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點見,他說。
他的晚點見,是在十分鐘后。她還沒從方才再見到他的震撼中回過神來,這男人就濕淋淋的,不,是洗得干干凈凈的,但頭發濕淋淋的,脖子上掛著毛巾,出現在客廳。
那時,她才剛把他在樓梯上留下的腳印擦掉,一邊在客廳里的小吧臺里洗杯子,一邊試圖穩定自己不規則的心跳。
然后他出現了,散發著無與倫比的費洛蒙,對著她微笑。
「抱歉,麻煩幫我拿罐啤酒!顾钢砗。
她不解的回頭,她身后的櫥柜,至少有八扇門,她連開了三扇門,第一扇里是杯具,第二扇里是咖啡豆,第三扇里都是茶葉。
看著那堆滿了茶葉的廚柜,她尷尬的回身看他,「啤酒放哪?」
「左邊下面,還是我來好了!顾⑿卮鸾ㄗh。
她側身讓他過,吧臺里本來不小,但他實在太壯,雖然沒碰到她,但她所有靠近他的細胞都仿佛閃過滋滋的電流。
老天,室溫一定是因為他的出現而上升了好幾度。
他沒將身體擦得很干,白色的棉質T恤貼在他強壯的身上,完全勾勒出其下結實的肌肉線條,更讓人噴鼻血的是,他下半身竟然只穿了件寬松的短褲,當他彎身打開那隱藏式的小冰箱門時,他背部的每一束肌肉都緊貼在那件T恤上。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幾天前,她還覺得他很安全穩重,是個讓人信任的……的……她不知道……鄰家大哥嗎?
不,她并不覺得他像鄰家大哥,她只是覺得他就是個沒有威脅感,讓人想依靠信任的男人而已,可才幾天沒見,她卻對這男人起了前所未有的強烈反應。
當他重新起身面對她時,她相信在那瞬間,她的心跳一定突破了兩百下。
「拿到了。」
他的嗓音就在頭頂上盤旋,她卻只注意到一滴下知是汗還是水的液體,緩緩的從他的臉龐滑落。
「嗯!顾⒅撬椋韲稻o縮,心臟狂跳。
那水珠經過剛刮干凈的下巴側邊,再一路輕輕滑落他的頸項。
「妳這幾天在這里還習慣嗎?」他問。
它在喉結處停了一下,然后在他說話時,繼續往下滾動,落至他鎖骨低凹處,懸著。
「嗯!
她應著聲,不由自主的深吸了口氣,清爽的肥皂香和他的體香混在一起,充塞心肺,教她更加暈眩。
「妳還好嗎?」
「嗯……」
她緊抓著身后的水槽,有那么瞬間,她幾乎要踮起腳尖,伸舌舔去那粒誘人的水珠,然后一路往上舔過它方才經過的地方——
「學姊,妳可以來辦公室一下嗎?」
吧臺上的電話,突然冒出了可菲的聲音,在最后一秒敲醒了她可恥的私密幻想,靜荷慌忙紅著臉伸手按下對講鈕,「我馬上過去!
「抱歉,可菲找我,我下去看看。」
她不敢看他的臉,丟下這句,便飛也似的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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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姊,妳還好吧?」聽到開門聲,可菲從桌上堆得和山一樣高的資料報表后探頭。「妳臉怎么這么紅,該不會在上面曬到中暑了吧?」
「沒,我沒事,只是有點熱而已!顾掖易呱锨,扶住被可菲不小心碰到,結果發生山崩的報表山,一邊轉移話題,「妳找我什么事?」
「呃,我記得妳數學還不錯,妳可不可以幫我一下?」可菲手忙腳亂的蹲在地上,一邊撿拾掉落地上的報表。
「這些是什么?」
可菲將那些亂成一團的報表放到另一邊的桌上,喘了口氣道:「公司新接的案子,這次好像和虧空公款有關,我得把這些財務報表整理出來!
「這里不是意外調查公司嗎?」靜荷幫著她把資料夾穩住,然后移了一些到旁邊,一邊好奇的問:「為什么要查虧空公款?」
「是意外調查沒錯啊,那家公司的老板被人意外撞死了嘛!箍煞谱隽藗鬼臉,「可惜老板去看過之后,說車子被人動了手腳,所以他就把這些財務報表帶回來了!
「我以為現在的公司都是電腦作業了,為什么不把檔案復制一份回來就好?」靜荷好奇的看著那些看起來有些舊的報表。
「老板覺得電腦數字是可以改,所以他除了復制檔案,還把人家這幾年的報表都帶回來了。」
「海天航運?」看到資料上的公司名稱,她嚇了一跳,海天可是世界排名前三的航運企業耶,她慌忙看向可菲,「對方就這樣讓他拿嗎?」
「當然不是,請我們的雖然是海董的遺孀,但公司的控制權現在可不在她手上,所以我們得在今天把這些東西都復制備份起來,晚點還得還回去的。」
「還回去?」
「對啊,還回去,有借有還,再借不難嘛!
靜荷瞪著那笑得很可疑的丁可菲,突然領悟,「妳是說這是妳家老板去偷出來的?」
「不。」可菲干笑兩聲,強調著說:「不是偷,是借。」
靜荷傻眼的看著她,半晌后,笑了出來,「好吧,妳說是借就是借,那我們現在要做什么?」
「跟著錢走!」
「跟著錢走?」
「就是查帳啰。」丁可菲回身在灰色的大鐵柜中翻了半天,終于找出一臺大計算機,丟給了學姊,笑著說:「我們家老板總是說,要是遇到謀殺案,跟著錢走準沒錯!」
靜荷接住計算機,只聽可菲雙手合十的裝可憐道:「拜托,學姊,妳也知道我一看到數字就頭大,我負責影印,印好會遞給妳,麻煩妳幫我一起查一下,要是數字有問題,有大筆或固定金額轉匯的,跟著往下找就對了。等忙完,我一定會請妳大吃一頓的,求求妳,拜托拜托!
瞧她那模樣,靜荷不禁笑了出來,「妳要我幫忙,當然沒問題,我還怕妳不讓我幫呢!
「怎么會,妳肯幫我,我簡直求之不得,妳放心,我一定會要我們家小氣老板算打工錢給妳,不會讓妳做白工的。」
「小氣?」她一愣。
「對啊,妳都不知道,他小氣巴拉的,要他一塊錢,活像要他少吃一餐飯一樣,上次……」
聽著可菲碎碎念她家老板的小氣史,靜荷拿著計算機在桌邊坐下,兩人一邊聊、一邊笑、一邊忙,時間就這樣在不覺中消逝。
閑聊忙碌中,她也更加了解這間公司的性質。
奇怪的是,雖然還是覺得自己就像掉到兔子洞的愛麗絲,雖然知道事情還未完全解決,危險依然還是存在,事實上,這間公司的麻煩恐怕比她還多。
但是,身在這老舊的公寓中,查看計算著偷來的財務報表,她卻終于不再覺得未來縹緲而不確定,也終于有了雙腳踩在地上的感覺。
穩定,而且扎實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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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
水龍頭在滴著水。
滴答。
她走得太匆忙,沒將水關好。
滴答。
也許是他的錯覺,但她似乎是在躲他。
屠勤伸手欲關掉吧臺水槽內,仍然在滴水的水籠頭,卻在即將觸碰到時,停了下來。
做這種事未免有些卑鄙,但這是他的天賦,他也只是把水關起來而已。
不過,他早已學會了控制如何不讀取人們留下的殘念。
滴——答——
可是,她看起來就像是在躲他。
他從來不曾如此想知道另一個人的想法!
滴——答——
他也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能如此卑鄙。
該死,他最好快點回樓上補眠,免得失去理智做出一些偷窺別人想法的事!
屠勤暗咒一聲,抓起掛在脖子上的毛巾,轉緊了水龍頭,然后回身上樓,埋頭睡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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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敲門聲很輕,但幾乎是在門開時,屠勤便醒了過來。
他從小就睡得很淺,對他來說,好好睡上一覺,一直都是種奢望,他有辦法睡,卻沒辦法深眠,總是會有程度不同的惡夢,等著驚擾偷襲他。
從床上坐起,他走到門邊將門打開,門外站著矮他快兩個頭的封青嵐,她一身黑色勁裝,一副要出門的模樣。
「吵到你了?」
「沒,我醒了。有事?」回房睡覺,對他并沒有太大的幫助,他一直在想她。
「你武哥叫你有空,給江靜荷一把槍,教她射擊,以防萬一。」
教她射擊?
他知道現在的狀況,的確有這必要性,但是要他教她?他不確定自己面對她時,有沒有辦法控制不去窺視她的心。
睡了一下午,他卻連在夢里都夢見她。
「武哥呢?」他掙扎地提議。
「在忙。」
「那妳?」
「我得去幫忙!顾贿叴魃咸刂频暮谏痔,一邊瞅著他,「怎么,你不喜歡她?」
「沒有!
這家伙未免也回得太快了,封青嵐挑眉問:「你確定?我可以讓阿鷹去的,他這幾天忙完就會回來了,不過你也曉得他那死德行,要他開口講話,還得先拿把螺絲起子在旁撬開他的嘴,活像蚌殼一樣。阿震槍法雖好,但他又陰陽怪氣的,人家是來做客的,總不成要人家小姐沒事還得受那小子的氣,對吧?」
「我去!顾e手投降,「我去就好了。」
「OK,那我出門了,她就拜托你了,Bye!」
她滿意的點頭,轉身離開。
看著她的背影,他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叫住了她。
「嵐姊。」
「嗯?」她回頭。
他清了清喉嚨,開口道:「我沒有不喜歡她!
「我知道!
笑意出現在她眼里,直到這時,他才發現她從剛剛就在逗他。
「我有長眼睛啊,你只差沒在額頭上刻字了。」她笑著調侃他,方朝他揮了下手,頭也不回的下樓去。
有那么明顯嗎?
站在門口的屠勤有些窘地扒了扒頭,話說回來,他還真不喜歡屠鷹或屠震站在她身后,伸手環住她整個人,教她瞄準開槍的畫面。
嘆了口氣,他這才回房關燈,然后下樓面對那個不知在何時,早已占據他所有思緒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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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有這個必要嗎?」
才和可菲一起吃完晚飯,靜荷剛要洗碗,就看見屠勤出現在餐廳,偏偏在這時,電話響了,可菲跑到客廳接電話,留下她和屠勤兩個,她費了好大的勁,才壓下想溜走的沖動,擠出一些諸如他要不要吃飯之類的廢話。
誰知,當他在餐桌前坐了下來,飯吃到一半,就丟出了這個讓她震驚的話題。
「妳的狀況還沒有完全解除,我們在這一行里,還小有名氣,所以對方不敢輕易上門,但是只要事情還未解決,我們不可能百分之百保證妳的安全,妳一定要有保護自己的基本能力。」屠勤看著她,勸說道:「雖然暴力,但對付那些人,這是最快且最有效的自衛方法!
的確,整理資料,是她最擅長拿手的,但要她習武防身,就算她運動細胞再好,也不可能在短短幾天內就學會。
學射擊的確是最快的防身方式。
「抱歉,我只是一時很難適應接受……」她不安的握緊了手里的抹布,再問:「況且,槍又要從哪來?這里是法治國家,除了軍警,哪來的射擊練習場?」
「那不是問題!
他回得是如此輕松簡單,靜荷一愣,然后才猛然想到——
對了,她忘了,韓武麒連軍火商都敢得罪了,又怎么會弄不到槍?
「我一定……得拿槍嗎?」
她的臉色蒼白!語音虛弱,屠勤放下碗筷,「只是為了以防萬一。」
靜荷能夠理解為什么他們會要她學拿槍,畢竟這些人不是普通的地痞流氓,有點自衛能力,感覺也許會好一點。
那名殺手冷酷的笑容浮現眼前。
她錯了,學會射擊,絕對會好一點!
她閉上眼,深吸口氣,才抬起頭來看著他,「好,我學。」
「我會盡量讓妳不需要用到它!
那是一個承諾。
莫名地,喉頭有些緊縮,她點點頭,沒再多說。
收拾好餐具后,他帶著她下樓,來到老公寓的地下室,她從來沒下來到這邊,當他打開門時,她真的愣了一下,那里并非射擊練習場,反而是一間又一間的隔間,里面放著各式各樣高科技的器具。
其中一間,看起來像實驗室,里面干凈到一塵不染,有個穿著白袍的男人聚精會神的在看著一臺很像是顯微鏡的東西,還有一個男人站在一個滿是煙霧的箱子前。
另一間房,擺滿了電腦,有面墻都是電腦螢幕,上頭有著各地方的畫面,她看見自己和屠勤,出現在其中一臺螢幕里。
最大的那個螢幕前,坐著一個男人,他戴著耳機,背對著他們,一邊講話一邊敲打鍵盤。
她很快就認出那是消失了好幾天的屠震,他桌上有著吃到一半的三明治和一壺快見底的咖啡。
中間有兩間房沒開燈,但隱約看得到電子器材的光芒在閃動,就連她也看得出來,那些機器不便宜。
現在她知道這間公司賺的錢都花到哪里了。
走廊的盡頭,有一扇門,她跟在屠勤身后走進去,那是一間小房間,他開了燈,其中一面墻朝上下分開,內墻里放著好幾把槍,他從墻上和隱藏式的抽屜里拿出耳罩、手槍、子彈、防彈背心、護目鏡,一樣一樣的拿出來,并教她如何穿戴。
穿好之后,他才回身開了靠右邊的另一扇門,她和他一起走進去。
門開的同時,室內大亮。
那是一間極為寬敞的房間,靠門這邊,是一整排的長柜,長柜上方,垂吊著下銹鋼的鋼板,分隔出五個射擊位置。
房間底部靠墻處,懸著五個標靶,屠勤將厚重的門關上,站到其中一個位置。他按下一個在長柜上的按鈕,懸在底部的標靶開始往前移,到了定點后才停下。
「這是十公尺的靶!顾e起槍,示范給她看,「這是保險,為了防止佩帶時擊發設置的,站定后,只要打開保險,舉起槍,瞄準,讓槍上的準星在缺口正中,然后扣扳機,懂嗎?」
他回頭,看見她只是將耳罩掛在脖子上,他戴上自己的,要她也戴好,「手槍在室內擊發時,聲音很大,妳得戴上耳罩保護耳朵。」
她掛好耳罩,看見他重新回過身,再示范了一次,這一次,他扣了扳機,連開數槍。
槍響很大聲,即使戴著耳罩,還是比她想象中要大聲。
他射出的每一發子彈,都準確的擊中了標靶的中心。
他轉身,將耳罩拿下來,她跟著做,他換了標靶,將子彈重新裝填,把槍交到她手中。
握在手里的槍,沉重而冰冷。
她深吸口氣,看著他,「開保險,舉槍,瞄準,扣扳機!
「對。」
他退開來,她站到射擊位置,拉開保險,舉槍,瞄準,然后扣下扳機。
槍響時,她被震歪了手,不像他那般穩如泰山,但比她以為的還要輕松,只不過她的第一發,射歪了,紙靶上的彈痕根本在最外圍。
他似乎說了什么,她聽不清,拉下耳罩,轉頭朝他看去。
「妳太緊張了,放輕松點。」他說。
她戴上耳罩,重新舉槍瞄準,射擊。
這一次,雖然近了點,但還是射歪了。
她皺眉,對自己的成績不太滿意,心急之下,連開了幾槍,但這一急,反而離目標越來越遠,最后一槍,甚至沒射在靶上。
幾乎是在下一秒,他伸出大手,握住了她的槍和手。
她微微一僵,卻聽他說,一邊將她舉槍的手下壓。
「放松,妳太急了!
雖然隔著耳罩,他的聲音變小了些,但依然穩定而清楚。
「把眼睛閉起來!
她聽話照做,但在黑暗中,卻只感覺得到他的身體幾乎貼在她身后,她的心跳不自覺加快。
「放松,什么都不要想。」
他說,近在耳邊,她可以感覺到他身上的熱氣,還有他拂過她耳邊的氣息。
不要想?哦,只要他在她身邊,除了他之外,她就什么都無法想。
「吸氣!顾f。
OK,這個她做得到。
靜荷吸氣,然后感覺到他調整她的姿勢,握住她持槍的手,拾高。
「睜開眼,吐氣!
她睜開眼。
「看著目標,屏住呼吸,讓準星對準。」
她盡力讓自己照著做,奇怪的是,這次紙靶變得清楚了些。
「現在,扣扳機。」
乓——
她開了槍。
這一次,子彈穿過了紙靶,幾乎正中紅心。
「我打中了。」她嚇了一跳,開心的回頭仰首,唇瓣卻刷過了他的下巴,他一怔,她則紅了臉,慌張欲退開,卻又害自己失去了平衡。
屠勤緊急握住了她持槍的手,攬住了失去平衡的她的腰。
他的臉好近,眼好近,近到她能從他漆黑的眼中看見迷亂心慌的自己。
「抱歉……我似乎老是在你面前跌倒……」
她面紅耳赤地在他的幫助下站好,可不知怎地,就是無法移開視線。
他沒有松開在她腰上的手,她也依然貼靠在他懷中。他溫暖的氣息拂面,她的心跳如擂鼓,他的心跳也隔著胸口撞擊著她。
他的眼,火熱而專注,幾乎要燃燒吞噬了她。
不覺中,她微啟紅唇,要喘息,或說話,她不知道,因為下一秒,他已低下頭來,所有的想法,都在瞬間化做灰燼。
他的唇,試探性地拂過她的,如微風一般。
他離開時,她幾乎就要嘆息,小手不禁緊揪著他的衣領,但他很快就再次回來,伸舌輕刷著她的唇瓣,她聽到一聲呻吟,然后才發現那是她發出的聲音。
她呼吸到他的呼吸,感覺到他的唇舌,他輕舔她一次,再一次,每一次都教她輕喘出聲,她顫抖地攀著他,羞澀地想退開,渴望地想靠近,他誘哄著,一次又一次,溫柔的吻著她,直到她終于開始回應。
她模仿他的動作,羞澀的舔吻著他。
一聲低啞、幾近嘆息的呻吟回蕩在室內,這一次,是他的。
他的唇舌如溫潤的陳年老酒,溫柔卻又火熱,教人流連貪戀不已。
屠勤把槍放到桌柜上,捧著她的臀,撫著她的腰,大手穿過她的T恤,順著脊椎往上,惹來另一陣嬌喘和呻吟,她昂首,他順勢低首吻著她雪白細致的頸項,然后是她小巧的耳,懷里的女人香軟火熱,如此貼合著他。
她的吻,很輕,很羞澀,卻深深撼動著他。
他可以感覺得到她的心跳、她的暈眩、她的欲望,還有當他的手撫上她胸前誘人的渾圓、他的亢奮隔著布料擠壓她的柔軟時,她的退縮和驚慌——
那驚慌如尖針一般,劃過了粉紅色的欲望迷霧,教他為之一僵,然后他才發現自己做了什么,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有辦法逼自己把手從她柔軟的乳房移開。
但他只是移開手,并沒有放開她,他不敢,她嚇壞了,被自己和他的欲望嚇壞了,他怕他一松手,她就會逃走。
他輕輕的擁著她,埋首在她頸邊,等待兩人的心跳稍稍平息,等待她的驚慌沒那么尖銳了,才輕聲開口。
「抱歉……我不該這么做……我不想嚇到妳……我是說……」他擁著縮在懷里的女人,試圖解釋,但似乎怎么說,都不太對,第一百零一次嫉妒自己沒有武哥的好口才,屠勤懊惱的嘆了口氣,「抱歉……我不該……這樣占妳便宜……」
他在道歉,靜荷又羞又窘地趴在他胸口,他強而有力的心跳,一次又一次的傳來,他笨拙的道歉,更是透過他的胸腔傳入耳中。
可他并不需要道歉,良心催促她開口,但聲若蚊蠅。
「什么?」
「沒有……」她深吸口氣,羞澀而尷尬的抬起頭來,面對他,「你沒有占我便宜……」
她不該這么做,她的危險還沒解除,她的未來依然沒有方向,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辦法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她太過依賴這個男人,她甚至認識他不到十天。
但是,即使有這么多的不該,她還是喜歡他,喜歡他的溫柔,他的穩重,他那讓人安心的氣味和感覺。
明知道,這些感覺,也許只是她缺乏安全感之下產生的錯覺,但她還是不想放開他。
從來沒有人,這樣溫柔而專注的對待她。
他待她方式,就好像他萬分珍惜的寶貝,她怎能抗拒這樣的男人?在她其實也萬分渴望他的時候,她為什么又該抗拒?
她找不到理由說服自己,所以她看著眼前這高大溫柔的男人,沙啞而緊張的開了口。
「我喜歡你……」
他的表情從原先的傻愣,轉為無比的專注,他看著她的樣子,讓她心跳幾乎要躍出喉嚨。
但她咬了咬唇,還是鼓起勇氣,紅著臉道:「你并沒有占我便宜……」
屠勤暈眩的看著眼前羞紅了臉的小女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有那么好運,他還以為,她會因為他情不自禁的唐突行為而嚇跑。
「我不想嚇到妳!
她看著黑眸發亮,聲音沙啞的他,心頭一陣暖熱,不禁道:「你沒嚇到我,我只是……我沒和別人在一起過……」
他雙眼亮如火炬,幾乎無法呼吸,啞聲道:「我應該要教妳如何開槍!
她不敢相信自己會如此不知羞恥,但在他幾近燃燒的注視下,那句話就這樣冒了出來。
「我相信它可以等明天再說!
靜荷抬手撫著他的臉,攀著他的肩,踮起腳,輕吻他的唇,低聲道:「我想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