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馭奴兒 第六章
作者:朱映徽
  “隆喜客!,位在京城東方的一條大街上。  

  老板吳良喜正在品嘗廚子端上來的幾道菜肴,打算從中選定京城廚藝大賽時,要拿出什么樣的菜色來應戰。  

  他分別嘗了幾口廚子端上來的菜肴,每一道都色香味俱全,不僅賣相極佳,味道更是出色,讓吳良喜滿意極了。  

  “嘿嘿!今年‘隆喜客棧’一定可以把京城廚藝大賽的冠軍給奪回來!”吳良喜對此可是信心滿滿。  

  至于“鳳翔酒樓”?哼!根本一點兒都不官以為患!  

  在上官豫病得連大門都走不出來的情況下,雖說“鳳翔酒樓”的生意暫時還沒受到太大的影響,可是既然老板都已經一蹶不振了,只怕此刻也僅是維持表面的風光罷了,經營不了多久就要撐不下去的。  

  到時候,“隆喜客棧”就能乘機坐上京城第一客棧的寶座,為他帶來更多的人潮,賺進更多的銀兩!  

  吳良喜愈想愈得意,忍不住哈哈大笑,大口喝酒。  

  “吳老板看起來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呀!不知道是什么好事?可否說來聽聽,好讓我也為吳老板高興高興!”  

  一聽見這個突然自身后響起的聲音,吳良喜立即轉頭一望。  

  當他看清楚佇立在眼前的人是誰時,嘴里那一口還來不及咽下的酒全都驚愕地噴了出來。  

  上官豫閃得夠快,絲毫沒有被波及。  

  “你……你不是……”吳良喜瞪大了眼,指著上官豫,好半晌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他簡直難以相信一個據說病重得無法下床走動的人,此刻竟然好端端地站在他的眼前!  

  “怎么了?吳老板?你看見我,怎么好像看見鬼一樣,受到了不小的驚嚇呢?”上官豫噙著一抹笑,故意問道。  

  吳良喜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收斂了震驚錯愕的神色,臉上瞬間堆起了虛偽客套的表情。  

  “上官老板說笑了,我只是沒想到你會突然上門來,所以感到有一點意外罷了!”吳良喜替自己的失常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上官豫笑了笑。鬼才相信這家伙的話!  

  “不知道上官老板今日大駕光臨,有何指教?”吳良喜暗中揣測著上官豫的意圖。  

  “指教是不敢,我記得上回我奄奄一息地被家中丫鬟送回京城時,吳老板還曾由衷地希望我可以盡快復原,我想,一定是你的祝福起了作用,我才會奇跡似地好得這么快,因此我今天是特地來答謝你的!  

  聽了上官豫的話,吳良喜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當時他根本是言不由衷地隨口敷衍,他才不相信上官豫會將他的話當真。  

  看著上官豫那一臉莫測高深的笑容,吳良喜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從頭到尾都被這家伙給耍了?  

  他咬了咬牙,皮笑肉不笑地問道:“這么說來,‘鳳翔酒樓’還是會參加今年的京城廚藝大賽嘍?”  

  “那是當然,我們可從來都沒放棄要挑戰五連霸,只不過……”  

  “不過什么?”吳艮喜防備地問。  

  “只不過,今年將少掉‘隆喜客!@么一個強勁的對手,想來還真是令人感到有點惋惜呀!”上官豫嘆道。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我們并沒有打算要缺席這場比賽呀!”吳良喜老大不高興地問道。  

  “是嗎?可是……你真的能確定‘隆喜客棧’在廚藝大賽之前不會關門大吉,或是易了主嗎?”  

  吳良喜聽了這番話,再也顧不得要維持什么虛偽的友善假象,當下怒氣沖沖地拍桌怒喝。  

  “上官豫!你別胡說八道!怎么可能會有那樣的事情發生!”  

  上官豫根本不將吳良喜的怒氣放在眼里,他的神情不變,說道:“我這個人的壞毛病確實不少,不過正巧就是不會胡說八道!  

  吳良喜肯定不知道,在他忙著沉浸于有機會扳倒“鳳翔酒樓”,以為今年的京城廚藝大賽,“隆喜客棧”十拿九穩,能奪得冠軍殊榮的同時,上官豫早已暗中將手中的物證呈交官府了。  

  官府取得銀票和那張吳良喜立下的字據之后,已秘密審問過小梅,并根據相關人事做了一番深入的調查,確定了吳良喜的罪證。  

  “你現在就是在胡說八道!‘隆喜客棧’生意雖然差‘鳳翔酒樓’一些,但好歹也是京城中數一數二的客棧,怎么可能會關門大吉,又怎么可能會易主?真是笑話!”  

  面對吳良喜的怒氣,上官豫依舊是那一副不痛不癢的模樣。  

  當他遠遠地瞥見一隊官府的人馬正朝著「隆喜客!弊邅,嘴角不禁揚起一抹笑意。  

  他低頭望著吳良喜原本在品嘗的幾道菜,狀似隨口問道:“吳老板,你覺得這些菜肴好吃嗎?”  

  “那當然!”吳良喜哼道。  

  “那我想要奉勸你一句話。”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上官豫對他粗魯的言語不以為意,逕自說道:“我勸你,趁現在有機會時,趕緊多吃幾口,要不然只怕你是再也嘗不到了!  

  “為什么嘗不到?莫名其妙!”  

  “因為你就要去吃牢飯了!鄙瞎僭鰶龅卣f道。  

  “你說什么?”  

  吳良喜正氣得想把上官豫轟出去,官府的人卻在這時候抵達了“隆喜客!,將他給團團圍住。  

  他當場傻眼,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這……這是做什么?我可是奉公守法的老百姓。孜徊顮,你們是不是弄錯了對象呀?”  

  “奉公守法的老百姓?”  

  聽見他的話,幾名官差都忍不住露出不以為然的嗤笑。  

  “你買通王虎、張武,意圖刺殺‘鳳翔酒樓’的楊師傅,事后又命人殺害他們二人滅口,還意圖嫁禍給上官豫,這件事情官府已經查得水落石出,今日是來捉拿你到案的!”  

  吳良喜聞言一驚,臉色更是驟變。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計謀,竟然被官府給查了出來!這怎么會呢?  

  “冤枉!我是被陷害的!這一定是有人故意栽贓嫁禍!各位差爺別上當呀!我是冤枉的呀!”他趕緊大聲喊冤。  

  “冤枉?哼!當初你雇用王虎和張武刺殺‘鳳翔酒樓’的楊師傅時,曾經立了張字據,保證在他們順利得手之后,會再付給他們每人三百兩銀子,這張字據已經呈上官府,罪證確鑿了,你還想要狡辯?”  

  聽了官差的話,吳良喜大驚失色,一時之間說不出半句話來。  

  明明他已經交代老李一定要把那張字據給銷毀,而老李也說在毒死王虎和張武的時候,就已經搜出字據并當場燒掉了,怎么這會兒那字據卻落入了官府手中?  

  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難道老李根本沒有找到那張字據,只是害怕遭到他的訓斥懲處,所以說謊騙他?該死!這下子該怎么辦才好?  

  “好了!什么都不用多說了!你若真有什么冤屈,等隨我們回官府后再說吧!”帶頭的官差喝道:“來啊,把他押回去!”  

  見吳良喜不肯乖乖合作,幾名官差便動手逮人,硬是將他給強行押走。  

  沿路上,吳良喜不忘大聲喊冤,只可惜官差們絲毫不為所動。  

  “吳老板,再會了!  

  上官豫冷冷地輕哼一聲,罪證確鑿,官府也已經都調查清楚了,就算吳良喜矢口否認,也是枉然。  

  眼看吳良喜在官差的押送下消失在視線之外,上官豫終于吁了一口氣。  

  他相信吳良喜會得到他應得的報應,而這段日子以來的心頭大患,也總算解除了。  

  上官豫轉身離開,打算去“鳳翔酒樓”告訴楊師傅這個好消息,兩人順便對飲幾杯來慶祝慶祝。  

  他閑適地走在京城大街上,不但沒有拄著拐杖,就連腳步也絲毫不見半點遲緩或是嗔跛。  

  拜前陣子假裝病弱,成天只能待在家中哪兒也不能去所賜,他安分地休養了好幾天,每日早晚也都按時敷藥,因此復原的情況比預期中還要好,現在已經可以完全扔開拐杖,像往常一樣正常行走了。  

  ***

  上官豫一抵達“鳳翔酒樓”,立刻到廚房里去找楊師傅,向他說了吳良喜被官府抓走的好消息。  

  “這么說來,那家伙不會再有為非作歹的機會了?”  

  “沒錯!鄙瞎僭c頭。  

  “那真是太好了!睏顜煾蹈吲d地說。  

  “是啊!這真是這些天以來最好的消息了。”上官豫笑道:“現在你應該不算太忙吧?要不要一塊兒喝一杯?”  

  “好!”楊師傅爽快地答應,F在距離他忙碌的用膳時間還有大約一個時辰,可以稍微放松一下。  

  他們坐在灶房外的桌邊對飲著醇酒,楊師傅還弄了幾碟拿手的下酒小菜,上官豫嘗了之后贊不絕口。  

  “真是美味!楊師傅的手藝真是頂尖的!”  

  “是老板不嫌棄。”楊師傅謙虛地笑道。  

  “怎么可能會嫌棄呢?只怕宮中的御廚,都未必有像楊師傅這樣的好手藝呢!”上官豫由衷地稱贊,可不只是虛偽地恭維而已。  

  上官豫喝了口酒,突然想到一件他悄悄放在心上許久的事情。  

  “對了,既然你身為‘鳳翔酒樓’的當家師傅,有件事情,我還得要仰仗你的幫忙才行。”  

  “什么事?京城廚藝大賽嗎?”  

  “不。”上官豫搖頭,半開玩笑地說:“贏得京城廚藝大賽的冠軍,那是你身為‘鳳翔酒樓’當家師傅的責任,不是我要請你幫忙的事情!  

  楊師傅笑了笑,問道:“不然呢?是什么事?老板不妨直說!  

  “我想,若要楊師傅抽空花點心思,負責辦一場豐盛的喜筵,肯定不是太麻煩的事情吧?”上官豫說道。  

  “辦喜筵?”楊師傅先是一愣,隨即會意過來地說道:“我懂了,是老板打算娶妻了?”  

  上官豫點點頭,并沒有否認。事實上,他打算等會兒回去之后,就要跟他爹娘談談這件事。  

  “是夏姑娘嗎?”楊師傅笑問。  

  他曾見過夏螢雪幾次,打從心底認為那個美麗又率真的女人跟上官豫十分相配,而且除了夏螢雪之外,他也不曾見過老板的身邊還有其他女子。  

  “沒錯,就是她!鄙瞎僭ニ斓爻姓J。  

  剛才他要前往“隆喜客棧”時,她本來打算跟著一塊兒去的,但為了怕吳良喜會惱羞成怒地突然做出什么事情來,所以他不許她跟著,為此那妮子還氣鼓著俏臉,有些不開心呢!  

  咦?等等!  

  她從來就不是個會乖乖聽話的女人,那次要去破廟逮王虎和張武時,她還曾經撂話若不讓她一塊兒同行,她就要自己悄悄地跟蹤他。這回她該不會當真偷偷地一路尾隨他吧?  

  如果真是這樣,這會兒她應該也跟到“鳳翔酒樓”來了才對。  

  上官豫勾起嘴角,心情愉快地等她自個兒現身。  


  上官豫猜得沒錯,夏螢雪確實沒打算乖乖聽話地待在家中,而且她也真的一路悄悄地跟隨著他的腳步。  

  雖然她知道上官豫的腳傷已經復原了,也知道他其實有能力保護自己,但畢竟他要去面對的是曾經差點害死他的吳良喜,叫她怎么能放心呢?  

  不讓她跟?沒關系!腳長在她的身上,她可以跟蹤他!  

  一路上,她隔著一段距離,悄悄地尾隨上官豫,而他大概心思都放在吳良喜身上了,所以完全沒有發現她的行動。  

  躲在街角的她,看見吳良喜惱羞成怒地拍桌子大吼,原本還有些緊張地想要上前去“助陣”,但是上官豫看起來一點兒也不擔心,而且她也瞥見了官府的人前來,所以就沒有現身了。  

  眼看吳良喜被官府的人抓走,夏螢雪松了一口氣,原本打算要現身的,卻不經意地瞥見有個鬼鬼祟祟的可疑人影。  

  那個中年男子藏身在另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一臉陰鷙地瞪著上官豫,眼中迸射著強烈的恨意。  

  眼看上官豫離開,那中年男子不知道藏了什么東西在自己身上,暗中尾隨著上官豫的步伐。  

  “有問題!那個人絕對有問題!”夏螢雪緊張地低喃。  

  從那中年男子的神情和舉動,不難猜出他應該是吳良喜的手下,很有可能正打算要替吳良喜報仇!  

  光是猜測這男子打算做出不利于上官豫的舉動,夏螢雪就擔心得臉色發白,一顆心快蹦跳出胸口了。  

  “不行,我得緊盯著這家伙才行!”她一定要保護上官豫,絕對不能讓他發生什么危險!  

  一路上,那中年男子尾隨著上官豫,而夏螢雪則小心翼翼地跟在最后,一路來到了“鳳翔酒樓”。  

  她猜想,上官豫到“鳳翔酒樓”來,應該是想在第一時間將吳良喜被抓走的好消息告訴楊師傅,好讓楊師傅放心。  

  不過那個可疑的中年男子,竟出乎意料地沒有跟進“鳳翔酒樓”,反而悄悄地繞到了酒樓的后方去。  

  夏螢雪過去曾不只一次地到過“鳳翔酒樓”,知道后方的位置正是廚房,而上官豫很有可能正在這兒和楊師傅談話。  

  “他想做什么?”她忐忑不安地猜測。  

  眼看那中年男子從懷中取出一只罐子,朝墻角潑灑一地的不明液體,夏螢雪猛地驚覺了他的意圖。  

  這家伙想要縱火!  

  說不定那天燒毀破廟的大火,也是這家伙的杰作!  

  夏螢雪猜得沒錯,這個人其實就是老李。  

  吳良喜有多陰險歹毒,跟在他身邊多年的老李再清楚不過了,倘若吳良喜得知字據沒有順利銷毀,肯定會不顧情面地狠狠責罰他。  

  為了不惹禍上身,老李便決定對吳良喜謊稱字據已經焚毀,而這幾天他曾偷偷調查,試圖查出那張字據的下落,無奈始終沒有線索。  

  眼看跟了多年的老板被官府的人抓走,他知道那張字據肯定已經落入上官豫的手中,并且轉呈官府,而說不定就連他自己再過不了多久也要遭到官差們的圍捕。  

  他知道殺人必須償命,而若是不幸被逮到,只怕是沒有活路了。  

  老李滿心的憤恨不甘,都怪上官豫那天沒有被除掉,否則現在吳老板不會被抓,而他也不會有危險了。  

  極度的恨意在胸口燃燒,就算他這輩子必須要亡命天涯,隨時可能會送命,他也要先拉上官豫來當墊背的!  

  “住手!你這個縱火犯!”  

  夏螢雪大聲嚷嚷,試圖嚇阻他,同時為了防止他隨時有可能點火,引燃一發不可收拾的火勢,她奮不顧身地沖了過去。  

  老李嚇了一跳,手中的打火石差點不慎掉落。  

  夏螢雪眼明手快,動作靈活地將打火石搶了過來,一把扔得老遠。  

  此刻,她不禁由衷感謝爹開設了武館,雖然自己并沒有認真地學武,但好歹也因此有著比尋常女子靈活太多的身手,這才有機會順利得手。  

  老李沒料到打火石竟會被一名看似嬌弱的女子給奪走,他氣急敗壞地咬牙,怒瞪著夏螢雪。  

  “原來是你!”老李瞇起眼,很快地認出她就是那天跟著上官豫一塊兒去破廟的那個女人。  

  聽他這么說,夏螢雪更加確定這家伙的身分。  

  “是你毒死王虎和張武,并放火燒了破廟吧?”  

  “沒錯,就是我!想不到你還挺聰明的嘛!好吧!既然殺不了上官豫,殺了他的女人也好!”  

  老李從懷中取出一把匕首,陰狠地朝夏螢雪砍去。  

  夏螢雪狼狽地閃躲,好幾次差點被刺中,幸好都及時閃開了。  

  “你乖乖受死吧!”  

  “休想!”夏螢雪氣喘吁吁地嚷著,她才不會笨得乖乖站著被砍呢!  

  一旁有路人瞧見了這一幕,紛紛發出驚恐的尖叫,有人被嚇得拔腿就跑,深怕受到波及,有人則不知所措地僵在原地。  

  上官豫在隱約聽見了夏螢雪的叫嚷聲時,就已驚覺事情不對勁,也立即沖出來一看究竟。  

  不幸的是,他終究還是晚了一步,當他趕到現場時,竟眼睜睜地看著老李手中的匕首刺入夏螢雪身子的畫面。  

  “不!螢雪!”  

  他狂怒地叱吼一聲,全身血液都因極度的怒火而沸騰。他這輩子還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般,有著殺人的沖動!  

  他火速地沖了過去,俐落地奪走老李手中的匕首,接著一腳踹中老李的胸口,將他狠狠地踹飛到墻角。  

  老李畢竟已經是體力有些不濟的中年人,上官豫的這下重擊不僅踹斷了他幾根肋骨,還讓他痛得動彈不得,只能毫無反抗之力地被幾名路人聯手抓了起來,一同扭送官府。  

  上官豫緊摟著夏螢雪,見她的身子染血,他的心像是被狠狠地撕裂了。  

  “你……你……我不是要你別跟著我嗎?你為什么就是不肯乖乖聽話?”上官豫心痛地低吼。  

  夏螢雪揚起嘴角,勉強擠出一絲微笑。  

  “還說呢……要不是我,只怕‘鳳翔酒樓’就要陷入火海了,誰說我保護不了你的……”  

  “好了,你先別開口說話,留點力氣,我這就帶你去找大夫!鄙瞎僭チ⒖虒⑺Я似饋。  

  “別緊張……我死不了的……”夏螢雪虛弱地開口安慰他。  

  她自己的身體她很清楚,剛才那一刀并沒有傷到她的要害,要不了她的命,只是真的好痛,痛得她快暈死過去了。  

  “有件事……拜托……一定要答應我……”她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不放心地強打起精神,開口央求。  

  “什么事?你說!我都答應!”  

  “這可是你說的喔……你千萬……不能給我涂那該死的藥膏……不然……我絕不原諒你……”  

  叮囑完后,她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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