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先生,你有面紙嗎?”她側過身,輕拍他的手臂。
“小姐,你、你還好吧?”方才美麗迷人的臉蛋,此刻竟活像給車輪碾過似的慘不忍睹。
“嗚……對不起,我、我控制不住……”周薇琦靠著他的手臂哭了起來,直接把他的衣服當紙巾抹!敖栉铱恳幌拢液秒y過,嗚……”
“喂!喂!小姐!背唐黻讻]料她會真的“糊”上去,霎時不知如何反應,想推開她卻又覺得不好意思。
“嗚……我也不知道怎么會這么難過,我聽到她說的那些話,根本就是在說我嘛!”周薇琦醉了,大腦不聽使喚,無法控制行為。
“小姐,現在在飛機上,請你節制,要不然會被銬起來!背唐黻赘┥韺λ齽裾f:“什么都別想,好好睡一覺,醒來就什么事都沒有了!
“喝那么多酒了,就是睡不著啊,我也沒辦法。”她繼續哭,愈靠愈近,幾乎貼上程祈曜的胸膛,那樣的哀悔逾恒,好像對不起她的人就是他。
“拜托!請你冷靜點,別再哭了!彼麑嵲跓o辜,這女人他也不認識,怎么喝了酒就這么“盧”?現在抓著他,把他當負心漢。
“我也不想要哭啊,就是停不下來有什么辦法?”她理直氣壯地說著!澳銢]試過心碎的滋味,才不了解什么叫心如刀割,心被刀子割不會痛嗎?我告訴你,痛死了,痛到你哭干眼淚也沒用!
“唉!彼麩o言以對。
失戀大過天,現在她最大,識相點就別跟她爭,否則要倒大楣了。
“哼!男人都是禽獸,哪個有良心?”她碎碎念了起來!案莴F講人話他哪聽得懂?你聽不懂是應該的!
這女人竟拐彎抹角罵人?還說他是禽獸!那她算什么?母夜叉吧。
程祈曜一把火燒在胸口,方才第一眼見她的好印象扣掉大半,美麗女人固然吸引人,若是美麗卻歇斯底里的瘋狂女子,還是閃遠一點比較安全。
“怎么不說話?我說對了吧?!”周薇琦抬起淚眼,一副挑釁的模樣。
天!他怎么會遇上這種不可理喻的女人?!
“我很累,想睡一覺!背唐黻啄钤谒呛茸砭,不是存心找碴,耐心禮貌地將她推離身體,好聲好氣地說:“你不要胡思亂想,閉上眼睛睡覺,睡醒就好了。”
“哦!笨迚蛞部蘩鄣乃K于安靜下來,乖乖在座椅上躺好,她喝掉杯里剩下的紅酒,不多久便進入了夢鄉。
程祈曜松了口氣,折騰半天總算可以休息了。
他紳士地替她拉上薄毯,關掉頭頂上的小燈,看了看她疲倦憔悴的容顏,思忖:太傻了吧!為了個男人,搞成這樣?值得嗎?
閉上眼,他的腦子依然清晰運轉,反芻她講過的話:你不懂得什么叫心碎的滋味,不了解什么叫心如刀割……這些男男女女真傻,談戀愛不就要開心嗎?何必搞成血腥屠殺啊,不愛走人就是了。
想著,程祈曜不自覺又睜開眼,她沉沉睡去的臉上淚痕猶濕,秀氣雙眉仍聚攏,他有點于心不忍,明明是個漂亮的女孩,若能學聰明一點,人生不知有多美好。
他同情隔座萍水相逢的女人,她出色外表卻有料想不到的脫軌行為,教人想忘記也難。
睡睡醒醒之間,飛機依然平穩飛行,幾個小時之后,順利降落臺灣桃園機場。
***
領了行李,周薇琦一個人拉著巨大行李箱吃力地往巴士站走,假期結束了,不管有沒有達到散心的目的,總是回到了現實,無法逃避。
“小姐,你要回臺北嗎?”一道好聽的男聲跟隨在后。
周薇琦停下腳步,往回一看,正是坐在她隔坐的男人,穿在身上嚴重折皺的襯衫隱約仍見水痕,她一眼便看得清清楚楚,頓時非常不好意思,整個臉都紅了。
“我、我習慣搭巴士!敝苻辩菩蚜,但仍記得自己的失控與失態,低下頭,完全不敢正視他。
“我公司有派車,要不要一起走?”程祈曜客氣邀請,順便解釋:“你不用擔心,我們的車都很正派,有牌有照,隨便都查得到的。”
“我還是搭巴士比較習慣!敝苻辩蜌馔窬,她可……不想跟陌生人有太多互動。
就算他的車子有多氣派豪華,一旦坐進人家車子就等于欠了人情,這讓她覺得很煩,她只想安靜結束旅途的最后一段。
何況她闖了大禍,把人家鬧得不得安寧,現在哪有臉搭人家便車?
“小姐,你就接受我的好意吧!蹦凶臃浅U\懇地說:“現在已經很晚了,巴士站下來你還要換搭計程車,很危險!
他說的是重點,周薇琦確實計劃下了巴士換計程車,大行李搬來搬去很吃力,于是,她的心有點動搖了:“我家滿偏僻的,怕你們繞遠路不好意思!
“無所謂,自己的車子到哪里都順路。走吧,車子不能停太久!背唐黻纂y得有耐心地說服她,以往他可不是這么有愛心。
頂多禮貌招呼一聲,不搭就算了,哪會像今天一再邀請?
實在是這女孩子讓他一路上驚訝連連!
喝飛機上的酒能喝到爛醉,看機上電影竟可以看到狂哭不止,還把他的襯衫搞得又臟又皺……
這一切讓他大開眼界,飛行有如家常便飯的他真沒遇過像她這樣的“奇葩”。
況且,他既然知道她在飛機上已喝醉,萬一她酒沒醒,讓居心不良的計程車司機心生歹念,倘若發生什么不幸,他的良心怎么能安?
周薇琦盛情難卻上了他的車,往臺北的路上也沒太多交談,雖然程祈曜有意無意找話題跟她聊,但她也是有一搭沒一搭,不知怎地,她就是對這個男人覺得厭煩,或許她正值嚴重的“恐男癥”。
豪華座車駛在高速公路,搖晃中,周薇琦累積多日的旅游疲累一下子發作,她一累更不想講話,一路上程祈曜碰了無數軟釘子,最后他只能放棄。而眼皮愈來愈重的她,靠著軟軟的車墊睡著了,直到車子已達她家樓下,才恍惚醒來:
“?到了?真快啊,先生,謝謝你。”
“不客氣,只是順路。”程祈曜紳士為她開了車門,司機幫她拿行李。
“再見。”周薇琦揮揮手,微微地欠身致謝:“真不好意思,我在飛機上很失態,打擾你的旅程,抱歉!
“沒關系!背唐黻滋统鲆粡埫f給她:“你本該付我襯衫清洗費,不過,我接受以一杯咖啡代替!
意思很明顯了,然周薇琦只淡然把名片隨意一塞,笑笑沒說什么話,逕自拎了行李上樓去了。
程祈曜坐回車內,喃喃自語:“給她名片看都不看的,真夠酷。一點禮貌都不懂!”
“就是啊,總裁可不隨便讓女人上車的,她眼睛糊到啥啦?不知道您是哪號人物嗎?”連司機也為主子抱不平。
“算了,不需要跟一個失戀中的女人計較!背唐黻字皇前l揮男人該有的基本風度,大家萍水相逢,說不定一輩子都不會再碰到了,何苦為一點小事影響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