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丫,我知道東方哥哥對你不好,以后你不要跟著他,只要跟著我就好!
孟若荷聽到朱景昱的話,忍不住笑了出來。因為朱景昱來找她,要她陪他出府逛逛,她才得以走出自己的院子,離開東方府呼吸點自由的空氣。
“荷丫,我是認真的!弊隈R車里,朱景昱嘴里塞著自個兒方才叫人從街上買來的白糖糕,話都說不太清楚,“我是天底下最相信你的人。”
“我知道,吃慢點。”孟若荷拿著帕子給他擦了下嘴角,“少爺確實是最相信荷丫的人,荷丫真是三生有幸才能遇上少爺。”
“可惜三生有幸也比不上你跟東方哥哥的緣定三生!
孟若荷一愣,“少爺是從哪里聽來的?”
“我聽我娘親跟我爹說過,我爹還說東方哥哥就愛這些虛的風花雪月,我娘卻說總比叫我爹裝個斯文、哄女人開心都不成來得好。”
孟若荷一笑,“原來如此,難怪大當家昨日派人說要打造一套緣定三生。”
“可是我爹說,東方哥哥不愿意!
“是啊!”孟若荷點了下頭,“這種獨一無二的東西,他只做給我,不過,你可以回去讓大當家來找我,我幫他做!
反正做一套給姜允也是做,現在再一套又如何,就算知道東方文宇知道,心情會不好,但她有把握能哄得他開心。
給大夫人打造一套緣定三生,朱大當家的酬金肯定不少,出自東方文宇之手依然是他的獨一無二,至于她——她追求的不是獨一無二,她庸俗,還是錢財為重。
看著朱景昱親手送到自己面前的白糖糕,她咬了一口,“好吃。”
“當然,我特地一大早找你出門買的,等會兒我們去了阿牛叔家,把這些給甜甜。”
“少爺真好,還會掛念著甜甜!
“她是你妹妹,又不會說話,我自然要多關照她一點。只是我再好,也比不上東方哥哥在你心目中的地位!
她伸手,拍了拍朱景昱的頭,“等少爺長大了,就知道情這一字是半點都不由人,少爺自有自己的緣分!
“緣分?!我明白,二嬸母說你肚子里的孩子很乖巧,沒讓你受累,該是個乖巧的女娃,所以我要娶她,她是我的小媳婦!
小媳婦?!孟若荷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先是姜允再來是朱景昱,她的女兒還挺搶手的,只可惜——現在還沒影兒。
“有緣的話、有緣的話!泵先艉芍荒苜r笑。
“對了,我聽洛青說,早市那里有攤子在賣糕點,尤其是桂花蓮子糕更是一絕,我們先繞去買!
孟若荷看時辰還早,也就沒有拒絕。
馬車停下,外頭熱鬧,洛晨下車去買。
朱景昱坐不住,也跟著下車去。
孟若荷原想將人拉住,卻沒拉著,無奈之余也只能跟著下去。
今日出府,隨行的護院不少,她也不擔心朱景昱的安危,就見他跟在洛晨的身邊,在一個小攤子前專注的挑著糕點。
這個吃貨,對吃是十足十的感興趣,她走了過去,也跟著他一起多挑了幾樣,打算回去后分給附近的孩子吃。
拿著包好的糕餅,朱景昱滿足的走向馬車,孟若荷讓洛晨付銀子,自己跟在朱景昱身旁,但才走幾步,就聽到后頭響起爭執聲,她不解的回頭看了過去,竟然是小販說洛晨給的銅錢是假的。
用假錢可是個不小的罪名,孟若荷皺著眉,走回去問道:“怎么回事?”
“小姐,這錢明明就是真的,這小販硬說有假!甭宄繗獠贿^的嚷道。
孟若荷接過被說是假錢的銅錢,看半天并不覺得有異。
“明明就是假的,”小販叫嚷,“怎么?你們仗著人多,要欺負人?”
孟若荷看著圍過來的護院,不想要生事,“洛晨,算了,再換幾枚銅錢給他便是。”洛晨咕噥著,不太情愿的換了幾枚銅錢。
孟若荷這才轉過身,沒想到原本應該在不遠處的朱景昱立卻沒了蹤跡,她的心一突,幾個大步向前,四處的找著,又急急的跑回馬車旁,將車門一開,里頭空無一人。
洛晨也注意到了朱景昱不見了,臉色有些蒼白。
“快找!”孟若荷喝道:“你們都快去找,洛晨回府去告訴東方,說昱少不見了,讓他派人來找!
洛晨連忙往東方府的方向去。
該死!孟若荷在心中咒罵自己,沒想到有人會對朱景昱下手,這是朱永霖與厲文殊的獨苗,若有個萬一,她以死謝罪都賠不了。
她目光急切的梭巡著,冷不防看到地上有道亮光,她連忙走過去彎腰撿起,原本她打算做個荷花佩飾給朱景昱,但因為東方文宇不同意,她只好改做了這個滾錢鑲金的平安扣。
她抬頭看著前方,有條小巷,她立刻尋了過去,忽然間,她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正要找是哪兒傳來的,腦子竟暈沉了起來……
。
孟若荷醒來的時候,四肢有些無力,鼻間聞到的盡是腐臭之味,難聞至極,身旁有著壓抑的嗚咽聲,她奮力的睜開眼。
“荷丫!敝炀瓣趴吹剿褋,聲音難掩激動,她好久都沒有動,他真的好怕她已經死了。
“少爺?!”她捂著頭,忍著痛,看著四周,沒有窗子,不見陽光,只有鐵門上有個小孔,一旁昏暗的油燈散發出一點光亮!澳銢]事吧?”
朱景昱搖搖頭,雖說他向來膽子大,但自小被家里護著,從來沒有被人這樣對待過。忍著使不上力的不適,孟若荷將他給抱進懷里,輕聲安撫,“在街上少爺怎么會突然不見了?”
“因為——”
“因為昱少看到了我!辫F門被打開來,有兩個人一前一后地走了進來。
孟若荷認出洛青,不由得雙眼驚訝大睜。
“荷丫,她是壞人。”朱景昱縮進孟若荷的懷里,指控道。
在街上,他就是看到洛青向他招手,他才會走過去,一過去便聞到一股味道,醒來后就在這里了,身旁還躺著一動也不動的孟若荷。
孟若荷壓下心中的情緒,看著洛青問:“為什么?”
洛青微揚起嘴角,她本來就長得好,如此一笑更是美艷了幾分,“只是各為其主罷了!
她微側過身,孟若荷看到他身后的男人一身黑衣,臉色有些蒼白,眼里透著冷冷的殺意。
她肯定自己并沒有見過對方,默默與他的眼眸對視半晌,忽地道:“姜碩?”
黑衣人聽到她的話,緩緩的勾起嘴角,“你的眼力不錯!
孟若荷只是猜測,沒料到猜對了。東方文宇總說她眼力不好,瞧瞧,這次她打得多準。
她抱著朱景昱的手一緊,“你抓我來做什么?”
“只是看看讓姜文宇惦記上的女人是什么模樣罷了。”姜碩蹲到孟若荷面前,勾起了她的下巴,“長得是還行,但比起洛青還是差了幾分,他怎么就看上你而不是洛青?”
孟若荷沒有掩飾心中的厭惡,頭一側,甩開了他的手。
“倒是個有點脾氣的!苯T陰沉沉的一笑,“聽聞出自你手的首飾皆身價不凡,若是識相的話,我可以留你一命,讓你跟著我。”
“作夢!”孟若荷啐了一聲。
“怎么?姜文宇就真這么好?”姜碩又捏住了孟若荷的下巴,這回他用了力,不讓她甩開。
“他是天底下最好的,你連他一根頭發都比不上。”
姜碩氣得反手給了她一巴掌。
“你不可以打荷——”
孟若荷被打得一陣暈眩,但手依然護著朱景昱,捂住了他的嘴,要他不要多話。
“朱家少爺,要不是留著你還能牽制朱家不許輕舉妄動,要不我還真想一刀砍了你!苯T冷冷的看著朱景昱,站起身,對身后的洛青說道:“好好招呼她,才不枉我費了這么多心思將她給‘請’來!
洛青拿了一碗黑漆漆的藥汁上前,一臉冷漠的來到孟若荷面前。
“你要做什么?”孟若荷防備的看著她。
“送你肚子里的孩子上路!
孟若荷還來不及反應,洛青已經一把掐住孟若荷的頦骨,將藥強行灌進了她的嘴巴里。孟若荷因為之前被下了迷藥,身子仍舊無力,根本掙扎不了,只能感覺到苦澀藥汁順著喉嚨而下。
朱景昱顧不得害怕,用力的推開洛青,“荷丫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小媳婦,不許你傷害我的小媳婦!
洛青踉蹌了下,手中的碗落地應聲而碎,剩下一點的藥汁全灑了,她一惱,用力的甩了朱景昱一巴掌。
孟若荷被藥汁嗆得一陣猛咳,看到洛青動手,憤怒的吼道:“混帳,竟敢以下犯下?”
“孟若荷,看清楚,如今你們已成階下囚,命如螻蟻。”
“為什么?”孟若荷滿滿不解,“不論是東方或是朱家都待你不。
“待我不?!”洛青覺得可笑,“你可知我娘親是當年被選中陪著姜允進京的嬤嬤之一,我爹帶我隨行,卻在途中遇襲,我娘為了保護姜允而死,我爹也受了重傷,說得好聽,說我是忠臣之后,所以對我甚好,但我依然是個丫鬟,縱此再體面,還是個丫鬟,少爺也從來不會正眼看我一眼,甚至在我流露情意時,不留情的讓二夫人將我送給了厲文殊!
孟若荷愕然。
“四年前我隨少爺返回猛族,遇上了少主,”洛青嘲弄的一個揚眉,“少主許諾,只要我助他,事成之后,盡享榮華,我不再是個丫鬟,能夠得到我所想要的一切,包括少爺!泵先艉呻y以置信,“你以為姜碩不顧自己安危親赴京城,會輕易的放過東方?”
“會,只要少爺殘廢了就好。”
孟若荷心驚,“你是什么意思?”
“只要打斷了少爺的雙腿,這一輩子他就只能待在我的身邊!
“你真的是瘋了!泵先艉珊喼辈桓蚁嘈哦锫牭降脑挘迩嗟男男跃古で链。
“我確實是瘋了!甭迩嘁膊环裾J,還微微一笑,“至于你,不過就是會繪幾張圖,說些似是而非的話,說什么緣分——不過是鬼話連篇!若是你再也畫不出東西,少爺還會多看你一眼嗎?”
東方文宇喜歡她,并不單單只是如此,但看著洛青瘋狂的眼神,她識趣的沒有逞口舌之快,只道:“你要如何對付我,我認了,但你該知道,若傷了昱少,朱家不會放過你。”洛青低頭看著憤恨看著她的朱景昱,諷刺一哼,“他不會死,可是要留著他讓朱家幫助少主拿下安王之位呢,至少在少主繼位前不會死。”
孟若荷真想破口大罵,但只能死命的咬牙忍住。
洛青見孟若荷竟沒有半點腹痛的樣子,略微不解,難道是藥下得不夠?她不留情的一腳往孟若河的肚子踢了過去。
孟若荷沒料到她會動手,抱著朱景昱身子連忙一側,她一腳直接踢到了她的背上,她不禁悶痛的“哼”了一聲。
洛青似乎打紅了眼,不留情的一腳一腳踢了過去。
孟若荷被打得渾身疼痛,幾乎要受不了的暈了過去,突然手背一陣劇痛,她痛苦的呻吟出來,原來洛青竟拿著碎裂的碗瓷片,用力的劃過了她的手背。
“若毀了這雙手,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瘋子,真真是個瘋子,她的知覺漸漸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