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箭步,她往門口沖去,尚未構到門邊,俊朗的身形比她更快的擋在門前,氣息與她相距咫尺,令她不由得倒抽一口氣。
“長夜漫漫,娘子打算去哪?”
不疾不徐的語氣,反而更令人膽寒,那曾經迷人的微笑,此刻在她看來變成了笑里藏刀,令人屁股發毛。
她迅速轉身,改往窗口飛身而去,如鬼魅般的影子又出現在眼前,擋住她的逃生之路。
逼不得已,她傾注全力于雙掌,朝他胸口打去,不過才碰上他的衣,便被一股渾厚的內力將她整個人震飛回去,不偏不倚的跌回柔軟的床榻上。
她的鳳冠掉了,用百花洗凈過的烏黑長發披散而下,花容失色的她才剛掙扎起身,沒料到還不到眨眼的功夫,這人竟已來到床前,她想跳下床的舉止反而變成了向他投懷送抱……
“!”她驚呼,急忙要退開,纖腰早已被鐵臂給鉗制住。
她仰起臉,與那凌厲的逼視目光相對,她的呼吸急促,與他沉穩的氣息成了鮮明對比。
這不是她認識的非大哥,非大哥既溫柔又體貼,總是掛著儒雅的笑容,弱不禁風的需要人保護,而不像眼前的男人,他的眼神冷冽,唇邊的淺笑泛著邪氣,武功詭異的深不可測。
她連他一根手指都打不過,人家甚至還未出手,便已輕易制住她。
既然打不過,也只得認了,她銀牙一咬,索性豁出去——
“好吧,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這是刺客的宿命,她早知有這么一天,閉上眼,等著他給予致命的一擊。
“我有說要殺你嗎?”
咦?
她睜開眼,驚疑不定的瞪著他,尚未搞懂這人的意圖時,他竟然伸出手,將她前額散亂的發絲輕輕撥到耳后,太過溫柔的舉止,反而更令人害怕。
抿笑的唇,逸出磁性的低啞嗓音。“咱們還未喝交杯酒呢!
喬雙雙被他摟著,一同來到案前,就見斐冷羿端起銀制的杯子一飲而盡,在她還來不及搞清楚這人下一步的動作時,唇已罩下,讓她猝不及防。
他用嘴巴,喂她喝下交杯酒。
喬雙雙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驚惶慌亂的同時,感到一股灼熱的液體流入喉間,這一切,皆令她措手不及。
霸氣的唇舌撬開她的芳唇,逼她就范,滑入的熱燙在她口中放肆,成功的讓那蒼白的雙頰浮起兩片微醺的醉紅。
直到確定她喝下肚,他才放開她的唇。
酒香撲鼻,酒色清澈,是上好的女兒紅。
“咳——咳咳咳——”她嗆咳著,留在唇齒間的,除了酒香,還有他烙過的燙吻。
她想抗議,但氣還喘不上來,突然被他一把抱起。
“!你、你干什么?”
“你不會忘了,今晚是咱們的洞房花燭夜吧?”
她身形一僵,無法置信的瞪著他。天呀!他是打算……
“等、等等!”
不理會她的掙扎,他直接將她抱上床。
雖然她為了任務,已有犧牲個人的打算,但那是在不曉得新郎是他之前的決心,可現在突然要跟他行房,她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而且,他明知她是刺客呀!該不會他想先奸后殺吧?
不!不可以!她無論如何也要搏上一搏。
當他一將她放到床上,喬雙雙立刻趁其不備猛然出拳,卻被他輕易制住手腕,當她收拳時袖口卻被他撕去,露出一大片雪臂。
她另一拳再打出,沒占到任何便宜,反而又賠了一條袖子。
喬雙雙氣不過,連腳也用上,但不管她身手多快,偏就連他一根頭發也傷不到,最后落得勁勢來不及收回,眼看就要往前跌去時,他探手一勾,運力將她送回床上。
她跳起來,想再繼續打,卻赫然發現他的手上正拿著自己的嫁衣!她低下頭,猛然驚覺自己全身上下只剩一件肚兜和褻褲……
原來當他將自己送回床上時,也順便把她的嫁衣給扯下了。
“呀!”她又驚又羞的躲進被子里。
還打什么打?再打下去就要被看光光了。
自始至終,他的舉止優雅而輕松,仿彿制伏她根本不需要花費他一根手指的力氣。
躲在被子里的人兒,將自己包得密不透風,只露出一對驚恐的大眼睛,盯著他一件一件的卸下新郎袍,直到僅剩中衣,然后緩緩走向她。
“你……你別過來,我警告你,你要是敢碰我,我就自盡!”
她說的認真,他卻仿彿視若無睹,挺拔的身影來到床邊,放下了芙蓉帳。
為了證明給他看,她說到做到,做出要咬舌的樣子。
“你敢!庇辛Φ闹刚埔讶豢圩∷睦w頸,熱燙的鼻氣吹拂著她薄嫩的臉皮。“你要是咬舌自盡,我會扒光你的衣,將你吊在城門上,讓所有經過的人都能欣賞你的胴體!
她僵住,瞪著那危險嚴厲的目光,很難想像,那個溫和好脾氣的非大哥跟眼前這人是同一個男人。
她感覺得到,這男人說得到、做得到,鎖扣住她脖子的那只手強烈宣示著權威,沒有他的允許,她不準死。
一想到死后,會被脫光光給吊在城門上任人觀賞,她一定會羞愧得死不瞑目!
最后,終究膽怯的縮回舌頭。
嗚嗚嗚~~她真沒種,人家一句威脅,就讓她舉白旗投降。
斐冷羿滿意的看到她的順從,伸出手,輕輕彈指,滅掉燭火,室內霎時被黑暗籠罩,只除了窗外灑落的柔和月光。
他的氣息在黑暗中依然那么強烈,教她無法忽視,并感受到男性身軀的靠近,一只手臂圈上她的纖腰,令她不由得全身緊繃,連呼吸都幾乎要停了。
她被帶入他的懷抱里,靠著這既陌生又熟悉的強健體魄,緊緊閉上眼,等著承受他所給予的難堪。
她以為,他會連她身上最后一件單薄的肚兜也奪去,可等啊等的,等到的,是覆蓋在身上的繡被和一室的靜謐。
喬雙雙滿心疑惑,悄悄睜開眼睛,當適應了黑暗時,卻發現斐冷羿除了一手摟住她之外,并未再有其他進一步的舉動。
她偷偷抬眼,發現他是閉著眼的,怎么看,都覺得他好像在睡覺……
睡覺?
喬雙雙一臉懷疑的緊擰眉心。
雖然自己未曾經歷過男女情事,但也曉得新婚之夜要做什么事,這些孫大娘都教過她了,所以她一直認為他會對自己做那些事。
她的腦袋瓜可以想到各種他如何侮辱自己的方法,卻沒有想到,他除了睡覺,什么事也沒做。
他為什么不做?而是摟著她睡覺?
對了,他一定在故弄玄虛,存心要她一顆心吊得老高!
既然知道她是刺客,怎么可能放過她?他此刻不做,搞不好待會兒再做,一定是!
今晚的月亮很圓,她的眼睛也很圓,始終瞠得大大的,處在戒備狀態。
她耐心的等著,心兒怦怦的跳著,絲毫不敢稍有懈怠,可等啊等的,等到的,是他熟睡后沉穩的呼吸聲。
真的睡著了?
她無法置信的瞪著身旁的男人,足足觀察他一個時辰之久,最后才終于相信,自己沒看花眼。
他睡著了。
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說不定他是打算天一亮再來處置她,不如趁現在逃走,還有活命的希望!
對!她要逃,不然就沒機會了。
下定了決心后,膽子也大了。
她很慢、很慢的將腰上的手臂移開,然后停住,沒有動靜,很好。
她很輕、很輕的坐起身,看看他,依然沉睡著,很好。
她很小心、很小心的要爬過他的身子下床,連呼吸都屏住了,幾乎是寸步寸步的緩慢移動,然后,她僵住了。
一雙眸子冷冷的盯住她,透著一抹寒光,仿佛能看透黑暗中的一切,直教她血液逆流,打從骨子里透出森冷的寒意,全身動彈不得。
那雙眼,在黑暗中依然璀璨明亮,她發誓,就算遇到鬼,也沒有比跟他眼對眼可怕。
“我尿急!
不知道這個理由,夠不夠正當?
他的回答也很干凈俐落,直接扯下她身上僅存的最后兩件內衣。
在這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深夜里,被脫光光的新娘子,扯著驚嚇的尖叫聲,劃破了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