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周休假日美好的晨光迤邐在淡水街頭,孟采穎挽著項野峻的手臂,項野峻拉著長柄菜籃拖車,兩人愉快的走進菜市場里采購兩日份的食材,打算這兩天好好準備豐盛的每一餐。
「我長這么大沒上菜市場買過菜耶!」孟采穎言語問充滿了對菜市場的好奇。
項野峻當然知道她是好命女,走到蔬菜攤子前,他心血來潮的拿了顆碩大的高麗菜問她:「猜猜這是什么?」
孟采穎笑著說:「誰不知道這叫大白菜。
「錯啦!它是高麗菜,大白菜只是和它長得像的親戚而已!鬼椧熬赶蛞慌缘拇蟀撞酥刚。
「真的嗎?」孟采穎仔細去瞧瞧兩顆菜的「長相」,似懂非懂的點頭!缸屑毧蠢w維的紋路是不太一樣啦!算你厲害,呵呵,那我們要買什么?」
項野峻買了高麗菜、花椰菜、生香菇,和一堆孟采穎叫不出名字的蔬菜,付了錢后又領著她到豬肉攤買了排骨、瘦肉,再到海鮮攤買了條新鮮的魚,兩人沿路采購了滿滿一菜籃,走出菜市場后,安步當車的到附近面包店買早餐用的吐司和果醬,再沿著路走回停車處。
孟采穎挽著項野峻的手臂,很佩服他什么都懂!咐瞎愫觅澟叮【谷徽J識所有的菜名,而且要用的東西你都買齊了。」
「這沒什么,我以前就常陪我媽上菜市場,你吃的飯、配的菜,有的還是我媽列單子叫我去幫忙采買回來的!鬼椧熬叵胫f。
「原來你以前就這么行!」她好愛聽他說那些她不知道的往事,聽著聽著就忍不住在他手臂上磨磨蹭蹭,因為……太佩服他、太愛他了。
他任由她撒嬌,很享受跟她談戀愛的美好感覺。到了停車處,她幫忙把菜放進后車廂,他則摺疊起菜籃收放好,兩人坐進車內,心情輕松的由他駕車回家。
到家了,他將車駛進院落,停在離門口最近的草坪上,把家門鑰匙交給她,當他從后車廂把菜拿下車時,她已用鑰匙開了大門,準備好室內拖鞋等他;等他進了門,穿上鞋走向廚房,她則仔細關好門,跟著快步奔到廚房開冰箱,好讓他順利的把菜放進里頭。這樣的分工合作并沒有特別約定,而是來自他們之間一份奇妙的默契。
上街時他主動拉菜籃車,她也不搶著拉,就挽著他的手臂,回家后他拿家門鑰匙給她,她立刻明白他希望她先去開門,不讓她提菜。她曉得他在想什么,出發點都是源自于他對她的呵疼;而她沉醉在被疼愛的情境中,感到無比的幸運和幸福。
「洗手做羹湯嘍!」在他把菜全擺進冰箱后,她歡呼一聲,率先跑到流理臺的水籠頭前,開水先把手沖濕,壓了些洗手孔,在手心揉出泡沫。
項野峻走向她身后,沒沖水,也沒壓洗手乳,直接就洗她手上的泡沫,四只手很快一起纏在泡沫堆里……
「你是在洗誰的手啦!」她嬌笑,故意用小屁屁親昵的撞他,誰要他假借洗手之名,行吃她豆腐之實。
「噢!好狠的女人!顾蛔驳摹感值堋乖诳棺h……
「你才好壞咧!」她仰著頭笑,他順勢就親她一口,款款施壓,以火舌和她打仗,一種神奇的渴望,從交纏的唇和充滿泡沫的手傳遞到彼此心底;她身子微顫,他也很有「反應」……
「要不要老公抱抱?」他魔魅的耳語。
「昨晚就抱過了呀……」她著迷的低噥,愛的氣氛正在兩人之間醞釀,此時大門那端竟響起電鈴聲——叮當!叮當!!!最后那聲還按得很緊迫,像沒立可去開門會出人命似的。
「不知是誰?」他極不愿被打擾。
「說不定是送掛號信的郵差,我去看看。」她回神的說,趕緊開水把兩人手上的泡泡洗干凈了。
項野峻取來拭手紙巾,替她把手上的水擦干了,交代道:「先用對講機問是誰,不必直接跑到院子去!
「我知道!顾谄鹉_尖輕吻他的臉頰,輕哺一句:「晚上再補償你……」
項野峻唇邊扯開淡淡的笑痕,放走了她,逕自動手取材料做早餐。
孟采穎跑進客廳,在玄關拿起對講機的話筒,客氣的問:「請問找誰?」
「你管我找誰,給我開門,笨女傭!」
羅蘭?!孟采穎一聽這突然飆來的洋腔洋調,詫異地認出來者的身分,這沒禮貌的女人不是才回美國嗎?「你怎么又來了?」
「給我開……門!」羅蘭懶得回答地發起大小姐脾氣,極度不耐煩的命令著,她受困在機場等飛機起飛,途中又歷經無數次的轉機,好不容易飛到臺灣,這煩人的女傭遲遲不來應門,應了門又問東問西,她已經無法再忍耐了。
愈聽她下命令的神氣樣,孟采穎愈是忍不住想慢慢來,她可是這里的女主人哦!客人要進門還得經過她同意呢!
「啊你是來我家做什么?」她慢條斯理的問,就是不先開門。
「我來做什么你管得著嗎?死女傭!沽_蘭被問得很不高興。
哎呀?愈來愈不像話了!「這里沒有女傭,只有女主人,你可以叫我項太太!顾褪且龤庹ā
「項你的頭,再不開門要你好看!」羅蘭威嚇。
「什么?你說我今天穿的衣服很好看,謝啦!」孟采穎更皮的說,自己都搗著嘴笑了起來。
「你竟敢對本小姐要無賴,看我怎么收拾你,你快給我開門!」羅蘭陰惻惻的瞪著門口的對講機,氣呼呼的要神威。
「不開不開我不開,你是大野狼,不讓你進來……」孟采穎無關痛癢的對著話筒唱起「七只小羊」里的童謠。
羅蘭隱忍到雙手握拳,快被屋里的小女傭弄瘋了!
「你在干么?門外的是誰?」項野峻早餐都做好了,還沒見孟采穎進來,就出來瞧瞧是被什么事給耽擱了?
「是羅蘭,她回來了,我不想讓她進來。」孟采穎把話筒交給項野峻,讓他去決定放不放人進來,畢竟來者是他的「女的朋友」……關系清白的朋友。
「她不是才回去嗎?」項野峻把話筒接在手上,也挺納悶。
孟采穎不知情的聳聳肩,內心暗暗希望他別讓她進來……
「喂,羅蘭。」項野峻聽了對講機。
孟采穎以為會聽到羅蘭鬼哭神號的聲音再飄來,可是她隱約聽到話筒里的聲音「變調」了,至少低下八個音階,用很柔很柔的聲音不知在跟項野峻說啥?不一會兒功夫,項野峻就按下開門鍵,放行了。
她心底好生失望,有點擔心羅蘭回來的原因并不單純,可能別有目的,或者是這趟回家去和父親商量了什么,要來威脅項野峻!
「她說她有個很喜歡的名牌發飾留在這里忘了拿!鬼椧熬此男∨肆⒃谝慌圆恢谙肷,主動告訴她。
孟采穎怔怔的望著他,他似乎對羅蘭折返的理由毫不懷疑!改悴挥X得這很奇怪嗎?她那么富有,小小一個發飾對她而言算什么,竟讓她大費周章地立刻又從美國飛來臺灣,打個電話來叫你幫忙寄回去不就成了?」
她直覺這事有古怪之處,令人不得不對羅蘭的動機起疑。
「一個被寵壞的女人,價值觀本來就異于常人。」項野峻并不覺得羅蘭為了一個名牌發飾特別來臺灣有何不對勁。
孟采穎想想,他說的好像也沒錯。「這……倒好像有點道理,新聞上說美國有個知名飯店女繼承人,就常有怪異舉動,老是鬧一些可笑的新聞……」何況來者是客。×_家對野峻哥有知遇之恩,他也不可能不讓羅蘭進門,倒是……她自己得小心點才好,剛才和羅蘭亂抬杠,那女人鐵定是會記恨的……
項野峻打開大屋的門,孟采穎遠遠的就看見羅蘭一個人拖著行李從院子里走來,頭發亂亂的,臉上的妝暗淡失色,布滿血絲的大眼睛像幾天沒睡好,更夸張的是,一進門就當她不在場似的,直接就撲向野峻哥懷里,泫然欲泣的大吐苦水……
「野峻哥,我好慘哦!一回賓州家里就發現我最愛的發飾沒帶回去,立刻就又出發到機場,想趕來臺灣找,到機場才發現航空公司因為飛機機械故障誤點,我不死心,一直等,一等就等好久,害得我一直睡在機場的候機室里,好不容易搭上飛機到底特律轉機,又飛到明尼蘇達再轉機到大阪,最后飛到臺灣,一路真的快累慘了,可不可以先讓我睡一下……」
可以睡床,不能睡我老公……孟采穎睨著她狼狽的樣子瞧,并不是沒同情心,而是自己已經夠大方了,老公的胸膛都借她靠一下了,而且聽了羅蘭描述轉機歷程的長篇大論后,原本直覺的詭異感又冒了出來,畢竟很難相信一個小小的發飾可以讓她這么賣命演出,不對勁,真的不太對勁!
「這么累怎么不先通知我的秘書,讓他去接你?」項野峻扶她站好。「你先上樓去客房休息吧!等起來再好好找你的發飾,你預計什么時候走?我可以叫秘書先替你訂機票、安排車子接送。」
「人家……還不確定呢!現在頭好疼哦!我要先上樓了,待會兒叫女傭把我的行李提上來,還有我需要喝水,叫女傭順便拿一杯水給我!沽_蘭手指一伸,指名要孟采穎為她效力。
孟采穎不服氣的在一旁吹胡子瞪眼睛。
「不好意思羅蘭,她是我老婆,并不是女傭,行李和水我待會兒替你拿上去!鬼椧熬h住孟采穎的肩,替她「正名」。
孟采穎得意的一笑,幸好他即時替她出頭,否則她會很委屈的。
羅蘭難以接受項野峻的說詞,不信才短短幾天他們就成了夫妻,像他這種大人物,要結婚一定會大宴賓客,發帖子給所有上流社會的人,這些事不可能在短短幾天就完成,肯定是這個不要臉的女傭硬纏著他吧!什么老婆,只是床伴而已!
她凌厲的目光掃向孟采穎,卻用很柔軟的聲調探問項野峻:「你們結婚有正式的公開儀式嗎?」
「還沒有,但快了。」項野峻下意識的摟緊身邊的女人,回答她。
「那就還不算真的結婚。 沽_蘭竊喜,懶懶的對孟采穎放炮,其實她根本沒有什么發飾留在這里沒拿走,這不過是她登堂入室的藉口罷了,她真正的目的是要趕走這個討厭的女傭!看來機會已經來了,就鎖定待會兒項野峻進她房間之后……嘿嘿!她要速戰速決,讓這討人厭的女傭滾蛋,永遠不再對她的野峻哥「格格纏」,野峻哥可是她一個人的。
秘密武器就在行李箱里……她大小姐一直都有吃強效安眠藥助眠的習慣,隨身攜帶醫生開的處方藥,待會兒只要分一點給她心愛的男人,先「迷倒」他,然后……她要用這個蠢女傭曾經讓她難堪又難過的方式還以顏色,故意打開房門,讓她「開開眼界」,親眼目睹別人和項野峻「恩愛」的模樣,讓她知道誰才是真正的贏家。
哼哼……好戲就要上場了,笨女傭少在那里得意,很快她就要哭著走人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