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她是突然看到時間已過凌晨,才興起要過夜的念頭一樣,夏喜言其實不知道她的下一步該怎么做,所以她決定跟著直覺走。
他們一進飯店,她便進入浴室,沐浴完畢,清洗了貼身衣物再用毛巾包住之后,她套上飯店浴袍,走出浴室。
“!”
窗邊的窗簾已被拉開,整片高雄港的夜景正迎接著她。
她走到窗邊,臉貼著窗戶看向外頭。
她最喜歡看夜景了,以前他總會載著她到高雄壽山上的忠烈祠,看城市的萬家燈火。
“洗好了?”她聽見他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她一回身,沒想到他就站在她身后,所以一頭撞進他的懷里。
他握著她的雙肩,看著卸去彩妝,臉龐變得蒼白、模樣看起來也年輕了許多的她。
她頭上用毛巾包著,露出細致的頸項。
“頭發要吹干!彼闹讣獠挥勺灾鞯鼗蛩念i子,著迷地看著她的皮膚泛出一道嫣紅。
“嗯。”她揪著他的衣服,輕咬住唇。
望著她氤氳的眼色、粉色的肌理、嫩紅的雙唇以及略微無助的神態,他的欲望開始奔騰,他趕緊轉身,大步走開。
“我去洗澡,你快吹頭發。”
浴室門一關上,夏喜言胡亂吹了幾下頭發后,立刻抓來手機求助。
“怎么辦?我完全沒想法。”她傳LINE給白致平。
“都把人帶到旅館了,你還沒想法?撲倒他就是了!”白致平知道前因后果,迅速地回。
“萬一他不從呢?”
“那你就在一旁表演啊,嗯嗯哼哼幾聲,他如果不撲上去就是轉性愛男人了!
她叫扇著發燙的雙頰!澳愫蒙!
“如果我不色,你干么問我?話說回來,你才最低級,寫這種訊息問一個男人,你究競安什么心?”
“你不是男的!
她飛快傳了幾個字之后,手機突然被人從中攔截。
“早點睡,明天還要早起!
“我再回一句就好!彼饋頁屖謾C,生怕他看到里面的內容。
“趙季慶?”他狀若不經心地問。
“白致平啦。”
“嗯,總之別聊太晚!彼呐乃念^,把手機還給她。
夏喜言抓起手機沖到角落的沙發上,飛快地打字。
“他洗完澡出來了。”
“反正撲倒他就是了,就這樣!
夏喜言放下手機,抬頭看向駱靖天。
他們住的這間飯店套房,除了臥室之外,還有一個小客廳。
他此時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邊吹著頭發,邊看著窗外夜景,身上浴袍半敞著。
他從來都不是走精壯路線,不過清瘦身材也不是軟趴趴的那型,事實上,她認為他體格軟硬適中,沒有一絲贅肉。她看著他漂亮的鎖骨,不由得咽了下口水,她覺得那是他全身最性感的部位。
撲倒他就是了!白致平的話在她腦中一閃而過,她不給自己思考的時間,一鼓作氣,飛也似地朝著駱靖天飛撲而去。
駱靖天驚覺地抬頭,連忙往旁邊一個閃身,她一個收勢不及,整個人撞進沙發里,撞了個頭昏眼花。
“你怎么了?”駱靖天著急地抱住她。
她搗著被撞得很痛的額頭,絲毫未覺自己在這一連串的動作之下,浴袍已經半敞,露出胸前的半邊雪白。
他拉緊她的浴袍衣襟,把她密密包裹好,馬上又推她在一臂之外。
“你……不想要我嗎?”她拉住他的手臂,阻止他的退后。
“你有未婚夫,請自重。”
“你應該要我的,這樣你才知道什么叫做自責,才會懂得我當時一邊看不起自己但又情不自禁的苦。”
“激將法對我是沒有用的……”
“那你告訴我,怎樣對你才有用?”夏喜言摟住他的頸子,親吻著他的下巴、喉結,指尖則輕滑過他的胸膛,身子也大膽地挨近他的男性,輕輕地撓動著。
她不是不經人事的小女孩,即便和趙季慶在一起時,她總是被動的,但女性本能讓她知道此時該做什么。
路靖天的喉結虜緊地起伏著,被她碰觸之處,無一不像有火在燒窟。
他抓住她的肩膀,將她往沙發里一推,驀地起身要離開。
她從他身后抱住他!安辉S走!”
“不要做出會讓我們后悔的事!彼男靥艅×移鸱。
她更加抱緊他,什么羞恥全都拋到腦后,只一心想著一定要和他在一起。
“如果你不要我,我就會在每次我的男人愛我時,想著如果是你愛我,我會不會更有感覺……”
駱靖天低吼一聲,轉身將她壓入沙發里。
他的唇堵住她,手掌扣住她的后腦勺。
她呻吟著,貓般的低泣輕喘更加刺激了彼此的情/yu,他的雙唇和雙手撩撥著她,看著她拱起身子,看著她在他指尖下崩潰、泣不成聲地達到高//潮。
他舉起她的雙腿環住他的腰,讓兩人最親密處相觸,她星眸半瞇,因為太強烈的yu/望而疼痛著。
他俯低身子,沉入她體內,同時感覺到她的手指緊抓住他的手臂,因為太強烈的快//感而緊繃著。
“放松,我不會傷害你!彼崧曊f道,每一次深入都注意著她的反應。她點頭,努力放松著自己,可每一次放松,卻總在他的磨人進出下被注入更多的快感。
“我……痛……我要……”她拱著身子欲泣欲訴的模樣,引來了他的征服欲,于是他扣住她的雙腕,置于她的頭頂,讓她更無法抗拒他的深入。
她敏感的身子不堪他的熱情,一次又一次地在高潮時崩潰,哭喊著要他饒了她,可他沒饒過她,激情的撞擊聲在房內各處回響著,直到清晨陽光灑入房內,兩人交奏的樂章這才緩緩地步入終章。
早上十點半,已事先打過電話請了一個半小時病假的夏喜言抵達辦公室。
同事見她臉色稍嫌蒼白,過來拍拍她的肩膀,要她保重。
夏喜言點頭,只能慶幸自己虛弱無力這回事倒不是演出來的。今早一搭上高鐵后,她累得靠在駱靖天肩上睡著了,一直睡到抵達臺北,他喚她起來為止。
她慶幸自己在車上睡得很熟,免得她若想起他們那幾場纏綿,就覺得自己臉紅到中風都有可能。
回到臺北后,駱靖天先送她回家,在她沐浴換衣的時候,幫她買好了早餐,然后又讓計程車載她到辦公室。
她一進辦公室,就忙到再也沒時間多想。今天有本書要二校,還要幫譯者請款、跟一個新譯者討論譯文,還要開會討論一本總編新購入的英國小說……光想到這些事,她就沒有出去覓食的力氣了。
幸好,駱靖天準備的三明治很方便,她嘴里咬著,手上還能跟譯者在線上討論公事。
等到早上安排的進度告一段落之后,她拿出手機,發現有好幾則LINE的訊息待回,除了駱靖天和白致平之外,還有趙季慶。
她先打開駱靖天的訊息——他叮嚀她要吃中餐,說他會讓人在一點左右送來一些東西,然后七點會去接她下班。如果她要加班,就再聯絡他。
她還來不及回覆,總機已經來電告知她有外送。
“有未婚夫就是不一樣!笨倷C妹妹眼里冒著粉紅泡泡說道。
夏喜言沒多解釋,反正辦公室同事也不知道她未婚夫的名字,而她現在正準備要翻轉未來,也不必多解釋什么。
低頭一看,果然如駱靖天所說的,紙袋里有好幾盒要讓她請同事一起吃的綜合水果,她立刻拿一盒出來跟總機妹妹分享。
直徑約莫十五公分的圓形水果盒五彩繽紛,可口極了,總機妹妹自然眉飛色舞地收下。
夏喜言又把其他水果盒跟幾個交情比較好的同事分享之后,這才坐下來吃飯。
飯盒里裝著她愛吃的一家老字號的燴飯,也不知道是湊巧,還是駱靖天真的記得那么多年前,她曾帶他去吃過這家餐館。
她嘴里吃著,拿著手機點開白致平的訊息。
“我想你昨晚得逞的可能性應該很高,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我昨晚恰好在酒吧看到Greg,他看起來不怎么好!
“謝謝你告訴我!彼馗舶字缕街螅蜷_了趙季慶的訊息。
“當真從此不聯絡?”趙季慶的LINE上寫道。
“就是不愿意看你痛苦太久,所以才會一刀斬斷。就當我是個無情無義無心的混蛋吧!彼艅偘聪聜魉玩I,沒想到他就立刻回傳了。
“你是只對路靖天有情有義有心吧!
“對不起。”她回。
趙季慶沒再回傳。
夏喜言低頭看著燴飯,覺得趙季慶說的都沒錯,她確實比較在乎駱靖天,但這不是她能控制的。
就像她還沒看見那間夢想的家庭公寓之前,她也是真的以為自己已經徹底忘記駱靖天了,所以才會接受趙季慶的求婚。后來,她看見那間公寓的秘密房間,腦中除了回到駱靖天身邊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的念頭了。
趙季慶,對不起……
她低頭大口地吃飯,用力地咀嚼,才能壓下想哭的念頭。等到她把所有餐點都吞進肚子里后,她傳了一封LINE給白致平。
“謝謝你愿意當我這個混帳的朋友。如果你下次在酒吧看到Greg,就跟著他一起罵我好了,不好意思,我的事卻總是在麻煩你!
“誰教我上輩子欠你啦。晚上要一起吃飯嗎?”白致平立刻回覆。
“駱靖天說要來接我。約明晚好嗎?我請你吃烤肉!
“當然是你請,未來一個月的飯局都是你請,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耶。”
“是是是!
“口氣這么敷衍,聽起來就不爽。不過我大人有大量,準你告退!
她大笑出聲,感覺胸口的郁悶頓時消散了不少。
“蕙質蘭心,再附贈你一盤烤肉!毕南惭院仙鲜謾C,收進抽屜。
“喔,笑得好甜蜜!狈讲懦粤怂耐陆涍^她桌邊時,對她擠眉弄眼了一番。
“是啊,太幸福了!毕南惭孕χ鸬馈
老天爺待她真的很好,在她人生最糾結、最想不開的時候,給了她一個好友白致平。
內心困境不似外境,是種說出來也經常只會落得旁人不以為然的眼神,或者是被旁人認為“人在福中不知福”的情形。是啊,她四肢健康、生活無虞,但她失戀那時真的覺得是世界末日。
她被失戀的苦蒙住眼睛,怎么樣也走不出來,幸虧有白致平陪在身邊。對于白致平的感激,要她以身相許都不為過啊。
不過,白致平根本就不稀罕她,他交往的都是些玩創作的女朋友,不是走全身自然材質衣料的森林風,就是衣不驚人誓不休的嬉皮風,一個比一個有個性。
真不知道白致平那家伙的口味怎么會那么廣,莫非是在搜集各類型的女友嗎?不知白致平最后會跟什么樣的女生定下來……
鈴鈴鈴——
這時,放在抽屜里的手機響起。
她打開抽屜,看了眼來電顯示——
是吳雅紗打來的電話。
她真不知道是駱靖天這個前夫表現得太好還是太差,要不他的前妻怎么會這么熱心地希望她和駱靖天復合呢?她知道雅紗是向著她的,但她就是會忍不住在意“他們”的關系究竟好到什么程度。
“喂,你好!毕南惭越悠鹗謾C。
吳雅紗口氣急促地說了她這番打來要告訴她的消息。
夏喜言壓住胸口那陣驟痛,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道:“我知道了,謝謝你告訴我他訂了下周回美國的機票,我會想法子的。”
夏喜言再次向吳雅紗道謝,并答應了會再找時間去“天藍”看她之后,便掛斷了電話。
看來,她的計劃得加快腳步了,否則如果真讓駱靖天再次主導他們的未來走向,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接受那樣的后果。所以這一回——
全都要聽她的!
工作可以帶回家熬夜完成,她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先處理。她打開電腦上網,查詢她要的資料,接著拿起手機,開始尋找愿意配合這項計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