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地打完水仗后,雪葵和祈浩浚從頭到腳、從里到外都濕透了,比落湯雞還慘。宮女拿來兩條可御寒的大披風為兩人披上,扶他們上馬車,命令車夫快馬加鞭地趕回皇宮。踏入“東宮殿”后,雪葵只留下琴兒服侍自己,要棋兒、書兒和畫兒去太子的寢殿幫忙服侍,張羅熱水和姜湯,以免年幼的太子感染風寒,又生病了。
在大浴池泡過澡后,琴兒扶著雪葵起身,為她擦干身體后,穿上柔軟的雪白綢衣,外罩一件粉杏色宮紗。她坐在梳妝臺前,讓琴兒為她把頭發(fā)弄干。
頭發(fā)干了后,琴兒打開茶壺卻發(fā)現(xiàn)熱水不夠,她知道雪葵娘娘睡覺前喜歡喝一點紅棗茶暖暖身子,便道:“娘娘,我去拿點熱水,馬上回來。”
“好!毖┛紤械刈,順手拿起梳妝臺上的象牙梳,細心地梳理越來越長的頭發(fā)。
今晚月色如水,推開軒窗,窗外靜得還可以聽到松子悄悄墜地的聲音。拿著象牙梳,雪葵閉起雙眼,低著頭很細心地梳理長發(fā),打算喝完紅棗茶后就上床睡覺。今天玩得好開心,不過也很累。有幾縷長發(fā)打結(jié)了,她輕輕拉扯卻分不開,一時惱了,正想去找一旁的剪子來剪開時,象牙梳卻被人接了過去,來人以俐落的手法解開了那糾纏的發(fā)。
仍閉著雙眼的雪葵以為是琴兒,軟軟地道:“琴兒,你也累了一天,早點去睡吧,我自己梳頭就好。對了,待會兒你要睡覺前,先去太子的寢殿看看她們有沒有好好服侍太子?太子應該睡了,要檢查一下他有沒有亂踢被子喔,另外記得要關(guān)好他的窗戶,別讓他受寒了!
對方不出聲,僅是沉默而細心地梳理著她的長發(fā),動作很溫柔,完全沒拉痛她。
“琴兒?”聽不到對方的回答,雪葵睜開眼睛,一抬眼,卻撞入一泓神秘熾熱的黑潭。竟是他?!
雪葵大驚,身體下意識地往后一縮,手肘撞倒梳妝臺上的胭脂盒,盒子掉落在地!鞍!”她懊惱地低呼。真是的,她干么表現(xiàn)得這么驚慌。肯駨臎]見過男人似的,好丟臉。
“我來撿!逼韴蚍搴軡M意她的手足無措,笑意橫生地彎腰撿起那個胭脂盒,把想逃走的她牢牢地按在椅子上。“坐下,別這么緊張,我只是想幫你梳理長發(fā)而已!
雪葵被他按在原位,整張臉已經(jīng)不平氣地泛紅了!拔业逆九
“你說琴兒?”祈堯峰語氣輕快地道:“我在門口遇到她,叫她去休息了!
也就是說,所有的人都被他打發(fā)走了,沒有其他婢女會再進來?!雪葵懊惱地輕咬下唇,很想抗議他為何隨便支走她的婢女,可話到了舌尖,她還是聰明地選擇沉默。她知道,不管說什么,她都贏不了這個狂妄的男人。
他就站在她的背后,很有耐心地以象牙梳梳理她那頭及腰的長發(fā)。雪葵正襟危坐,氣息緊繃,清楚地感受到背后男人熾熱的體溫、一身鋼鐵般的肌肉。她的寢室很寬敞,但他闖入后,她突然覺得空間變得很狹窄。她每一個呼吸都盈滿他粗獷的男性氣味,那囂張的氣息甚至侵入她每一個毛孔,鉆入她的血液,撥弄她最纖細的感官。
祈堯峰很有耐心地梳理她的如瀑長發(fā),深邃鷹眸漾滿激賞。沐身過后的她,美得清艷出塵,不可方物,渾身散發(fā)著淡淡的清香。這女人從外表到內(nèi)心,都牢牢地吸引住他,讓他無法移開視線。
她的眼眸盛滿驚惶與無助,可是朱唇卻倔強地緊抿著,美艷與固執(zhí)在她身上揉合成一股最奇妙,也最強大的吸引力。他就是迷戀她這股傲氣,她真是漂亮又難以馴服的小東西。
她的肌膚光滑如緞,眉目如畫,朱唇芳馥,眼波迷離如醉,有幾縷烏黑的秀發(fā)輕輕拂過她的臉頰,襯得那巴掌大的臉蛋更加瑩白。她穿著一件柔軟貼身的綢衣,由他的角度可以居高臨下地俯視最美的風景。他看到那一截纖細而雪白的頸項,由頸部到肩膀形成一道絕美的線條,無瑕的肌膚閃爍著珍珠般的光澤。再往下望,綢衣的腰帶輕輕打了個結(jié),勾勒出她不盈一握的柳腰,也勾勒出她胸前的高聳渾圓。他很清楚,在那身綢衣下,是一具多么雪艷妖嬈的誘人胴體。男性眼眸跳躍著更危險、更具侵略性的火焰。
他焚熱的視線讓雪葵坐立難安,曖昧的氣氛回蕩著。他、他……他該不會又想對她……
她緊張地開口!拔摇业念^發(fā)這樣就可以了,時、時候不早了,請大王早點回寢宮休息吧!”話說得結(jié)結(jié)巴巴的,她還差點咬到舌頭。
祈堯峰發(fā)出渾厚的笑聲,戲謔地道:“別急,本王還不想休息!焙呛牵绱藡善G多姿的美人就在眼前,要他如何平心靜氣地躺在床上“休息”呢?
放回象牙梳后,他很感興趣地望著她梳妝臺上的物品,拿起其中一只精致的小盒子,打開盒蓋,發(fā)現(xiàn)是一盒粉。
“這是什么?”他眼睛一亮,不懷好意地勾起笑容,瞄向她曼妙的身軀!笆菗湓谏砩系南惴蹎?來,我?guī)湍!彼悬c印象,最近有來自南海的上等珍珠研磨而成的精致珍珠粉進貢入宮,無比珍貴,可外敷全身當香粉,也可食用。他還曾經(jīng)為八十歲的皇太后親自送去,取悅她老人家。
“不用!”天啊、天。∷谡f什么?這一回,雪葵嚇得整個人跳起來,往后退。
哈哈!她越緊張,他逗弄得越快樂,他喜歡看她那張精致的臉蛋布滿紅暈。
她一直往后退,不過,因為祈堯峰高大的身軀堵住出口,因此她只能一直往墻角退,驚惶的眼神像極了飽受驚嚇的小動物。
“葵兒,過來!彼咧耸幍男θ荩谜韵镜卣T哄著,見她死命地躲在墻角不肯動,他便一步一步,緩緩地接近她。充滿掠奪的眼神,沉穩(wěn)的步伐,張狂的氣焰,他像頭飛揚跋扈、尊貴驕傲的獅子,囂張地接近被他盯上的獵物。
她縮在墻角,他再度發(fā)現(xiàn)她的肩膀好小,身形柔若無骨,雪白的小臉布滿霞紅,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恐懼?柔軟的朱唇微啟著,不知是想破口大罵,還是想尖叫?呵呵,無論如何,她真是他最迷戀、最無法舍棄的漂亮獵物!
被逼入墻角的雪葵無路可退,而他已來到她的面前,健臂一伸,輕輕松松地抓住她,很熟練地以一掌反扣住她拚命掙扎的雙手,并將她的雙手反剪到背后,讓她的胸部自然往前挺,豐腴渾圓的酥胸隔著單薄衣物,緊緊貼住他的男性胸膛。他一把抱起她,笑意吟吟,黑眸晶燦奪目,閃爍著壞透了的念頭。
“放開我!放我下去!”雙手被鉗制住了,雪葵只能憤怒地踢動雙腳,甚至還踢掉了一只繡花鞋,露出雪白干凈的腳丫子。
姣美素白的腳踝讓祈堯峰的幽眸更加深沉危險,抱著她加快腳步走向大床,把她輕輕放在大床上后,迅速轉(zhuǎn)身取來梳妝臺上的珍珠粉。
“你到底想做什么?”雪葵忍不住尖叫。殺了她她都不相信,這男人是祈國的國君,他根本是個變態(tài)!她正想逃走,可恨他已一掌輕松扣住她的腰,讓她動彈不得。
他邪惡地笑著!昂,古有畫眉之樂,我相信珍珠粉一定可以為我們帶來更大的‘樂趣’,你說是嗎?”語畢,他跟著上床,雄健的身軀壓向她,昂藏的他覆蓋住她纖細的身子,以一個結(jié)實的熱吻封緘住她所有的抗議。
這個吻不像以往的激情火爆,相反地,非常婉轉(zhuǎn)纏綿。他綿綿密密地吻她,輕啄又輕啄,柔柔地熨貼她的唇,愛憐地吮住唇瓣,反覆摩挲,宛如要傾訴所有的柔情與密意,宛如要將她清甜的味道牢牢烙入他的骨血里,吻得極沈、極柔、極愛憐,仿佛他有一生一世的時間,只想好好地吻她。
雪葵被他吻到目眩神迷,忘了要掙扎,忘了要逃脫,每一記吮吻都讓她清楚地感受到,這個男人很珍惜她。懷抱著她的大手是那么溫柔,完全沒弄痛她,他的吻好滾燙,他的胸膛好溫暖結(jié)實,熱熱的情潮由胸膛蔓延到四肢百骸……驀地,水眸盛滿無助與一縷期待。她可以應付狂妄自大的他,但,她無法應付這么深情的祈堯峰,無法漠視這么繾綣愛戀的吻,無法漠視他在她耳畔呵氣時,那滲入她肌膚的炙燙火焰……當他的大掌扯開她的綢衣帶子,捧起那對飽滿的香乳時,她居然差點發(fā)出難耐又滿足的低吟!老天,她好可恥!
……
☆ ☆ ☆ ☆
還沒睜開眼睛,她就感受到一連串細碎的吻不斷落在她的眉、她的睫、她的小鼻頭、她的粉頰,還吻到她的耳垂,每一個吻都帶著很煽情的氣味。
她好想繼續(xù)睡,因此嬌嗔地抗議著!安灰[……”他要了她一整個晚上,接近破曉才讓她沉沉睡去。
男人發(fā)出渾厚的笑聲,吻著她光潔的臂膀,大手又侵向她的胸前!靶⊙绢^,我知道你累壞了,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晌午了,你確定還要繼續(xù)睡?”
晌午?啥?晌午?!這兩個字總算讓雪葵嚇得睡意全消,她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畫面卻讓她懊惱地低吟,恨不得再倒回床上裝睡。可以的話,真希望就這么一直裝睡下去,不要醒來,這樣就不用面對這么難堪的事實了!她居然……居然一絲不掛地跟祈堯峰躺在床上,她的黑發(fā)披在他的肩膀上,十分曖昧,而她整個人還牢牢地枕著他雄健的胸膛,雙手甚至放在他精壯的腹肌上!喔~~好丟臉喔!
相較于她的慌亂,祈堯峰卻顯得春風得意,精神飽滿。呵呵,獨享了一整個夜晚的軟玉溫香,此刻有說不出的通體舒暢,俊臉更是容光煥發(fā)。他徹徹底底地品嘗過珍珠粉了,終于知道這東西為何是養(yǎng)顏美容的圣品?哈哈,只要“用對方法”,真能養(yǎng)顏美容,而且男人女人都愛它啊!
其實,每個妃子的寢宮里,幾乎都會有一盒珍珠粉,只不過,祈堯峰壓根兒沒有仔細注意過那些妃子的梳妝臺上有什么?就如同他從沒注意過梅妃和麗妃的長相有何不同一樣。因為想寵愛這個小女人,所以他才會想更加了解她,知道更多她的瑣事,也因此發(fā)現(xiàn)了珍珠粉的“妙用”。呵呵,真是很精彩的閨房情趣啊,他會上癮的。
雪葵可沒他那么悠哉,她不斷地暗罵自己:笨蛋、笨蛋!你真可恥,居然跟他翻滾了一夜,還睡到隔天中午!最糟糕的是,這里是“東宮殿”耶,并不是大王所居的“朝陽宮”,萬一太子突然跑來找她,或是被那些宮女把這件事給傳了出去……喔,完了,她真的不敢再想下去了。
她面紅耳赤地卷起絲被,滾到大床的另一邊,努力地把身體縮到絲被里?梢缘脑挘喼毕刖痛巳碎g蒸發(fā),永遠不要踏出寢室了!她瞄到床畔有一疊折疊整齊的衣物,太好了,一定是琴兒悄悄送進來的!不過,琴兒是何時送干凈的衣物進來的?她進來的時候也看到她躺在這野人懷里熟睡嗎?……天啊,她覺得自己真的全毀了!
她紅著臉道:“你……你轉(zhuǎn)過身去,我要穿衣服了!
“好啊,你穿。 逼韴蚍逍σ飧,換個更慵懶舒服的姿勢躺在床上,擺明了不愿錯過美人著衣的絕頂風光。
可惡!雪葵氣得咬牙切齒,惡狠狠地瞪著笑得像個無賴的壞男人。他擺明了就是要欺負她是吧?哼,他以為她這么沒用,這樣就拿他沒辦法嗎?才不!她緊緊抓住絲被,艱困地移動身子,小手拚命地伸長,撈起放在床尾的一疊衣物,然后抱著絲被,行動笨拙地下床,迅速躲入內(nèi)室暖閣,那里原本就是她更衣的地方。沒想到,她前腳才剛踏入暖閣,都還來不及松一口氣,一堵頎長的身影也跟著竄了進來。
“你做什么?”雪葵慌亂地大叫,好怕他是光著身體,因此趕緊丟下手里的衣服,掩住雙眼!拔乙獡Q衣服了,你出去啦!”她都躲到這里來了,他居然還陰魂不散地跟進來?色狼!
“哈哈……”祈堯峰爆出一串更渾厚的笑聲,很感興趣地盯著她羞不自勝的模樣!皠e緊張,我不會對你亂來的。把衣服給我,我?guī)湍愦┥。”白天當然不會亂來,畢竟晚上有情調(diào)多了嘛!
“不!不要!”雪葵的兩手依舊緊緊捂住眼睛,頭搖得像是博浪鼓!澳憧禳c出去啦!萬一……萬一被人撞見,一切就完了!”她還要在太子面前保持形象呢!
祈堯峰不悅地沉下俊臉,這可惡的小女人真是上天專門派來傷他自尊心的,老愛三番兩次地重挫他的大男人尊嚴。跟他在一起被人撞見就“完了”?有這么嚴重嗎?他可是堂堂的祈國大王,受到萬民的愛戴,有多少美女渴望他的青睞耶!可她硬是把他嫌得一無是處,仿佛見不得光似的。他決定了,一定要趕快冊封這小女人為皇貴妃,他要名正言順地擁有她!
他撿起地上的衣服,懶懶地命令!芭耍J分點,你是要自己拿掉那礙事的絲被,還是要我?guī)湍?”哈,她以為抱著那件絲被就可以當作盾牌嗎?真是笑話!只要他想,就算她的眼前有銅墻鐵壁,他依舊可以輕易地摧毀,絲被算什么?
他居然把她要穿的衣服拿走了!雪葵情急之下偷偷睜開眼睛,隔著指縫偷看他。幸好,這個野人至少還知道要在身上披一件寬袍,不是赤身露體的。
她伸出手搶奪自己的衣服!耙路我,我自己會穿,你快出去。”一邊趕他出去,她還要留神注意外頭有沒有什么聲音,深怕婢女在這時闖進來。喔,倘若這一幕又被撞見,那她真的不用活了。
她越是想搶回衣服,祈堯峰越是想逗弄她。他緊緊抓住她的衣物,絲毫不肯放手。“傻丫頭,我勸你別白費力氣了,如果你再繼續(xù)搶這些衣服,萬一衣服破了,那就只好請婢女再送一套新的來了。呵呵,反正你擁有很多美麗的衣裳,相信不差這一套!
這番話成功嚇阻了雪葵。對喔,這樣宮女不就勢必會撞見這里頭的曖昧情況嗎?喔,不不不,她已經(jīng)夠丟臉的了!不得已,她只好投降,憤怒地瞪著祈堯峰。
“你到底想要怎么樣啊?”他不是大王嗎?現(xiàn)在是大白天,大王不是應該有處理不完的國事嗎?他為何還不滾去上朝?為何還留在這里跟她勾勾纏?真煩耶!
美人發(fā)怒了,祈堯峰的黑眸卻更加熾熱閃亮。那嬌嗔惱怒的小臉別具風情,眼波盈盈流轉(zhuǎn),勾去他的心魂。呵,這小女人雖然脾氣不好,但卻擁有傾城傾國的艷麗容貌,舉手投足間盡是嫵媚風情,而且還有最令他迷戀的倔強脾氣。
“我沒想要怎么樣。 彼軣o辜地聳聳肩,仿佛在包容一個無理取鬧的壞孩子般!拔艺f過了,我只是想幫你著衣,如此而已!
雪葵憤恨地瞪著他,很清楚這男人的臉皮厚得宛如銅墻鐵壁,倘若她不順從,他一定會跟她窩在暖閣里耗上一天的。他是祈國的大王,不怕閑言閑語,也沒人敢非議他的行徑,但她就不同了,屆時各種版本的謠言不知會謠傳得多么精彩,她可丟不起這個臉。而且她畢竟要負責照顧太子,沒辦法跟他一直耗在這兒。哼,算他狠!她心不甘、情不愿地松手,交出衣服。
祈堯峰勝利地微笑著,激賞地道:“這才乖嘛!”
雪葵白了他一眼,氣悶地咬著下唇不說話,不過,她還是不肯讓這男人太得意。她伸手拉下暖閣鎖窗的竹簾,讓竹簾墜地,完全阻絕外面的陽光,暖閣內(nèi)霎時變得昏暗。哼,她才不要赤身露體地讓他看光光呢!然后,她紅著臉,動作緩慢地卸下緊緊抓住的絲被,一絲不掛地站在他的面前,簡單的一個動作,她的粉臉卻迅速燙紅,小臉一直低垂到胸口,不肯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