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記得我是誰嗎?”向日葵眼巴巴的看著她,就怕她一句話就否定了這幾年的友誼。“你是小葵啊。”
“我們的花店叫什么?”
“春天花店!
“那……我老公的名字?”
夏晨蘿笑了出來!鞍萃,小葵,你怎么問我這些問題?太幸福了,喪失記憶了喔?”
拜托!喪失記憶的是你好嗎?向日葵在心中嘀咕。
“那你記得我是誰嗎?”林媽也問她,事實上打從她醒來后,這是她第三次問她了。
“你是最照顧我的林媽,手藝最好的林媽!”
林媽盯著她看,眼淚都快掉出來了!袄咸珷斔軗哪愕臓顩r呢!”
剛醒來時,聽說她的記憶只到她在春天花店工作,之后的全沒了,F在好多了,起碼記得她林媽和老太爺,這真是太好了。
夏晨蘿一笑,“請告訴他老人家,我沒事的,很抱歉讓他擔心了。”
“少爺他——”
她打斷林媽的話,“我們可以不要提到他嗎?”
“可是……”這對夫妻怎么會變成這樣?
“如果真的要提他,那么……我累了,想休息!
林媽嘆了口氣,只得焦慮在心中。她實在不明白,照理來說,少奶奶記得她、記得老太爺,也記得許多的人,沒道理只對少爺陌生,不,也不能說她完全不認得他,而是她只記得他們新婚。
也就是說,她忘了他們夫妻一起住進吳家別墅的事。而令林媽不解的是,若是新婚的話,不該是小兩口感情最甜蜜的時期嗎?可感覺上好像不是如此。
他們目前的狀況還真是相敬如“冰”。少爺不再笑顏常開,甚至還懶得說話,偶爾幾句話出口也連嘲帶諷的,少奶奶也防衛心極高,兩人高來高去的聽得旁人一頭霧水。辦好出院手續回到吳家別墅,夏晨蘿的心情還算不錯,畢竟是從醫院回到熟悉的環境,不過,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的心情越發的不安起來——因為項懷儂要下班了。
她該怎么面對他?
現在這種狀況,她真寧愿自己是剛醒過來時的“夏晨蘿”,那時的她記憶尚未完全恢復,令她如今猶豫掙扎的因素還不存在。
現在……真煩吶!
回到房間,她看到床上的雙人枕頭,越想越不對,便把項懷儂慣常睡的那邊的枕頭棉被拿到另一個房間,回來后,她把自己塞進加大的雙人床里,閉上了眼,什么都不去想。
她呀,現在的心態真像鴕鳥,可問題是,要扮演好這忘了愛上項懷儂的“夏晨蘿”,對現在的她而言是有難度的,因為光是睡覺得抱著他才能睡得安穩一事就容易露餡了。
沒愛上項懷儂的她是一只大熊就能擺平,現在……有十只大熊抱都沒用。她在醫院時就已經好幾天沒睡好了,好不容易回到家,再不能好好睡她真的會瘋掉!
“真的很討厭!”坐了起來,她發泄的順手把枕頭扔向門板。
沒想到在此同時門也打開了,枕頭直砸向站在門口的男人―
“欸?”
項懷儂冷冷的看著她,慢條斯理的撿起掉在地毯上的枕頭!安幌矚g這枕頭重新再買就是,沒必要這么生氣吧?”
“你你你……這么晚了,你來這里干哈?”
“洗澡,然后睡覺!彼筘葚莸淖哌M來,邊走還邊扯松領帶結。
夏晨蘿瞠目結舌,“等!等等!”情急之下,她跳下床拉住他的手,阻止他理所當然的動作。
“嗯?”項懷儂俯下頭看著她,等著下文。
“那個……”
“你要幫我嗎?”他的手趁機包覆住她的。她怔了一秒,急忙把手抽回,結結巴巴的說:“才不是!”眼神回避著他的。
“我……我剛把你的棉被和枕頭拿到對面的房間了,今后你睡那里!
“你不是忘了這段日子的記憶,怎么知道哪個枕頭是我的?”
她回應得有些心虛!熬汀椭庇X嘛!我對別人的東西、我會用的東西,哪會分不清?”
“也對!
“那你今晚是不是可以到對面去?”
“恐怕不行!
“為什么?”
“我會認床,不是我的床我會睡不著,而且我睡覺已經習慣摟著你睡,沒有你我睡、不、著!彼芄室獾目粗,嘴角噙著一抹笑,那抹笑意像在恥笑她的愚蠢。
“你你你……”他根本在騙人!沒有摟著人睡不著的是她好嗎?他這樣說是欺她根本無法戳破他的謊言,因為她忘了“之前”一切……
嗚"當初掘了個大坑原本是要請君入甕的,怎知自己也躺進去!
“請問,我現在可以洗澡了嗎?”
“項懷儂,我現在‘喪失記憶’欽,對你我只記得剛結婚那段,你就不能暫且順著我的意分房睡嗎?”
“就因為你喪失了記憶,你的記憶還得靠我這個記得的人來喚起,不是?”
“……”
“現在我要洗澡了!
“哼!”夏晨蘿扁著嘴轉過身去。
“項太太……”
她有些惱意的抬起頭,心道:要洗澡就快去,又有什么事情了?可沒想到竟看到他襯衫扣子全解開,露出若隱若現的胸肌,她紅著臉急忙把臉別開。
他這是什么意思?色誘嗎?“你不是要去洗澡了?”
“我忘了告訴你,我們都是一起洗的,你還喜歡拿著沾滿泡泡的沐浴巾幫我刷刷洗洗,你說,那讓你感覺上像個甜蜜的妻子!
夏晨蘿的嘴角抽措,忍了許久才把罵人的話吞了回去!澳隳隳恪銇y講!”才沒有這回事!他這個捏造事實的大騙子。
“你不是什么都忘了?”他笑了。
她橫了他一眼!澳阋淳涂,我要睡了!笨焖俚呐赖酱采,掀被、躺下、蓋被,一氣呵成,活似慢一點就會被拉進浴室當個“甜蜜的妻子”
她孩子氣的動作讓項懷儂笑意更深。“晨蘿,我想,你要是凡事配合我的話,相信你很快就能恢復記憶了。”
“我為什么要配合你?”
“你不想恢復記憶?”
“不想。”她就是要他不好過!
明明就心有所屬,卻娶了她,明明喜歡上她了,還和方戀棠牽扯不清。無論是三年前,或是三年后,他都對不住她!
剛恢復記憶時,她是真的不記得和他重逢之后的事,可在這幾天里,她慢慢的想起來了,之所以裝作獨忘了他,是為了要懲罰他。對于方戀棠她的感覺是復雜的,要說誰對不起誰、誰是第三者?還真難說得清楚,她是項懷儂娶進門的妻子,可方戀棠卻是他真正愛的女人,要用哪個角度去界定誰是第三者呢?而且,那個時候她還耍了賤招的擺了方戀棠一道,不管怎么說,是自己不夠光明磊落。
她忍不住想,如果當年她沒那么做,此刻站在項懷儂身邊會不會就是方戀棠?
好煩!再追根究底下去,所有的錯、始作俑者,都得怪項懷儂,也才造成目前這種“獨獨忘了你”的情況。
項懷儂盯著她,“為什么不想恢復記憶?”
“想起來有什么好?”想起來就得馬上面對“第三者”的問題,他不會以為她會不計較送宵夜撞見他夜會方戀棠的事吧?
“也對,是沒什么好。反正如果你不介意在對我不‘熟’的情況下,三不五時的得接受我的親吻、摟抱,甚至……做愛的話,我OK!”
“你你你……”夏晨蘿臉紅得像牛西紅柿!拔摇疑×恕!
“腦袋有問題,身體健康不影響性行為、不影響我的權益沒關系!
性行為、權益?喔,老天―這男人講話一定要這樣直接嗎?“你無恥!”
“項太太,我是你丈夫,履行夫妻義務并無不妥,無恥這兩個字就留給別的男人!
看著她紅著臉呆若木雞,他惡質的再加碼道:“啊,對了,你衣櫥最下層的抽屜有件黑色性感睡衣,我想你喪失了記憶,一定忘了放在哪里,我提醒你一下,待會兒請為我穿上它!
這男人實在是……“我不要穿!”
一揚眉,他笑得更不懷好意了!澳歉,你要挑戰我的感官極限,做丈夫的我自然會全力支持!闭f完他慢吞吞的進了浴室。
一直到他把門關上,夏晨蘿才想通了他說的話是什么意思,他分明曲解了她說“我不要穿”的意思!
“下流!”忍不住拿起室內拖鞋往浴室門招呼,里頭隨即傳來低沉的笑聲,惹得她又是一陣惱怒。
怎么才過招就覺得自己輸得極慘?項懷儂的態度像是……像是早看穿了什么,只是耐著性子陪她玩?
真是這樣嗎?應該……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