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唐凝雪叉了口魚肉送進嘴里,若有所思的試探,“我可以推薦你位芳療師,大叫都叫她小綠,據(jù)說是較不受青睞的一位!
聽到心愛女子的名字,原本有些心不在焉的金赫品,不由得眼神一亮。
“她業(yè)績不好,是因為她很誠實。會一語道出客人真正的生活作息,例如我雪茄抽太多、酒喝太多、常常失眠、精神不穩(wěn)定,還常!萑虢箲]情緒。你說,哪個時髦自我的女性喜歡聽這種話?而且,芳療師不就是我們花錢買來服務(wù)自己、讓自己維持女王感覺的人嗎?”
唐凝雪想到小綠那倔強又啰嗦的個性,不由得氣悶,自己居然花錢受罪。
沒錯,小綠就是這種女人,金赫品聽到唐凝雪這樣說著她、談著她、聊著她,耳里盡是有關(guān)小綠的消息,他也跟著回想起她來……
他那張永遠嚴肅冷漠的臉上,還綻放出難得的笑意。
“因為難得聽到赤裸裸的真話,難得有人不嘴甜的恭維自己。所以,你一定也不喜歡她?”他問。
“是啊,你怎么了解這種感覺?”
“其實,為我服務(wù)的那位芳療師就是小綠。”他也不避諱了。
“喔,這么巧……”她卻因為他的誠實而猛然心顫。
“那晚,我就是送她去派對。”
“沒想到,你們感情這么好,芳療師與貴賓之間居然可以發(fā)展出這么好的關(guān)系,鐘姐堅持走純女性的高檔消費服務(wù)果然沒錯,男人和長期為自己舒按的芳療師之間,果然容易擦出火花!彼男暮盟,嘴角卻要扯出不在意的笑。
他看得出來她笑得很勉強,話語夾著暗諷,他臉上因為想起女友而揚起的笑頓時消失。
只要再說下去,她就會說出難聽的字眼了吧?
唐凝雪今天之所以約他出來,該不會就只是相談他和小綠吧?
“曾聽你說過,你從十三歲就知道,自己只能娶握有漢方珍籍的前合伙人女兒!碧颇┏脛萏嵝阉敖Y(jié)婚后,還是打算像現(xiàn)在這樣,繼續(xù)獵艷下去嗎?”
“你知道我從不獵艷,跟你接觸這么多次,從沒有對你有過非分之想,如果你想試探什么,我可以坦白告訴你,我對小綠從不是玩玩而已。”
“你……”
金赫品開始感到不耐,唐凝雪說話老是喜歡繞彎,讓他好厭煩。為什么不能像小綠,不管會不會讓他討厭,說出的話總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為了他著想?
“金赫品,我……喜歡你!碧颇┪㈩澲鴾I眼道。
她認輸了!饒是在世界舞臺工作、被許多男人捧在手心,她卻得不到金赫品的心。
“你和那位前羅姓合伙人長女結(jié)婚的事怎么辦?小綠那樣死心眼的女人,是絕不可能當你情婦的……但是我可以,我不在乎!”
“但我在乎!苯鸷掌泛敛凰妓鞯幕卮穑拔視腋赣H說明,取得諒解,找出另一個不需要和羅姓合伙人長女結(jié)婚,也一樣能獲得空前成功的方法!
唐凝雪好嫉妒羅采綠!為什么一向把集團未來和利益視為唯一目標的金赫品,可以為了她,下定這樣的決心,改變自己立下的志愿?
她一向著迷于他的果斷,他的果斷應用在感情上,竟也是如此強硬。
這么好的男人,她為什么這么久的時間都不付諸行動呢?她為什么想用高姿態(tài)吸引他的注意,滿心以為先被攻陷的一定會是他?
“赫品我——”她只得將自己的底牌亮出來!白屛掖詪渗P吧!”
這倒出乎金赫品的意料之外,他泛起勝利的微笑。
唐凝雪決定改變策略,藉由頻繁的接觸,這次要使盡美麗贏回他!
來了,勝利終于來了,金赫品連開車也會笑。
從金羅集團獨立出來的嬌鳳漢方美飲館,不會再是傳統(tǒng)藥飲的代名詞,它將會變得像是同業(yè)的名牌一樣,閃亮、高級、美麗。
而這件好消息,他第一個想告訴的人,就是羅采綠!
等不及她下班了,金赫品一離開拉芙飯店就突襲美人心,鐘曉慈熱切的迎上他,準備好好接待這位貴賓。
“小綠呢?”他絲毫不動心。
“小綠?她辭職啦,她沒有告訴您嗎?”她饒富興味的打量他。
她辭職了?她為什么要辭職?!他震驚的徑自走出門口,也不管后頭鐘曉慈仍頻頻呼喊。
金赫品拿出自己的私人手機查看看,有沒有漏掉她在派對之后撥來的電話?
他知道自己最近為了嬌鳳漢方美飲館而忙翻天,現(xiàn)在回過頭來檢查手機,發(fā)現(xiàn)里頭竟沒有她來電的記錄,失落生氣的感覺都有。
這個羅采綠!當全世界沒有一個人真正關(guān)心他時,她關(guān)心他,但當全世界的人都要他要得發(fā)狂時,她卻搞失蹤!
“金總裁?”負責買早餐的小玲向他打招呼。
金赫品轉(zhuǎn)頭,覺得這女孩有點眼熟。
“小綠為什么要辭職?”他直接問。
“她……沒有跟您說嗎?”其實小玲也不懂金赫品和羅采綠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所以她先試探性的反問。
“我現(xiàn)在就想知道,等一下我就去揍她!”
小玲偷偷摸摸的退到巷子后方,才說:“自從在派對那天您送小綠來會場,還買衣服鞋子給她,她就被大家說得很難聽……大家都說,一定是小綠破壞我們這一行的規(guī)則,跟您亂搞男女關(guān)系!
金赫品冷下臉,他沒想過流言會傳得這么嚴重。
“曉慈姐還說,大家在會館里金守本分,即使每個人都……都很想跟您有進一步的關(guān)系,但沒想到連她都不敢做的事,一向獨來獨往又自以為清高的小綠倒是在包廂里偷偷的做了!
不,是他情不自己吻了她、喜歡上她,跟小綠完全沒關(guān)系呀!
“鐘曉慈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癥?”
“唐凝雪小姐……前兩天來消費也表達她的不滿。珊珊和玉華她們都說,小綠明知道唐小姐喜歡您,還背著她來誘惑您,簡直是背叛了唐小姐。”
“什么背叛?除了小綠,我從來不是誰的!”金赫品嗤之以鼻。
這些愛嚼舌根的女人,居然講的連豬都會飛了一樣。但他更氣的卻是收到攻擊而被逼退的小綠,連通知他一聲也沒有!
她沒告訴他,她因為自己而受人非議、受人排擠,她沒告訴他,都是因為他,讓她背上了背叛唐凝雪的罪名。
唐凝雪明知他對她無意,還故意放出不實的風聲,讓小綠難以在美人心立足!
金赫品耐不住性子,立刻打手機給羅采綠問她現(xiàn)在人在哪里?
已辭去美人心工作的羅采綠,在福氣美早餐店可以晚一點下班。
“哎呦,有人等你下班喔!”店長太太用手肘撞了撞她。
心情低潮了好幾天,她仍打起精神工作。不知道為什么,見到金赫品時,本來告訴自己不要在意的委屈,突然全都涌上心頭。
原來她不是不在意,而是知道哭了也沒用,所以叫自己要堅強。
如今看到他了,居然像見到唯一的避風港一樣,思緒驀然難以克制。
“在美人心發(fā)生的事,怎么都沒告訴我?”他一見她出來,劈頭就問。
沒想到她一見到他就忍不住扁嘴哭了起來,這倒讓先聲奪人的金赫品手足無措。
“我都這么慘了,你還罵我……”她大哭。
“我、我這是……心疼你!彼D時變得不知如何是好。
該怎么樣,才能止住她的眼淚?才能彌補她的委屈?金赫品慌了。
“你過來!彼霊眩镁煤镁。
之后,羅采綠被他拉著走,她哭得一時沒了主意,也就傻傻跟他走。
直到他將她推進自己車里,關(guān)上車門,發(fā)動引擎,她才驚覺。
“我們現(xiàn)在要去哪兒?”她問。
“去美人心當面告訴那些碎嘴的女人,你不是那樣子的人!彼p眼簡直要冒出火了。
“等等!根本不需要這樣,該說的我都說了,不相信我的人,就算我賭氣理成大光頭當尼姑以證明自己的清白,她們還是不會相信我!
“有我在!
“金赫品,這樣做不會更好……”她神情又急又頹喪。
“好吧,這次就聽你的!币幌蛴谐鸨貓蟮乃尤恍能浟耍跋麓稳绻侔l(fā)生什么事,你一定要告訴我!
“我并沒有不告訴你,只是……不知道該怎么說,如果我自己跟你說這件事,就會變得好像是你害我的,但你沒有害我!彼忉屖遣幌胱屗嘈。
“我們之間還需要想這么多嗎?”
“我怕耽誤到唐凝雪跟嬌鳳之間的進度嘛,鐘曉慈好像跟她說了些什么,你又說唐凝雪喜歡你,我擔心你會跟她說什么不利于代言的話……”
金赫品好感動,她居然為了他的事業(yè),甘愿忍氣吞聲?
“來不及了!彼f。
“來不及?你已經(jīng)跟她攤牌了?”她驚呼,氣急敗壞的從圍裙掏出一個紙袋!疤澪疫準備了這個想要送給她,讓它可以幫你加分!你竟然已經(jīng)——”
那時一個洋娃娃,金赫品趁停紅綠燈的空檔瞥了一眼,棕色的俏麗短發(fā),一張福氣的圓圓臉,仿佛會發(fā)出光亮的碧藍色美眸,不過少了左眼……
等等!這不是那天在垃圾堆前小綠撿到的破舊娃娃嗎?
當時他想要跟他買下,拆卸它的眼睛和聲音去修復另一尊娃娃,結(jié)果被她再三拒絕。
如今,那個娃娃穿上了紅底碎花復古洋裝,幾可愛又亮麗!
“看不出來是同一個,對不對?”她疼愛的把玩了一下,眼里都是對娃娃的疼惜,“我就跟你說,我會帶回去好好整理的呀。”
他凝望著她,不禁對她涌上更多難以言喻的憐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