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峻哥!」
突然有一聲更甜更醇、帶著洋腔的叫喚從門外傳來,同一時間,房門被打開了——
孟采穎瑟縮著身子,驚詫的往門口瞧,出現在那兒的是一個身材高姚、一頭大波浪金發的混血美女,她穿著若隱若現的絲質睡衣,露出美腿,姿勢撩人的倚在門邊。
那金發美女也看見了她,一雙碧眼起先是驚訝,接著爆出火花,指著她問:「野峻哥,她是誰?」
「羅蘭,我沒允許你進來!鬼椧熬秮肀粏喂∩硐碌拿喜煞f。
羅蘭看到他這體貼的舉動,渾圓的眼瞪得更大了,察覺事情有異。她可是從項野峻和她父親合作建筑案起就認識他,愛他愛到幾乎瘋狂,倒追他少說也有四年多,還拼命學說中國話、做中國菜,知道他最近回臺灣,更千里迢迢從美國追過來,決心利用機會好好表現,證明自己配得上他。
哪知道她在廚房忙了許久,終于完成了佛跳墻,歡歡喜喜的到游泳池找他,卻沒看見他人,一問之下才知道他已經回房了,她心下一喜,以為機會來了,二話不說就回房換上性感睡衣,計劃到房里來找他時順便小露一下自己的風情萬種,再體貼的問問他何時想喝湯?可她失算了,他床上早有女人,這……怎么可以呢!
他明明一直對女人很冷漠,怎么今天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床上那個東方女孩到底有什么魅力,她實在很不服氣。
「野峻哥,我等了你一個晚上,想請你嘗嘗我辛苦熬了三天的佛跳墻,你卻一直在泳池玩,剛才我下樓去,才知道你已經回房了,我不懂,你怎么會突然對樓下那些『外賣』的女郎感興趣?」
「我說我沒允許你進來!鬼椧熬蝗菰S羅蘭無的放矢,下床直接到門口趕人了。
「如果你的品味就是中意這種女人,我也可以為你放下身段啊……」羅蘭看他一臉怒容,更是醋勁大發的推薦自己。
「請你回房去,我不想被打擾!鬼椧熬纱嗫圩∷纳媳,請她走人。
他對她本來就沒意思,對她的黏人功夫更是煩不勝煩,但她鍥而不舍,連他回臺灣也追來,他實在是不堪其擾。
「為什么你要她不要我?」羅蘭跨出門外,還一心追問到底,沒想到才轉身,門很快砰地一聲關上、鎖住,差點她高挺的鼻子就和門kiss了,她惱怒的跺腳,不死心的敲門,卻全然得不到回應。
項野峻一轉身,發現原本在床上的心上人不見了,大床只剩一片凌亂,被單落在地毯上,她已不見蹤影。
去哪兒了?他走向浴室找人,門是鎖上的。
她在里頭做什么,會不會是躲起來偷偷在掉淚?想到剛才她受驚縮在他懷里的模樣,這下她一定誤會他了,說不定還以為他是花心大蘿卜,事實上他并不是,他愛她如昔,沒有女人像她一樣在他心中留下痕跡,他只在意她一個而已。
「開門!顾p輕敲門。
「她……走了嗎?」孟采穎確實在里頭偷哭,她恨死了自己的不爭氣,獨自面對債主都沒掉淚,見到美女門也不敲就進房來找項野峻,偏偏就柔腸寸斷,淚流滿面,真是太沒用了。
「嗯!顾袜耙宦暎牫鏊穆曇魢乐乇侨,肯定是哭了……但這也表示她還戀著他,所以感到委屈。
「等一下哦!」她盡量讓聲音聽來輕快,不想暴露自己的真感情,打開花崗石豪華洗臉臺的水龍頭,把臉上痛苦的淚洗干凈了,才裝作若無其事的開了門。
項野峻看見她雙眼通紅,伸手要抱她。
「我要走了!顾B碰都不愿再讓他碰,硬是閃過他。
他可不許她這么走掉,單臂擄住她的腰,輕易將她摟進懷里!覆粶首摺!
她使勁的掙扎,就怕多愁善感的淚水又被他暖燙的懷抱喚來,潑辣的罵他、咬他,就是不想讓他碰。「你走開!現在你尊貴的身分不可同日而語了,是我太笨,竟然不知道這世上還有很多人搶著要叫你『野峻哥』,主動登堂入室的女人一定多到讓你應接不暇吧!像我這種『外賣』的女郎,跟你一點也不搭,以你的地位,應該要找像剛剛那種自以為高檔的女人上床比較對味,走開!滾邊去啦……」
他任她像只小潑猴似的又踢又咬,仍是緊揪著她不放!肝覍λ龥]意思……」這是實情。
偏偏她什么也聽不進去!改蔷筒皇俏夷芾斫獾姆秶,野、峻、哥!」
他看著她冷漠到令人心寒的神情,慢慢地放開她!改愕臉幼雍芟裨诔源住!
「我才沒有,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有錢有勢沒什么了不起,這世上總有你用金錢買不到的……人!」她昂起下巴,乎得臉紅通通的。
他懶懶的瞥她,懶懶的一笑!缚磥砟汩L大了下少,懂事了。」
「所以你買不到我!」她傲然回嗆。
「哈哈哈……」他忽然仰頭大笑。
她一愣,他這么大笑讓她心里毛毛的。
果然,他逕自走向房里另一側的精致書桌,從小抽屜中取出一張紙,扔給她。「看清楚再說。」
她走過去,還沒拾起就看見沭目驚心的「讓渡書」三大宇,她手抖啊抖的拾起紙張,看明了,那是她的賣身契,他以三千萬的高價買下她,他是她的……所有人。
一時失神,紙張從她的手中掉落,這么多錢,她肯定是還不起的,何況她不只欠他錢,還欠他人情……
「你……打算怎樣?」
項野峻無語,沉默的拾起腳邊的讓渡書,一把撕了它,扔進垃圾桶里。
孟采穎震驚地看著他當面毀了那張足以威脅她的證據,無法理解這是為什么?
「要走就走吧!那二十萬帶著,可以租房子住,打點生活所需,再好好找份工作,若是不夠,可以到我在臺灣的營造公司找我,我這半年都會待在臺灣!鬼椧熬呦蚵杜_,清楚自己做了一件對自己很不利的事,他讓她從他身邊溜走了。
但以她的性子,他即使留得住她的人,也留不住她的心,他不想把彼此的關系搞得比以前更差,所以寧愿……放了她。
孟采穎不解地看著他的背影,他要還她自由,她還可以憑空擁有二十萬……
無功不受祿!她憑什么接受這樣的施舍?不能因為他富有就占他便宜,她必須有所付出,否則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她僅剩的,也只有緊守多年的貞節和滿心對他的愛了,這對她而言是無價之寶,就算他有再多的財富都買不起……
此時此刻已顧不得兩人之間有情或無情了,她下定決心要回報他,而付出之后……她會離開,既然兩人已互不相欠,她也不會再回頭找他了。
她手指微顫的扯下背上的拉鏈,卸去身上的洋裝、胸衣,薄小的防衛……赤裸裸的走向他,手指生澀的滑上他的背。
項野峻側過身,詫然的看見她剔透似雪的身子,泛著薄薄紅暈的凝脂肌膚,誘人得像可口甜點,但……意圖何在?他看向她燦星般惑人的眼。
「你去美國后……有沒有一點點想念過我?」孟采穎羞怯的迎接他烈火般的目光,青澀的想把自己藏起來,可是她已沒有退路了,雖然開場白有股傻勁,卻是她年復一年想探知的,現在若不問,將來就下會再有機會問了。
不想你,想誰?項野峻苦笑,壓抑下沉重的呼吸,輕描淡寫地說:「也許吧!」
她心一沉,這模棱兩可的回答令她傷心,也許他并沒有想過她,他在事業和眾美女之間周旋,「忙得不可開交」,她該明白的。
「那……你記得四年前,我們在咖啡館的事嗎?我追著你回家了……我想向你道歉……現在說對不起來得及嗎?我不該說要買下你那種傻話……請原諒我……好嗎?」
他喉頭梗住,開不了口,伸手擁住她,揉著她的長發、她的身子,緊密卻無言的說明他鐫刻般的愛,無論她說過什么,他都愿意包容她、疼寵她……只問她要不要而已。
「你會……原諒我嗎?」她擔心的問,雙手好害羞的也抱著他。
「會……」低沉的聲音伴隨著溫醇的吻落在她唇上,他火熱的探索她微顫的小舌,無聲傾訴內心磅礴洶涌的愛,熱烈的撫觸她動人的嬌軀,渴望的愛火為她狂野燃燒……
她好開心,累積多年的內疚總算釋然,輕撫他光滑的背,把自己深深埋在他懷中,雖然他男性的雄渾力量令她敬畏,卻也散發著無窮的吸引力,不管他是否愛她,她無悔的想把自己獻給他,他是她從小就愛進心坎里的人兒!
「抱緊我……」她的五臂悄悄溜到他頸項上,圈住他低語。
他俯視她醉人的眼波,擁她更緊、更密,吻她更熱、更切。
「你愿意……要我嗎?……現在!顾忧拥脑谒竭厗。
他要!他一心只想疼愛她,更樂意讓她軟軟柔柔的請求挑動他的心弦。
「我要你!顾鹚,走向他的床。
她微微喘息著,閃著星光的秋瞳擔心的看向房門,呢喃般的問:「會不會……又有人不敲門就進來?」
「牢牢的鎖上了!顾,啄著她紅潤的唇,溫柔地將她放到床上,更親昵的吻她、深情愛撫,卸去防線,身子覆上她的,激狂的情火已無法止息,傾心毫無保留的把真情全給了她。
她迎接他帶來的甜蜜感受,嬌艷的身子為他綻放光華,默默將自己珍貴的愛情奉獻給他,她深信自己此生不悔,永不侮……
夜癡狂,情愛纏綿,縈繞在兩人之間的是隱藏多年的依戀和從未訴說的愛,他們欣喜于擁有彼此,共度了最美好的時光;即使那個「愛」字始終沒有從他們嘴里脫口而出,仍珍藏在心底,無言的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