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預計周末假日陪老婆回娘家幫岳母油漆房子,順便把那堆該換、該丟的舊家具電器汰舊換新的,沒想到幾乎快被他遺忘的“新娘選夫”相親飯局卻在這時間突然冒了出來,打亂了原本的計劃。
掛斷母親打來的電話,易子赦眉頭緊蹙的露出一臉不爽的表情。
孟芊蘋端著熱茶走進書房時,看見的就是這么一張老大不爽的臉。
“怎么了?”她關心的問。
“我媽剛打電話來跟我說這星期六的相親時間和地點!
她眨了眨眼,感覺有點怪異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好安靜的把手上的杯子遞給他。
他先接過她遞給他的杯子放到辦公桌上,然后將她拉坐到他大腿上,圖抱著她問:“你在想什么?告訴我。”
“你怎么知道我有在想什么?”她好奇的問。
“猜的。”
“這樣也行?”她頓時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因為你突然沉默下來!彼浀幕卮鹚缓笤俅螁柕溃骸澳阍谙胧裁?”
“那只是一閃而逝的念頭而已,我并沒有真的在想它。”她沉默了一會兒,先向他解釋道,就伯他誤會。
“那一閃而逝的念頭是什么?”他就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就對了。
“就是……嗯,你為什么不直接跟你媽說你結婚了的事?”她猶豫了一下又掙扎了一下,才低下頭來小聲的說。
他一愣!澳闶遣皇遣惶吲d我到現在都還沒將你介紹給我爸媽?”
“不是!彼杆俚姆裾J,但語氣中仍聽得出有一點小介意和小別扭,感覺很可愛。
易子赦情不自禁的將她緊抱了一下,在她臉頰上竊香親吻一記,才向她解釋。
“就像你了解你媽的個性一樣,我也很了解我爸媽。我爸是寵老婆會的會長,對我媽一向是有求必應,而要我乖乖地去赴這場相親宴就是近十年來我媽唯一的要求,我若不去的話一定會被我爸打死。
“至于為什么我不告訴我媽我們已經結婚的事,理由一樣是不想被我爸打死。由對方拒絕后再坦誠一切,和先坦誠一切再讓我媽帶著歉意向對方道歉,這兩種結果雖然一樣,但是過程可完全不一樣,我的下場也會完全不一樣!
看他一臉嚴肅的模樣,孟芊蘋不由自主的也跟著斂容肅穆了起來。
“你爸他真會動手打你嗎?”她忍不住問。
“我的個性和脾氣聽說完全是我爸的翻版,你覺得呢?”他不答反問。
她認真的看著他的雙眼,然后搖了搖頭。“不會。如果他的個性和脾氣真的和你一模一樣的話,那他就不是一個會動手打人的人。”
“為什么?”
“因為你不會打人!
聽見她毫不猶豫的回答,易子赦忍不住輕笑了一聲,傾身吻了她一下。
“不要說得這么篤定,事實上我是會動手打人的,只是不打女人和小孩而已,我爸也一樣。而可惜的是,我既不是女人也不是小孩,所以我才會這么步步為營、小心翼翼,懂嗎?”
“所以你爸真的會動手打你?”
“如果我敢惹我老媽生氣或傷心的話!彼c頭。
孟芊蘋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因為她完全無法想像他處在挨打局面的畫面。
“糟了!”突然之間,她渾身一僵的驚叫道。
“怎么了?”
“既然我們結婚的事暫時不能讓你爸媽知道,那你今天還在公司里大聲的說我是你老婆,這件事如果傳到你爸媽那里的話,那該怎么辦?”她既焦急又慌亂的猜想,“天啊,說不定他們現在已經聽說了!”
“放心,如果他們聽說了的話,家里的電話或大門的電鈐早就響起來了!彼矒岬膶λf,一張嘴卻莫名其妙的咧著笑。
“你怎么還笑得出來?”她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因為你在擔心我!
“那是當然的呀,你是我老公耶,我怎么可能會不擔心?”
她理所當然的回答讓易子赦的笑容一瞬間放大到嘴角差點沒咧到后腦勺去,接著他突然深深地吻她,并將她摟得很緊很緊。
“你是我的,永遠都是!彼猿錆M占有欲的語氣對她說。
“嗯!彼翢o異議的點頭回應。
“那么,”他與她拉開些距離,用非常認真,又摻了一些緊張的神情目不轉睛的凝望著她,“你愿意嫁給我嗎,孟芊蘋小姐?”
她呆了一呆又眨了眨眼,直覺的回答道:“我已經嫁給你了呀!
他對她搖頭。“之前的是為了交易,但是現在是為了……咳咳!”他不自在的咳了兩聲,才以有些尷尬又別扭的語氣說:“我愛你!
淚水在一瞬間涌進孟芊蘋眼眶里,模糊了她的視線。
“該死!”
她倏然聽見他的低聲咒罵,也在同時間感覺到他將她摟進懷里的溫柔。
“我說這句話不是要讓你哭的!彼脨赖恼f。
她伸手環住他的脖子,緊貼著他搖了搖頭,將自己幸福的淚水淌進他懷里。
易子赦有些手足無措的讓她哭了一會兒,見她好像沒有想停止的跡象,終于忍不住的將她拉了起來,粗魯的對她說:“別哭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到底愿不愿意嫁給我?”口氣有點兇,但動作卻很溫柔的抹去她臉上和眼眶里的淚水。
孟芊蘋無法遏制的微笑,又哭又笑的對他點頭。
“我要聽你親口說。”他專注的凝視她,聲音突然變得異常沙啞。
她抬起頭來先吻了他一下,然后才說:“我愿意!
她的聲音也是沙沙啞啞的,卻真切而深情。
他眼泛濃情,以吻封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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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著老婆的手,易子赦和孟芊蘋兩個人濃情蜜意的走進相親的地點。
他們比約定的時間早到了半個小時,夫妻倆本想利用這段時間先小慶祝一下,沒料到報出預約的名字讓侍者為他們領路走進包廂后,竟看見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人,好整以暇的坐在包廂里喝茶。
“馬的,任允翼,你該死的跑到這里來做什么?”他忍不住朝那家伙咆哮問道。
“當然是來看戲呀!比卧室砦⑿φf,像極了一只正要享受大餐的笑面虎。
不過當他的目光往下移,看見易子赦和孟芊蘋十指緊拙的雙手,他臉上的笑容隨即退去,取而代之是眉頭緊蹙的疑惑神情。
他禮貌性的離座起身,風度翩翩的朝第一次見面的孟芊蘋微笑的伸出手道:“你好。請問小姐是——”他話未說完,伸出手的手已被人用力的一把打下來。
“我老婆!币鬃由獯舐曊f。
任允翼張口結舌的瞪著他,驚愕到差點說不出話來。老婆?“你在開什么玩笑?你什么時候結婚了?”他回神朝他皺眉道。
“一個月前!币鬃由庖砸荒槾猴L得意的表情回答他的問題。
“別開玩笑了。”任允翼瞪他。
“我并沒有在開玩笑,你要看證據嗎?”他舉起與老婆十指緊掃的手,將兩人手指上的結婚戒指現給他看。“這是我們倆的結婚戒指!
任允翼抿著嘴巴,眉頭緊蹙的看了他一會兒,突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所以,這就是你想到的脫困辦法,假結婚?好家伙,虧你想得到!”他遏制不住的搖頭失笑,“不過容兄弟我警告你一聲,新娘子可不是省油的燈,你真以為這樣就能輕松過關?”
“看樣子不拿出更有力的證據,你是不會相信我真的結婚了,對不對?”易子赦嘆息的說,說完便將皮夾從口袋里掏出來丟給他!翱纯蠢锩嫔矸葑C上的配偶欄!
任允翼懷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才將皮夾打開,找到里頭的身份證件,將它反轉到背面。
“該死!彼咳坏椭涑雎暎ь^瞪向這個向來最沒耐性、最激動,老是會干出一些不用大腦的沖動事的兄弟!耙鬃由,你在搞什么鬼?”他真不敢相信他竟然為了擺脫這門親事,弄假成真的跑去登記結婚了!
“哪有搞什么鬼?就跟你說這是我老婆,我已經和她結婚了,是你自己不相信的!币鬃由庖慌奢p松的聳肩道,然后牽著孟芊蘋走到座位旁,小心翼翼的扶她坐下!皝,小心點!
任允翼被他反常的溫柔舉動嚇得目瞪口呆,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
拜托,眼前這個輕聲細語、神情溫柔的男人真的是他認識了三十年那個沒耐性、嗓門大,講話的時候像在跟人吵架,不講話的時候像黑道角頭老大的易子赦嗎?
雖然外表長得像,事實上一模一樣,但是他該不是去了什么不干凈的地方,不小心中邪或被靈異入了身體吧?
“子赦,你還好吧?”他一臉關心的盯著他問: “你最近是不是有到殯儀館或公墓之類的地方去?”
認識了一輩子,易子赦哪會聽不懂他的言下之意。
“我好得很,既沒有中邪也沒有被附身!彼籽鄣馈
“很多中邪的人一開始都覺得自己很好、沒事。”任允翼一臉認真。
“所以你真要我揍你一拳,你才會相信我沒事嗎?如果真是這樣我可以委屈的!币鬃由庹f著握緊拳頭,以一臉陰沈危險的表情,一步步的朝他逼近。
“好,我相信你沒事了,我相信你!比卧室砹⒖掏撕蟮呐e起手作投降狀。
“真是可惜,我還以為自己有機會可以練拳頭了說!币鬃由馔O履_步,口氣失望,逗得孟芊蘋忍不住輕笑起來。
“他就是任允翼,個性卑鄙、狡猾,有著笑面虎外號的那個混蛋家伙!彼麑λ榻B道。
“喂,我有欠你錢沒還嗎?這樣介紹人的!”任允翼忍不住大聲抗議。
“這位美女是我老婆孟芊蘋!睕]理他的抗議,易子赦繼續為雙方介紹,“還有,你講話小聲點,不要這么大聲會嚇到孩子!
“哈!哈!”任允翼嘲諷的大笑兩聲,“你這個大聲公自己講話像在打雷,還敢要人講話小聲點?你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說著,猛一頓的露出一臉錯愕的表情。
孩子?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飄向孟芊蘋,隨即又迅速的栘了開來。
不可能的。他告訴自己。
“哪來的孩子?”他問道。
“在我老婆的肚子里,她懷孕了!”易子赦遏制不住興奮的大聲宣布,高興到都快要飛起來了。
早上醒來,他一如往常般的想給老婆一個早安吻,沒想到她雙眼一睜,手一伸,迅雷不及掩耳的就將他整個人推倒回床上,害他頓時有種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感覺,以為老婆想對他怎樣。
只是他連第一個想入非非的畫面都還來不及在腦中成形,他親愛的老婆已飛快的跳下床去,瞬間離他遠去。
他呆若木雞的眨了眨眼,還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時,浴室里驀然傳來陣陣嘔吐聲,嚇得他立刻跳下床沖進浴室里,不知所措的看著她抱著馬桶嘔個不停。
事后,他當然不由分說立刻帶孟芊蘋上醫院就診,怎知胃腸科的醫生在對他們問診一會兒之后,突然問了這么一句話——
“兩位有沒有想到要到婦產科去檢查一下呢?”
那時候他就像是突然被雷劈到一樣,既動彈不得又難以置信,但是話說回來,被雷劈到的人事后可不會毫發無傷又欣喜若狂。
于是,他們便又從胃腸科跑到婦產科去掛號,然后過了一個小時后,他們從另一個醫生口中聽到這么一句話——
“恭喜兩位,你們就快要當爸爸、媽媽了。”
說真的,易子赦已經忘記自己究竟是怎么離開醫院的,只知道當他恢復正常時,人已回到停車場的車子里,懷里抱著一邊笑不可抑,一邊拚命阻止興奮過了頭的他,想要就這樣一路摟抱著她開車回家的老婆大人。
總而言之,再過九個月他就要當爸爸了。
然后不得不提的是,如果這件事讓他爸媽知道,他鐵定能夠將功贖罪,無罪釋放的,哇哈哈……
“哈哈……”實在是太爽了,他終于忍不了的哈哈大笑出聲。
任允翼張口結舌的瞪著他,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震得完全說不出話來。
他很想譏諷的對他說別開玩笑了,但是以他對這個家伙的認識與了解,他可以清楚地分辨出易子赦情緒喜樂的真假。而眼前這家伙是真的開心到快要發瘋了!
所以他剛才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包括他結婚了,眼前這個秀致美麗的女人是他老婆,以及他老婆還懷了孕,有了他的孩子?
“這實在是太夸張了!彼桓蚁嘈诺膿u著頭,喃喃自語的脫口道。
誰想得到事情竟然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呢?
一個多月前,他們四個人還你一句我一句的在為“不自由毋寧死”發表高論,決定各憑本事來捍衛自己的單身生活與自由。
結果呢?一個月后,他愛上了他的冒牌新娘,有了一個未婚妻,還拚了命的想早一點把人拐進禮堂去就算了,沒想到易子赦這家伙比他更夸張,除了已經結婚、有了老婆外,連孩子都制造出來了。
拜托,想嚇人也該有個限度吧?真的是太超過了。
包廂門被推開,他親愛的未婚妻官小凝以一臉好奇兼疑惑的表情定到他身邊。
跟著她走進包廂的還有今天相親宴的新娘子女主角關子吟,她也是面露懷疑,兩人皆不解的看著站在包廂里放聲大笑的易子赦。
“怎么了,發生了什么事?”官小凝小聲的偷問任允翼。怎么她和小姐才去一趟廁所回來,包廂里就冒出一個奇怪的人?“他是誰?是易子赦嗎?”
任允翼點了點頭,將未婚妻圈抱進懷里,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看。
雖然覺得這樣把小姐一個人晾在一旁有點過份,但是他臉上的表情很怪異,怪異到讓官小凝不得不擔心起來。
“怎么了?”她關心的問。
“我們先結婚好不好,小凝?如果你真的想和關子吟一起穿婚紗步入禮堂的話,到時候我們再陪她結一次婚就好了!比卧室砗苷J真、很認真的對她說。
官小凝呆愣了一下,忍不住在下一秒鐘笑出聲來!澳阍谡f什么啦!
“允翼,她是誰?”第一次看見兄弟和一個女人這么親密,易子赦眨了眨眼,開口問道。
“我未婚妻。”任允翼得意的回答,好像懷中摟著什么寶貝一樣。
易子赦挑了挑眉頭。
任允翼微微地抬高下巴,以一副挑釁的模樣回視著他,似乎在問:怎么,不行嗎?
他的回應是走回老婆身邊,牽起她的手挑唇說:“我老婆!
瞬間,包廂陷入一片令人無言以對的沉默之中。
“所以,”該是今天的女主角,結果卻淪為最小咖配角的關子吟緩慢地開口,打破了包廂里的沉靜!澳憔褪俏医裉煜嘤H的對象易子赦,而且你已經結婚有老婆了?”
“你是誰?”易子赦看向她,滿臉疑惑的開口問。
“你今天的相親對象,關子吟!彼滩蛔》藗白眼,她剛才說的話還不夠清楚嗎?”
“你?蛇妖?”易子赦愕然脫口道。
“蛇妖?”她懷疑的反問。
“說錯了,蛇妖是出現在夢里的,現實中應該說是三八阿花才對!币鬃由庑闹笨诳斓恼f,讓熟知“蛇妖”由來的孟芊蘋根本就來不及阻止,尷尬得臉都紅了。
“子赦。”她低聲叫道。
“怎么了?”他立刻低下頭來柔聲詢問。
任允翼突然問恍然大悟的放聲大笑!叭税⒒ǎ抗
他的大笑讓被他圈抱在懷里的官小凝整個人跟著抖動個不停!霸室?”她實在搞不懂到底是什么事讓他笑成這樣。
“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和另外兩個家伙都跟去了,卻躲在暗處偷看,你當時的裝扮……的……的確很像三八阿花,哈哈……”任允已勉強停下笑聲對她解釋,卻在說到一半時又遏制不住的大笑起來。
“你們?你和她?那她呢?”聽見他說的話,易子赦忍不住皺起眉頭,疑惑的看向關子吟!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很好,終于有人說到重點了!标P子吟點頭接聲,雙手盤胸的看著眼前這兩對男女,緩慢地問:“現在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還有,今天這場相親到底還要不要繼續下去?你們誰可以告訴我?”
然后……于是乎……嗯,就這樣。
下場相親宴肯定精彩可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