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們兩個現在……”
汪慕怡逐一看過面前三個姐妹淘,淺笑道:“老樣子,分居!
那天,送奶奶和婆婆上機返美后,回程的路上,她和克謙有好半響都沒有說話。
戲演完了,他依約放她回去,她也不多說什么,對于和許梅琳碰面的事,更是只字不提,看著他壓抑自己的心情,為她展現男人的風度,尊重她的決定。
在她下車前,他問:“還是朋友吧?”
他的聲音很沙啞,她聽得出來人其實很舍不得,但她只是點點頭,抹開淺淺的微笑,明明眼里寫滿了依戀,兩道眉毛皺得都快打結了,還要用這么紳士的態度跟她說話,也真是難為他了。
“那,我可以抱抱你嗎?”滾動的喉結,泄漏了他的緊張。
她微微挑了眉,然而在看見他黑眸里的誠懇和希冀后,她轉身投入他的懷抱,她不是小氣的人,給他一點小小的滿足,也不是不可以。
倒是?酥t,表情很壓抑,動作卻很激動,收緊了雙臂,像是巴不得把她揉進骨子里似的,低啞的嗓音還不忘在她耳邊殷切叮嚀,“好好照顧自己,要記得吃飯,知道嗎?”
“我不是小孩子了!彼湫苑堑恼f。
“我知道,我只是忍不住想叮嚀你一聲,需要幫忙的時候,隨時都可以打電話給我!
他話語中透露出來的深情,讓她感動得霎時心軟,差點就要和他言歸于好,“……嗯。”不過最終她還是強忍住哽咽,輕應一聲帶過。
這個男人也真是的,這么溫柔的叮嚀她,分明是想動搖她的心。
終于,他放開了她,放她一個人走下車……
當時,她還以為他們暫時不會那么快有聯系,可沒想到第二天,她就在信箱里發現他的班表,她故意佯裝不解的打電話問他,“為什么你要把你的飛行班表給我?”
“我怕你臨時有事找我,又考慮到我可能不在臺灣而不敢打電話,所以我干脆把班表列印一份給你,不飛的時候,我一定都會開機,你隨時都找得到我。”?酥t保證。
那句“隨時都找得到我”化身成為一只小蟲,鉆進她的心坎里,不斷的蠕動著。
“……你什么時候拿過來的?怎么不按門鈴叫我下去拿?”信封上沒有寫地址、沒有貼郵票,顯然是他自己投進信箱的。
“今天中午,你那時在上班!
“喔!
對喔,瞧她傻的,昨天還沒有,今天下班回來就看到班表,想也知道是白天丟進來的,只是,她有點小小的失望,因為沒有和他見到面。
不過,她的失望其實很不必要,因為當天晚上,克謙飛完當天最后一趟從香港飛往臺北的班機,便迫不及待帶著她最愛的美味炒蟹,來到她住的地方,他到的時候,正好有住戶開門出來,他便自己走了進去,一口氣爬到她住的頂樓,按下她家的電鈴。
隔著一道鐵門看到屋外的他,她傻眼了,整個人怔愣得說不出話來,過了好幾秒才回神,走上前幫他開門。
“帶了炒蟹給你當宵夜!
當微溫的餐盒順利送到她手中,?酥t轉身就要走,汪慕怡趕緊喚住他,“我一個人吃不完……你要不要進來幫我吃?”
她那雙閃亮黑眸定定的看著他,看得?酥t心都暖了,他抹唇一笑,欣然應允。
汪慕怡把炒蟹重新熱過,小小的屋子里霎時充滿濃濃的香氣,那鮮美的顏色,光看就忍不住食指大動,這個晚上,他們并肩屆坐在小小的和式桌前,一起享用這盤熱騰騰的炒蟹。
她力氣小,常克謙二話不說,主動接下處理蟹殼的工作,他完全不在乎自己滿手油膩,努力幫她剝去蟹殼,好讓她可以盡情享用,當看到她滿足的表情,他剝得更賣力了,桌上的蟹殼快速的堆積成一座小山,最后干脆連餐具也省了,他直接把新鮮彈牙的蟹肉喂進她嘴里。
她赧著臉,嬌羞的吃下他喂進嘴里的每一口蟹肉,咀嚼的不只是海鮮的鮮甜,還有他的款款情意。
一起享用完宵夜,?酥t又坐了一會才依依不舍的離去,那一晚,汪慕怡輾轉難眠,只要一想起他專注剝著蟹殼的身影,她的心就會忍不住卜通卜通的狂跳著,想到他看見她吃下時的開心模樣,她的眼眶就不自禁發熱。
原本,她以為那只是他心血來潮帶給她的驚喜,怎么也沒想到,接下來的日子,只要時間允許,他都會在下班回家前特地繞到她家,為她送上一份熱騰騰的宵夜,接著也會接受她的邀請,上樓陪她一起吃。
“最近好像比較不忙?”
“因為冰島火山爆發,所以很多班機都取消了!
“喔!比绻f她想感激那座火山,是不是會被很多人臭罵一頓?
好幾次,他們舍不得分開又不好明說,就這么天南海北的瞎聊著,一耗就耗到凌晨,他擔心她隔天要上班,這么晚睡會很累,她則是不放心他這么晚、這么累還要開車回家,所以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只要有來找她,就會留下來過夜。
屋里的單人床睡不下兩個人,?酥t只好克難的在床邊打地鋪,等隔天早上再和她一起出門。
不知不覺中,她的漱口杯里已經多了一支藍色的牙刷,和她的粉紅色牙刷靠在一起,他的簡易刮胡刀,就擺在她的洗面乳旁邊,她甚至幫他買了他的專屬枕頭,只為了讓他下一次留宿時,能夠睡得舒服些……
那種感覺,就仿佛回到剛開始交往的熱戀期。
他放著舒舒服服的家不住,三天兩頭往她這兒跑,汪慕怡盡管嘴上笑他傻,心里卻感動不已。
他再度成功的制約了她的人生,讓她每天都期待著他的到來;每天都期待著他為自己張羅的宵夜;期待著他的陪伴……
許梅琳沒有說錯,被重新追求的感覺真的很棒!
幾天后,浴室的水龍頭無預警的壞掉,噴得滿浴室都是水,甚至還淹到房間里,嚇得汪慕怡手足無措,她想也不想就直接打電話給?酥t,用帶著鼻音的哭嗓道:“克謙,快來幫幫我,屋子里快要淹水了!”她像個受到驚嚇的小女孩似的,越說哭意越濃。
那時,?酥t正在航醫中心參加例行的體檢,一接到電話,他臉色驟變,顧不得別人詫異的眼光,急忙撇下眼前的事,先去五金行替她買了新的水龍頭,接著飛車趕往她的住處。
一上樓,就看見她渾身濕答答的狼狽模樣,頭發滴著水,兩只眼睛紅通通的,他心疼的一把抱住她,并在她光潔的額上落下定心的一吻,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衣服會弄濕。
“別哭,我來了!卑参客晁B忙脫掉鞋襪、挽起袖子,趕緊進去浴室救災,神情異常認真,但仍不忘叮嚀她,“快去換件衣服,別感冒了!
忙了好半天,他也一身狼狽,濃密的短頭滴著水,襯衫、褲子更是沒有一處是干的,可他順利的幫她換好水龍頭,也幫她擦干地板上的積水,成了她的英雄。
應該說,他一直都是她的英雄,打從在墾丁的海邊,他為素昧平生的她沖進水里,替她撿回被風吹落海的帽子,他這輩子就注定是她心目中唯一的英雄。
在她的教促下,他脫去一身的濕衣服,洗了個熱水澡,因為她住的地方沒有他的衣物,他只能用大浴巾,克難的往腰間一圍。
她幫他把衣服洗干凈還脫了水,但一時半刻還干不了,汪慕怡便拿出吹風機,坐在床上慢慢的幫他逐一吹干。
他跟著在她身邊坐下,看著她為自己忙碌的模樣,真的覺得好幸福。
然而不久之后,當汪慕怡知道他為了她,不顧自己還在體檢就跑了出來,她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相信!
“這樣沒關系嗎?萬一沒有順利完成體檢,你會被停飛的,你應該早點跟我說的!”她很擔心,擔心會害他丟了最愛的飛行工作。
他親昵的圈著她的肩膀,安撫她緊張的情緒!皼]事的,我會處理!
“怎么會沒事!萬一被懲處了怎么辦?”汪慕怡突然好后悔自己打了那通電話。
他拍怕她的手,試圖讓她放松一點!爱敃r真的沒想那么多,滿腦子只掛念著你!睂τ谧约毫x無反顧的瘋狂行動力,他也忍不住笑了。
“還笑,真是個傻瓜!”她又氣又感動的捶他一拳。
他深情的凝視著她,一手輕撫著她嬌嫩的臉頰,感性的字眼便無預警的從他那張性感的雙唇中逸出,“只要是為了你,就算變成笨蛋我也不在乎。”
話落,有好長一段時間,兩個人都沒再說話……
水潤雙眸怔怔的凝望著他,汪慕怡心軟得一塌糊涂,沒等他再開口,她倏地跪起身,兩只纖細的手臂攀住他的后頸,主動欺上前吻住他。
結婚大半年來,他們每一次的親密,都是由?酥t主動引導,這還是汪慕怡第一次主動親吻他,盡管生澀,卻很誘人。
她抵著他的額頭,從他濃黑的雙眉一路落下輕盈的啄吻,目光是前所未有的虔誠與柔情……
她不必刻意勾引他,光是這幾枚清純的吻,就能將他搔惹得異常燥熱,他眸光炙烈的望著她,呼吸霎時變得沉重,他的雙手在身側緊握成拳,不敢輕舉妄動,然而因為用力過度,臂膀上的青筋暴突,肌肉更是緊繃。
他得用盡所有意志力,才能勉強壓制住身體里那股洶涌不安的躁動,終于,他的手率先投降,迫不及待的環上她纖細的腰,果不其然,那柔軟的曲線瞬間擊潰他的理智,讓他情不自禁的貪婪游走撫摸……
那是她的溫度,掌心下傳來的全是她身體的熱度,雖然隔著薄薄衣料,但他沒有忘卻衣物下的肌膚,是如此的細嫩柔滑。
“慕怡,如果你不想,那你最好快點離開我!”他沙啞的警告,兩只眼睛凝聚著火焰,看起來又熱又灼人,仿佛有什么更瘋狂的事即將爆發。
她停止親吻他,抿唇不語,用盛滿柔情的目光凝視著他,許久,花一般嬌嫩的唇瓣先彎起優美的弧度,若有似無的蠕了蠕,一道甜美的輕嗓便在他耳邊響起——“如果我說……我想呢?”
她的話,像是點燃他這堆干草的火種,那嫵媚的姿態,喚醒了?酥t身體里沉睡的野獸,血液里的細胞也跟著激昂振奮,他眸光濃黯,灼燙的雙手抓過她,不由分說先給她一記纏綿激吻。
她穿著一件套頭長版居家服,常克謙也不客氣,還在癲狂的吻著她的同時,雙手已經急躁的連一秒鐘也不肯等待,霸道的從下擺鉆了進去,從她的雙腿一路往上探索,讓自己的掌心完全緊貼著她嬌嫩的肌膚。
沒錯,就是這種感覺,那么細嫩,那么柔軟,那么的教人愛不釋手。
他們的呼吸融合了彼此的氣味,有女人的柔軟香甜,也有男人剛強爽列,當他迫不及待的撩高她的居家服時,她也乖順的高舉雙手,讓他可以順利褪去她的衣服。
不出多久,跪坐在他面前的她,已然是個赤裸的精靈,在他毫不掩飾的熱切注視下,迸射出炫目的光彩。
當兩副身軀結合的瞬間,他們都不可遏止的發出滿足的嘆息,男人粗糙的體膚緊貼著她的柔滑,在每一次的碰觸之下,不可思議的迷人感覺,就像無數的火花般,一次又一次的點燃。
他感受到她的柔軟與潤澤,她也感受到他的力道與強悍。
他專注的凝視身下的她,舍不得錯過她的每一個細微反應與表情,她的蹙眉、她的舒眉、她的咬唇、她的迷亂眼神……在在都讓他更加興奮,更狂更歡。
接下來有好長一段時間,他反覆在她身上尋找那醉人的感覺,從一開始的迫切激狂,到后來的溫存磨人,她聽著他沉重的吐納,感受他汗水滴在身上的溫燙,當經歷幾次無可言喻的歡愉后,他終于像個大孩子般,神情饜足的伏在她身上。
怕壓疼了她,他摟著她翻轉身軀,讓她枕在他身上,大手來回撫摸她光滑的背脊,又輕又柔,充滿愛憐。
兩人就這么靜靜的相依偎,直到房間陷入一片黑暗,但誰也不想離開彼此,去打開那盞不需要的燈,黑暗中,盡管四周安靜得只聽到彼此的呼吸跟心跳,但他們既不害怕也不旁徨,全心的享受前所未有的安穩。
“還好嗎,有沒有弄疼你?”他們有好一陣子沒有這么暢快淋漓的享受身體的快樂,怕她吃不消,也怕自己太沉溺快樂,而忘了體貼她的感受。
汪慕怡搖搖頭,過了一會,她鼓起勇氣,低輕的在他耳邊說了一句連自己都害羞的話。
“你說什么?我沒聽清楚,再說一次!”他帶著笑意,低聲教促。
她嬌嗔不依,說什么都不肯再講第二次,把燙紅的小臉直往他胸膛埋。
很舒服,被他這樣熱烈的愛著,她沒有感到絲毫不適,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舒服,她也覺得不可思議,明明是那么強烈的侵略,她卻仿佛漂浮在一個玄妙的異次元空間里,有點暈眩飄飄然,舒服極了!
雖然兩個人擠在小小的單人床上,但彼此之間有著滿滿的情感,那是熱烈中的男女才懂的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