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威德拿著有關戴里克案的報告,踏進公司大樓。
“咦?杜經理?你不是休假嗎?”電梯前,遇到同是海外事業中心的同事,不過是亞洲部門的。
“王主任!彼恍,揚了揚手中的牛皮紙袋,“有點事處理一下!
“這樣喔!辛苦你了,都休假了還要專程跑一趟,杜經理就是太能干了,缺了你還真是不行!
“哪里,這世界上沒有什么缺了誰就不行的!倍磐碌卣f。
電梯門打開,兩人前后踏進電梯,王主任看見他按了頂樓,有些訝異。頂樓是總裁和四位副總裁的辦公室!
杜威德沒有理會王主任好奇的表情,電梯抵達十六樓時,意思意思的點個頭當作道再見,目送王主任踏出電梯后,立即按下關門鍵。
到達頂樓,他踏出電梯,直接走到大廳柜臺。
“你好,我是海外事業中心歐洲部門經理杜威德,和李特助有約!
“是的,李特助交代,杜經理可以直接到他的辦公室!
“不了,請你通知李特助,我在會客室等他!倍磐轮噶酥腹衽_左方那間會客室,便逕自走了過去。
坐在會客室里,他沒有喝剛剛小姐送進來的咖啡,偏頭望著雜志架上的雜志,看見封面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人物,他伸手將雜志拿過來——封面人物李宗慶。
還真巧。
修長的雙腿交疊,他先是看著封面。李宗慶確實是個俊美的男人,今年已經五十三歲,可是除了增添一股成熟的男人的味道之外,依然是個“好看的男人”,和李特助一比……
會客室門上傳來兩聲輕敲,他抬起頭來,看見推門而入的李耕佑。
父子兩人七分相似,和李特助一比,確實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杜威德將雜志放回架上,看見李耕佑神色有些不自然,他心里了悟。李特助已經問過他父親了,而他父親的反應,肯定讓他更加懷疑才對。
看來他沒有找錯人。
“李特助,這是我對戴里克案準備的資料報告,現在就交給你了!倍磐履闷鸩鑾咨系呐Fぜ埓,站起身遞給他。
“謝謝杜經理,不好意思還讓杜經理專程跑一趟!崩罡咏舆^,俊美的臉上帶著淺笑,目光在他臉上梭巡著。
“那我就告辭了,再見!彼b作沒看到,朝他點了點頭,便要離開。
“杜經理,請留步!崩罡娱_口。
“還有事嗎?”杜威德緩緩的轉過身,明知故問。
“可以坐下來談一談嗎?”他客氣的說。
杜威德故意看了一眼手表。
“不會耽誤杜經理太多時間的,我只是想請教杜經理一些問題而已!崩罡恿⒓凑f。
“好吧。”杜威德重新坐下,雙腿優雅的交疊,一派閑適的看著他!袄钐刂胍勈裁?”
“關于你電話中提到的那位張女士,我想多了解一下!
“喔!令尊認識張女士嗎?”
“這個……家父說并不認識!
“既然令尊并非張女士那位同名同姓的故人,那李特助有什么必要了解張女士呢?”他客氣的笑問。
“杜經理,可以讓我與張女士見個面嗎?”
杜威德挑眉。“抱歉,這件事我辦不到!
“我并沒有不良企圖,我只是想見見她而已!
“李特助,你誤會了,不是我懷疑你的企圖,而是我真的沒辦法,因為張女士在八年前就去世了!
李耕佑愕然,似也松了口氣。
“呵!”杜威德故意嘲弄一笑。
他一凜,望向他。
“李特助一定很疑惑,既然張女士都過世了,我尋找張女士的故人所為何事,是吧?”杜威德回視他,似笑非笑,“其實很簡單,我也是受人之托,討債的!
“討債?”
“我之前電話中有稍微提到張女士的際遇吧,其實這位李先生就是那個無恥的男人,我手上有很多過去這位李先生和張女士往來的資料,像是信件、轉帳收據等等,還真是一筆可怕的數字呢,嘖嘖,這種人真的丟盡男人的顏面,讓他身敗名裂還真是太便宜了!
杜威德凝視著李耕佑,淺淺一笑。
“不談了,想來也是我太急切,令尊是這么崇高,這么高尚的人,怎么可能會是那個惡劣無恥卑鄙下流畜生不如的人,想必是受同名同姓之累,請代我轉達我的歉意!彼酒鹕,右手放在胸前,優雅的行了一個禮!笆懔恕!
“杜經理!”李耕佑急忙喊住他,深吸了口氣,站起身,垂在身側的兩手緊成拳!翱梢浴梢宰屛液湍愕奈腥艘娨幻鎲幔俊
“有必要嗎?”杜威德笑!斑是說,李特助有興趣的是我手上的資料?”
李耕佑猛地抬起頭來,眼底有著氣憤。“我不……”
“沒想到李特助也是好奇之人。”杜威德像是沒聽見他開口!昂呛牵素匀巳藸繏,形容得還真是貼切!
他沉默的看著他。
“目前我沒辦法讓你和我的委托人見面,至于以后……”他聳聳肩!耙院蟮氖抡l知道?畢竟世事難料!
“我了解了!崩罡訃@了口氣,心里其實也清楚,他什么都知道了。
“那么……我就告辭了!倍磐挛⑽Ⅻc了點頭,走向門口。
“杜經理,最后一個問題,那位張女士……有親人嗎?”
杜威德握著門把,沒有回頭。
“她有一個女兒!
“是那個……李先生的骨肉嗎?”
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打開門離去。
走到電梯前,口袋的手機響起,他立即掏出,是恩媺。
“恩媺?”杜威德低喚。
“杜……你在哪里?”她的聲音顫抖著。
他身子一凜,“我在公司,怎么?那是門鈴聲嗎?有人來了?”
“那個人……那個人找上門了,杜,那個人現在在外面……”
那個人?李宗慶!
他猛然回頭望向會客室,剛好看見李耕佑走了出來。
杜威德毅然決然沖到他面前,不顧他一臉詫異的表情,抓住他的手就走。
“杜經理?”李耕佑喊。
“跟我來,你要見的人,我帶你去見,有什么問題,路上再談!”杜威德對他低吼,然后對著電話安撫道:“恩媺,我馬上回去,你別怕,也別開門,我馬上回去!”
李耕佑繃緊神經,猜出電話那端應是發生了什么事,也猜到電話里那個人,很可能就是他想見的人。
于是他不再多問,“等我一下!
掙開杜威德的手,快步走向柜臺,將牛皮紙袋交給柜臺小姐。
“把這個送到裘副總裁辦公室,轉告副總裁,我有緊急事件必須馬上去處理,等我回來再向他請罪!苯淮,便快步回到杜威德身邊。
電梯剛好抵達,兩人話不多說走進電梯里,留下柜臺小姐茫然的對視,然后八卦魂蘇醒——白楊集團最新的斷背山八卦于焉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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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一打開,杜威德便看見在她門外的兩個男人,其中一個正不屈不撓的拍打著門,按著門鈴。
“你們在干什么?”他生氣的怒吼,踏出電梯。
“爸?”李耕佑錯愕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和他們的家庭律師。
李宗慶也錯愕的望著兒子,臉色變得非常不自然。
“杜先生,太好了。”大樓保全王中璋欣慰的說:“我一直阻止他們,可是李先生和他的律師不理會,我本來想報警,可是這位律師說報警的話,有麻煩的是李小姐!
杜威德憤怒到極點,反而陰冷的笑了起來。
“是嗎?那我們不報警,找記者好了,這么有新聞價值的報導,怎么可以沒有媒體在場呢?”他冷酷的視線掃了在場的人一眼,掏出手機。
“杜經理!”李耕佑壓住他的手。
他冷冷地瞪著他。
“拜托,讓我們談一談,我保證不會傷害她,我想她也不會愿意這件事上媒體才對,那對她也是傷害。”李耕佑溫聲懇求。
杜威德甩開他的手,怒視李宗慶和他身旁的律師,然后交代大樓保全。
“王先生,把大樓監視檔案拷貝下來,我們會用得到!
“我知道了,我馬上去。”王中璋大聲的說,轉身立即搭電梯下樓。
看見眾人都變了臉色,杜威德才稍稍滿意。
“爸,請你帶著你的人先離開,晚上我會回去,到時候我們再談。”李耕佑凝重的說。
“耕佑,你不可以聽這些人胡說八道,爸爸是怎樣的人你應該很清楚,絕對不要——”
“爸!不要說了!彼镣吹卮驍喔赣H的話。
“不行,耕佑,你不要被他們欺騙了,那個女人無非就是想要錢,讓齊律師一起……”
“爸爸!”李耕佑雙手握拳,微微顫抖,閉了閉眼,再睜開,眼底已是一片冷然,他重復一次,“晚上我會回去,到時候我們再談。”
“李先生,我們先離開吧。”齊律師低聲的說。
李宗慶看了看律師,然后望向杜威德,被他眼底深深的鄙夷給擊退一步,這讓他沒有勇氣看向兒子。
“走吧!钡拖骂^,轉身踏進電梯。
清場之后,兩人站在門外默默無語。
好一會兒之后,李耕佑才低低的開口。
“我……真的不敢相信……”低垂著頭,他痛苦的顫抖。
杜威德看著他,嘆了口氣,抬手動作有點粗魯的揉了揉他的頭,這個動作帶了點惺惺相惜,雖然他們的交情也沒到可以做這種動作的程度,不過看著李耕佑訝然失落的樣子,他就是忍不住想這樣安慰他。
李耕佑錯愕的抬頭看向他,他撇撇唇,掏出鑰匙開門,不過鐵門反鎖著,用鑰匙也打不開。
“恩媺,是我。”他額頭靠著鐵門,對里面喊道:“恩媺,沒事了,那個人走了,你可以開門了!
“杜……”小小的,怯怯的,顫抖的聲音在門內響起。
“對,是我,我回來的!倍磐氯崧暤恼f:“開門,好不好?”
“他們……都走了?”
“對,都走了。”
下一瞬間,鐵門傳來開鎖的聲音,他退一步,門打開了,李恩媺直接撲進他的懷里,抬手抱住他的脖子。
他彎身張臂接住了她,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眼眶發熱了。這段時間她有多害怕?他真恨不得自己能早一點來到她身邊!
“對不起,我回來晚了!彼t著眼眶說著。
埋在他肩上的頭搖了搖圈著他頸子的手緊了緊。
杜威德望向李特助,示意他一起進屋后,便抱著李恩媺先進去。
李耕佑看著在他懷中嬌小的女孩,還沒看清楚她的長相,只看見她嬌小的身軀可憐兮兮地顫抖著。她真的被父親嚇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