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日上三竿,幾乎已經(jīng)到了要用午膳的時間,李玥晴才悠悠轉(zhuǎn)醒。她低頭納悶地看著身上的褻衣,感覺十分干爽,身子甚至連私 密處也沒有了歡愛后粘膩的感覺,是龍澤幫她打理好了……她感到一陣尷尬,當下直想找個地方把自己埋了,即使兩人已經(jīng)有過無數(shù)次的歡愛,一想到他拿著帕子幫她清理兩人歡愛后的痕跡,就羞得無以復加。
下回絕對不能再讓他為所欲為!
此時,外面?zhèn)鱽砘▋旱穆曇,“王妃,您醒了嗎??br />
“進來吧!”李玥晴掀開鴛鴦錦被下床。
花兒端著漱洗用具與一盞參茶進來,“王妃您餓了吧,要先讓人傳膳嗎?”
“讓人備水,我要先沐浴!彼诖惭剡呑藭䞍,確定雙腳有力了,才站起來伸伸懶腰!艾F(xiàn)在什么時辰了?”
“快午時了!被▋簩偱莺玫膮⒉瓒私o她。
“王爺呢?”她摸了摸龍澤的枕頭,一片冰涼,看這樣子龍澤自昨晚出去后就沒有再回房了。
“王爺一大早天未亮已經(jīng)先快馬趕回帝都,交代了屬下準備好,待王妃您醒來便啟程回京!
“要我也馬上回帝都?”她一口將參茶飲盡,將空茶盞交給花兒,“可有交代什么?”
“王爺沒有交代,只讓侍衛(wèi)這一路要保護好王妃及神醫(yī)師父、師娘!
“我知道了,你先讓人備水去吧,待我沐浴,用完午膳過后我們便出發(fā)回帝都!”
“是!
李玥晴及布良夫妻搭著馬車一路奔馳,絲毫沒有一點耽擱地趕回帝都,當他們的馬車連夜趕回到帝都時,城門已經(jīng)關(guān)起,護衛(wèi)的侍衛(wèi)長亮出穎王府的牌子,守城門的士兵才開啟旁邊的小門準許他們?nèi)氤恰?br />
馬車才剛在穎王府前停下,車門還未打開,車邊上便竄出一名婦人焦急地對著馬車里的李玥晴喊著。
“小六、小六,是你嗎?!你回帝都了,是嗎?”
馬車外傳來的是江玉枝焦急的聲音,李玥晴楞了下,這么晚了,夫人怎么會在穎王府大門前等她,發(fā)生何事了?
不等馬車夫前來為她開車門,她便徑自推開車門,驚愕地看著在紅色燈籠照映下顯得狼狽不堪的江玉枝,乍見她那張驚慌的臉龐,不由得大驚。
“夫人,您怎么這么晚了還在這里等我?”她一步并作兩步地跳下馬車,握著江玉枝那雙發(fā)冷的手。
“小六,你總算回來了,我已經(jīng)在這邊等了你三天了……”江玉枝一看見她便淚如雨下的。
“夫人,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小六,不,王妃,民婦求你了,求你救救你爹……”
“他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你爹他……你爹他被押進大牢了……”
“夫人,您別哭,什么事情您慢慢說!崩瞰h晴拿著手絹幫江玉枝將臉上的眼淚拭去。
這是怎么回事?
從上次回門到現(xiàn)在不過兩個月,夫人竟然瘦成這樣,她不在帝都的這段期間,黎府究竟是發(fā)生什么事情了?黎敬白竟然被押入大牢,莫非龍澤已經(jīng)開始有所行動了?
“王妃,求求你救救老爺,幫民婦向王爺求情,請王爺幫幫我家老爺!”說著說著,江玉枝下跪?qū)χ瞰h晴用力磕頭。
李玥晴連忙避開,將她扶起,“夫人您快起來,有什么話好好說,您這樣我根本不知道黎府究竟發(fā)生了何事啊,您要我如何幫您,您好歹要讓我知道來龍去脈!”
即使她對黎府那一家沒什么情分,但在黎府時,這夫人也算是對她很好的,跟她那死去的娘親又有著淵源,即使她答應過龍澤不過問此事,但看在夫人的面子上,能幫忙的她還是想盡量幫忙。
進了屋,李玥晴讓人上了熱茶,吹涼后遞給江玉枝!胺蛉艘粯咏形倚×,別跟我這般生疏,您先喝點茶緩緩神,再慢慢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為何黎敬白會被羈押在大牢?”
江玉枝接過她遞來的茶水淺呷了幾口,深吸幾口大氣,緩緩心神后,才正要開口向李玥晴說明事情的來龍去脈,可哪里知道嘴巴才剛張開,又是一陣鼻酸,忍不住又是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泣訴。
原來,黎敬白多年來貪污、收賄,還私下盜賣私鹽謀取暴利,近來更打著與穎王的關(guān)系大膽進行走私,那些證據(jù)被在外查案的欽差無意間發(fā)現(xiàn),順藤摸瓜一路往上查而被揪出,在稟明皇帝之前,已連同大理寺卿查清所有罪行。
罪證確鑿,皇帝震怒,當廷革去尚書一職,打入大牢并于月初問斬,財產(chǎn)全數(shù)查封,看在穎王的面子上,黎府所有家眷,除嫡系女眷外,男子落入奴籍,女子充為官妓,所有家丁、下人全讓官府的人牙子帶走。
聽完江玉枝的泣訴,李玥晴心下嘆了口氣,龍澤在伸手整治黎敬白的同時果然遵守了對她的承諾,不禍及夫人,甚至因為皇帝那句除嫡系女眷外,也同時救了黎悅芳及黎老夫人。
聽完江玉枝所說的,李玥晴有些無奈地嘆口長氣,握住江玉枝的手,十分無奈地說:“夫人……黎敬白所犯的罪是條條死罪,您讓我怎么向王爺開口?且赦免嫡系女眷的刑責,已經(jīng)是皇上看王爺?shù)拿孀痈裢忾_恩了……”
江玉枝捂著嘴哭得悲戚,“小六,我知道這要求讓你很為難,可老爺他畢竟是我夫君,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
“夫人,您去探望過黎敬白了嗎?”
龍澤是鐵了心要扳倒錦世杰,黎敬白在官場上雖是八面玲瓏,看不出他傾向哪一方,與錦世杰一黨更是無勾搭,可依龍澤語氣中透漏事情沒有表面看見的那般簡單。
江玉枝咬著下唇搖頭,“事發(fā)突然,毫無準備,我與悅芳和老夫人便被轟出黎府,身無分文的,只好典當了幾樣隨身首飾,先在下城處租了個簡陋院子暫時安居,幾次前往大牢,還未靠近便被看守的侍衛(wèi)給轟出來,至今沒能見上老爺。
“我打聽過了,老爺所待的牢房旁邊加派了不少武功高強的侍衛(wèi)把守,預防有前來對老爺不利或是串供的……”
李玥晴擰眉看著江玉枝,忽然想起一事,伸手按著她抽搐的肩,刻意壓低嗓音問道:“夫人,我想到一事也許能夠幫助黎敬白逃過死劫!”
一聽見有曙光,江玉枝連忙止住淚水,握住李玥晴的手,“小六,你快說,要怎么做才能幫老爺度過死劫……”
“單就黎敬白被冠上貪污罪,如若他真的貪污,這十幾年來貪的銀兩應該不少,可這些銀兩呢?”李玥晴定定盯著江玉枝。
江玉枝怔楞了下,開始仔細回憶,“你也知道我是這近半年才開始掌管中鑌,之前的事情我不清楚,可我經(jīng)手后財務(wù)都是很正常的!”
“夫人,尚書這官職一年的俸祿不過幾百兩銀子,除了家用外,還有紅白花銷各種雜支等等,您認為黎府一年的花銷需要多少?黎敬白的俸祿足夠黎府之前一年的花銷嗎?即使加上莊上還有那些鋪子的進益也不夠吧!”
江玉枝搖頭。
“這就是了,那么那些銀兩呢?”李玥晴一語點出癥結(jié)所在,“夫人您掌管庫房鑰匙也有一段時日,所有帳本也都看過,自然清楚一個這么大的府邸所需的開銷,如果不是黎敬白有額外的收入是不夠的,而且想必那些額外收入定十分豐厚才是,而我指的是,這些您看不見的銀兩都上哪里去了?”
江玉枝冷靜下來,思考著她所說的話,不久一陣恍然,瞠大眼,“小六,你的意思是……老爺只是替罪羔羊,他背后還有更大的主,這剩余的銀兩老爺都孝敬那位去了!”
李玥晴點頭,“夫人知道背后那個人是誰嗎?要是知道,供出來也許就能救黎敬白一命!”
江玉枝滿臉懊惱地搖頭。
“夫人,您想想有沒有什么身分比較特別的人到過府里,或是老爺曾經(jīng)提起過的!
“官場上的事情我一個婦道人家從來不過問,平日到府里來作客的除了一般正常來往的官員,也沒見過什么身分較高的人,除了穎王爺與齊弈公子外……”江玉枝苦惱地搖頭。
“或是黎敬白曾經(jīng)有什么異常的舉動,還是有什么秘密怕您知道的?”李玥晴不斷提點著腦袋一片混亂的江玉枝。
“好像……對,我記得……”經(jīng)她這么一點醒,江玉枝眼睛一亮,眉頭皺起,“有一次我沒有經(jīng)過通報便進到書房找老爺,只見他趕緊將幾本冊子藏進書柜后方的暗格,我問過老爺,老爺只讓我一個婦道人家別問這么多,這些都是保命的……”
“暗格、保命?!”那些黎敬白急著藏起來的冊子有可能是他孝敬頂頭上司的證據(jù),李玥晴趕緊拉著江玉枝的手,“夫人,您把當日的情形仔細地跟我說,說不定會有什么發(fā)現(xiàn),這樣便可救黎敬白一命了!
江玉枝點頭,仔細回憶著當日所看到的情景,巨細靡遺地告知。
由于已經(jīng)是深夜,李玥晴安排江玉枝在穎王府住下,為了怕夜長夢多,待一切安排妥當,回到隱風閣后便馬上招來暗衛(wèi),命他們即刻隱密地前往黎府書房找出江玉枝口中所說的暗格,將里頭的東西帶回,同時讓人去通知龍澤這件事情。
得趁著現(xiàn)在任何人還不許前往探視黎敬白之前,先找到那些他藏起來的東西,否則一旦那幕后黑手派人或是親自前往與黎敬白接觸,他為了保命,很有可能用它向那人威脅,對方有可能一不做二不休地放火一把燒了黎府,屆時什么證據(jù)都沒了。
如果沒有將如山的鐵證放到皇帝面前,讓皇帝下令,這樣龍澤想拔除那幕后黑手恐怕沒這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