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恩青與小悅吃了一頓好料之后,兩人就分開了,吃飯的地點與住的地方距離不遠,她打算走著回家。
走到半路的時候,她聽到有人喊救命,她往呼救聲看去,一名女子倒臥在地,這里不是熱鬧的區域,路過的人很少,夏恩青馬上趕過去,她臉上一片雪白,倒在地上的女人下體不斷地冒出血,神色悲戚,她傻在那兒了。
不要啊……貝比,不要離開媽咪……
夏恩青的呼吸頓時變得苦難,她難受地搖著頭,似想把痛苦的記憶給甩出腦外,卻不太成功。
眼前的血跡令她頭昏腦脹,她的腳跟一軟,整個人倒在了地上,不要,不要丟下媽咪……那是她與他的孩子……不要……
“救命……”她的耳邊充斥著孕婦的呼喊聲,她的手腳卻動彈不得。
她該站起來,將孕婦扶起來,送她去醫院,胸口憋得她喘不過氣,她顫抖著雙手雙腳上前,“沒、沒事的……”
夏恩青傻乎乎地站起來,環顧四周,周圍的人根本沒有注意到這里,她好怕時間長了,孕婦和寶寶都會……
“恩青!”饒哲渠原是在回家的途中,意外發現她的身影,于是鬼迷心竅地要司機開車跟著她,見她如此驚慌失措而叫住她。
一道男音拯救了她,夏恩青沒有多想地投入他的懷抱,“救她,救她。”
“小李,你送她去醫院!别堈芮愿乐緳C。
“是!彼緳C趕緊動手將那名孕婦送到醫院。
“恩青!别堈芮o緊地擁住她,她的身體不斷地顫抖著,好像遇見非?膳碌氖虑。
饒哲渠看著地上那一灘血,皺著眉摟著她離開。
“不要怕,沒事了!”他的手一下一下地輕拍著她的后背,她的唇色都變得暗紫,是真的被嚇到了。
“哲渠,哲渠……”她從未如此害怕過,兩手攀住最后的稻草,死死不肯放開。
那一日,她的寶寶也是這樣毫無預警地離開了她,她不知道,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這么脆弱,她只是心里掛念著他,忘了該好好休息。
出院之后,明知自己懷孕了,夏恩青卻還到處,到處打聽他的消息,她以為寶寶也和她一樣渴望見到饒哲渠,她忽略了自身發出的訊號,不把身體發出的訊號當一回事,結果饒哲渠沒找到,而寶寶也離開了她……
“恩青,夏恩青!”男人用力地晃動著女人的肩膀,“你不要嚇我!”饒哲渠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她滿臉的迷蒙和無助深深地揪住了他的心。
她是如此的弱小、嬌弱,令他無法放下她,“夏恩青!”他不斷地喊著她的名字,她全然沒聽見,一個人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嗚嗚……”她發出低低的嗚咽聲,宛若黑夜中估計的鳥兒發出的低鳴聲。
“有我在,不會有事的!彼辉撛诖丝谈腥魏渭m纏,可要他現在放開她,談何容易!
“哲渠……”她淚眼朦朧地看著他,“你在嗎?”
“我在,恩青,我在,不要怕。”他不知道她在怕什么,但她很怕很怕,怕到身體顫抖不已,臉色發白,隨時隨地一副要暈過去的模樣。
“你回來了……”眼角的淚倏地滑落,“你回來了……”她又笑又哭。
饒哲渠沉著臉沒有說話,只以強壯的懷抱給她溫暖,她回憶起了什么?令她百感交集。
“你終于回來了!”女人的手臂用力地擁住他,臉蛋深深地埋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左胸發出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他,真的回來了。
“不要在離開我了!彼p輕地呢喃著。
饒哲渠抿著唇不說話,眸子里情感強烈得似黑洞般無窮無盡。
“答應我,好不好?”她軟若無骨地趴在他的胸前,柔聲地央求著。
他沒有發出聲音,心底卻給了堅定的回應,好!
“哲渠……”女人混沌地自言自語,“我好愛你,不要在離開我了……”
她,愛的是以前的他,還是現在的他?他好想張口問她,卻又問不出口,對于以前的自己,他一點印象也沒有,他只熟悉現在的自己。
“哲渠……”
不管她愛的是哪個他,反正她是屬于他的!
饒哲渠將傻兮兮的女人送回她家,迫于現在的計劃,他不能跟她有太多的接觸,偏偏他放不下她,將她送回去之后,看著她安穩地睡著之后,他把鑰匙放在玄關上,轉身準備走時,他又停了下來。
左楚閣一直強調有一件事情他必須要知道,并且要夏恩青親口對他說才行,饒哲渠閉閉眼,他等不到夏恩青親口對他說的那一日了。
今夜的天空布滿了烏云,月光微弱的光芒瞬間黯淡不少,寂靜的夜晚里沒有任何聲響,連呼吸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饒哲渠高達的身影蹲坐在地上,兩眼發直地看著鐵盒里的東西,過了良久,他麻木地把東西放回原處,精細的程度看不出被人翻找過的痕跡。
他不動聲色地離開了她的小套房,往門口走去,未被烏云完全遮住的月光映照在男人的臉上,那是一張沉靜的臉容,在平靜的外表之下,他額上青筋暴現,整張臉上有著苦苦壓抑不得彰顯的忿恨,以及深深地愧疚。
就想左楚閣常常開的玩笑,他真的是一個害人精!
遠離了臺北的喧囂,探案一個安靜的小鎮上,芳香撲鼻的花兒正開得茂盛,連下了幾天的雨之后,冬日的暖陽出來露了露臉。
在寧靜的小鎮上,一個女人正拿著手中的報紙念著:“臺北最新頭條,饒氏集團總裁事隔兩個月再次訂婚,對象是東陽銀行執行長的女兒,兩人可謂是天生絕配……”
童麗芳停頓,抬眼看了一眼正在曬衣服的女人,“恩青,你都不好奇哦?”
“呵呵,這些有錢人的新聞就當是娛樂!”夏恩青嬌艷一笑。
童麗芳皺眉,前幾日她回到臺灣,才知道夏恩青竟然一個人跑到了這個小地方生活,她無聊之極就過來找她玩,誰知道……童麗芳看著她仍不見凸起的小腹,“可這個有錢人是你肚子里寶寶的……”厚,男人都是這么不負責任嗎?
“錯了哦,寶寶是我一個人的!毕亩髑鄷窈靡路,磚頭對她一笑,“你不要生氣啦!毕亩髑鄾]想過童麗芳會過來找自己玩,她也不打算隱瞞自己懷孕的事情。
“我才不是生氣,我是為你不值得!”童麗芳兩眼冒兇光,“你一個小女生怎么辦!”
夏恩青笑得說不出話了,她,小女生?她比童麗芳還要大一歲呢,她的關心令夏恩青感動不已,“好啦好啦,別氣,我可是富婆哦,我前夫留了好多錢給我……”
她說的錢是指花店轉讓出去的錢,而不是饒老太爺“賞賜”給她的。
“你哦!真傻!”童麗芳站起來走到她旁邊,替她提著水桶,“要是我,我就拿肚子里的孩子去威脅老太爺,然后母憑子貴!哈哈……”
夏恩青笑著跟在她的身后回屋,用孩子來威脅?夏恩青從來沒有這么想過,也知道童麗芳是開玩笑的。
夏恩青這一次是怎么也要保住這個孩子,所以她堅決地一個人離開臺北,來到這里,為的就是要一份安定,一份解脫。
饒哲渠現在怎么樣不重要,因為她相信他會自己照顧好自己,而她,以后的中心都要放在肚子里的寶寶上。
“以后我要常常來看你,我可是寶寶的干媽!蓖惙家愿蓩屪跃。
夏恩青沒有反對,“好啊!
“還有呀,以后產檢,我還是陪你一起比較安全,最好是去大醫院檢查比較好……”童麗芳已經被干媽附身了,不停地碎碎念。
夏恩青享受著被人呵護的感覺,她有多久沒有這種幸福的感覺了?
“恩青,你有沒有聽我講話?”
“?你剛剛說什么?”夏恩青不好意思地瞅著她。
“啊,算了算了。”
平靜的日子來之不易,她現在只想珍惜這份安寧,她的手輕輕地撫著小腹,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饒氏集團的總裁辦公室,辦公室上積滿了一堆照片,所有的照片有兩個特點,一是照片的主角皆是同一個人,二是主角的笑容燦爛得令人炫目。
沒有一張是哭泣難過的照片,她離開了這里反而活得很開心很自在,饒哲渠輕哼幾聲,將散落的照片以一一整理好,放在書桌的抽屜里。
“少爺,老太爺似乎是發現我們的舉動了。”靜默在一旁許久未出聲的李沐開口說話,少爺每次看這些照片時,總是看得出神,看完之后又會自己一個人整理好,不假他人之手。
“嗯。”饒哲渠盯著桌前的鋼筆瞧。
“少爺,是不是該……”李沐瞧他盯著鋼筆的模樣,心里一駭,這只鋼筆是少爺國小時在一個演講比賽中獲得第一名,老太爺專門請人制作世上獨一無二的鋼筆贈予少爺。
“李沐,爺爺他很少送我東西……”饒哲渠淡淡地開口,“爺爺他雖然疼我,更怕把我給寵壞!睘榱藢⑺柧毘筛錾募瘓F接班人,爺爺花的心思也不少。
“是。”
饒哲渠拿起桌上的鋼筆放在自己的口袋里,“走吧,爺爺還在等我呢!
今天晚上,饒老太爺特意讓饒哲渠回一趟老宅一起吃晚飯。
靜謐的老宅,他們兩人正靜靜地用餐,吃得差不多的時候,饒老太爺開口了,“哲渠,最近集團似乎與左氏合作了很多項目……”
饒哲渠放下筷子,“是的,爺爺!
“怎么會將左氏考慮在內?”饒老太爺冷靜地問道。
“左氏的條件確實不是最好的,不過……”饒哲渠緊盯著爺爺看,“左楚閣是我朋友嘛,總是要互相照應一下!
饒老太爺的眉毛攏成了一座山,“你開什么玩笑!做生意還管什么朋友不朋友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你……難道你恢復記憶了?”他大為吃驚地看著他。
饒哲渠沒有理他,問出了自己心中存疑已經的問題,“爺爺知道恩青那時懷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