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綰煙秀眉倒豎,雙目幾乎噴出火來!巴鯛斪詈媒o我個交代,方才是怎么回事?否則我告到陛下那里去,即便你是皇親,也不能這樣辱人清白!
皇文諾心思飄忽起來,自己為何要吻她?一時意亂情迷?
不,他不是輕易受美色誘惑之人。
然而方才那一瞬,他滿心的念頭就是執著要吻她,在碰上她唇的那一刻,他甚至有得償所愿之感,這什么滋味?什么情緒?除了那記不清面孔折磨他的女人能讓自己失控外,眼前這瞪大眼、咬牙切齒的女人是另一個。
“告訴本王,你……去過紫南山嗎?”
“這會兒你問我上過紫南山干么,還是先解釋你剛才的劣行吧!彼闹攷妥踊鸫蟮恼f。
他攫住她的手腕,狂躁的追問,“說,去過紫南山沒有?”
她被抓痛了手,怒氣回答道:“去過,那又怎樣?”
他眼睛里一下子迸射出燦爛的光芒!昂螘r去的?又為何去?結果如何?”他急切的問了一連串。
“三年前吧,陪外公訪友,后來的事我記不清了……”她被握住的手痛得她直皺眉。
“記不清是什么意思?”
“就是在紫南山上發生的事我腦袋一片空白,所以別問我結果,我不知道!
他登時有如被閃電劈中,整個人都震住了。
魏綰煙趁機抽回自己的手,氣憤難當的道:“王爺,您別再問我一些莫名其妙與你輕薄我無關的問題,若還不交代為何你獸性大發,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氣了。”她忍無可忍的瞇起水盈盈的眸子,動手卷起袖子,準備替自己討公道了。
皇文諾回神后見她怒氣騰騰,怔忡了片刻,紊亂無章的思緒突然間變得清明了。
“魏綰煙,本王就是啃蘿卜,你說的一點都沒錯!彼幮χ
“你、你這說的還是人話嗎?”她氣得頭頂生煙了。
“你若要告狀就去吧,相信陛下會為你作主的,本王大不了就娶了你,如此小諾也有了后娘,將來你照顧起他當更盡心盡力,畢竟已經是兒子了。”
他居然可以無恥的說出這話?!她張著嘴,險些闔不上!巴鯛斢行枰@樣給兒子找娘嗎?”她咬牙切齒地問!笆遣恍枰,但誰教本王貪吃,啃了蘿卜!
魏綰煙牙齒咬得格格作響,手指骨節奇癢無比,憤然想揍他了!巴鯛,這個后娘我擔不起,所以御狀也不告了,不過,我做人的原則是這樣的,因果債,功德還,專喜歡替人消業障,王爺這業障頗深,不消恐怕會下地獄,您留神了,我這蘿卜不是讓人啃的,是拿來砸人用的!”
說完,掄起拳頭朝皇文諾俊臉上打了下去。
“佛告訴我們,把妄想、分別、執著舍棄,心清靜了,煩惱斷了,業障也就消了!必┫喔畠龋壕U煙念了一晚的佛經,猶不解氣。
“小姐,您今日真不去王府帶小世子了嗎?”朱寶問。
“不去,讓那家伙另外找保母,本小姐不干了!彼龤夂艉舻財[手說。
“可是您不去,萬一惹毛王爺,又說要您的腦袋怎么辦?”朱寶憂心提醒。
“他干出這么不知廉恥的事,還敢再拿本小姐開刀嗎?本小姐士可殺不可辱,不怕他!再說了,他才剛吃過本小姐的苦頭,諒他也不敢再惹我!
“小姐,您真打了王爺?”朱寶口氣有點不太相信。
“打,當然打,這還需要客氣!”“可聽說王爺身手了得,您怎么可能打得到他?”
“身手了得又怎么樣,本小姐動作更快,那一拳揮出去,正中他的馬臉!”她得意道。
“馬臉?王爺可是咱們宴金第一美男,小徂您怎么打得下去?”朱寶的表情就是小姐吹牛。
魏綰煙不滿的戳了朱寶的額頭。“美男就不是人、就打不得?本小姐照打不誤!倒是你,我還沒找你算賬,瞧見那家伙欺負我,聽聽你當時都說了些什么?奴婢送毯子過來而已,沒看見什么,奴婢什么都沒看見。”
她學朱寶的語氣!澳氵@丫頭好樣的,貪生怕死,這般沒用!
朱寶羞慚!靶〗悖疽彩且粫r驚慌,沒見過王爺這么溫柔過,這也是被迷惑了,才會沒替您喊救命……”
“溫柔?那家伙什么時候溫柔過了?那是頭無良野獸,你扯也扯個像話點的借口。你這丫頭今日也別想好過了,瞧我怎么修理你!”
她舉著拳頭要教訓人了。
朱寶嚇得四處躲!靶〗悖局e了,奴婢下次不敢了!
“哪來下次,再有下次,本小姐已經將那可惡的男人剁成肉醬了,而你,就做那肉醬里的蔥花吧!”她追著自己婢女要算帳。
“小姐、小姐,老太太及老爺請您立刻到前廳去!备锏南氯舜掖疫^來請人。
這讓滿屋追跑的兩人停下動作,尤其是朱寶,感激涕零老太太與老爺的叫喚及時!靶〗,老太太與老爺找您,您快過去吧,去晚了老太太會不高興的,教訓奴婢的事回頭再說吧!”朱寶陪笑催促。
魏綰煙撇嘴,“好,回頭再說,你休想逃!
她暫時放過朱寶,追人也頗累的,她拿起桌上的水杯喝著解渴,順口問那下人,“爹與祖母找我做什么?”
“因為府里來了客人,因此請您過去!
“客人?什么客人?”爹就算了,祖母嫌她家教不良,上不了臺面,從不主動讓她出去接待客人的,今日倒反常,竟讓她出去見客。
“回小姐話,墨王親自駕臨咱們府上了。 ”
“什么?”她剛喝下一口水,這會兒水中口里噴出來了。
丞相府的大廳里,坐了位貴客,墨王大駕光臨,被停職中的魏究選以及魏老太太親自接待。
“祖母、爹,綰煙來了!蔽壕U煙帶著朱寶踏進廳里后,刻意略過皇文諾,僅朝兩位長輩行禮。
“沒規矩,沒看見王爺在座嗎?還不先向王爺請安!蔽豪咸R上斥責她。
讓她給皇文諾問安,這家伙配得她問候嗎?她不爽的咬得牙根發麻。
“你沒聽見我說的嗎?還不向王爺問安并且認錯!币娝柚粍,魏毛太太再喝。
“綰煙,你是咱們魏家的女兒,不得對王爺失禮。”魏究選也發話了。
魏綰煙深吸一口氣,忍怒的轉向那一身錦服坐在主位上的男人,瞧這家伙不知有什么問題,居然戴了頂帽子,帽浴還罩著塊黑紗,將臉遮了個密不透風,她忍不住諷笑問“王爺這是突然見不得人了嗎?怎么把頭蓋起來了,若是不想被人看見,就該回王府躲著,這還跑出來做什么?”
“綰煙,讓你問候王爺,你說這什么話,還不道歉!”魏老太太驚訝她竟敢對墨王口無遮攔,驚慌斥道。
“孫女沒說錯什么,道歉就用不著了,況且,孫女想王爺也不是來聽我道歉的,這就省了吧!”
“你、你——”魏老太太見她對墨王態度囂張成這樣,嚇得都快沒魂了。
“綰煙,王爺面前,不得放肆。”魏究選也沉下臉了。
“老太太與丞相不要責罵她,她這樣本王已習慣了。”皇文諾喝了口茶,悠悠地說。
“習慣了?”魏究選訝然。
“沒錯,習慣了,本王當初請陛下收回賜婚圣旨,這事讓令媛對本王極度不滿,之后見了本王從沒客氣過,所以本王也就習慣了!
言下之意就是她嫁不成他引起的夙仇舊怨。
“王爺胡說什么,我哪里不滿拒婚這事,您別含血噴人!蔽壕U煙氣道。
“王爺,小女品行雖不是太好,可您拒婚之事也確實未考慮我魏家女兒的名聲,這點難道不需要道歉?”魏究選畢竟疼女兒,嚴肅的說。
魏無太太聽了立刻倒抽一口氣,這對父女瘋了,竟敢接連對王爺說這種話?“王……王爺,究選這做父親的只是憂心女兒的婚事,這說話沒個輕重,還請見諒別怪罪!蔽豪咸敝a救。
皇文諾并未動怒!熬芑檫@事丞相說的是,是本王沒考慮清楚,讓魏家失了臉面,本王是該為此道歉的!
墨王以眼空四海聞名,哪里曾承認過什么錯,今日居然將身段放得極軟,連魏究選都感到意外。
“如果王爺是為拒婚來道歉的,那得了,我早沒放心上了,王爺可以回去了!蔽壕U煙不買賬,送客了。
“道歉只是順道,本王是來接你去王府帶孩子的!
她聽了吐血!巴鯛斪蛉諏ξ易隽耸裁,今日怎么好意思來要求我去給您干活?”
“本王昨日干了什么不好意思的事,你倒是說說!彼Φ昧钊税l毛。
“王爺對我——”
“本王對你怎么了?”
“你……你心知肚明!”昨日被吻之事她回來并未向家人提起,況且這事也關系她的名節,哪能當眾說出。
“本王不知你指的是什么,如何心知肚明?”他涼聲問,明擺著氣死人。 魏綰煙像是一頭被激悠的獅子,張牙舞爪了。“王爺,您別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的是魏小姐您!您若再對王爺無禮,休怪五戒不客氣了。”五戒兩手叉腰的站出來,生氣道。
“將本王的帽子取下。”
“是,就讓他們瞧瞧魏家女兒都干了什么好事!蔽褰浔砬轳R上悲憤起來,動手替主子取下帽子。
“啊?王爺的眼睛,怎么黑了?”朱寶在五戒取下帽子之后,隨即瞠目結舌的嚷道。
那玉樹臨風的墨王,左眼的地方出現了一大塊瘀青,破壞了那仙人般俊美的相貌,難怪要戴帽子遮丑了。
朱寶這下真正相信主子所說,狠揍了人家!主子可真帶勁,以后自己再不敢小看她了。
魏綰煙見了他的模樣,不禁也嚇了一跳,昨日她打完人就跑,哪里注意到自己出手多重,此刻看見他的慘狀,頓時說不出話來。
“王爺,您這眼睛……是綰煙打的?”魏毛太太目瞪口呆地問。
皇文諾嘴角緩緩勾起,讓魏老太太看了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斑@……這會不會是誤會,孫女再粗鄙也不可能對王爺動手……”
“老太太這話是說我家主子誣陷魏小姐?您若不信,可問問您孫女,這是不是她干的?”五戒忿忿地說。
魏毛太太張口結舌了半天,轉向魏綰煙,悠顫著指著她,“你說,是……是你干的嗎?”
魏綰煙啞口無言,迅速低下螓首,不敢應聲。
“魏小姐怎么不敢承認了?”五戒冷笑問。
“我沒不敢承認……”
“那就大聲告訴眾人,我家主子是您傷的!”
“是我傷的怎么樣……”她張著嘴說,可因沒啥底氣,聲音大不起來。
“你為什么打傷王爺?”見她承認了,魏究選不敢置信的問。
“因為他對女兒……”她聲如蚊蚋了。
“魏綰煙,你盡管說出實情,讓丞相與老太太都曉得,好替你討公道,最好再到陛下那里把話說清楚,如此,你與本王就能徹底糾纏不清,本王的兒子也就有后娘了!被饰闹Z在一旁涼涼的飄出這話來。
她想掐人、砍人、揍人,甚至現在就想抄起刀割他的肉!
“是我看不慣王爺囂張跋扈的模樣,一時沒忍住就給了他一拳了。”她忍著氣說,終究沒說出他吻她的事。
這家伙敢這樣威脅她,是看清她巴不得與他畫清界線,根本不想與他糾纏,賭她不得不吞下這口氣,而他偏還贏了!
皇文諾朝她勾起一抹實容,這抹笑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加驕橫自若,氣得魏綰煙眉毛狠豎起來。
“王爺,小女是弱女子,您是有武功的人,她如何傷得了您?”魏究選疑問道。
這一問,讓皇文諾嘴角那朵笑容要謝掉了,五戒也忍不住看了眼主子,心想自己也疑惑這點,只是不敢提問,這會兒真想聽聽主子怎么解釋?
“本王……沒留神才讓她擊中一拳!被饰闹Z冷聲道。
五戒那雙毛豆眼骨碌碌轉了一圈,沒留神?憑主子的武功,沒留神也不可能讓人揍成這樣,唯一解釋就是主子是故意讓人打的,只是挨打這么丟臉的事,主子怎么愿意?
“既然王爺如此說……小女不肖,罪加一害,王爺打算怎么追究了?”魏究選難堪的問。
“本王那兒子頑劣,唯有令媛稍稍能治,今日前來不過讓她回去繼續帶孩子,若丞相愿意成全,本王又哪里會追究令媛的劣行!
皇文諾又恢復淺笑。
魏究選哪有話可說,還能不讓女兒再當保母嗎?“綰煙,從明日開始,你便去王府帶孩子吧!”
“丞相,老實說,本王等不了明日,本王那劣子正在府里瞎鬧騰,不如讓令媛這就隨本王回去吧!”他算是得寸進尺了,馬上就要把人帶走。
魏究選愕然,本想說什么的,可怕事的魏老太太已搶著說——“好好好,照顧小世子要緊,綰煙這就隨王爺過去!
魏綰煙表情如喪考妣,已經悲涼得說不出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