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我改變造型,徹底地重塑我這個人,我要榮登時尚男人排行榜,做個最男人的男人!
她為什么要幫他?他有得是錢,隨便找個知名造型師不就解決了?!
可是應虔兒就是無法不管,一看到尹子夜討好又卑微的神情,她的心就軟化了,忍不住想幫忙,不想他頂著令人笑話的臺客頭四處晃動。
于是她動手修剪了他維持十年的發型,咔嚓咔嚓剪出頗具流行感的短發,讓他看來更有精神,也充分表現出個人風格,非常有個性。
接著又拖著他逛男仕精品店和家具展示場,既然要大肆改造一番就不要手軟,刷卡刷地當個最駭人的閃靈殺手,把她看得上眼的東西一口氣全買回去,換掉那些聳到斃的前朝遺物。
說實在的,她也很佩服自己的巧手,居然能化腐朽為神奇,成功地改變了他的外觀和氣質,讓他走在路上會有女人回頭多看一眼。
然而此刻原本該成就感滿滿的應虔兒卻忽地垮下雙肩,拖著老太婆的步伐往小區公園走去,不少老人帶著孫子在遛狗,還有跳上風舞的阿桑熱情地擺動手腳,就只有她一人如深秋的落葉,孤寂又蕭條。
“去他的尹子夜,該死的家伙,你是什么玩意兒,竟敢玩弄我的感情,你去死吧!”
就在她以為在他眼中看到對她的一絲情意時,他竟然用摟著她的手指向櫥窗內的一條銀制串心項鏈,問她送這種禮物給喜歡的女人,對方會不會開心?
她當然十分雀躍的直點頭,準備伸出手接下他送的禮物。
結果——
他看見陪上的時鐘卻突然大喊一聲時間快來不及了,他和南鼎金控的大小姐約在麗晶飯店,要她喜歡什么就買什么,他付賬。
不等他說完下文,她氣得扭頭就走,管他在身后追著直呼,七拐八彎的抄近路甩開他,徑自走回應家,拿出他終于肯出借的鑰匙開寶盒。
但是——
打不開。
有比這更悲慘的事嗎?賠了夫人又折兵,她不但失身又失心,到頭來卻發現自己做了一件傻事,鑰匙雖插得進鎖孔,合得很,可是不管她怎么轉動就是文風不動,完全沒有打開的跡象。
她傻眼了,也更沮喪。
一聽到奶奶的叫喚,她自覺有愧應家的老祖宗們,所以從后門溜了,不愿奶奶看見她那張哭喪的臉。
走著走著,她也不曉得該走去哪里才好,心情亂糟糟的,感覺每個走過身邊的人都在嘲笑她,四周的空氣沉重得讓人窒息。
“小心!小心,快閃呀……呃,中了……”
什么中了?
一陣疼痛忽從額頭傳來,睜大眼的應虔兒不敢相信這等倒霉事也被她遇上,坐在公園的長椅上也會遭受攻擊。
她瞪著那把落在腳旁的木劍,有點慶幸她還沒衰到最頂點,若這是真的劍,她這條小命就沒了,當場血濺五步,劍穿腦門而過。
“丫頭,你不痛嗎?”她不會嚇傻了吧!
“痛?”!對喔,她很痛,慢半拍的應虔兒痛得咧開嘴,不敢用手去揉。
“丫頭,是小老兒對不住你,我在那頭教人練劍,不小心使得太急,劍脫手而出才砸到你,你不會怪我?”哎呀!她的反應也太遲鈍了,他都喊著快閃人,她還傻呼呼地呆坐。
八成失戀了。
“沒關系啦!我……呼!沒事!彼龘u頭,一動,痛也隨之而來。
“怎么會沒事,我看你頭上都腫了一個包,這藥酒拿去用,用力地推揉,不然淤血不會散!
“不用了、不用了,過一段時間自然會消退。”其實妯是怕痛。
“不行不行,不揉一揉人家會以為你是家暴案的受害者!边@么漂亮的女娃不應該受傷,他會良心不安。
“家暴……”他會不會說得太夸張了?“哇!好痛好痛,你不要……嗚……不要揉了啦!我會痛死……痛痛……好痛……”
“乖,不要亂動,一下子就好了!爆F在的小孩真沒出息,一點痛都承受不
“可是……真的很痛嘛!”他手勁好大,抓得她的肩也在痛了。
“好了、好了,不會再痛了,瞧你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真難看呀!”他找不到手帕,干脆拿路邊發的面紙給她。
明明還會痛嘛!他騙人。“老伯,你常在公園教人練劍呀?”
“我姓尉,叫尉畬,你叫我尉老伯好了,我是有空的時候才來公園定走看看,順便練練祖傳的多情劍!蔽井尩靡獾匾獌上聞φ小
一聽姓尉,應虔兒馬上瞪大雙眼喊出,“姓尉的不是東西!”
“咳!咳!你說什么,我沒聽清楚!辈粫撬莻不肖兒子玩弄人家的感情,連累姓尉的遭人唾棄吧?
“呃,我……呵……尉老伯,我不是指你啦!是我爺爺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我聽到姓尉地就想起這句話!比滩蛔_口而出。
精光一閃,他眼微瞇地笑問:“丫頭,你是姓應或姓凌的吧!”
“老伯,你好厲害喔!我叫應虔兒……”等等,他怎么會猜到她的姓氏?
應虔兒面帶遲疑的問道;“你不是我爺爺口中那個……呃,國仇家恨……”
他一笑,慈藹地拍拍她的頭,“原來你是守財奴應家的孩子呀!”
什么國仇家恨,姓應的那一家才是卑鄙無恥,算計他的老祖宗破財,還把他們當斂財工具利用,簡直是死要錢的小人!
不過這是上上……上一代的事,與小孩子無關,他不會把她祖先做過的缺德事算在她頭上,畢竟冤有頭,債有主……屁!
哼!哼!哼!報應到了吧!人要不講義氣,連天都看不下去,他們姓應的全是忘恩負義的家伙,重利輕義。
“我們才不是守財奴,我們是勤儉持家,不放過捉住錢的機會,和守財奴沒關系啦!大家都嘛愛財,緊捏在手上不放……”她一定要澄清是愛得有理,守成有道,而非吝嗇鬼。
“好!好!好!我了解,用不著激動!惫皇菓业募覍W淵源,一談到錢就翻臉。
想他的曾曾曾……祖不就為了一百兩和應、凌兩家絕交,看錢重的應家居然嫌尉家老祖宗買的禮物不夠體面破口大罵,不顧多年情誼,而兩面討好的墻頭草凌家更是只會在一旁說廢話,哭得令人心煩。
所以說斷得好呀!再和這兩家人交往下去,恐怕翻眼跺腳的人會是他。
“我沒有激動,是跟你解釋我們應家人做人的道理,錢吶!是越多越好,有錢才好辦事,我們不是貪財而是愛護它,祖婆婆說了,人可一日無米,不可一日無財,可見它有多重要……”
貪財和愛財有什么地方不一樣?
尉畬伯她說個沒完,把百年前的舊帳都搬出來,連忙笑得很親切地打斷她的應氏家訓。
“丫頭,要不要跟我學點武術防身?像你這樣到處亂跑很容易遇到危險。”雖然她姓應,不過滿對眼的,就教她幾招吧!
“學武呀……”她猶豫的咬著指頭,吶吶地說道;“跟姓應的學武,我爺爺在地底下會不會死不瞑目?”他肯定會氣得跳腳,咬牙切齒地直念國仇家恨、國仇家恨吧!
就沖著她那一句死下瞑目,尉畬眉開眼笑地決定收她為徒,“虔兒呀!學武強身健體,是一件好事喲!我想你爺爺不會怪你變節的!
哈哈哈!替他的祖先出了一口氣,姓應的要叫姓尉的師父,想來還真神氣,他這爭氣子孫終于為他們扳回一城。
“也好!辈蝗焕媳恍Α叭饽_”,顏面無光。
“對了,要不要到我家住兩天,我才好專心教你招數!表槺憬榻B給他那個頑石兒子,看能不能對他孝順點,別開口閉口總是老頭老頭的叫,目無尊長。
瞧人家多可愛呀!有禮貌又呆呆的……呃,是沒有什么心機。拐來當自己人也不錯,順便氣死……不,是氣活應超那死人。讓他再死一次。
“這……”尹子夜趕著約會的開心表情忽然浮現眼前,原本有些遲疑的應虔兒毅然決然的點頭。“好,我跟你回去!
哈!拐到了、拐到了,真是有夠蠢……單純的女孩!皝恚瑤臀静帐笆帐,我叫人開車過來!
尉畬打了通電話后,沒多久馬上有輛加長型的勞斯萊斯豪華大車開進公園,如入無人之地的來個一百八十度大回轉,囂張又氣派地停在他們面前。
接著走下來一位……呃,怎么形容這個人,由穿著打扮看來和一般富豪人家的司機一樣,可那一臉殺氣可嚇人得很,活像剛砍完人來兼差,戾氣未消。
“尉伯伯,他……他……”她咽了咽口水,拉著尉畬衣角,瑟縮不已。還是她家阿大好看些。她邊抖邊欣慰的想。
“別怕、別怕,小胖人很好,他跟小綿羊一樣無害!睕]他的命令是不會動手的。
騙人!什么小胖,根本是殺人虎,瞧他手背上的刺青多明顯,一把刀插在濺血的心臟上,人能好到哪去,肯定也是道上的狠角色。
應虔兒戰戰兢兢地上車,大氣也不敢喘一聲地靠著車門,她想要是有意外事件發生,自己還可以用鞋子打破車窗逃生,以防不測。
她一路上很安靜,大眼驚懼地看著車窗外,十分后悔上了賊車。
但是一到了尉家,看到從房里走到客廳的男人時,兩眼卻驀地一亮,非常興奮地沖向前。
“Key Man?!”
尉千楓一僵,慢慢地一挪鏡片,看清楚眼前女子的長相。
“怎么又是你?”
陰魂不散呀!她居然找到他家里來?!
“太好了、太好了,我真是太幸運了,居然能在這里見到你,一定是老天聽到我的請求,賜我一個希望……”應家的寶盒可以開了!
她現在真的相信那一句“天無絕人之路”,在她以為什么都沒有的時候,還能給她一條光明大道。
“我不……”
他不耐煩地想一腳踢開她,一道得意揚揚的笑聲忽地揚起,讓他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哎呀!原來你們早就認識了,真有緣分呀!不用我多做介紹!笨磥砑依飼卸螘r間非常熱鬧。
“死老頭!這麻煩是你帶回來的?”好,真好,沒見他發火不甘心是吧!
尉畬眼一沉,罵了句不肖子。“以后虔兒就是你師妹,你要給我好生照顧,要是少一根寒毛,我唯你是問!
“什么,師妹?!”
“師兄——”
嘻嘻!原來Key Man是師父的兒子呀!那幫她開開鎖應該沒問題,反正是自己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