍平聞言掀開車窗的簾子,看了一眼,“這馬應該叫大宛駒,是中原才有的品種,聽說前些年神兵山莊也弄了一些。”
“神兵山莊?就是東岳國里最神秘的那個組織?”他笑了笑,“那我就只能遠觀不能近瞧了。神兵山莊的人,我們還是遠遠地避開吧!
“也不用避,反正你是生意人,他們是江湖人,井水不犯河水!鼻蟛蟾攀抢哿耍忍埋R車,對店內的小二喊道:“小二,我們的馬車停到哪里才好?”
店小二笑咪咪地迎出來,“幾位貴客是遠道而來吧?要打尖還是住店?馬車我給您趕到后面去!
“先吃飯,也要住店。”白毓錦向店內望了望,回手伸到車廂門口,叫了聲,“萍,我看這里還算干凈,就住這里吧!
邱劍平從車內走出,她很不習慣自己以小鳥依人的女人姿態被白毓錦攙扶著,所以只是閃身站到他身側,白毓錦悠悠一笑,從后面摟住了她的腰,柔聲提醒,“小心,這石板路滑,別跌倒了。”
她低著頭,以遮掩自己臉上變化不定的尷尬表情。習慣了大步走路、冷眼看人的她雖然收斂了步伐的幅度,卻收不住自身的氣質性情。而白毓錦也是如此,雖然換了男裝,風流倜儻,但是那雙黑眸還是滴溜亂轉,精明之氣畢現。
兩人剛剛走進客棧,就引來一片側目之光。
“萍,就坐那邊吧,求伯,你也來!
他招呼著求伯和自己同桌,求伯則笑笑著婉拒。
“老奴還是到別的地方去吃,怎么敢和少主同桌,老奴就在西窗外,少主有什么吩咐盡管開口!
見求伯執意不肯同桌,他也不強求,和店小二點了幾樣酒菜之后,小聲對邱劍平道:“有沒有覺得屋子里的人挺有趣的?”
“嗯,”她早已打量過屋中的人,“東邊的一桌是蠶絲商戶李太甲的公子李少甲。”
“李太假,李少假,這對父子我向來討厭,總是把持著蠶絲想坐地抬價,又想拉攏其他蠶絲商的人心,真是假到了極點。”
她的手指在桌上點了點,“南邊那桌坐的人應該就是神兵山莊的人,看打扮是小角色,中間那一桌的幾名壯漢雖然穿著平常,但腳上卻是官靴,看來是衙門的人,他們之中那個便裝男子好像是這里的徐知府!
“真的是很有趣,這一屋子有官有商、有黑有白,如果沒有出好戲看就就可惜了。”手托著腮,他的眼珠子又開始轉啊轉。
邱劍平用筷子敲了一下他的手背,“不要惹事,這里的人我們惹不起,更何況,那李少甲未必不認識你我,萬一被他看破了行蹤就不好了!
他揚唇一笑,“聽你的,我一定乖乖不惹事!
此時李少甲的目光正好投向他們,望著邱劍平時,他的眼神像是閃了閃,白毓錦暗暗看在心中,冷笑一聲,沒有說話。
吃完飯,店小二將兩人領進客房內,他打量著客房,“雖然比不了家里,也還算不錯了!
邱劍平接著開口,“往年你都是住自己的別館,這次住客棧,只能委屈一下——一話說到一半,她看到白毓錦對她伸手,遂疑惑她看著他,“怎么?要什么?”
“萍,進了房,還不和我親熱親熱?”
他的笑臉笑語都猶如真的一般,讓她手足無措,霍然拉開門說:“我去看看求伯!
“總是逃走啊……”白毓錦在屋內悠然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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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劍平剛走到樓梯口,就見到從下面上來一個人對她笑著行禮,“這位姑娘,有禮了!
說話的人正是李少甲,由于她以往與他只在遠處有過幾面之緣,所以倒不怕他認出自己來,只是她向來不喜歡這個人,便只是點個頭就要下樓。
李少甲的雙手扶在樓梯欐桿的兩端,攔住了她的去路,“在下李少甲,祖上做點蠶絲生意,還沒請教姑娘芳名?”
她一蹙眉,“請讓開路,我還有事!彼阅醒b示人已久,說話不會溫柔婉約那一套,因此清冷中帶著嚴峻的氣質更顯得別具一格。
先是愣了一下,他隨即笑道:“看來姑娘是個面子薄的人,不大愿意與人交往?”
邱劍平的眉頭蹙得更緊,正在想自己該怎樣穿過這登徒子的阻擋下樓去時,身后的門開了,白毓錦含笑的聲音響起,“李公子說錯了,她已不是姑娘,而是在下的愛妾。萍,回房來,不用管求伯了,他自然能安排好自己的事情。”
她看看面前那大失所望的李少甲,轉身回了房。
“這個色鬼,居然打主意到我的人頭上!卑棕瑰\一把將她拉到自己身前,咬牙切齒道:“得讓他受些教訓,等我回去,不,等我到錦市上,就要把他們李家的蠶站搞得雞犬不寧。”
“不至于如此,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彼催^來安慰他。
白毓錦定定地看著她,“劍平,若是有一天,有人像李少甲對你這樣對我示好,你不會生氣嗎?”
“我?”她不知道他怎么會把話題轉到這上面來,怔了一會兒,“我,屬下……”
“噓,別出聲!彼鋈粚⑺偷匾蛔ВУ乖谂赃叺拇采,兩個人,邱劍平在上,白毓錦在下,曖昧地疊躺在一起。
“怎么……”她還沒明白怎么回事。
白毓錦輕聲道:“好像有人在屋頂上,說不定是在偷窺我們。”
他這樣一說,邱劍平也留意聽到了,果然在屋頂上有輕微的瓦片被踩動的聲響。
“那,我們也毋需這樣吧?”她的臉開始泛紅。好好地坐著說話不行嗎?
“對方大概是想看我們是不是真夫妻?倘若我們露了馬腳,不知道結果會怎樣!彼f得義正詞嚴,一雙手已經不規矩地按到她的后腰上。
邱劍平聞得方寸之前他的呼吸,雙頰開始發燙,“放手吧,主仆有別,男女有別。”
“的確是男女有別,不過古人說……食色,性也!彼挠沂职吹搅怂暮箢i上,輕輕下壓,自己的身體微微欠起,就這樣吮碰到她的唇上。
她的精神陡然渙散成水一般,意識迷離的好像回到了那晚生病的時候,便是這樣清涼柔軟的觸感,在自己的唇上逗留不去。
“劍平,你的唇就像是花瓣一樣,又軟又香又……”
他親就親了,干么還非要說些讓她更加臉紅心跳的話?于是她用手一撐床板,脫開他的禁錮想起身。
“這次不讓你逃!彼氖滞箪`活迅捷,猛地又將她拉回,壓在自己身下。這一回,換作她下他上。
“小時候我常看我爹這樣對我娘和那些姨娘們,就很好奇他們到底在干什么?但是每次都被我爹發現,扔出一只靴子來趕我走,劍平,你猜他們到底在做什么?”
白毓錦的話若是出自別的男子的口,那她會罵他一聲“下流無恥”,但是他這樣說來,語氣中滿是誠懇及天真,就好像真的不懂似的。偏偏他壓著她的力氣是那樣大,身子又契合得如此緊密,這種姿勢下的男女如果再不分開,就要出“大事”了。
邱劍平只好結結巴巴地回答,“他們,大概是……互相幫忙……按摩!
說完她的臉簡直快成紅布了,她在心中恨不得罵死自己,編什么話不好?編造這樣可笑又無聊的解釋,能騙得了誰?
果然,白毓錦怎么可能放過她這么大的失言漏洞,挑眉笑道:“哦?那我也幫你按一按,摩一摩,可是,從哪里開始好呢?”
他將十指放在唇前,大力地呵了幾下,然后突然插到她的腋下,一陣搔動,她忍耐不住,大笑出來,左躲右閃地叫著,“別,別,我怕癢!
“我一直想知道,你到底會不會怕癢?”白毓錦的雙手就是不停,眼底唇邊還蕩漾著狐貍般狡黠的笑容,“看你平時都冷著面孔,現在這樣放肆的大笑多好看!劍平,你若想我停手,就開口說幾句好聽的,說了我便饒你!
“好、好聽的?”她喘息著,一邊抵擋,一邊飛快地想著,“什么好聽的?”
“我也不知,但一定要讓我聽了心裹舒服、歡幅的,我才停手!彼氖竸拥酶。
邱劍平喘得更加急迫,只好被迫開口,“求,求你……”
“這不夠,我聽人家求我的時候多了,不覺得怎么舒服歡暢!
“那、那我不知道該怎樣說。”她想咬住唇,不讓笑聲再逸出來,奈何卻咬不住。
“你就說……”他的手勢緩了下來,讓彼此有休息的時機,然后趴在她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邱劍平大窘,漲得臉通紅,“這種話我說不出口,也不該是我說的!
“那……就只能再讓你受受苦了!
他的眸光幽黑深邃,笑容中自有一股勾魂攝魄的魅力,這一回十指如起舞,直鬧得她不得不開口求饒。
“求你……”
“叫我什么?嗯?”
“毓,毓錦,求你……”
“求我什么?”他笑問。
“求你放了我……我,再笑下去就……”
“不對,不是這句話,剛才我怎么教你的?”
“求你……憐惜我!彼呔降煤薏坏勉@到床板下面去,這種肉麻甜蜜的話這輩子不要說是自己說出口,就連聽都沒有聽別人說過,要不是此時被“脅迫”,以她的稟性,就是殺了她也不會說的,但偏偏白毓錦就好像是她命中的克星,讓她不得不屈從于他的“淫威”之下。
心愿得償,白毓錦展顏笑道:“好,就是這話,不過,要我怎么憐惜你,你可知道嗎?”
她的心中不免害怕,睜大眼睛看著他,他俯下身,但并沒有如她所想地去吻她,只是將她緊緊抱在懷里,柔聲說:“我要你永遠在我身邊,別離開我,好不好?”
“我……從來都是這樣的!彼袜。守護白毓錦,不讓他受到任何傷害,本來就是她從小到大的職責,這世上若還有一個人讓她牽掛,便是他了。
“這么說,你是答應我了?”他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不過,我還是不大放心,等什么時候你真的做了我的人,或許我才能安下心來吧!
真的做他的人?
邱劍平聽著他的心跳聲,恍惚著,感覺自己好像一個妻子躺在心愛的丈夫懷里,但是這種幻想很快又破滅,因為在現實中,她必須是男兒身,而他,是大小姐。
這種錯位其實根本是個易碎的泡沫,只有她這樣的傻瓜才會一頭鉆進去,泥足深陷,無法自拔。
“劍平,你的心跳聲很快,我猜它們在說‘這是不對的,我很怕,很怕……’是不是?”
他居然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她沉吟良久,忽然扯開話題,“你怎么說動求伯的?”
“求伯嘛,”他終于讓開身,讓她也能坐起來,兩人并肩坐在床沿上,“求伯那把老骨頭如果再不出來活動活動,就要銹掉了!
“可是我記得老太爺曾經說過,求伯他……”
“可以不遵從任何人的命令,只負責那個小園子,讓他掃上一百年。是嗎?”白毓錦扯著嘴角,“我偏不要他如愿,更何況他這樣的老狐貍如果只是守在院子里,不是大材小用了?”
“老狐貍?”她微微一笑,“從何得知?”
“你每次不開心都去找他聊天,而我也受了感染,喜歡和他自言自語,他若不是老狐貍,如何能把我們兩個人玩弄于股掌之間?他一定還隱藏著許多秘密是我們不知道的,如果不拉他出來,我們怎么猜得到?”
“你好奇的事情太多了,其實有些秘密,應該永遠都是秘密!
他瞥她一眼,“這種話我好像以前在哪里聽過?”
“這就證明這句話是對的。”邱劍平唇邊的笑容淡淡地,沒有褪色,然后她再度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我們之間不應該有秘密的,萍!彼谒砗蟠舐曆a了一句。
她的腳步凝滯了一瞬,低聲說:“也許,是我在你面前沒有秘密,但你的秘密,有多少卻是我不知道的。”
“只要想知道,我隨時可以告訴你,但是,你想知道嗎?”
他的問題沒有再得到她的回應。
她,還是選擇了逃避。
但是他的試探已經步步逼近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