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信買單之后,兩人一起離開,“住哪里?我送你回家!
齊琪其實很郁悶,他們明明不是好朋友,為什么可以一起吃飯,還能吃得這么開心。
“我自己回去!饼R琪搖搖頭,他們之前還一副要相殺的模樣,畫風一轉,成了相親相愛的人,這轉變太大了,他們不該這么親密吧。
她偷偷看了看他,他的眼皮還有淡淡的紅腫,頓時心虛不已,他好好地跟她打招呼就好了,她也不會這么殘暴地噴他兩眼辣椒水。
他的性格果然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可惡,所以才故意要嚇她。他的人也不是太壞,就是太愛玩了,專門玩人。不過風水輪流轉,輪到她報仇了,誰讓他小時候欺負她!
他卻不容她拒絕,“我的車就在那里!
順著覃信的手指一看,齊琪就看到了那輛騷包的跑車,亮麗的黃色在黑夜里仍舊閃亮亮,一流的線條一眼便瞧出是出自高級設計師之手。很棒的車,她心里下了定論,但是她更喜歡平實的轎車,而不是走如此高調路線的跑車。
“走吧!瘪糯蟛降赝苘囎摺
她的腳下意識地跟上,走到一半才想起來,咦,她干嘛跟著他?他說走她就跟著他走,她腦子出什么毛病了,干嘛這么聽話啊。
覃信走到車旁,轉頭看著走到路中間的她,嘴角邪惡一揚,大聲一喊:“喂,快過來,有車子!”
她狠狠地被嚇了一跳,如呆頭鵝一樣快速地跑到他旁邊,再回頭一看,卻沒有看到任何車輛,氣呼呼地看向他,“你騙我!”
她話音剛落,他已經打開車門,將她摁了進去,替她系好安全帶,隨后關上門,走到另一邊,坐進車里?此桓边沒回過神的模樣,他微微一笑,腳用力地往油門上一踩。
車子如銀色的子彈般快速地穿破夜晚的安靜,驚得齊琪猛地回過神,她看著他,一臉的驚訝,“我、我說了不用你送!
“車速快不快?”覃信不答反問。
“不快。”她下意識地回答,“不是,我是說我不用你送!
他驚訝地勾勾唇,她膽怯的形象深入人心,還以為她會怕,畢竟不少坐過他車子的人,不要說女生,就是男人也直說受不了。嗯,愛哭鬼原來不是膽小鬼,他莞爾,“你住哪里?”
她氣悶地不說話,他根本就沒聽她說話,她說東,他就往西。她不自覺地抿著唇,嚴肅的小臉上寫滿了不滿。
“不說?”他輕呵一聲,“那我們去陽明山看看風景也不錯!
大晚上的看什么風景!她委屈地發現她不僅被他挾持了,還不間斷地被威脅,小嘴張了張,吐出了地址。
聽了地址,他也不轉向,車子本來就是往她家的方向開,之前調查的內容他完全記得。不過他還滿好奇的,齊家人很保護她,怎么會讓她一個人出來住呢?
“你一個人住,家人放心嗎?”
齊琪警惕地看著他,懷疑地問:“你怎么知道我一個人。俊彼罱虐岢鰜,齊大哥為她挑了一個治安很不錯的公寓,跟她上班的地方也近,交通便利、周邊設施完善。但一個剛認識的人為什么會知道她住哪里?他好像對她的事情很了解。
其實覃信不覺得自己很了解她,起碼她性格這么傻,他不知道;她愛吃辣,他也不知道,看來他要回去監督一下笑笑和棒子,這調查做得不深入。
“現在年輕人都一個人住,我也是一個人住啊!彼麑岩扇踊厝,“喂,你該不會跟家人住吧?還沒斷奶啊!
她被說得臉蛋通紅,他說得太直白了,就差點名她是一只只啃老本的懶惰蟲。她嘟著紅潤的唇,氣嘟嘟地說:“你胡說什么,我一個人住呢!
他默默地將視線從她的嘴唇上移開,她的唇因吃了辣,現在已經紅成一片,跟她白皙的肌膚形成鮮明對比,看上去像擦了口紅,有幾分嬌媚。
“我真的一個人住!彼幌氡蝗丝幢,認真地說:“我現在一個人住,而且靠我自己的薪水過活,你別小看人!
他輕輕一笑,“是,你很了不起!庇喙饷榈剿查g亮起來的小臉,不由得搖頭,小孩子似的心性,夸幾句她就開心了。
齊琪先是驕傲地一笑,可仔細一想,發現自己又被騙了,他輕松地知道她住哪里了,反倒顯得她小家子氣,厚,好郁悶。
“到了!彼能囃T谒⒌臉窍拢恋囊粋甩尾停車。
她沉默一會,慢吞吞地說:“謝謝你!闭埶燥堄炙退丶,他除了嘴巴壞一點、動作輕浮一點,他也不像一個壞人啊。
但是家人的話她沒有忘記,人面獸心,禽獸都披著一張人皮,所以她不會隨意相信別人,目前鑒定,在他不故意捉弄她的時候他暫時是一個好人。
“要謝我?”他明亮的眼睛閃爍著勾人的光芒,“親我一下好了!
呃,壞人!她怒視他一眼,氣沖沖地跑下車,耳邊彷佛還能聽到他歡快的笑聲,笑笑笑,笑死他!
她腳下一踉蹌,報應來了,果然不能隨便詛咒人……可為什么后面的笑聲更響了。
望著她氣嘟嘟離開的背影,覃信直接趴在方向盤上笑,劇烈的笑聲惹得他喉嚨干澀,不由得咳嗽起來。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接起來,“喂?”
“阿信,是媽媽啦!
“哦,什么事情?”覃信摸了摸笑麻了的臉。
“你這個混小子,這個月不回家了?你知不知道你媽我很想你,十月懷胎,結果生下你這么一個不爭氣的,調皮任性,丟下一句不繼承家里事業就跑,這也算了,你還不孝順……”那邊覃母苦口婆心地訴說著心中的苦。
而覃信沒有往日的不耐,反而很好心情地說:“這個周末回去一趟,行了吧?”
覃母戛然而止,半晌才說:“你吃錯藥了?”這么輕易就答應了,平時她要十八般武藝全上,才能拉回他,今天太順利了。
“不要?”他啟動車子,快速地回家,“不要拉倒。”
“要啦,混小子。”覃母高興地說:“別忘記了。”
“知道了!
覃信掛了電話,夜晚的涼風隨著疾行的車速灌進車子里,他瞄了一眼空了的副駕駛座,有一種人走茶涼的突兀感。
“呵!”安靜的車廂輕響起一陣笑,而后又有人喃喃自語,“也許真的吃錯藥了。”
齊琪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無數次地嘆氣。她就知道,她無奈地看著眉宇間的大紅豆,她幾乎要潸然淚下了,滿足了口腹,帶來的后果真讓人傷心。
大紅豆說好聽一點是美人痣,再高級的說法便是觀音菩薩中間的那一點紅,可是往現實的角度說,這就是一顆又大又紅的痘痘。
她傷心地看了好一會,決定等等要去中醫館買幾帖涼茶喝,否則明天大紅豆還會有兄弟姊妹。而且剛才刷牙的時候,嘴里好像都有水泡了,她好想哭,好疼啊。
她精神不濟地出門上班,到了公司,開啟了等下班的模式。期間打了文件、寫了企劃書,空余時間她就拚命喝水,希望能降降火。終于熬到了下班的時間,她興沖沖地攔了一輛計程車去中醫館。
她已經很久沒有坐計程車了,因為她要省錢,結果病一來,身體不舒服,錢也要大把大把地往外花。
她有一張卡,每個月總會有家人輪流給她零用錢,可她有薪水,而且花銷又小,根本就用不到零用錢。既然她自己有工作了,她也不想用家人的錢,那零用錢就一直存在卡里。
計程車很快到了中醫館,因為是熟人,她很快就見到了從小就給家人看病的林醫生,“林叔叔!
“坐吧。”林叔叔示意她把手伸過來,手指搭在她的脈搏上,沉吟片刻,他問:“吃辣的了?”
林叔叔長得白白胖胖,看起來就是一副很好說話的善良模樣。但齊琪知道,林叔叔很狠,每次給她開藥,必有黃蓮,苦死她活該。
“跟你說過幾次了,你內火旺盛,辛辣食物要少吃,要多喝些湯湯水水,時不時地喝些涼茶降降火!绷质迨逭Z氣不悅,可外表太具有欺騙性,讓他看起來仍是十足的好說話。
齊琪瑟縮了一下肩膀,為難地說:“沒管住嘴巴!
“活該!绷质迨搴敛豢蜌獾卣f:“這么愛吃辣,那你多吃點黃蓮!
齊琪欲哭無淚,她的嘴巴好可憐啊,敏銳的味蕾會告訴她為什么黃蓮這么苦……
林叔叔心里早已笑翻天,可仍是給她開了不少的黃蓮,“這幾天飲食清淡點!
“知道了!彼趩实卣f。
“聽你爸說你已經搬出來住了,會煎藥嗎?”林叔叔又問。
“不會。”她臉紅地說,雖然也在外國生活過,但她的廚藝實在拿不出手,唯一的優點就是做做蛋糕、小甜品。
“我這邊煎好,你拿回去,要喝的時候加熱一下!绷质迨鍑诟赖。
“好。”齊琪聽話地點頭。
看齊琪這么聽話,林叔叔又欣慰了,忍不住地多說了她幾句,無非就是要她注意身體,突然又想到什么,“哦,對了,你還沒有男朋友吧,林叔叔給你介紹幾個?”
話題跳得太快,她hold不住,傻傻地搖搖頭,“我……不用……”她剛分手,總要一段時間緩沖,雖然前男友是個渣,但是她是用心跟他相處的,多少有些不開心。
而且這一段簡短的戀愛關系告訴她,挑男人就跟挑一張床一樣,必須要適合自己,躺上去試一試還不夠,因為身體的感知有可能會欺騙她,所以必要時就要睡一睡,能有一個好睡眠,那就是一張還可以的床。
當然,她不是要睡一個男人,而是認識一個人需要時間,慢慢地相處才能了解一個人。
“你年紀也不小了!绷质迨逭Z重心長,就差明白地說,女人太晚結婚就有可能成為高齡產婦。
齊琪很遲鈍,沒有聽出言外之意,很贊同地說:“我年紀是不小了。”
林叔叔無語一會,搖搖頭,自言自語,“算了,你家人那一關也不好過!彼墙榻B對象,可不想因為齊家人太護短、太挑剔,弄得兩家人成了仇敵。
齊琪蹙眉,“林叔叔,你說什么?”
“沒什么!彼τ卣f:“我等著喝你喜酒,別太晚了!
“哦!饼R琪害羞地點點頭,安靜地拿著煎好的藥汁離開了。
當她一走出中醫館,大大地舒了一口氣。天吶,中醫館里的中藥味太濃了,弄得她每一個呼吸都格外的小心翼翼。
她垂眸看著手中的藥,輕聲一嘆,如果下次再吃辣的話,她還是不要找林叔叔好了,她總覺得林叔叔是故意給她用特別苦的藥,她可憐的舌頭啊……
覃信的耐心一點一點地流失,他發現他的脾性一直沒有改變過,他以為最近他的脾氣會好一點,但完全沒有嘛!
他黑著臉看著覃母領著兩個女生過來,“阿信啊,這是你唐阿姨的女兒……”
沒等覃母說完話,覃信便不客氣地打斷她的話,“不是說家里人聚餐嗎,叫外人干什么!
頓時,兩個女生都尷尬地轉過頭。
覃母氣得差點要暴打他一頓,努力抑制心中的怒火,柔和地對兩個女生說:“你們不要理他!
覃信直接轉身離開,變相的相親也只有他媽媽做得出來,還做得這么明顯,起碼來一場偶遇也比覃母的方法要自然很多。
覃母話說一半,發現不孝子早已溜之大吉,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她氣得要跳腳,可為了維持貴婦的形象,硬生生地忍住了,不斷地對兩個女生說好話。
等覃母終于安撫了那兩個女生,心想,回頭要拉著覃信的耳朵好好說說!可找遍覃家,沒有他的蹤跡,他竟離開覃家了,她氣得狂打電話,誰知那頭竟有預感般關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