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就三百萬成交了。」
「春花,你就再加一點,她可是原裝的!
「她是長得亂正點的,但我還得找到好買家才能脫手,就三百萬啦!」
天色昏暗,孟采穎被帶往中部一家舞廳,眼睜睜的看著刀疤佬和一名叫春花的舞女在后門為自己議價。方才她被他們帶到婦產科驗明正身,那張填著「處女」二字的單子,成了抬高身價的血統證明書,她失神的望著天空,真希望眼前的一切只是幻覺……
「三百就三百……」刀疤佬把她推向春花。
叫春花的妖艷女伸出搽著紅色指甲油的手指扣住她的下巴,審視她的臉,孟采穎怒瞪她。
「瞧瞧你美麗的眼睛瞪得都快脫窗了!你以為你還是孟家的大小姐嗎?呵呵呵~~我說你就別ㄍ一ㄥ了,忘了你是孟家的大小姐吧!從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花名叫纖纖。聽刀疤說你是學舞的,一定很會跳舞,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打壞你的行情,在沒有賣出初夜之前,我暫時不逼你接客,像你這種上等貨色,肯定值錢,我交際手腕可是一流的,多得是企業家的電話,很快就會幫你物色到好買家……」春花陰笑,扯著她進舞廳,警告道:「你就先住在舞廳樓上的套房,可別想溜掉,我這里有保鑣,會二十四小時看守你!
孟采穎冷冷聽著她粗鄙的言語,不回半句話,脹痛的腦子已經想不了那么多,她只知道一件事,至少自己保住了爸媽的安全……
三個月后,某日黃昏——
春花歡天喜地的來到舞廳樓上的小套房,通知孟采穎她已被「脫手轉售」的消息。
「纖纖你可真幸運,已經找到買家了,這位大企業家實在太大方了,出了可觀的價錢要永遠買下你,我現在就派人來替你梳妝打扮,等會兒立刻送你到他指定的地方去,你以后就可以不必留在這個地方了!
孟采穎失魂地蜷縮在床邊,沒有一點反應,管不了是哪個冤大頭花了大把鈔票買下她,她的心已隨著項野峻遠走,心里唯一的想法是,只要有機會走出這里,她就要逃走。
經過一番打扮后,她換上冶艷暴露的禮服,由一名彪形大漢送她出門……
車子開了將近十分鐘,來到一家隱密的汽車旅館,駛進里頭的車道,其中一間車庫的鐵門已經打開,一輛豪華的積架車停在里頭。
大漢推著她走上一道階梯,來到一條鋪著地毯的長長走道,一間間獨立的房間門都緊閉著,他敲敲其中一個門,里頭有人說話了。
「帶她進來。」
大漢打開門,房里的男子立即指示:「讓她留下,你可以走了!
大漢隨即把她推進去,關上門走人。
孟采穎無措的枯立在門邊,用充滿敵意的眼神瞪著那個買家。他背對著她,立在沙發后頭,遲遲不肯轉過身來,她不安地警戒著,想逃走的念頭始終沒有放棄,她已經盤算好逃生路線,衡量著此時正是跑掉的最佳時機,舉步就要行動……
「你現在安全了!顾咕瓦@么剛好的在這一刻轉身面對她,臉上的笑意如釋重負般。
孟采穎有絲愕然,瞪眼瞧著他,這西裝筆挺、長相斯文的年輕男子竟說她安全了?這好像太扯了點……
「請過來,這是一筆錢,還有新的衣服,你可以拿這些東西先找個地方安身,之后再找份工作好好生活!顾刮哪邪炎郎系募埓蜷_,拿出一疊約有二十萬的現金,再打開另一個提袋,里頭裝有一套簡單的洋裝、一雙白鞋,和一個編織的小提袋。
她是見鬼了,還是在作白日夢?她才剛想要逃哩,怎么會有這種免費大方送的好事找上她?
她一頭霧水,完全搞不清楚現在是啥米狀況?
「東西就交給你了,你可以選擇要不要在這里休息一下再走,我還有事,不奉陪了!顾刮哪姓f著提起公事包,經過她身畔,開門就要離開。
「慢著!你……買了我,卻要把我……『放生』嗎?」她著實驚慌的問,在經歷過一連串不幸后,突來的奇跡教她難以置信。
「我沒有那么雄厚的財力,我只是奉命行事的秘書而已!顾刮哪谢剡^頭說明。
「奉誰的命?」原來還有一個幕后藏鏡人。
「這你不需要知道!顾芏Y貌的說。
「我一定要知道!顾龍猿忠肋@一切是怎么回事。
「好吧!如果你一定要知道,那我就向『上面』請示一下!
上面?買她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斯文男取出行動電話,很神秘的走出門外,在走道上連絡;她在房里苦等著,終于得到回音。
「我的頂頭上司忙得不可開交,不過要是你真想見他,他說我可以給你他的地址,只要你高興,歡迎你去找他!顾刮哪袕墓掳贸霰銞l紙,在墻壁上寫下臺北的某個地址,而后把紙條交給她!肝蚁茸吡!
「你是說,是你上司買下我的?他是誰?」她苦苦的問。
「確實是我的上司,但很抱歉,他沒交代我可以告訴你他是誰!
「至少可以告訴我,他是男的還是女的?」
「男的!顾刮哪休笭栆恍,說完就走下階梯,開鐵門進車庫,發動積架車開定了。
孟采穎立在門邊,低頭看著紙上寫的地址,想不通會是誰這么好心買了她,還還她自由,無論如何,她一定要去見他,至少也該當面謝謝他。
她關上門,沖進浴室里,洗去臉上難看的濃妝,脫下暴露不雅的衣服,沖洗掉一身教人作惡的難聞香水。
恢復原本的面目后,她拭凈身子,進到陌生的房里,換上她一向習慣穿的簡單洋裝,套上白鞋,尺寸出奇地合,她懷疑這位買主向春花確認過尺寸,否則不會這么剛好。
她把錢放進提袋中,離開汽車旅館,搭計程車到火車站,她要回臺北去見這個奇特的恩人。
三個小時之后,已是晚間八點多,她坐著計程車孫達位在淡海畔的一座巨宅前。
以圍墻的長度判斷,這棟巨宅占地寬廣,她再次對照地址沒錯,用提袋里的錢付了車資,下車按門鈴,很快有人回應了她。
「請問找誰?」聲音聽起來像個上了年紀的女人。
「我……我找這里的主人!顾粏柕沽,她想找的是買她的恩人,但她對他的姓名、身分一概不知……
「你是來參加水上party的嗎?」
水上party?「嗯……」她疑惑的不知該怎么回答。
「那你直接進來吧!」對方誤以為她的停頓是肯定。
門開了,她遲疑的走進去,驚見一望無際的翠綠草坪中間有幢獨特歐式城堡造型的大屋子,從屋角一隅的透明落地窗看進去,里頭金碧輝煌的擺設看得一清二楚;屋子一側大樹林立,停了很多名貴轎車,另一側則是庭院和游泳池,男男女女的嬉鬧聲、玩水聲隱隱約約從那里傳來……
也許屋主就在那里,她問一聲就知道是誰了,她屏息的緩步前行,愈是接近,愈是看清楚那座游泳池造景豪華,流水從壁上的造型貝殼流瀉而下,池畔清一色站著男子,各個國籍都有,有的正在享用美食,有的則一邊飲酒,一邊對池里的人喊加油……
是在比賽游泳嗎?她納悶的走近一瞧,不禁臉紅了,池里有一群美艷的泳裝美女,有洋妞,也有東方辣妹,正在和一個高大的黑發男子玩擲骰子,裝骰子的缽放置在浮板上,每擲出一次,岸上的男子就高聲歡呼,而輸了的女子,當場就在水底脫下比基尼泳衣扔上岸,讓岸上的男子搶奪,先到手的人就可以拿浴巾到階梯旁等待比基尼的主人游過來,以浴巾包裹住女郎,再把她整個人扛起來進屋里去……
孟采穎看得臉紅心跳,想也知道這是個不尋常的游戲,但水中那男子呢?她看不見他的長相,以她的方向只看得見他寬闊的肩、結實的背肌,和黑亮濕漉的半長發……
他在這游戲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若是他輸了,是否贏的女子就能得到他?
不過這一切她無暇研究,她是來找人的,首要之務應該是先去找方才接聽對講機的管家,問明誰是這里的主人。
她轉身要往屋內走,卻驚聞水中女子的撒嬌:「野峻好哥哥,就讓我得到你一次,一次就好,你別老是贏嘛!」
野峻?!孟采穎觸電般的轉身,看向背對著她的水中男子,她沒聽錯吧?
此時又一件比基尼被丟上岸來,剛好就落在她腳邊。
「怎么是女的?」丟來比基尼泳衣的女郎驚叫,瞬間所有人的目光全往她看來,水中的黑發男子也轉過身來了……
孟采穎目光落在那黑發男子的臉上,霎時震住了,瞬也不瞬的瞅著他。
果真就是項野峻!
他不是說永遠不回臺灣了嗎?怎會又回來了?
恍惚中,她迷蒙的心在問著,買下她的人,不會是……他吧?
她的心在緊縮,緊縮到幾乎令她無法呼吸……
他是身價非凡的地產大亨,要買下她是多么輕而易舉的事,那個代他出面的人是他的秘書吧!
秘書說他忙得不可開交,原來是忙著在玩令人臉紅心跳的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