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 Kiss me
余家二嫂很苦惱。
一次的家庭聚會中,姑嫂倆在房里聊女人的私房話,聊著聊著,便問起——
「男人要怎么撩?」
「你不會?」也是,她這二嫂是雷龍級的,被撩了可能都還要三天后才能意會過來。
趙之荷顰眉,頭搖了搖。
她也是前幾天,聽丈夫不經意笑嘆了句:「真不解風情。」才猛然意識到,她好像太缺乏這方面的情趣與身段了。
被一個結婚七年多的女人問到怎么營造夫妻情趣,感覺超微妙的。余善舞「……」了幾秒,眼角余光瞄到從門口走過的男人——
「用說的不清楚,我示范!
說來就來,完全不用擬腳本,當下頭發一撩,輕移蓮步出房門,攔住洗完碗無辜路過的白老鼠——咳,她老公。
撩功基本款——壁咚。
活到這把年紀第一次被咚的邵云開,一臉復雜地看向她撐在墻面的手,「你干么?」
「你都沒發現我今天有哪里不一樣嗎?」
這是不是傳說中的「沒結婚前我露個小腿你也會興奮半天結了婚我在你面前裸奔你都能視而不見叫我別擋著你看球賽果然娶到手就不珍惜了巴啦巴啦」系列的前奏?據說人妻念怨一落下,可以讓她在天橋下說書說三年都還不見得會放過你。
邵云開非常有危機意識,并且一點也不想挑戰太座大人的說書功力,「嗯,你戴了瞳孔放大片!
「并沒有,本姑娘天生麗質,明眸大眼就是這么閃亮深邃!
睜眼說瞎話。趙之荷忍不住想吐槽,因為那個瞳孔放大片就是廠商送給她,她用不到轉送給小舞的,她還知道廠牌。
難為邵云開脾氣好,居然沒拆臺,長指柔柔地輕撥她發尾!改牵穷^發短了一公分!
「對,我修了發屋,但那是昨天的事,我問的是今天!
這也知道?趙之荷對那位人夫只剩滿滿的敬意。
邵云開上下掃了她幾眼,投降!负冒,我真的看不出來!
「我換了護唇膏,之前是用修復款,今天是用保濕款。」
「……」他默了默。
「你都沒感覺我今天的唇有比較水嫩豐潤嗎?」她嘟了嘟嘴。
還真沒感覺。趙之荷只感覺到拳頭有比較硬。
接收到電波的邵云開,很解風情地傾前,下唇輕蹭她唇心!膏,好像有一點!
「好像?」
「可以再更確定一點!顾p笑,結結實實給了她一記深吻。
三分鐘過后——
余善舞回來補唇膏,涼涼地問:「悟了沒?」
「沒。」趙之荷誠實回答:「我剛剛只覺得好想打你!
余善舞很沒大沒小地嘖了她嫂子一聲,「你還不懂嗎?這就是重點。撩人的跟被撩的,就是一種愿者上鉤的關系啊,愿意上鉤的,拋出去的釣餌再白爛,會跳上來咬的就是會咬,反之,那種撩不動的,整個就是在奸尸,在對方的冷感狀態下,再高昂的火都燒不起來!
趙之荷似懂非懂地點頭。
「是說……」我覺得你其實比較適合扮演尸體耶,有點無法想象尸體反攻活人的畫面,又不是在演尸速列車。
突然一陣惡寒,那畫面簡直不要太美。
睡前,邵云開收到他妻舅傳來的訊息:「管管你老婆,不要亂教我老婆!」
他苦笑,回了句:「你覺得我管得了?」
余善謀:「……」
之二 人妻系列
邵云開下班回來,打開家門,一室靜悄悄。
小舞還沒回來?
玄關柜上擱著她的米老鼠鑰匙圈,她出門前穿的外套正扔在沙發上,他帶著內心的小疑惑往樓上走,在踏上第二階時,踩到她脫下來的上衣,再然后樓梯的轉角處是裙子,最后在房門口撿到撩人遐思的性感內衣。
小舞生活習慣并不差,這種情形還沒有發生過。
走進房門,看到床上沉睡的女主人,第一直覺便是上前關切,伸手探探額溫。
她幽幽醒來,一雙霧蒙蒙的迷離雙眼睞向他。
「小舞,你哪里不舒服嗎?」
「你是誰?為什么進來我家?」
蛤?你睡傻啦!
他直覺想回,她一臉清純又無辜地拎了拎被子,虛虛地掩在光裸的胸前:「我、我睡覺沒在穿衣服的,你怎么可以進來……」
邵云開終于跟上劇情了。
自從成為人妻后,她的尺度完全解放,一點包袱都沒有。他真的很好奇,她的下流幻想到底有沒有極限?
然而,哭笑不得的同時,注意力也被她曖昧的言語引到那個點上。
被子底下,什么都沒穿!
順著裸肩一路看向薄被底下曼妙起伏的曲線,似有若無的視覺感,比全裸更教人遐想無限。
他當下,非常地有感覺!
沒多浪費一秒,他開始脫衣服,直接撲上去。
「啊——」她驚呼,被他壓在身下,意思意思地掙扎兩下。「請不要這樣,我結婚了,我老公他快回來了……」
還玩?!
邵云開被她撩得渾身是火,竟也鬼使神差地回她一句:「我會在他回來之前完事。」
「不要……」她弱弱地掙扎,兩人之間那條薄被,恍如人妻道德矜持的最后一塊遮羞布。
以前聽到這聲「不要」,他還會本能地停下來,結果得到的是她一記白眼,于是他后來慢慢地突破心理素質,明白這種情況下,「不要!共攀钦。
「居然……這么硬,你到底要對我做什么……」
這種時候還能做什么?我才想問,這種雷到突破天際的對白,你到底是怎么想出來的?理智上很嫌棄,生理上卻又被那種情境營造出來的催情氛圍挑惹得渾身火熱。
「不要……我不可以對不起我老公……」她扭動身軀,蹭著兩人貼合的下|身,他被撩得熱血沸騰,一個挺身撞進深處。
「啊——」她嬌喊出聲,哀哀悲吟,「你是我老公的朋友,怎么可以對我做這種事!」
不是闖空門的陌生人嗎?現在又變老公的朋友了?我到底是誰?你要不要趕快決定一下?他對劇本素質有著滿滿的吐槽,但這無損對她身體滿滿的高昂興致,熱烈地撞擊嬌軀,看她在身下起伏承歡,纖臂軟軟地攀在他肩上,似拒還迎,細致麗容微泛紅暈,既享受又抗拒,在甜美而罪惡的欲望深淵中載浮載沉……那當下,他居然真莫名有了一絲與人妻偷情的禁忌快感。
「是我好?還是你老公好?」他居然也跟著向下沉淪了……
「當然是……我老公……」
「是嗎?」他重重地頂了她一記。
「啊……太深了……」她承受不住地哭了出來!盖笄竽,不要這樣!
空氣似有一秒鐘的凝結,他頓住,沒有動作。
瞬間軟掉,興致全消。
「怎么了?」她揚起淚睫,不解地望向他。
邵云開嘆氣,抬掌拂拭她眼角一抹淚意!改愣伎蘖,我怎么做得下去?」又不是畜生。
無論何時,他永遠做不到無視她的眼淚。
「?」她摸摸臉頰!刚娴囊,不小心太入戲了!
這么爛的劇本你還能入戲?
他只能無語,默默從她身上下來,翻身躺平,順勢將她摟了過來。
「誰教你要說我老公不好!」她戳戳他肩膀,軟聲抱怨。聽到就是覺得好委屈,好想哭喔,她老公誰都不準批評!
邵云開微笑不語,指掌柔柔地輕撫她的發。
身邊認識他們的人都說他有濃濃的妻奴屬性,寵妻無極限,但他們不知道,其實小舞骨子里極度護大。
「嘖,這次好像有點小失敗,明天來試下一個題材!」
還有下一個?!「你到底寫了多少劇本?」
「很、多、喔!」
「有多多?」
「嗯——」她沉吟了下!改悴环两兴似尴盗邪!」
今天的就叫「人妻系列之闖空門的陌生人」!
番外篇三: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不大快樂。
這家店位于醫院附近,他跑業務時,因地緣之便,時常跟客戶約在這里談事情,因此很?吹侥菍η閭H。
不知從幾時起,他開始注意到那個女人。
她有時,一個人,有時跟她的男人一起,點的餐很固定,幾乎都是套餐配白飯沒太大的變化,而且不吃甜點或正餐外的雜食,是個自律、不會放縱口腹之欲的人。
這種人最無趣了,嚴肅,死板,生活一成不變。
他以前這么覺得,女人是朵嬌花,情趣則是滋養她們的養分,知情識趣的女人才會嬌滴滴惹人憐,他以往交往的女人,都很有情趣,這個看起來就不是他的菜。
可是不知道從幾時起,他開始注意她、研究她。
大概是有一次,他就坐在他們后面那桌,那時他們的斜前方有一對情侶,靠得很近,甜膩膩大玩恩愛喂食秀。
她在用餐其間,曾經掃了一眼,淡淡評論:「我不明白為什么要把房間里的事搬到公眾場合供人觀賞。」
她男人聽了,微微一笑!改鞘侨思业淖杂,你不喜歡我們不這樣做就是了。」
那對情侶是有點太over了沒錯,時不時就要啾對方一口,很惹人注目,大概全店的來客沒有人不掃上一眼。
因為她不喜歡那種曬恩愛引人側目的行徑,所以她男人幾乎不會在公共場合,對她有太親密的言行舉止。
不會在行進時牽她的手,因為走路不方便,而且有突發狀況時也不好應變。
——可是他卻看見,她有時會看向窗外,牽手走過的情侶。
也不會任性地向她男人要求:「這個我不要吃,你那個看起來好好吃!
他們總是規規矩矩地應付自己的餐盤。
自己的事自己負責,很難?都什么時代了,男女平權,男朋友沒義務要當你的廚余桶。
可是他是男人,做這種事也沒覺得當了誰的廚余桶啊,這是一種身為護花、惜花人的嬌寵欲,就雄性的生物面而言,他也覺得被滿足了女人做這種要求時,也不見得在乎的是入口的食物,而是被疼愛包容的感受,那只是一種表達兩性親密互動的方式,如果要分得那么清楚,那男女朋友與一般朋友,又有何區別?
她不會對她的男人,做超出合理范圍的要求。
她不任性、不撒嬌、不依賴、不要求她的男人擱下手邊的事務陪伴她。
即使,她真的很寂寞。
他原先覺得,這女人是奇葩,獨立、自主、理性、講道理、完全不用人哄、不用人疼,甚至不會用自己個丁點的情緒,去造成另一半的煩擾。
當她的男人也未免過太爽了吧。
那男人完全不需要花心思討好她,反正情人節,她不需要花和禮物,那是商人促進經濟的花招,男人工作忙的時候,她自己吃飯,不用人陪……
可是!她真的不想要嗎?
他看到,她一個人吃飯時,曾呆看窗外笑鬧著共吃一個甜簡的高中情侶走過。
他看到,她在情人節那天微笑揮手要她男人去忙,說她待會也要去忙了,可是卻一個人孤孤單單坐好久。
他看到,她其實不快樂。
她男人是笨蛋,看不出來她很想要人陪、她很羨慕那些偶爾做點幼稚行徑的笨蛋情侶、她也想要任性地撒撒嬌嗎?
那些她口中不以為然的一切,不是真的不以為然。
這句話聽起來很有邏輯問題,但其實不難理解,就像當父母的,嘴里會叨念子女:「買什么禮物,浪費錢。」一邊卻笑得合不攏嘴,直向外人炫耀:「我孩子好孝順!」差不多就是這種意境。
女人有些時候,會口是心非,她說的不要,不見得是真的不要。
她被自己的框框給框死了,不曉得該如何向她的男人表達她想要的甜蜜、愛寵、以及關注,她其實不是不要,是不曉得怎么要。
愈是深入觀察她,愈為她感到心疼、憐惜。
這很危險,他知道。這女人是有主的,沒他介入的余地。
可是他移不開目光。
他于始主動出擊,向她搭訕。
這不難,他是藥廠業務,各式各樣的人都接觸過,察言觀色他很會、舌粲蓮花他也會、死皮賴臉他更會。
那女人開始有些困惑,看完他遞的名片,正色告訴他:「進藥事宜不是我管的!
她以為,他在向她拉業績?
真的很不解風情。
不過這至少套到一點,他最初的猜測沒有錯,她真的在那家醫院工作,而且是管理位階。
也是,這對情侶看起來,走的就是精英路線,智慧線很長,戀愛天線很短的那種。
遞名片只是一種自我介紹,讓她認識他而已,不過他沒有解釋,因為這合理化了他接近她的動機。
他時時守株待兔,如果她男人也在,他會自己閃得遠遠的;如果她一個人,他就會靠過去找各種話題與她攀談,她趕不走他,表情有些困擾,幾次婉轉暗示她想一個人,被他裝聽不懂,她就沒轍了。她輸在教養良好,說不來太失禮的話,而他臉皮夠厚。
反正磨著、磨著,磨久了鐵樹也能開花——這是他當業務的不二法則。
有一次,他很不要臉地她:「欸,我長得應該也滿帥的吧?你看都不看我一眼!共皇撬钥洌谂硕牙锼愫艹缘瞄_,好歹也是公認的帥哥,她是第一個,讓他閉口羹吃很足的女人。
她審視了他下,回道:「云開比較好看!
云開,她男人的名字。
那不是敷衍,她回得認真,是真心這么覺得。
他心狠狠揪了一下,酸得快滴出汁來。
「有什么用?他根本不明白你要什么!
「他只是——」她凝思了會,替她男人找借口開脫:「不太懂女人的心思,他談的戀愛沒你多!
在他死賴上來的自我介紹里,連交過七個女朋友都告訴她了,身家報告都沒他誠懇,她居然還不知道他在干么。
「他不是不懂女人心,他不懂的是你的心。」大概有一點不服氣,他當下拆了她的臺,當一回小人,戳破現實讓她看明白。
她愛她的男人,不管是看著他用餐、還是目送他離開,眼里寫滿了依戀,他知道也看得出來,可是她男人不愛她,看她時的眼神沒有熱度。
他們之間沒有火花,她不快樂、不幸福,所以他才會介入。
他給了自己數不清的借口,不在乎自己多卑劣、不在乎自己的行為就是十足十的小三、不在乎當個搬弄是非挑撥離間的小人,只要她肯看他一眼,他什么都不在乎。
「你信不信?若他遇到真正感興趣的女人,什么戀愛情趣、什么女人心,我打包票他要多懂有多懂!」
她瞪著他。
瞪什么瞪。再瞪他也要講。
「他不愛你,你比誰都清楚,他會不懂是因為對你不感興趣,你燃不起他的熱情,如同小孩子拿考不好當借口不愛讀書是一樣的道理,追根究柢就是沒興趣、不喜歡,所以才會考不好,可是人往往都是在考不好后,牽拖讀書太難。」
「你這個人很討厭!惯@大概是她,能對人說的最極致的重話了。
像被針戳了一下,胸痛痛的,也明白自己是真的徹底被討厭了。
之后怎么纏她,她都不肯再跟他說一句話。
他超級后悔,后悔到想咬爛自己的舌頭。干么要這么白目,硬往人家的痛處踩,她不想面對就算了啊,他可以跟她一樣,一直當個睜眼瞎子,大家瞎成一團嘛。
他說了很多次的對不起,她理都不理會,正苦于無法打破僵局時,上天幫了他一把。
那天他跟客戶應酬,她也正好在同一間餐廳與人談事情,本來是不會遇到的,但她那頭的包廂鬧騰出些許動靜,他剛好從走道經過,目睹爭執場面,本能地挺身護她,莫名便陷入一場混戰,他挨上一刀,被送進醫院急診室。
她后來有解釋,是幾個素質不佳的文化流氓,他們開醫院的,在管理與醫療上有太多機會讓人作文章,這種事通常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處理就盡量處理。
他有一句沒一句地聽,也不確定她這是不是在怪他壞事的意思?
「你……」
蛤?意識恍惚了下,沒聽真切。
「你想要什么?」
原來挨一刀就可以跟她談條件?早說嘛,他半夜都跑去挨。
他笑了開來!缚梢越o我你的電話嗎?」
她蹙眉。他捂著傷,血從指縫里流,然后說要她的電話?
「不然……跟我看一場電影?一次就好!
「我不懂!顾粗,一臉困惑,不像是裝蒜。
他在她身邊磨了這么久,她還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你是沒談過戀愛嗎?」他在追她啊,這么明顯,瞎子都看得出來。
「我結婚了!
「所以咧?」不過就是一個結了婚,但沒談過真正戀愛的菜鳥,她簡直清純得可以勾起全世界男人的憐愛,連異性單純的示好,都看不懂。
最后她還是沒有答應跟他看電影,她很堅持,她結婚了。
那又怎么樣?他一點都不在乎,結了婚可以離婚,不離也無妨,他還是可以一直一直地糾纏她。
她男人不懂她,可是他懂,他知道她想要什么,他可以讓她很快樂,做那些她不敢任性向她男人要求的事,他可以扮演任何一個她想要他扮演的角色,或談心或朋友、或床伴、或模擬戀愛角色、或空虛寂寞的替代品……什么都可以。
她需要的時候再找他,平常不用管他也沒關系,他真的會很乖很乖。
他說了很多,不確定是哪一句打動了她,也或許,只是被他纏得煩了,脫口問他:「你到底喜歡我什么?」
誰知道?
感情本來就是盲目的啊,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著了什么魔,全世界只看得到她的身影,他這輩子從來沒有對個女人如此狂熱又如此卑微,拋卻道德廉恥,不惜把自己擺進塵埃里也要追逐她,就像飛蛾追逐著光。
「那如果我真的離婚了,你想跟我在一起嗎?」
當然想啊,他連當沒名沒分見不得光的小三都無所謂了,離婚當然是卯起來追。
她又問:「那如果我離婚又懷孕了呢?你還是想跟我在一起?」
想。如果她有意愿開放名額讓他爭取孩子的爹這個角色,他還是會卯起來追。
最后,她真的離婚了。
然后陪著他,去看了一場欠他許久的電影。
又過了一段時間,她男人……不對,應該說,她的「前男人」也交了女朋友,她生產住院時,對方有來探望過一次。
那女人走后,他哼了哼,對她說:「長得沒你漂亮!股墼崎_眼光也不怎么樣嘛!
她淡睨他!改鞘悄愕南敕ǎ谠崎_眼里,她或許是世上最美的風景!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吧!反正他還是堅持——「你真的比較漂亮。」
她眸底,閃過一絲絲柔軟的情緒,聲音輕輕淺淺,對他說:「你好像——也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