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的響聲拉回了她的注意力,她抬頭,眼前一花,無數的紙片在她的面前飛舞,如花般在空中旋轉跳躍,最后灑滿了地上。
她怔怔地看著,仿佛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耳邊傳來他可惡的聲音,「和離?蘇慧,你便作你的春秋大夢吧,嫁到了寧家,你生是寧家人,死是寧家鬼。」
寧啟生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什么氣,是生她懷了身子還胡來的氣,還是生她一門心思地要離開他的氣?此刻他來不及細想,可他絕對、絕對不會容她在他面前放肆,和離?
見鬼去吧。
蘇慧眨了眨眼睛,還是眨不去眼前的場景,他、他撕了她的和離書?她望向他,「你這個瘋子!」她破口大罵,他是留她在身邊,將她當頭母豬,不斷地要她生,從此以后她的生命便沒有意義,除了給寧家誕下子嗣。
她忽然暴怒,瘋狂地張著爪子往他的臉上一抓,兇悍得如母老虎一樣。寧啟生猝不及防地被她撓了一下,臉頰立刻出現一抹紅痕,他迅速地將她按住,不容她動彈,將她死死地抓在懷里。
「放開,你放開我!
寧啟生一把將她抱了起來,任由她的手在他的身上留下痕跡,曾聽說過懷孕后的女子脾性會變得奇怪,可沒想到他的這位直接成了這樣,實在是始料未及。
甫一出了書房,正午的烈陽直直地射過來,蘇慧的動作一頓,理智稍微回籠,此刻她才發現她被他抱著往外走,傷風敗俗,她掙扎地想下來,「放我下來!
他一聲不吭,直接抱著她往外走。
一看到情況不對的嫣紅一路狂跑地去蘇父、蘇母那里,蘇父、蘇母在大門口攔下了他們,「這是怎么了?」蘇母焦急地看了看女兒,發現她除了神色憤恨了一些,其他無大礙,倒是女婿他……
蘇父自然也看到了寧啟生臉上的紅痕,尷尬地咳了幾聲,「女婿,你可好?」
「沒事,有勞岳父關心。」寧啟生平靜地說,雙手用力地抱著蘇慧。
蘇慧這會可不敢大鬧,大鬧起來被別人看去了熱鬧,她可不愿,暫時乖乖地待在了寧啟生的懷里。
「啟生,慧兒性格頑劣,你也別跟她一般見識,而且她的身子與之前不一樣,還得小心些!固K母循循善誘。
寧啟生點點頭,「自然!挂活D,雙眸垂下看著蘇慧,「她是愛耍小性子,別折騰到她自己便成,我倒是無所謂!
這話講得蘇母放心不少,蘇母都不知道女兒和女婿在書房發生了什么事情,一轉眼寧啟生便抱著蘇慧出來了,她年紀一大把,看著他們如此,有些不好意思。
寧啟生自己將話給圓了,「慧兒方才說腳疼,我便抱著她出來,只是我未與她打招呼,直接抱了起來,她被嚇到了,才會……」也算是解釋了臉上的紅痕緣故。
蘇父點點頭,「確實有些驕縱!固K父想了想,「要不在娘家休養一段時間再回去?」
寧啟生立刻搖頭,「多謝岳父,可這院子少了女主人總是不好的!
如此蘇慧必須要回去了,蘇慧氣得狠,她哪里不想回去,他還將她形容成了刁蠻女子。
她本來大方地要回去,是他不肯簽下那和離書,豈能怪她,還拿話諷刺她,她能不氣嗎。
不就是簽和離書,這么一件小事他倒是鬧大了,還將責任推到她的身上,她嘟著嘴想否定,卻不知道如何說好,和離書的事情她并未跟爹娘說,若是說了,只怕他們也是不贊成的,畢竟寧啟生沒有對不起她,爹娘也不會站在她這邊。
寧啟生有一句話說對了,女子為夫家生兒育女是理所當然的,她若是反對這一點,只怕她親爹親娘也會打死她,要是不生,那又為何嫁人,還不如直接去尼姑庵里長伴青燈呢。
到底心里還是忿忿不平,她趁人不注意,用力地掐了掐寧啟生胸口的肉,感覺到手下的身體瞬間僵硬了,她的心情略微好轉。
蘇父不解地看著臉色微青的寧啟生,「女婿……」
「岳父、岳母,時日不早了,我便帶慧兒回家了!
「好、好,路上小心一些!固K母關心地囑咐。
蘇父雖然疼愛女兒,可看著女兒如此驕縱,還是忍不住地說:「雖我珍愛小女,可女婿也不用這樣放縱小女,且讓她下來吧!
蘇慧求之不得,想下來,可寧啟生卻抓得死死的。
「不了,這沒什么。」
蘇父、蘇母便不再多說,女婿都愿意如此,他們旁觀者也不好多說。
蘇慧從爹娘的臉色上看到了安慰,心中更氣,可惡的寧啟生居然收買她爹娘。
「慧兒,不要鬧脾氣,知道嗎?」蘇父開口道。
蘇慧委屈地點頭,并不作答,寧啟生便跟蘇家二老告辭,抱著蘇慧上了馬車。
封閉的馬車隔絕了別人的目光,聽到馬車轆轆地滾動,約莫著離開了蘇府,蘇慧便開始掙扎了,「將你的手從我身上拿開!顾肱卣f。
「馬車顛簸,還是由我抱著你比較好!
「胡言亂語,我何曾說要跟你回去,更不用你假惺惺地抱著我,分明是占著男子的力氣欺侮我。」她努力地撕開他的面具。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好啊,那不如回去跟岳父岳母說個明白?」
被抓住了軟肋,她僵住,說不出話了。
他的大掌輕輕地在她的背脊上滑動,「慧兒……」學著岳父岳母的方式喚她,無視她一副驚嚇的模樣,淡定地說,「出嫁從夫,你現在要好好學學婦德!
「呵!顾恍嫉卣f:「婦德?你跟我說婦德,那有沒有夫德?就知道給我下套!
他的大掌捏著她的下頷,對上她不服輸的眼,「你記住了,和離,不可能,想生下就走?」
他俯首,在她的耳邊低語,「那你準備生到死為止吧!
她瞠目結舌地盯著他,「你……」
他微笑著凝視她,看著她的目光卻是極為認真,讓她清楚地知道,他不是在跟她開完笑。
到了寧府,寧啟生照舊抱著蘇慧進了府里,直到了屋子里才將她放下。他們剛到,寧夫人便派人過來,過來的嬤嬤知道蘇慧懷上了,恭喜連連,接著馬不停蹄地回去向寧夫人報喜。
蘇慧直接躺在了榻上,背過身不想看某人。寧啟生抿了一下唇,「肚子可是餓了?」
她不回答他,寧啟生便讓人去準備午膳,掀起下擺坐在榻邊,「等會吃了再睡會。」
她仍舊沒有聲音,他看了她一會,也沒有再說什么了。
過了一會,外面的午膳已經擺好,寧啟生便上前喊她起來,沒料到她真的睡著了,真的是會來事。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她拉了起來,她睡眼朦眬地吃了午膳,反而沒了睡意。
寧啟生下午還有事情,便說:「我出去一下,晚上回來,你若是累了便好好休息!
他倒像是一個沒事人,可蘇慧沒有這么寬的心,眼白都吝嗇地給他,自顧自地看著院子里的大樹。
寧啟生眼一沉,上前一步,大掌捏著她的下頷,「莫再擺出這副神情,否則……」
她朝他嫣然一笑,「否則你又如何?」
一股火藥味在他們之間洶涌,他猛地欺上去,薄唇狠狠地咬住她的唇,這是他第二次吻她,第一次是不經意的醉酒之吻,這會倒是怒火之吻。
打她,打不得;罵她,他也做不出來;好好說話,她愛理不理,他這滿肚子的火快堆積到嘴邊了。
粉嫩的小嘴就跟她這個人一樣,可愛滑嫩,雖然說的話實在難聽得很,可現下被他堵著呢,她說不出話了,這一招倒是好。
他生猛地伸出舌頭探進她的嘴里,突然喉間發出一聲悶哼,他的動作一頓,唇角有一抹紅色溢出。他陰森森地望著她,真是不喜這個不乖巧,老是想抵抗他的蘇慧。
她的眼睛在笑,彎成了一彎的新月,得意的神采在她的眼眸里流動著,似乎在說,疼死他活該。
下一刻,他就跟見了血的野獸一般,雙掌用力地捧著她的臉,激烈地吻著,將他的血液染滿她的檀口,讓她嘗一嘗這個味道,是被她咬出來的味道。
「嗯嗯……」她難受地搖擺著頭,無法接受他這么狂猛的行為,血腥的味道令她難受地緊蹙眉頭。
直到她放棄掙扎,他的動作才緩下來,靈活的舌尖滑到她的唇角,邪佞地貼著她的唇,「你要是再擺出一副死魚臉,我便如此。」
望著她似噴火的眼,他唇角往上一揚,「或者我可以理解為,你喜歡我這么做、希望我這么做。」
「寧啟生,你給我滾!」
蘇慧坐在椅子上生著悶氣,看著緊閉的門,她狠狠地瞪了好一會才收回目光,反手用力地擦著嘴,不停地喝了好幾杯茶水才壓下口中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