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我死皮賴臉纏上你,不顧羞恥硬要跟你上床嘍?要不要我付一筆遮羞費給你?”應虔兒氣得大吼,淚水在眼眶打轉,強忍著不讓它流出。
知道自己有錯,他輕聲地想打圓場,“我沒說你無恥的意思。”
沒等他說完,她羞憤地踹了他一腳。
“那你是什么意思?別以為自己長得帥,是萬人迷,你照過鏡子沒,我要不是喝醉了,才不會看上你這種人!”她氣得口不擇言,完全是為了賭一口氣。
“這種人這種人?!我這人又怎么了?昨晚不知是誰抱著我不放,說我是她見過最勇猛的男人,就算死在我懷中也甘愿……”該死,他不想說這些的,全是她逼他口出惡言。
所謂吵架沒好話,人在生氣時什么話都會脫口而出,雖無惡意卻傷人,理智永遠慢一步的阻止下該出口的言語,造成兩人都受傷。
盡管尹子夜最想做的是將她抱入懷里輕哄,告訴她他不是有意傷害她,既然兩人都有了親密關系,干脆湊合著在一起,先當一對以結婚為前提來交往的男女朋友。
可是這個賺錢高手、科技大亨卻是個感情智障者,不用兩句話就氣得女方甩了他一巴掌,硬拗了他一百萬后氣憤離去。
等他一回神想起自己說了什么渾話時,已經來不及將人追回,只能懊惱地套上寬松褲子走到客廳,想著該用何種方式賠罪。
不意,腳尖踢到一只放在地上的紙袋,寶藍色的時尚服飾露出一角,他彎腰一拾——
原本懊惱的眼底露出一絲動容的傻笑,他撫著衣料一件件往身上比試,闔不攏的嘴角越揚越高、越揚越高,好似有只青鳥在他肩上拍撲著雙翅,幸福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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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虔兒,你哪兒來的一百萬?”
問話的不是上了年紀蛇錘中齊,而是相貌和他有幾分神似的年輕男人,外表中上,談吐不凡,但稍微帶了一絲江湖味。
學成歸國的鐘光泰癡迷地看著眼前小臉粉嫩的女孩,心中有說不出的激動,不肯少看一眼地直盯著她,生怕她是自己過度想念所幻想出的影像。
他們算是一起長大的玩伴,從他懂事開始,就特別喜愛這個白玉捏出的小人兒,只要她想要什么,他都會毫不遲疑地雙手捧上,好貪看她開心時綻放的美麗笑容。
知道她過于善良,不懂得如何經營一間地下錢莊,他便收拾行囊遠渡重洋,到國外吸收新知,學習人家的企業管理,以防有朝一日她需要他。
在這分離的日子里,他益發的想著她,為了早點達到他要的目標,他幾乎是日以繼夜的勤奮不懈,不肯多做休息的完成學位,盼的就是這一天的到來。
終于,他見到日思夜念的她了,這份努力并未白費,即使他很想緊緊抱住她一吐相思之情,但又怕駭著了一心呵護的純真寶貝。
他要慢慢來,用一片真誠打動她的心,讓她歡天喜地走進他懷中,成為他一生最疼借的摯愛。
“光……光泰哥?!你幾時回國的,怎么不叫我去接機!币姷骄媚┮娒娴氖烊耍_懷地撲上前。
接住莽撞身子的鐘光泰笑著以兄長的姿態輕撫她烏黑秀發!靶⌒囊稽c,都不是小孩子了,還皮得要命。”
“人家看到你太高興了嘛!哪能不雀躍萬分!彼詺獾赝峦律啵屓讼胍豢谕塘。
“想不想我?”他問道。
“想呀想呀!想得頭痛腳也痛。”她小臉直往下掉,點個不停!澳愀擅慈ツ敲淳茫ξ蚁胝覀人幫我分擔公司的事都不成!
“這是你想我的理由?”他的眉頭往上一挑,有些哭笑不得。
“不然咧!我想你干什么?”她看不懂他眼中被她打敗的情意,兀自說出老實話。
“沒良心的小鬼,枉我在國外最惦記的人是你。”他沒好氣地彈彈她眉心,佯裝痛心模樣。
她皺眉,但隨即苦笑!耙驗槲易龅氖菦]良心事業嘛!要良心何用!
他一聽,樂得哈哈大笑。
“說得好,你要真沒良心,何愁我們公司會出什么問題,繼續保持下去!鄙倭怂拇蟀l善心,地下錢莊的經營才能永續發展。
“光泰哥哥,你是不是在取笑我?”
她才不是那粒小小的老鼠屎,而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
“有嗎?”他裝傻的拍拍她的頭,笑得很賊地摟著她外走。
應虔兒原本心情很糟的想找秦觀觀訴苦,她實在不是故意要和尹子夜吵架,但睜開眼看到身邊躺的男人是他,她真的有些心慌意亂、不知所措,沒辦法面對自己突然清楚的情感。
這么一慌一亂,口氣就難免重了些,再看到他一副怕她賴上他,要他負責的急于撇清,她頓時氣憤自己居然對這個混蛋動心,一時氣不過就說了言不由衷的重話。
不可否認的,他不穿衣服的精瘦身體真不是蓋的,就連和一群男人混久了的她也忍不住臉紅心跳,控制不住地想靠近他。
要不是他那張嘴盡吐出氣惱人的渾話,她也不會氣過頭的甩他一巴掌,然后指著床上的斑斑血跡,硬向他拗了一百萬賣身費。
手拿了一張支票她也不敢亂跑,于是打消了找人訴苦的念頭,直接沖到公司想先解決當務之急,沒想到沒遇到鐘叔,反而撞上意想不到的人。
“幫我洗塵接風吧,牛排漢堡吃多了,很想念家鄉小味!彼胂雀垡痪郏囵B感情,再來思索公司未來的運作方式。
光靠討債是成不了氣候,必須跟銀行融資轉型,換掉負面形象轉投資,恢復以前的榮景。
這一點是急不得,得先跟各大財團碰面再行商榷,確定方向才好大肆整頓公司內部,那些拖欠已久的呆帳就用抵押品來抵消,相信有不少銀行會樂于接收逾期未贖的土地和低于市價一倍的珠寶首飾。
幸好他出國前有壓下一些篤定換不出高利貸、鐵定流當的抵押物,即時債務人一再苦苦要求一定會還錢,他仍不為所動地打了回票,堅持要對方還清每一分錢才肯歸還。
他不會讓心愛的小花涉險,一切由他來扛。
“好呀好呀!我要吃龍蝦大餐!币幌肫鹉橙酥霸手Z的事,她小臉忿然地閃過一絲悒郁。
如果他們不吵架的話,這一頓大餐肯定會是他們感情加溫的助力,就算沒能像熱戀中的情人一樣卿卿我我,起碼也能懷著一份共享親密關系過后的融洽,不致吵得不可開交,各自冷了心。
“瞧你貪嘴的,一副沒長大的孩子心性,將來誰敢娶你喔!”鐘光泰故意搖頭又嘆氣,好像她已經沒希望了。
“誰說沒人敢娶,要是真嫁不出去就賴給你養,誰叫你詛咒我沒人要!
她的心思很單純,在她的想法中和眼前的男人不過是哥哥妹妹的情誼,大伙兒平常也這么鬧她,不用放在心上。
但她的沒心眼不代表別人也如此,他把她的話當真了,只是樂在心中不表現出來,反而一臉為難地逗弄她。
“不好吧!虔兒,你怎么可以把自己的快樂建筑在我的痛苦上,不過看在我們兩家多年的交情,我還是會含淚養你一輩子!笨熳呦蛭野!虔兒,我會給你一生的幸福。
“隨便說說你也信,我的行情才沒有差到乏人問津,追我的人早排到太平洋彼端了!”偏她看上的那人是名副其實的呆頭鵝。
應虔兒所言絕非虛假,她本來就是活潑外向、討人喜歡的女孩,人又長得漂亮亮眼,要是沒男孩子瞧上她才叫離譜,因此她有很多男的朋友,只是有感覺的只那個大白癡。
“是,吾家有女初長成,我該慶幸逃過一劫!辩姽馓┮稽c也不把她的自夸之詞當一回事,他相信近水樓臺先得月,沒人比他更愛她。
“對了,你那一百萬打哪來的?我記得應家的地下寶庫應該空了,只剩下一個傳家寶盒!彼牳赣H說過她正極力尋找開盒的鑰匙。
“呃!這個呀!呵呵……”她用笑來掩飾眼底的心虛,絞盡腦汁想找個好借口搪塞!熬褪俏冶斫阌^觀呀,她中樂透分我吃紅!
不好意思,表姐,你花五千中兩百的事我絕不會泄露出去。
“這么剛好?”他挑起眉,不太信服她的說詞。
為怕自己的謊言被揭穿,應虔兒拉起他的手撒嬌。“光泰哥哥,你出一次國回來怎么變得疑神疑鬼,人家會撒嬌騙人不成,你太不信任我的人格了!
她嘟起嘴佯裝生氣,好像他的懷疑非常不應該。
“是、是,虔兒最誠實了,光泰哥哥在此向你賠禮道歉,就罰我明天帶你出席宴會吧!庇龅剿械目诵,他也只有百般討好的份。
“宴會?什么宴會?”
“金融界大老的生日餐會,我們得和銀行打好關系,才有可能在未來轉型。”他寵溺地揉揉她飄逸的烏絲。
“聽起來很無聊的樣子!彼寧愿回去尹子夜家打掃,至少能在累了時大口吃垃圾食物配電視。
他一笑!坝泻贸缘臇|西唷!”
“洋芋片我就覺得很好吃了!彼^一甩,為被當成小孩子而不滿意。
“那Key Man如何?”他笑得有些狡猾。
“什么鬼鑰匙人……Key Man?你是指我想找的那個人嗎?”見他含笑點頭,應虔兒立刻點頭如搗蒜!拔乙ノ乙ィ
既然笨蛋尹子夜那么不識相又難搞,那她再不把握Key Man這條快捷方式就太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