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餓!
什么東西?為什么這么香?
沈靜語恍惚地睜開雙眼,粗糙的木造挑高屋頂映入眼簾,造型簡單,卻讓人有種牢靠安心的感覺。
稍微移動一下身子,她想看清自己到底身在哪里,一動才發現全身酸痛不已,情況跟她上次摔車差不多。
全身骨頭不像長在自己身上,感覺比較像是用一堆廢鐵七拼八湊起來的機器人。
「噢!」剛坐起身的她,發現左腳傳來一陣麻痛,吃痛的輕呼自她蒼白的唇逸出。
「醒了?」低沉富磁性的男人嗓音,穩穩地從她前方傳來,跟食物香氣的來源一致。
舉目望去,她眼前是個身材粗獷的高壯男人,穿著無袖運動衫,直挺挺站在木屋門口,手里還握著平底鍋把手,而讓人口水直流的陣陣食物香氣,便是從那源源不絕地刺激她的嗅覺。
順著讓她猛咽口水的食物往上看,大而厚實的手大概有她的兩倍大,加上結實且肌肉糾結的手臂,那身材跟她小時候看的漫畫《城市獵人》里的主角阿獠,幾乎一模一樣。
一記輕浮的口哨聲喚回她的思緒。
「很養眼喔!」調侃的聲音響起。
沈靜語嚇了一跳,以為自己放肆打量的目光讓對方感到不舒服,隨即收起視線。
但好奇心使然,她忍不住又抬眼看向對方的臉,不禁訝然。
剛毅的五官,讓他看來充滿男性魅力,新生的胡碴更是將他渾身落拓的男人味加倍展現,只是微微上揚的嘴角帶了些許興味,一雙星眸更是往她胸前放肆打量……
她對他皺眉,他卻對她性感地眨眨眼。
猛然意識到不對,她趕緊低頭一看,霎時倒抽一口涼氣,驚慌的低呼,「噢——」圣母瑪利亞!她竟然沒有穿衣服
她連忙拉高被子,確定把自己密不透風地包裹完成后,立即抬起充滿戒備的視線,惡狠狠瞪向他。
這男人竟然脫光她的衣服!是何居心
被她瞪,游星鷹完全不在意,性感嘴角一撇,臉上的表情不屑,像在恥笑她的大驚小怪。
他手里握著鍋把,鍋里的炒飯滋滋作響,而包裹在牛仔褲里的結實長腿,像存心讓她更緊張似地緩步朝她靠近——
「你不要過來!」她揚聲警告,美眸里的警戒亮起紅燈,見他停住腳步,才稍微放膽地問:「我的衣服呢?」
寬肩一聳,他哼笑,「沒乾!箾]有理會她眼底濃濃的防備,在她精神越來越緊繃的注視下,他繼續邁開步伐走近她。
「你——」體內的恐懼持續高漲,只是警告還沒說出口,對方就一屁股坐在她身側。
木質床板雖不至于因他的體重而傾斜,但被子卻因他的動作而被壓住,她可沒忘自己正裸身坐在這張床上,這么一壓,不想春光外泄,她只能動彈不得的僵在原地。
兩人懸殊的體型加上對方強悍剛猛的男人氣息,通通都在警告她——非、常、不、妙!
思及此,沈靜語緊繃到全身發顫,一雙美目怒氣騰騰地瞪著他,彷佛只要有點風吹草動,就可能精神崩潰外加歇斯底里地大叫抓狂。
無視于她的緊張,他略帶譏諷的說:「死都不怕了,現在有什么好擔心的?不過會穿新娘禮服從那里跳下來的,你恐怕是第一個!
雙手死抓著被子,她努力朝床角縮去,想離他越遠越好!
無奈他四平八穩地坐在她面前,被子被他毫不費力地控制住了,也順便掌控了她的退路。
「我不是想死!那也不是新娘禮服……」原該是鏗鏘有力的反駁,卻因她過度饑餓又帶傷,出口的話不但沒有表現出力道,反而軟綿得像對情人撒嬌般。
那眼角略紅、語帶嬌嗔的可憐兮兮模樣,加上那倔強的眼神,在在都教游星鷹心中一震。
倔強又美麗的女人向來能在第一時間輕易吸引他所有的感官知覺,讓他涌起滿腔的征服欲。
眼前這個女人的確頗對他的胃口,雖說不到一見鐘情,卻能讓他忍不住想逗弄,想看她更緊張的樣子。
加深臉上使壞的笑容,在她皓眸圓睜的瞪視下,他用帶著薄繭的拇指與食指輕輕扣住她弧形優美卻止不住發顫的下巴。
健碩又充滿男人味的上半身微微傾靠向她,感覺伴隨他的逼近,她渾身越發充斥頑強抗拒的氛圍,而一張小臉則強裝鎮定的怒瞪向他。
喔?夠辣!她這模樣,害得他幾乎就要笑出聲。
「餓了吧?剛煮好的炒飯,要吃嗎?」像終于打量夠了,他驀地松手,語調轉為輕松地問。
聞言,她抬起水亮的眼眸,遲疑地迎向他友善鼓勵的眸子,接著又看向香味四溢的那鍋飯,暗自思忖了一會兒,最后決定沒必要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
也許……也許他不像外表所表現出來的那樣充滿威脅性,畢竟他救了她,還送上一鍋香噴噴的炒飯。
「謝謝!顾霐肯旅佳,將視線從他臉上移開,第一次正視極度誘惑她的美味佳肴。
伸出手,正想接過他手中的平底鍋,不料——
「等一下。」游星鷹氣定神閑地將鍋子移開,讓她的手撲空。
她不解地抬眼,困惑于他突如其來的奇怪舉動。
「我可沒說要白白給你吃!顾财沧欤J雙眸帶笑,故意不一次把話說完,存心吊她胃口。
沈靜語皺緊眉頭,想了一下,隨即了解地松開眉,點頭開口,「等我回飯店,會開張支票給你,當作答謝!
「在這種荒山野嶺,我要那種東西做什么?」他嗤笑。
她黛眉輕蹙,摸不清他腦子里真正的想法。
「我的意思是說,這屋子太久沒女人來了……」他再度勾起她的下巴,強勢地逼近,低沉嗓音伴隨迷人的溫熱氣息,一并吹向她耳際。
沈靜語驚愕地瞪大美目,不敢相信這男人竟然——挑逗她?
「請你放尊重一點!箵]開他的手,她刻意忽略自己臉頰上傳來的熱度,并板起音調,低聲冷斥。
他恍若未聞,繼續催問:「讓我抱你,這鍋就歸你?」
抿緊嘴角,她瞪視著他,「這個玩笑不好笑!拐f這些話時,她一雙眼睛在他臉上梭巡,試圖找出開玩笑的成分。
但——沒有,她只看到一張充滿侵略性的男性臉龐。
「我看起來像在開玩笑嗎?」他嘴角一抽,故意諷刺一笑。
這趁人之危的登徒子!她咬緊下唇,憤恨受辱的眼神筆直瞪向他,全身不知因憤怒還是恐懼而顫抖不已。
搞不懂,老天爺為什么非得這么對她不可?
一輩子沒遇過像樣的男人就算了,因鬼畫符般的地圖差點摔死,她也無話可說,但常言道「大難不死,必有后!,怎么她還會遇上這種惡徒?
「你要考慮很久嗎?」戲謔目光的背后藏有濃濃的興味。
沒辦法!他實在喜歡她那寧死不屈的可愛表情,相當令他著迷吶!
尤其這女人可真是一根腸子通到底,單純到讓人單看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最有意思的是,全身都抖成那樣了,眼神仍倔強的遲遲不肯敗下陣。
兩雙眼睛在半空中對峙較勁,直到她水眸里出現晶亮的濕意,他的喉頭猛然一縮,覺得有些乾澀。
輕咳兩聲,他打算說些話化解凝滯的氣氛,未料她卻趕在他前頭,搶拍怒道:「哼,我要離開這里!」
聞言,他高傲地挑了挑眉,咽下想讓她寬心的話,嘴角一撇,故意反問:「離開?你一個人嗎?」
沈靜語沒有理會他話里濃濃地譏諷,惡狠狠朝他瞪了一眼。
見狀,游星鷹寬肩一聳,沒有為難她,痞痞地站起身,任由她裹著被子、撐著依然虛弱的身體下床,并吃力地扶著矮柜與墻壁一跛一跛朝房門口移動。
看著她那逞強的舉動,他臉上帶笑地摸摸下巴,反省自己是不是玩得太過火了?不過,他想她應該走不了多遠……
果然,她打開大門、往外望去的瞬間,全身當場僵住。
「雖然我只有一條被子,不過如果你有需要,我不介意你把它帶走,只是……」游星鷹幾個跨步便來到她身后,準備接手她看起來隨時會昏倒的虛弱身體,調侃道:「你知道路嗎?」
因他話里吐露的實情,沈靜語感覺背脊瞬間爬過一陣冷顫與絕望,她無語望向眼前一片深山叢林——
這……這里幾乎可以直接用來當作拍攝︽侏羅紀公園︾的場景,不要說回去,她恐怕連在那片森林里走上十分鐘都有困難!
不敢想像,這野人竟然能住在這里?
她真的太天真了,原本以為好歹是有人居住的地方,打開門不是平坦的柏油路,至少也是鄉間小道,沒想到……她拼命深呼吸,雙手不自覺握緊成拳,指甲幾乎嵌入掌心,壓出一道彎月似的紅痕。
路?那個野人還故意問她知不知道路?這里除了樹之外,她絲毫看不出哪里有路!
「哎!看你好像很堅持要走的樣子,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強留你。」游星鷹緊貼在她身后,語氣涼涼地說,一雙精銳眼眸卻不忘凝望她全身發顫的身子,分心注意她的狀況。
瞪著幾乎遮掉半邊天空的參天高木,沈靜語只覺心如死灰說的大抵就是她現在的處境吧。
為什么她會這么倒楣?
如果老天爺要她死,為什么不乾脆一次就送她上西天,還要讓她被人救,平白多受這些罪?
夜晚林里的冷風吹得她渾身發顫,牙根一咬,她心里打定主意,就算死也不出賣自己,與其茍延殘喘地生存下去,還不如拼死一搏!
念頭剛轉到這里,腳便有了動作,只是才剛踏出一步,她的腰際立即被一只粗壯手臂牢牢箝制住。
「放輕松點,笨女人!褂涡曲棇㈩^枕在她纖細的肩上,緩緩吐出一口長氣,他敗給這個女人出乎意料之外的倔強。
真不知道她是笨還是愛逞強老實說他覺得自己的條件不錯,想跳到他床上的女人,手牽手大概可以繞地球一周,搞不懂她干么一副快要遭人逼奸的模樣。
雖不愿承認,但她的反應多少傷害了他的男性自尊。
「放開我!」沈靜語大叫著,絕望與委屈交錯的眼淚終于輸給現實,撲簌簌直落個不停。
她一只手緊抓著身上的被子,騰出一只手企圖撥開扣在她腰間的壓力,與其待在這里被人凌辱,她寧愿曝屍林間。
「安靜!」他皺緊濃眉怒斥,被她用力掙脫的舉動弄得火氣上揚。
判斷她不會乖乖照他說的話做,低咒一聲,他一手制止她可能傷害到自己的舉動,另一手扳過她的臉,讓她面向他。
「別動!」他低喝!肝,你——」
他原想跟她說,不用哭了,如果她不愿意,他連一根寒毛都不會動她。
無法否認,他的身體的確對她很感興趣,但他不是禽獸,更不是那種精蟲沖腦的男人。
只是視線觸及她梨花帶淚的惹人憐模樣時,想說的話瞬間梗在喉頭,留下漲滿懷的柔情,不禁緊盯起她因哭泣而嫣紅的水嫩粉唇,暗覺微翹的角度再適合接吻不過——
抵擋不住心底陌生的悸動,他垂首,在她的輕喘聲中,印上她柔軟的唇瓣,試探地輕碰,像一種最溫柔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