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擔心,可是于薔還是前往桑若亞飯店想要探聽夏日烈。
可是,她該用什么樣的身分去問才不會啟人疑竇,引起不必要的懷疑呢?
對了,既然他曾經在“征婚試驗所”報過名,那么她就以那樣的身分詢問看看好了。
她大膽的來到柜枱,客氣地問:“我想見夏日烈先生。”
“夏先生?!”這位小姐看了看她,“你預約了嗎?”
“沒有!
“那可能沒辦法,我們夏先生很忙,每天有接見下完的客人,得先預約才行喔!”柜枱小姐抱歉一笑。
“那他現在在公司嗎?”
“在,不過他剛從野柳回來,可能在休息!
“對了,據我所知他住在野柳,為什么要住在這么偏遠的地方?”不知道她會不會回答,但于薔還是試著問。
“他不住在野柳,那里是我們新飯店的開發用地,看了近期報紙應該都知道這則新聞!惫駯熜〗阈πφf。
“天!”于薔撫額一嘆,暗笑自己傻,最近為了他的事,她連報紙新聞都沒心情看。難怪他曾說過,住在那里是為了公事。
這時于薔也才發現自己對他幾乎一無所知,甚至連他的職務都不太清楚,只知道他負責飯店廣告征選的案子。“能不能再請問,他……他的職位是?”
“夏先生是我們未來的總裁,是我們老總裁栽培好幾年的接班人,不用太久就會繼承老總裁的位置。”說起夏日烈,柜枱小姐嘴里盡是好話。
“……我知道了,謝謝你,我再跟他約時間好了。”于薔臉色一陣蒼白。
沒錯,記得她在為桑若亞做廣告企畫時,就曾聽說桑若亞的老總裁已年近七十,卻因為膝下無子,一直獨立撐著這間飯店。
“原來他即將是這間飯店的負責人!”她回頭看看金碧輝煌的大廳,不禁逸出一絲苦笑,“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找了張椅子坐下,突見一名記者帶著人走了進來,問著柜枱小姐,“我要找夏先生。”
“你是?”
“這是我的名片。”女記者臉上掛著職業性的笑容,用銀鈴般的嗓音說:“聽說夏先生就要和他的青梅竹馬結婚,我們想采訪他……”
女記者輕脆的嗓音傳入于薔耳里,深深打擊她的心。
站起身,她扶著墻走了幾步,這輩子從沒感到這般無力呀!
走到飯店外,她仰首看看刺眼的陽光,這樣悶熱的天氣加上身體不適,令她冷汗直冒。
“夏日烈,你對我到底抱著什么樣的想法呢?”走在騎樓下,她無神地喃喃自語,突然皮包內的手機響起,驚得她整個人顫了下。
拿出手機看著來電顯示,竟是夏日烈!
猶豫片刻,她還是接起。
“在干嘛?怎么這么久才聽電話?”
于薔從手機里可以聽見他的聲音,還有他身旁窸窸窣窣的交談聲,好像還有剛剛那位女記者的嗓音……
可見記者現在正在采訪他,為何這時候他會來電話?更不明白他既然已找林愛對她攤牌,又何必找她?
“你現在很忙嗎?”既然他不肯說明,她也當做不知情吧!
畢竟揭開瘡疤將是多難看的下場,她不要……她還想保留對他最好的印象,而也極力勸自己別去恨,那都是她的命。
“還好,只是……在開小組會議!彼p輕扯笑,“得將該做的趕緊做完,才能陪你去法國!
“你是真心想帶我去法國?”兩行淚淌在頰上,她知道他又說謊了。
“當然了,你的愿望,我說什么都要滿足你!表б獾男β,毫不掩飾的從手機傳出。
于薔隱隱笑了,盡管他騙了她,只要他心里還有她,那就夠了!
這是愛嗎?當愛上一個男人,自己受的傷、被踐踏的自尊,都可以先擺一邊,只想再聽聽他的聲音、看看他的人……
“如果你心底還有我,為何要拿錢來打發我?”她喃問。
“你說什么?”剛好那名女記者又在旁邊說話,讓他沒聽清楚。
“沒……”裝傻的男人呀!那好吧!就繼續演戲吧!
低頭看著胸前的花瓣墜子,她換個方式問:“你是真的愛過我嗎?”
“為什么突然問這種話?”像是聽出不對勁,他立即蹙起眉心,認真的說:“不要再胡思亂想,我當然是愛你的!
“哦!”那就好,那她就心安理得的將這個墜子帶走,至少可以留下對他的回憶……
真的好奇怪,她明明傷心得要命,竟然可以心平氣和的跟他講電話,或許她并不想承認自己被遺棄,還為他找了欺騙她的理由……
“你有沒有哪兒不舒服?”他急問。
“我請了假,正一個人在街上游蕩,覺得好孤單。”她將頭發撥往耳后,紅著眼看著路上一對對相擁而過的情侶。
“你在哪兒?我去找你!彼悬c擔心她的狀況。
“你可以嗎?不是在開會?”她搖搖頭,“不用,我只想自己到處走走。”
“該討論的都已經討論的差不多,不妨礙,你說你在哪兒?”他語氣急促,似乎很擔心她,聽他這樣關切的聲音,于薔心想:即便他對她無心,但至少他的心中仍留有她的位子。
“我在你的飯店外不遠處!彼戳丝,“旁邊是一家體育用品社!
“你來找我,為什么不上來?”夏日烈隨即站起,也不管女記者仍在場,立刻沖了出去,“我馬上過去找你。”
見他走出辦公室,賴在那兒想勸他接受采訪的女記者一陣錯愕,“夏先生……夏先生……”
“我說了,我不接受采訪,下次再這樣擅闖,我會報警處理!眮G下這話,他便繼續往前走。
真該死,到底是誰惡意散布的謠言,他怎么可能娶林愛?
一想到這,他就忍不住想打電話給于薔,想聽聽她的聲音,好緩和自己即將爆發的怒火。
夏日烈離開飯店后便朝于薔所說的地方奔去,遠遠地就看見她站在一間婚紗店前,偏著腦袋看著櫥窗里那件高貴典雅的禮服。
“喜歡這種款式?”他的聲音嚇了她一跳。
于薔回頭望著他,“你的速度真快!”
“當然要快。”他可不想被那個煩人的女記者追上。
“這件禮服很美吧?”她笑問,笑容里有一絲悲傷。
“的確!彼粗@套禮眼的樣式,“你的眼光果真不同,很有味道。”
“真的嗎?”于薔微微笑望著他,“如果你下午沒事,我們到處走走好不好?”
“想去哪兒?”夏日烈摟住她的肩。
“我想……想去我們第一次見面的百貨公司,去看場當時沒看成的電影!彼。
“好,就去看電影,我已好久沒進電影院了。”他笑了笑,但又凝眉看看她,“你的臉色很差,好像很累!
“因為不想開車,所以坐公車過來,剛剛又坐錯站,可能是走了太多路。”她牽強地說。
“那我們回飯店開車!毕娜樟依氖滞埖甑姆较蜃摺
看了場能夠讓人開懷暢笑的電影后,于薔又說:“我們去那天你帶我去的餐廳喝酒好嗎?”
“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他察覺她的異狀。
“我只是想喝嘛!就讓我喝一杯!彼龑λQ垡恍Α
瞧她那嫵媚的笑容,他也只能搖搖頭,答應了她,“不過你可不能喝多,小酌就好。”
“遵命。”她俏皮的朝他行童子軍禮。
兩人前往那家西餐廳,她挑了上次去時同樣的位子,叫了同樣的酒,一口接一口的喝著。
“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有心事?”他瞅著她那微斂的雙眼。
于薔笑著搖搖頭,“沒……”
“那你怎么會想喝酒?”
“只是想回味,也將它永遠刻在腦海!彼e杯,“來,干杯。”她甜甜一笑,看來似乎有些醉了。
“你不能再喝了,我送你回去!彼s緊付了帳,扶著她走出店外。
“不要……我還想去……還想去野柳海洋世界……”她想再重溫一遍所有與他一起做過的事。
“現在太晚了,下回我們再去好嗎?我先送你回家休息。”夏日烈半哄半騙的將她帶往車上。
于薔坐在車里,看著窗外,反映在眼底的街景只剩下黑白與空乏,“好快……怎么這么快天就黑了?”
“已經快七點了,現在這季節本來白天就此較短!卑l動引擎后,他說道。
“是嗎?”秋天果然讓人覺得蕭瑟,就如同她此時的心情。
“你說你請假了?怎么這么突然,出國的事我還沒辦好呢!”他突然想起這件事。
“不急,慢慢來,我這次說不定可以休息很久很久……”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她卻努力不讓它掉下來。
“怎么說?”他眉心微蹙。
“因為……我頭好痛!庇谒N揉揉太陽穴,回頭望著他,“快送我回家好嗎?”
“好吧!有話明天再說了!彼认掠烷T,加快速度送她回到住處。
一路上,于薔不時望著他俊魅迷人的側面線條,心底想著:日烈,再見了!唯有不再見面,我才能戒掉你,徹徹底底的戒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