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兩片薄唇勾起一彎諷笑,臉上的線條卻顯得冷硬,“為什么一直看著我?”
“呃……因為隔了三年才見到你,非常思念你呢!”說時,水蓮的眉頭緊蹙了起來,不懂他喝了她煮的菊花茶怎么連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在等我倒下是嗎?”他一對銳眸不再掩斂怒潮,瞳仁泛出寒列的幽光。
水蓮心下一驚,雙腿猛地一軟,跌坐在泥地上,“你……你……”
“菊花茶里放了索命散,當真要我的命?”他指著茶盤,“早知道你會來這招,我在喝下之前已服下解毒丸!
她吃驚的連舌頭都打結了。
閻東海沉聲又問:“為什么要這么做?是受了誰的指使?如果我猜得沒錯,那人應該是林豪吧?”
“你……你怎么知道?”她臉上的血色倏地褪去。
“哼!”閻東海瞇起眸,蹲在她面前逼近她的眼,“三年前你就跟他搭上了嗎?”
“沒有……”水蓮受不了地大哭出聲,“我真是被他劫走了,他見我有些姿色還強行要了我,就此……我……我就成了他的地下夫人!
他瞇起眸認真地問道:“好,這么說你跟了他三年,應該知道他不少秘密,可以幫我嗎?”
“可是……我……”
見她那副猶豫不決的模樣,他冷嗤,“你很愛他?”
“不不……我怎么可能愛他,我愛的人是你呀!”她高聲喊道。
“愛一個人會要他的命嗎?”
“這……”水蓮開始顫抖了,驚慌之下開始語無倫次,“我也不想這么做,可是林豪逼我……他一直逼迫我……否則他說他會要我的命!
看她因為緊張神志已亂,不停叫囂著。閻東海立刻喊道:“你冷靜點兒,否則我就點你的穴,讓你動彈不得!”
水蓮赫然定住動作,顫抖的兩排牙都快咬到舌頭,“你會殺我嗎?”
“你只要告訴我林豪的巢穴在哪兒,那我就放了你!彼p臂抱胸,緊瞇雙眼望著她的反應。
“真的!你會放了我?”水蓮膽怯地望著他。
“你認識我那么久,我哪時候說話不算話了?”他幽沉的雙眸一斂,沉著嗓說出這些話。
“這……”水蓮思忖如果她一直留在這里,不知道他會不會對她做出什么事來,還是乘機趕緊逃吧!“好,我告訴你!
“在哪兒?”閻東海追問。
“在懷西鎮的東角口,他在那里有一座別苑,只要問問當地人就會知道在哪!彼徏贝俚。
“好,你可以走了!彼従徴酒,一邊收拾著鐮刀。
“我真的可以走?”她難以置信,沒想到要離開是這么容易。
“除非你愿意留下。”他爍利的眼神瞟向她,手中的鐮刀映出一道利光。
“不,我當然要走!彼彿鲋砗蟮拇髽湫煨煺酒,一步步往后退,知道一段距離后才轉身迅速逃離。
閻東海見狀尾隨在她身后,沿著小徑下山,直到鎮上,他看見水蓮掏了銀子雇了輛馬車往都城的方向而去,他也立刻租了匹快馬急起直追。
直到了都城,他發現她根本不是去懷西鎮,而是直接來到位于城東的一件當鋪,守在當鋪外頭的兩名護衛一見到她便恭敬地朝她行禮。
閻東海站在街角目睹著這一幕,猜測這地方應該是林豪真正的賊窩,而他這些年來所干的壞事,八成秘密都藏在這里。
他就算花再長的時間也要找出來!
元小苡一手托著腮坐在木桌前,看著娃娃拿著豪筆描繪著每個字的筆順,如此專注的模樣讓元小苡驚覺娃娃像是突然長大了!
現在的她很少吵鬧,要她做任何事都很聽話,偶爾還會拿出書上的道理說給她聽,還說叔叔很厲害什么都懂,希望叔叔可以一輩子陪在她們身邊。
如果要自己說出真心話,她當然也希望如此,只不過這是個遙不可及的夢想,她最好要將這份妄想收起,免得到時傷得更重。
“小苡……小苡……”劉大嬸匆匆跑了來,直敲她家房門。
元小苡聽見聲響搖頭一笑,自從劉大叔受傷后沒法子來找她,就換成劉大嬸常來串門子了。
“我來了!彼龑㈤T打開,瞧見劉大嬸一副緊張的模樣,忍不住問道:“發生什么事了嗎?”
“小苡,我問你,你和那位閻大夫之間到底怎么了?”劉大嬸抓著她來到屋外,小聲說:“你別瞞我,我也年輕過,看得出你挺中意人家的!
“我中意有什么用?”她苦澀一笑,“您知道嗎?他……他可能是朝廷的醫官,絕不會在咱們七延山長住的!
更何況他的紅粉知己水蓮姑娘也已經回來了。
想到這兒,元小苡便落寞地垂下腦袋,可以想見水蓮的出現在她心底造成極大的波瀾,她很想去相信閻東海對她說的一切,但現實告訴她這是完全不可能的。
“朝廷醫官?”劉大嬸捂住唇,“難怪……難怪他醫術這么高明!”
“是呀!”元小苡牽強一笑,佯裝出不在意的表情,“咱們七延山居然來了位醫官,是不是很神奇呢?”
“那么……這兩天出現在他那兒的姑娘又是誰?”只要是七延山上多了些什么人,就絕對逃不過劉大嬸的眼睛。
“她?”元小苡雙眸一斂,“他的情人!
“天啦!那你呢?你該則么辦?難道那位閻大夫想坐享齊人之福?”這下劉大嬸對閻東海的印象可要大打折扣了。
“不,不是的……其實只是我暗地里喜歡他而已,在他眼中我們只是好鄰居!彼幌M腥苏`會他,極力為他解釋。
“真是這樣?”劉大嬸吁了口氣,“難怪了!
“難怪?”
“我有位住在鎮上的朋友,今兒個響午我下山時去找他聊天時,親眼瞧見那位姑娘與閻大夫先后租了輛馬車和馬匹,聽說是要前往都城的!眲⒋髬鹁褪且驗榇耸虏糯掖亿s回山上找她。
都城……元小苡心口突地一沉,這么說來他是不會回來了?
“你怎么了?小苡!币娝樕晦D蒼白,劉大嬸關心地問道。
“沒事!彼嗳嗵栄,無力地逸出笑,“他本就是那里的人,回去也是應該的,您別替我擔心!
“我知道,但你真的沒事?”瞧她蒼白的臉,劉大嬸可不放心。
“我真的沒事,娃娃還在屋里,我得進去了!痹≤优ο胙陲椥闹械膫矗室庥幂p松的口吻說:“謝謝您告訴我這些,這么一來我就能馬上收回自己的心!
劉大嬸搖搖頭,“小苡,我可是看著你長大,怎會不懂你,難過的話就哭出來呀!”
“有娃娃在我會更堅強,絕不會哭的!彼隣繌姷匦α诵Α
“好吧!既然你這么說,我也希望你做得到,那我回去了!眲⒋髬鹋呐乃募绾箅x開了。
望著她走遠,元小苡轉身回到屋里,娃娃問道:“姑姑,這幾天叔叔怎么都不來吃飯呢?”
“我不是說了,他家有客人!彼低的ㄈパ劢堑臏I。
“是什么客人?可是我好想叔叔喔!”娃娃噘起唇說。
“娃娃,忘了叔叔吧!”他不會回來了。
“為什么?”娃娃不解地問,“是不是你和叔叔又吵架了?”
“我們沒有吵架,只是叔叔有自己的生活,我們不能妨礙他。”她摸摸娃娃細柔的發絲,“字寫完了就去找阿紫玩,姑姑有點累,想回房歇會兒。”
“好!蓖尥拚U4笱劬Γ梢钥闯鲈≤幽樕系钠@,乖巧地點點頭。
元小苡心疼地對她一笑,然后走進房間,看著這張床,上面似乎還留有與他溫存的痕跡,可如今這些都已成回憶。
趴在窗口,她閉上雙眼,讓風輕拂自己的臉龐,同時冀求就將他的影子也一并給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