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田若琳和夏安崧出發前往日本。
夏安崧特地提早三天帶著田若琳前往北海道的藻巖山旅游。
現在正值冬天,北海道肯定到處都是皚皚白雪,光用想像就覺得美呆了!
從北海道的“新千歲機場”入關后,田若琳有點擔心地道:“飛機之前誤點,現在天都暗了!
“時間是晚了點,不過還是得去,我都訂好度假小屋了!
“好,那我們走吧!”田若琳開心地道。
看著她充滿期待的發亮小臉,夏安崧也情不自禁的跟著笑了。
將大部分行李交寄之后,兩人帶著簡單的行李走出機場,攬了輛計程車直接前往札幌的藻巖山。
來到山下,司機卻對他們說:“糟了,前面修路,好像過不去了,可能要用步行的啰!”
夏安崧眉頭輕攏了下,用生澀的日語說:“已經天黑了,用走路不是很危險?”
“那就看你們決定了,看是要返回還是下車步行!彼緳C建議道!鞍滋焓怯欣|車,可是現在太晚了,纜車已經關了!
“好,謝謝你。”夏安崧轉向田若琳,“你認為呢?”
“我……我想下去走!彼幌蚝苡刑魬鸬木瘛
下車后,田若琳看著夏安崧一直看著前方, 于是問:“怎么樣?你不想去嗎?”
“不,我只是擔心路途太遙遠,現在天又黑了……”說穿了他擔心的是她。
“放心,我的腳力不錯!彼呐淖约旱拇笸取
“那好,我們走吧!”見她這么有興致,夏安崧也不好掃她的興,于是帶著她往前走。
一開始路上還有三三兩兩的游客,向人問了前往度假小屋的方向后,兩人繼續往前走,漸漸的蜿蜒小路上只剩他們兩人,偏偏天黑了,連手中的底圖都看不到。
“該死,我怎么忘了買支手電筒。”夏安崧氣得咬牙。
“這條路滿好走的,我們慢慢走就行了!币呀涀吡撕镁,田若琳不想半途而廢。
“看來你真的豁出去了!毕陌册鲁洞揭恍Γ缓蒙崦忝琅。
兩人憑著月亮照在雪地上反射的微光走著,可小路愈來愈不明顯,甚至還遇上岔路,使他們沒了頭緒。
“怎么辦?”看著前面一片漆黑,田若琳有點害怕的抓住他的手,“我……我們還是回去吧!”
“放棄了?”這回倒是夏安崧不想回去,因為他希望她可以如愿以償,“就這一條吧!再試試!
“好,就聽你的!比缃,她已經完全沒了主張。
“冷嗎?我的外套給你披上!币娝⑽l著抖,他準備褪下大外套。
“不要,如果你又病了,這里可沒有醫院可以送你過去!碧锶袅站o抱著自己,說什么也不肯接受他的好意。
“你這是在嘲笑我嗎?”他笑睨她一眼,“我的身體沒這么虛。”
“我哪敢嘲笑你呀?”田若琳搓著手,朝冰冷的手心呵氣。
“受不了了,對吧?”他發現她連嗓音都顫抖了,有點擔心她承受不住,可此時再回頭也太遲了。
“還……還好。”不希望讓他擔心,她強迫自己用平穩的聲音回答, 但無論她如何努力,還是不可避免的發出抖意。
“不行,你還是穿上我的外套!毕陌册虏活櫵姆磳⒆约旱耐馓着谒砩。
“你……”
“穿好。”夏安崧轉過她的身子,用命令的口吻說著,雙手卻細心的為她拉好拉鏈,“早知道就該準備兩件雪衣!
“我們還是往回走吧!你這樣也會冷壞的!彼刈。
“看地圖我們應該已經走到一半了,再折回一樣遠,所以我們還是繼續往前走吧!”他前后看了看,最后做出決定。
“你可以嗎?”田若琳握住他的手。
“可以的。”他關心地問道:“你呢?好些沒?”
“嗯,好很多。”緊抓著外套,田若琳隨著他的腳步繼續往前走。
夏安崧的雙手插在薄薄的外套口袋中,走在滿是積雪的路上,雙腳凍得僵硬,愈走愈慢。
“我們找個地方躲雪吧!雪好像愈來愈大了!”
“好。”他深深吸了口氣,再呼出時形成一團團白霧。
“不行,你再這樣下去一定撐不住的。”田若琳很快的褪下外套還給他,并為他拉好拉鏈,“你如果拒絕那我也把身上這件給脫了。”
“你不必這么做!彼谅暤溃骸澳銜懿涣说!
“我不會,因為女人的體脂肪要比男人來得厚,所以我應該比你耐寒!彼o握著他的手,學著他開起玩笑。
“你這丫頭!贝藭r此刻他真的好想將她擁入懷中,盡管腦子都快凍僵了,但理智還是告訴自己他不能這么做。
夏安崧四處看了看,發現前方似乎有間房子,“那里好像有間屋子,我們過去看看!
兩人加快腳步走過去,這才發現原來是間廢棄的木屋。
走進屋里躲雪,卻驅不走強烈的寒意,田若琳累得坐在地上緊緊抱著自己,就怕再這樣下去她可能無法熬到天亮。
夏安崧走到她身邊緊緊擁住她的身子,“現在感覺怎么樣了?”
“好像好一點!笨伤穆曇暨是抖得厲害。
“這樣吧!把外套和衣服脫了,否則我們都不可能撐下去。”
“可是脫了不是更冷?”她不懂他的意思。
“現在只好靠彼此的體溫取暖。”他望著她震驚的小臉,“別想太多,你別把我當男人看就行了。”夏安崧已顧不得其他,隨即將彼此的衣裳褪去,僅留內衣,然后將外套一件鋪在地上,另一件蓋在兩人身上,雙雙緊擁著,藉以相互傳遞溫度。
田若琳并非完全赤裸,但是與他這么親密的接觸,她還是感到非常的羞怯。
緊緊閉上雙眼,窩在他懷里的她幾乎不敢動彈,此時此刻的每一秒對她而言都是這么的令人心悸,而且有他的保護,就宛如堅強的堡壘,她什么都不害怕了!
“好奇怪,這樣居然不冷了!”她笑了出來。
“你不怕?”沒想到她竟然笑了。
“怕什么?”
“不怕我對你有非分之想?”他瞇起眸,感受懷里的暖玉溫香,如果時間可以暫停,他真希望可以永遠這么擁抱著她。
“你!”原就潮紅的小臉這下醺得更紅了,她面帶赧色的說:“你不會的。”
“為什么?”
“你……你又不喜歡我,你這么做只是怕我冷壞了而已。”否則他有許多機會可以向她表白,但是他卻什么都沒做,而這也是讓她感到失落的原因。
“誰說我心里沒有——”夏安崧突然噤聲,不知道心底話可以說出來嗎?
“什么?”她從外套里抬起小臉看著他。
“沒什么,現在暖和了,你可以好好睡一覺,天亮后就不會這么冷了!彼膬刃膾暝藭䞍,終于還是沒將那份感情道出。
“你好像有話沒告訴我,若有什么心事就直說,否則我會一直胡亂猜測耶!”她發現他的眉頭深蹙著,欲言又止。
“我哪會有什么心事,別論思亂想,我困了,你也睡吧!”他痛苦的掩下雙眼,回避這個問題。
“好,那你睡!毕胨欢ɡ哿耍锶袅找膊辉僬f話。
她真的好懊悔,都是因為她的執意,他才陪她走路上山,害他吃足了苦頭。
就不知道他會不會氣她、嫌她麻煩,這才許多話不愿意對她吐露?
不過,窩在他懷里真的好溫暖,體內的寒氣漸漸散了,籠罩而來的是屬于他的溫柔氣息。
他是將她抱得這么緊,好像怕她受到一丁點傷害似的,莫非他對她并非毫無感情?就這樣,在她胡亂猜測下慢慢的沉入夢鄉。
這下可就苦了夏安崧,假寐的他懷中抱著心愛的女人,實在無法漠視那份強烈的欲望騷動。
可是這小女人卻完全沒感覺的睡著了,還睡得可香呢!
可見她果然沒把他當男人看呀!
***
這一夜,夏安崧雖然很累卻了無睡意。
直到天亮后,屋外的雪已經停了,甚至出現了陽光,為田若琳蓋好外套,他便獨自走出木屋。
半個小時候,田若琳也醒了,當發現身旁的他不見,立刻心慌的四處找尋他的身影!
確定他不在屋內,她立刻穿上衣服,拎著他的外套走了出來,卻見他坐在一堆火堆旁,望著東方的旭日沉思。
“怎么不穿外套,不冷嗎?”她坐在他身邊,將外套遞給他。
“天亮就暖和了。”他回以一笑。
“你撿了不少枯枝,生了這堆火好溫暖喔!”她將雙手放到火堆上烘熱。
“昨晚什么都看不到,如果可以撿到這些枯枝生火就好多了!倍膊挥美涞靡恢卑l抖。
田若琳偷瞄他一眼,咬咬唇羞怯地說:“其實……其實沒有這個火,有你也很溫暖!
她這句話讓夏安崧心口一緊,他隨即用覆滿迷情的眸望著她。
緊緊的搓了搓雙手,她深吸口氣,決定問出心中一直想問的事,“你……你有沒有一點喜歡我?”
夏安崧很明顯的倒抽口氣,怔忡的望著她。說實話,他真的很想承認,甚至告訴她她在他心中的份量已不是“喜歡”可以形容的。
但是一想起林漢彥,他告訴自己決不能這么做,身為好友又怎么可以做出這種事,更不可以將自己的快樂建筑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強忍住內心的酸楚,他說著違心之論,“你想太多了吧!不會因為昨晚的事讓你會錯意?”
“我?”她一愣,沒想到他會回答得這么殘酷,“我本來也以為不可能,但我是有感覺的,昨晚我可以感受到你對我的好,這絕不僅是朋友之情。”
她愈是這么說,夏安崧就愈難受,可他還是只能否認自己的心意,“傻瓜,你真的錯了,再說我有女朋友,怎么可能移情別戀?”
天!他到底在說些什么?只不過為了讓她對他死心,他卻編了這么一個可笑的謊言。
“你有女朋友了?”田若琳的心一沉。
這瞬間,她終于不得不承認這一切不過是她所作的一場夢!
“嗯!彼粗矍暗幕鸲,面無表情的點點頭。
“但我為何從沒見過她?”
“她有自己的事業,我們除了假日才會見面,平常我不會把私事帶進公司里,這個你應該清楚。”他從沒想過自己還挺會瞎掰的。
“可前陣子我幾乎與你朝夕相處,就連假日也不例外,卻從沒見過有哪個女孩子打電話給你或是來找你呀?”不是她要質疑或逼問,只是這一切和他所說的都不一樣。
“老天,難道你要我親自把她帶到你面前,你才會相信?”他只得這么說。
“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她搖搖頭,苦澀一笑,“對不起!”
真差勁呀!為什么她要對他說出這種話?好像她沒有辦法接受他有女朋友的事實似的。
而他會不會覺得她很可笑呢?
愈想愈覺得丟臉,她難堪的掩著臉奔回木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