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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太太的隱情 第6章(1)
作者:輕漓
  雖然寒冬已過,但A市四季分明,即使到了三月中,晚上的風還是涼涼的。

  杜思同縱使身體被梁瑾瑜裹得嚴嚴實實,但臉還是被風吹到了,她打了個哆嗦,酒意被激了出來。

  見她有醒來的跡象,梁瑾瑜趕緊將人放進副駕駛座,系好安全帶,自己轉到駕駛座開車回家。

  杜思同喝醉了就摟著抱枕睡覺,酒勁兒上來就唱歌,從“門前大橋下游過一群鴨”唱到“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再唱到“和你吻吻吻吻吻你吻得太逼真”。

  如果不是她的聲線軟軟的聽著很舒服,素來討厭嘰嘰喳喳的梁瑾瑜一定把她的嘴堵上,或者干脆扔下車,不過這會兒他只是空出右手戳了戳她的臉,見她沒反應又戳了戳,覺得手感軟綿,膠原蛋白還挺足。

  好不容易到家,梁瑾瑜橫抱著杜思同下車,將車交給別人停,杜思同這會兒正唱到“別告訴她,我還想她”。

  聽到歌詞不太滿意的梁瑾瑜手往里勾,在她大腿上捏了一把。

  杜思同唱一半就“哎喲”了一聲,瞪著一雙溢滿水霧的大眼睛,“什么東西咬我屁股!”

  東姨迎上來,“先生!

  “給她煮點醒酒茶,一會兒送到樓上來。”

  “好!

  “來、來……我是一顆菠菜,菜菜菜菜菜菜……”

  “行了行了,你現在像根白蘿卜!绷鸿ら_了暖氣,將杜思同剝了個精光,放進東姨提前備好熱水的浴缸里。

  杜思同楞了一下,然后偏頭,輕蹙著眉,“真的嗎?”她低頭看了看自己,哦了一聲,“果然挺白的。來、來……我是一個顆鳳梨,梨梨梨梨梨梨梨……”

  鬧騰起來讓人沒轍的女人。梁瑾瑜無奈搖頭。

  他蹲下身給她洗澡,一邊洗一邊偷摸幾把,杜思同被占了便宜也不知道,一直在喊什么東西在咬她,惹得他又好氣又笑。

  酒瘋耍了一段時間終于消停,杜思同開始打呵欠了,眼睛也半闔著,任由梁瑾瑜給她擦身子、穿睡袍,叫抬手就抬手讓抬腿就抬腿,特別乖。不過等上了床,她就又開始小聲嘀咕,有點炫耀意思的跟梁瑾瑜說自己以前投稿獲得的一些設計獎項。

  梁瑾瑜已經有點困,哄她喝了醒酒茶就打算跟著睡下,誰知道才給她蓋好被子,杜思同就眨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問:“筆呢?”

  “乖,睡個覺醒來就有筆了。”他還沒洗澡……

  “梁瑾瑜給我筆!”杜思同神情認真,一點都不像喝醉的樣子,“我剛剛突然靈感來了,我要畫下來!”

  梁瑾瑜沒轍,“明天畫好不好?今天太晚了!焙遄砉砭拖窈搴⒆右粯樱媸堑。

  杜思同卻瞪大眼,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靈感可遇不可求,你竟然讓我等明天?!”

  “……”

  拗不過她,梁瑾瑜去書房拿來了筆和紙,但杜思同嫌棄那紙不好用,好幾次都畫歪了,于是拉住梁瑾瑜就在他那價值幾千塊錢的襯衫上畫下靈感,是一個鏤空式手鐲。

  杜思同畫得認真,原本以為她只是耍性子的梁瑾瑜一開始站著,后來慢慢的坐下,最后由著她半趴在他身上畫。他敢肯定她還醉著,因為她真把他當桌子,把他的襯衫當稿紙,她的手還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的放在他的胯部!

  她時不時拉一下不平整的襯衫,撐到某處,她還嫌煩的咕噥,“別動,別吵我。”

  梁瑾瑜十分無言,那個地方不是他說不要動就不會動的啊……

  杜思同畫完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就翻身睡了,留下被一個醉鬼勾起了感覺的梁瑾瑜。他脫下襯衫拍了照片打算讓人做出來,又去書房將襯衫迭好放進暗格中。

  格子里有很多圖紙,初稿終稿都有,右下角的署名清一色都是Ton,包括剛剛襯衫上無意識落下的字母。

  梁瑾瑜看了兩眼就關上暗格,老老實實去浴室解決某人管點不管滅的火。

  Y&M被梁氏收購之后,雖然不需要再借助In的通路,但因為已經簽了約,加上這是雙贏的局面,所以合作專案一直在繼續。公司內部的慶功宴過后,關于這次設計的后續發布會就開始緊鑼密鼓的排上行程。

  自從會議上發生了PPT被掉包的事件之后,杜思同就沒再見過林南了,當然,那天的慶功宴除外,只是見了面也沒怎么說話,也許是因為尷尬也許是連寒暄都沒必要。

  公司里倒是有傳言說杜思同和林南在談戀愛,但是兩個單身男女談戀愛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最多有人嫉妒,會調侃一下杜思同運氣好,一釣就釣到個金龜婿,不過沒多久拿他們打趣的人不是在工作上就是有其他事情出錯,輕則被訓重則被辭退,員工們大概察覺到了什么,漸漸的也就不再提了。

  “每天都應酬,我感覺我現在已經練就了千杯不醉的技能了!”下班時間,羅媛提著包包,卻見杜思同沒有起身的意思,還捧著個手機劈里啪啦的打字,低頭湊過去看,“你還在和小情人簡訊傳情。俊

  杜'思同將自己剛剛在看的新聞報導給羅媛看,“羅大設計師,你都要成為y&m首席設計師了,這頭銜一戴上,走在你身邊的我都有光環了。”

  關于這次Y&M和In推出的設計可謂是別具匠心,雖然還沒有正式上市,但是先前的造勢顯然十分成功,加上預購的數字不斷增加,可見后面會怎樣大紅大紫,考慮到物以稀為貴,雙方相商還是規定出一個數字,之后再推出相關的珠寶,不管最后是不是真的限量,至少這個噱頭賺足了注意力。

  這幾天梁瑾瑜都沒有來接杜思同,因為Y&M這邊搞定輕松下來,梁氏那邊卻是各種宣傳造勢要準備,開始忙了起來,各種策劃梁瑾瑜都必須看過,而且馬上就要發布會,更是忙得腳不沾地。

  不過哪怕是這樣,他也每天都會按時回來和杜思同一起吃晚飯,不過吃完飯就會將自己關進書房繼續忙。

  杜思同對此表示理解,還每天都很賢慧的給他端上一杯東姨泡的茶。

  在慶功宴醉酒后第二天,杜思同就問過梁瑾瑜自己前一天畫的設計丟在哪兒了。梁瑾瑜想將那手鐲飾品做出來,送給杜思同當做驚喜,當然沒有應聲,隨便糊弄了她兩句,一口咬定沒見過。

  于是不太確定到底有沒有畫下來的杜思同只能認為自己那時候是在作夢,只可惜了那轉瞬即逝的靈感,現在就算想起來也沒有那么一氣呵成了。

  梁瑾瑜在書房處理公事,杜思同如果沒有太早睡就會待在書房,安靜的看會兒書,或者在鋪著厚厚地毯的地板上做瑜伽,要么就玩一會兒單機游戲,算得上是最安靜的陪伴。如果早睡……在書房沙發睡得不舒服,杜思同才躺了幾個小時就落枕了,第二天說什么都不肯去書房,最后梁瑾瑜讓東姨買了張單人床放進書房,杜思同見有床也就沒有再堅持。

  時間就在忙碌中飛快流逝,轉眼就是六月底,身為Y&M的設計師,發布會杜思同肯定是要去的,只是沒有羅媛重要,可惜羅媛頭上還有個嚴馨,哪怕這設計和嚴馨半點關系都沒有,風頭還是出了不少,誰叫她一來就是羅媛的上司?倒是Maggie,和In的整個合作幾乎都是她在背后推波助瀾,不然光是杜思同對林南避之唯恐不及的心情,早就離開小組了。

  發布會定在周日,周六羅媛和杜思同一起去做發型,兩人在發布會上要穿的戰袍梁氏已經買好,杜思同看過之后覺得甚合心意,于是厚著臉皮問梁瑾瑜能不能占為己有。

  梁總裁表示這都是量身定做的,不帶回家難道還要放在梁氏,開個紀念館或者展覽館擺著看嗎?

  “如果Maggie姊在就好了,嚴馨這空降兵一來就搶我風頭。”羅媛趴在按摩床上,整個人以最自然的姿勢放松,閉著眼連聲音都懶洋洋的。

  杜思同也趴著,不過雙手墊著臉,側頭看羅媛,“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她就是個名頭,誰不知道設計是你的,這光環歸根結底還是在你頭上……!是什么在發光?好刺眼!”

  羅媛聞言睜開眼,笑著嗔了浮夸的杜思同一眼,“自從談了戀愛,你真是容光燠發,也越來越貧嘴了。”

  “什么談戀愛……”這都結婚三年,老夫老妻了。她這輩子談過的戀愛無疾而終,還不如婚姻來得踏實。杜思同無語了陣,又說:“我看嚴馨這陣子三天兩頭往梁氏跑,你說是不是Y&M又要有什么大動靜了?”

  話題轉移得要不要這么明顯……不過羅媛聽到嚴馨這個名字之后,沒有任何例外的被吸引了注意力,不屑的用鼻孔哼氣,“就她?還不是趕著抱梁總裁的大腿,估計她也知道自己這次頂多掛個虛名,能穩定她地位的也就是梁美人一個了!

  “梁美人……”

  “你不覺得這個稱呼很適合梁大Boss嗎?人長得漂亮,而美的東西通常都是帶刺的,如果嚴馨真認為梁瑾瑜那朵高嶺之花能輕易采摘,那她真是精明一世糊涂一時啊!绷_媛感嘆著,又轉了個臉,身后按摩師傅的手藝讓她愜意的喟嘆一聲,“也不知道梁美人以后婚姻大事會怎么轟動,他結婚了估計能粉碎A市一半未婚女性的心吧,真是作孽!

  身為梁美人的妻子,杜思同不擅長說謊,于是很識相的選擇了洗耳傾聽,沒有插嘴。

  羅媛絮絮叨叨講了一個下午,不時問杜思同顏值重要還是能力重要?錢重要還是權重要?

  智商重要還是情商重要?喜歡浪漫還是要平淡?

  杜思同因為心虛,每個話題都答得很老實。

  SPA做到最后,羅媛才意猶未盡的下結論:不管選擇了哪個答案,能嫁給梁瑾瑜,在旁人看來那就是一個女人非常值得驕傲的事,一生也差不多圓滿,可以功成身退了。

  而圓滿了的杜思同賠了個干笑,連聲附和,還頻頻點頭。

  隔天,發布會在A市著名的五星級大飯店里舉行,時間還沒到,杜思同和羅媛就坐在后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

  杜思同稍微有一點魂不守舍,早上將醒未醒的時候,她好像聽到梁瑾瑜接了個電話,電話里說什么做好了,梁瑾瑜讓對方包裝好下午送到飯店這邊來。她那時候還沒徹底清醒,聽得零零散散的,不過接了那個電話之后,梁瑾瑜的心情顯然好了很多,但問他怎么了他又不說,三言兩語就扯到其他地方上。

  這邊包廂兩個人沒事兒閑聊,嚴馨卻沒閑著。她穿著一身極為貼身的銀灰色旗袍,前凸后翹的身材展露無遺,長發挽成髻,頸項上掛著一串珍珠項鏈,紅鉆掛墜落在精致的鎖骨上,襯得那白晰的肌膚更勝雪三分,加之畫得嫵媚的妝容中又透著兩分端莊,活脫脫像個從畫里走出來的古代貴夫人。

  準備好后,嚴馨來到梁瑾瑜的休息室,抬手敲了兩下門。

  “進來!

  她應聲進來,梁瑾瑜還閉著眼小憩,微靠在沙發上,身上已經換上了不失莊嚴又格外優雅的燕尾服。

  感受到身邊的位置輕輕塌陷,他掀開眼皮看了嚴馨一眼就又闔上,“外面情況怎樣?”

  “沒到五點,時間還早,公司內部的人大多都來了,只剩一些宴請的老顧客沒到!

  “嗯!

  見他輕松的態度,嚴馨試探的問:“今晚布置得很不錯,我聽場控提起,開場舞是華爾滋?”

  梁瑾瑜不置可否,閉著眼,薄薄的唇卻勾了起來。

  嚴馨還是來到這邊才想起問場控這個問題,梁瑾瑜的第一支舞一直是和她跳的,無論參加過多少晚會都沒有例外,她自始至終也覺得不會有例外,直到發現他和杜思同之間的關系,發現梁瑾瑜對待杜思同的不同之處,這讓嚴馨有點擔心,因為上次照片事件并沒有任何后續發展。

  原本以為至少能讓兩人之間那個叫做“林南”的嫌隙擴大,但是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步走錯了,除了當天梁瑾瑜臉色不大對以外,第二天就陰轉晴了。

  這樣的結局當然不是她想要的,而且不僅杜思同和梁瑾瑜沒問題,林南的反應也讓她大失所望。她本以為這樣的男人就算以前是禁受不住成功的誘惑才背叛,那么現在已經受到成功的洗禮,至少膽子應該變大,而不是還像現在這般畏畏縮縮。

  靠別人終究不能成什么大事,所以她出席發布會之前讓梁瑾瑜看了一下她的服裝,他難得的夸獎了兩句,原本以為這是好兆頭,為了穿上這旗袍,她一天都沒吃東西,卻沒想到被間接下了出局通知。

  穿旗袍跳華爾滋?若真要跳,那開的可是國際玩笑了。

  嚴馨見他沒有睜眼交談的打算,想了下,開口道:“我先出去了,你再休息會兒,等時間到了我再來找你。”

  梁瑾瑜格外隨和的應了一聲,對于嚴馨的工作能力他沒有半點懷疑,不然她一個女人也不可能這么快就從最底層往上爬到如今的地位,他不在乎她用了什么手段,只要看到結果、只要知道她沒有損害公司利益就可以。

  說白了,嚴馨不是他梁瑾瑜的女人,某些方面來說她要做什么,他不會也不想干涉,因為跟他無關。

  聽到門被帶上發出輕輕的動靜,梁瑾瑜睜開眼,桃花眼往不遠處桌子上一個四四方方的禮盒看去。

  花了將近一個禮拜才做好,期間光精準校對設計資料就用了一天,又挑了最好的原石打磨,玻璃種啊紅鉆啊等等,怎么搭起來好看怎么來。杜思同膚色白,手腕纖細手指修長,戴手鐲手鏈最是好看,只是平時她連戒指都恨不得摘下來,更別說其他首飾了,現在梁瑾瑜也已經摸清,杜思同平時最喜歡素顏,一身寬松的休閑裝再扎個馬尾。

  偏偏他就稀罕她那樣子,舉手投足天然去雕飾,勾人得不行。

  另一邊,嚴馨回到自己的休息室坐了好一會兒。

  化妝鏡前有一個銀灰色的金屬制粉底盒子,她幾次抬手拿起又放下,最后抬頭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精致的妝容、精致的眉眼,輕輕蹙著眉頭就有點嬌弱的姿態。

  她緩緩勾唇,左手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臉,涂著鮮紅蔻丹的指甲輕輕順著臉部的線條往下,最后停留在旗袍的第一顆盤扣上,與此同時,她空閑的右手穩穩抓住了粉底盒,五指收緊,眼神帶了幾分狠戾的味道,轉身走出了休息室。

  此時的杜思同因為羅媛去洗手間,她一個人待在休息室發呆,手指無意識的點著胸前的衣服。

  今天她穿著白色的長禮服,是那種大裙擺,收腰顯臀的類型,上半身是刺繡蕾絲,腰身束起,大腿以下是層層的大皺褶裙擺,總體跟一枝含苞待放的白玫瑰有點相似,這種款式的裙子走起來能蕩起無數波痕,估計也很適合跳舞。

  “叩叩——”

  聽到敲門聲,杜思同回過神來,抬頭看了眼時間,差不多了,以為是來叫人的公司后勤,應了一聲“來了”起身去開門。

  門外的嚴馨看到她有一瞬間的怔楞,不過隨即就露出了優雅的笑容,“這是飯店準備的葛根茶,喝了不容易醉,今晚可不比慶功宴,少不了許多應酬酒要喝,瑾瑜……總裁讓我給你也送一杯!闭f著,她往里頭看了眼,“羅媛呢?”

  “去洗手間了。”杜思同怎么會漏聽“瑾瑜”兩個字,她太清楚這個女人的目的,笑了一下接過,“勞煩嚴總監費心!

  “羅媛回來讓她到我休息室領,我也省得一個個挨著去送!眹儡罢f完了卻沒有走,而是直直的看著杜思同。

  她微挑眉,“現在喝?”

  “提前喝有利于藥效擴散,更不容易醉!眹儡奥柭柤纾是轉身了,“時間差不多了,喝完就下來吧,總裁要致辭了。”

  杜思同看著她婀娜的背影,冷笑了一聲,將托盤上的紙杯直接倒進垃圾桶。

  不管要不要喝酒,她都不會喝任何經由嚴馨的手遞來的東西,哪怕這確實是飯店準備的,或者梁瑾瑜吩咐她送來的,誰知道喝下去之后,她會不會在那么多人面前丑態百出?這可比不得當初的會議,就算人再多也都是內部的,梁瑾瑜壓下來事情就能當做沒發生,這里不說上千也有幾百人,真要發生點什么,嘴可堵不完。

  “思同思同,要開始了!贝┲鴾\藍色晚禮服的羅媛兩只手各拿著一個七分滿的紙杯,語氣極是高興,“這是我剛向服務生要的葛根茶,喝了這個可就千杯不醉了,我還特意幫你也要了一杯。”

  杜思同見飯店送葛根茶確有其事而不是嚴馨胡編,稍微松了口氣,又看到羅媛咕嚕嚕喝下一杯,忍俊不禁的笑了笑,“你不是本來就千杯不醉嗎,還用得著喝這個?”

  “呿,我是想起你不會喝酒才幫你要的,我自己是順便,順便你知道嗎?”羅媛不滿的挺胸。

  “是是!倍潘纪B聲應道,接過葛根茶,聞到一股子怪味,立刻皺眉,“這什么。柯勚霉,比酒還難喝,我可不要。”她給羅媛遞去,“你還要喝嗎?”

  羅媛想了下,也不知道一小杯能不能達到千杯不醉的效果,杜思同不喝倒了也是浪費,于是毫不猶豫的接過一口氣喝下,將杯子隨手扔進垃圾桶,“走走走,要開始了!痹捯舨怕洌职×艘宦。

  那聲音不輕,嚇了杜思同一跳,轉頭看她,“怎么了?”

  “剛才上廁所的時候我帶著手機進去,結果把手機落在洗手間了!”羅媛露出懊惱的表情,“我回去拿,你先去吧,我隨后就到!

  杜思同想想也好,但還是不放心的囑咐一句,“就算找不到也不用太著急,結束后問問柜臺,這樣的高級飯店就算服務生撿到也會交給柜臺的。”

  “安啦安啦!”羅媛轉身,頭也不回的往洗手間沖。

  杜思同對她丟三落四的性格十分無奈,搖搖頭先進了宴會廳,燈光在她走進會場的第一時間暗了下來,只留下一束落在臺上頎長的身影上她下意識頓住腳步,看向臺上的梁瑾瑜。

  梁瑾瑜真是天生的衣架子,不僅僅是身材好,在家里他就是隨便穿個T恤都能有貴族風范,最主要還是他周身的氣場太強大,何況是這樣的場合,這樣的裝束,更顯露出他的悛美不凡。

  在黑暗中,杜思同不需要做任何掩飾,眼神直勾勾的看著臺上的梁瑾瑜,而梁瑾瑜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什么,突然抬頭往杜思同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嚇得她心臟差點跳出來,心虛的立刻低下頭,半晌才反應過來,此時臺上大亮,梁謹瑜看到臺下估計只有黑壓壓一片,何況她站在邊邊,也不是還稍微有點光亮的前排。

  也許是心情不錯,梁瑾瑜今天在臺上沒有十分死板的介紹,而是帶了點幽默語氣,說自己收購Y&M是非常正確的決定,可以給梁氏創造更大的商機,然后將設計方面的宣傳交給了嚴馨,自己下臺找杜思同。

  這還是兩人早上分開后第一次會面,杜思同看他直直往自己走來,中間和他打招呼的人他都沒有顧得上回應,她下意識想逃,完全不知道梁瑾瑜怎么知道她在這個方位的。

  “待會兒還請女士把今晚的第一支舞留給我。”梁瑾瑜一站定,罔顧周圍的注視,順勢攬住了杜思同的纖腰,動作優雅不顯輕浮。

  杜思同垂著頭,也不敢去看其他人,壓低聲音問他在搞什么。

  梁瑾瑜微微低頭,下頷碰到了她的發頂,將人往懷中又收緊了一分,聲音表情都格外坦然,“這是我的榮幸。”

  “……”杜思同抓狂,她根本沒答應好不好!

  好在嚴馨還要講一會兒,杜思同和梁瑾瑜出會場稍微透透氣兒。這一走,她自然也就沒看到臺上已經換了身衣服的嚴馨往他們這里投射而來的目光。

  才出會場,他們就看到有個女服務生神色匆匆往這邊疾走而來,在兩人面前站定,神情慌張,“梁先生,洗手間有位女士昏倒了!苯裉祜埖甓急涣菏习,不管是什么客人和他說一聲準沒錯。

  洗手間?!杜思同瞬間想到了什么,“羅媛!”

  她推開服務生和梁瑾瑜,急匆匆往洗手間的方向跑去,梁瑾瑜讓服務生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自己則大步跟上杜思同。

  杜思同慌里慌張地推開洗手間,卻被一股力道用力的握住,她回頭看是梁瑾瑜,他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沙發上,聲音低沉的道:“她在那邊!睉撌欠⻊丈讶私o移動過去的。

  “還不知道情況怎么可以貿然移動?”杜思同心神不定的責怪,踉蹌著跑過去,就見羅媛躺在沙發上,哪怕還化著妝,臉色卻已經變白,誰看了都知道不對勁。

  “媛媛,媛媛!”杜思同蹲在沙發邊,邊喊著邊拍羅媛的臉,人中也掐了虎口也掐了就不見人醒,呼吸甚至漸趨緩慢。

  梁瑾瑜見杜思同都快茂了,伸手拉住她,稍稍用力將她整個人給扶起,“醫護人員來了,讓他們送羅媛去醫院!

  杜思同雙腳發軟,看著醫護人員將羅媛送上擔架,跟了兩步,又被梁瑾瑜拉住。

  “梁……梁瑾瑜……”杜思同無措的看著他,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沒事的,現在救護車沒有多余的位置,我看她雖然呼吸微弱,但沒有其他并發癥,應該不是什么危險的大病,等發布會結束我再送你過去!绷鸿沃此径颊静环了,現在去醫院也無濟于事反而徒增擔心,還不如待在這邊,等到發布會結束那邊就算有什么手術也應該已經好了。

  “嗯……好……”她點點頭。

  雖然留在飯店,但是杜思同還是有點心神不寧,等反應過來,周圍燈光色調轉換,她已經跟著梁瑾瑜的步子起舞了,壓根不知自己什么時候回到會場的。悠揚的旋律在耳邊響起,杜思同感受到梁瑾瑜那寬大的手掌熨帖在自己腰后,心中總算多了幾分踏實。

  “別擔心,吉人自有天相!绷鸿ぐ矒幔翱赡苁亲罱谶^度,如果真有什么事,我有派人注意,他們會打電話通知的!

  杜思同感激的應了一聲,跟著他的腳步漸漸將步伐加大,也許是因為擔心,想要轉移注意力,她很認真的微抬頭看著梁瑾瑜,當然也就沒有注意到執著酒杯,面無表情坐在遠處的嚴馨。

  “嚴總監怎么一個人坐在這里?”林南端著酒杯來到嚴馨身邊,順著她的目光看到梁瑾瑜和杜思同,他眸光一滯垂下眼來,隨即又勾起唇,“嚴總監在梁氏工作多久了?”

  “將近五年了。”嚴馨輕搖著酒杯,看著燈光下那顯得格外璀璨迷人的朱紅色液體,目光有些迷離,“但這個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先來后到呢。”

  聽出她話里的意思,林南難免聯想到杜思同,心中有點苦澀,明知道越想就越心疼,但是不去想,心空落落的更難受,只能說非常復雜。

  杜思同以為他在國外過得很好,但誰能知道他也是夜夜惡夢纏身?他總是夢到杜立行說過的那些句句不離輕視的話,而他的思同則坐在離他們不遠處,和另外一個面目不清的男人共進晚餐。

  在離開之前,林南覺得杜思同并不是必不可少的,甚至這個人還可以換來某些他未來不可或缺的東西,因為那一瞬間的鬼迷心竅,他答應了杜立行,選擇了悄無聲息的離開,直到出了國,他才嘗到后悔的滋味,之后就算跟其他女人交往,卻再也沒有那種心情——仿佛是貓爪子時時刻刻的撓著,讓人惦念著放不下的心情。

  他回國有很大的原因是見杜思同,還想和她重新在一起。在他因為NT的設計聲名大噪時,杜思同沒有做出任何可能讓他身敗名裂的事,連匿名信都沒有收到一封,這讓林南覺得她并不恨他,甚至能理解他的苦,加上得知杜立行曾對她進行逼婚,但她不肯妥協……

  這些事情讓他覺得她還是單身,她還在等他。

  每次想到這個,林南就覺得渾身充滿了動力,再成功一點,再努力一點,再站得更高一些,哪怕不能和杜立行平視,也不能再讓他輕視的斜睨。他要杜立行知道,自己能夠給杜思同她想要的、她夢想的,兩個人曾坐在草地上背靠背說的那些美好,他都能給。

  可回來后他才發現,她沒有拆穿他曾做過的事情不是因為還愛他,而是她早就對他死心了,她不會報復,而是完全的漠視。

  此外,她也沒有像他自以為的還是單身,她已經結婚了,丈夫也足夠優秀,所以他一度想要放棄。但他很快就發覺她不快樂,這讓他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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